正文 第6章 爭奪 文 / 三十三
為了參與朝會，蘇源只能把那天紅木箱裡厚重的金色鎧甲穿在身上，原本就經歷了勞累的蘇源，只能勉強自己應付下來。
杜凡也換上了守衛的衣服，準備和久安一同與蘇源入朝。
於是一早變忙忙碌碌的。
「有點像學校的話劇演出。」杜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一直都在學校打雜來著。」蘇源湊了過去。「倒是你啊，杜凡，不是演過白馬王子嗎？還有小姑娘托我給你帶情書。」
「別提了，沒有一個靠譜的。」
「果然人長得帥就是好啊！」蘇源做出羨慕他的表情。
久安把東西都放好後，也參與到他們的談話之中。「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我們以前住的地方。」蘇源回答。
久安似乎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等朝會結束後也講給我聽吧。」
「沒問題。」杜凡爽快地答應了。
從窗子望去，各路人士都已經快到齊了，將軍騎在馬上，正在正宮的門口。
看時間差不多了，久安就帶著蘇源和杜凡一同從後道進入正宮。在這個通道上。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只有低著頭走過的侍女。
後門早就已經開好了，應該已經為儲帝的出現做好了準備。
然而真正面對莫大的宮殿時，蘇源才感覺到真正的不知所措。他像是一個剛剛開始學習的幼兒園學生，對身邊的一切充滿好奇，同時也不斷牴觸。
「儲帝，快下來！你現在的位置是聖帝的座位！」久安看到蘇源站在最高一級台階的正中央，瞬間慌了神。
就在蘇源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對面的大門已經被緩緩推開，陽光瞬間把房屋包裹得嚴嚴實實，人群一擁而入。
似乎所有人都被此時的景象嚇住，大家只是小聲在交流，蘇源站在階上根本無法聽清。
聖帝正從側殿走開，當他看到台階上的景象時，雙眼就已經散發出憤怒的火焰。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聖帝看似平靜，卻字字戳在重音。
「聖帝息怒！是我沒有告訴好儲帝規矩。」久安說完便跪在聖帝面前，金屬的武器和外衣觸碰在地面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可你沒有站在不應該站的地方。」
「請聖帝不要和我們計較，我們第一次參加朝會，什麼都不懂，並不是故意而為之。」杜凡也跪倒在聖帝面前。
階下十分安靜，連將軍也只是遠遠地看著。除了久安和杜凡，其他人都不敢說一句話。
聖帝將手中的劍交給身後的侍衛，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那麼，先殺了你們，以此作為告誡。」聖帝說後，便轉過身面對著階下大大小小的官吏。「今後，如果誰再靠近我的寶座半步，我便把這個人的鮮血全部獻給先祖。」
「聖帝不要遷怒於他們！」蘇源馬上從當時的位置上移走，身上的鎧甲原本就已經超過他身體的承受範圍，整個人只能跌跌撞撞得走到聖帝面前。「這都是我的錯，他們根本沒注意到我在您的位置上，如果要處罰的話就請處罰我吧，請求您不要遷怒於我的朋友。」
「你倒是顧及情分，那麼，三個人一起處死好了。」聖帝依舊不像要罷休的樣子。
階下依舊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看著聖帝的火氣越來越大，並沒有人願意去幫助一個不曾有過交集的「儲帝」。
但唯獨有將軍，他從馬上跳下，用同樣充滿怒氣的眼光與聖帝相對。
「你如今這麼做，恐怕不好吧。」將軍環顧四周，繼續說。「儲帝他們，是我來帶的人，而且又是人猶混血，人族裡最尊貴的血統。難道您要把當初作戰失敗的事全部發洩給這樣的一個神聖之人嗎？」
四周開始喧鬧起來，杜凡看著將軍的眼神，自信滿滿的模樣。
「你已經毀掉了人族一次，這又要開始第二次了？」將軍繼續說，字字句句是命中要害。
「放肆！」聖帝氣急敗壞。
「難道不是嗎？除非你不殺他們，今天的事算他們無知，不再與他們計較。」
「將軍，你幾天就算用我的地位威脅我，我也不可能把命令收回。」
「聖帝可要想清楚，你階下的這些人，多少人在記恨你。」
以後的幾秒鐘又陷入了黑洞般的沉默。除了自己心臟快速的跳動聲外，蘇源什麼也聽不到。而他的身體也早就沒了力氣。
杜凡依舊照著久安的樣子，跪在聖帝面前。此時此刻恐懼到無法想像下一秒的場景將可能如何。
「隨意。我現在只想殺了這個不懂規矩的人。」
聖帝隨後從身後守衛手中拔出長劍。這把是蘇源和杜凡到現在為止見過最長最鋒利的劍，是可以把人一分為二的劍。
劍被好好舉起，在空中閃過銀色的光芒。
「不可以！」
蘇源耗費全身所剩的所有力氣大喊，他伸出手想要擋住向著久安而下的劍。
明明身體已經累到要無法站立，到此時蘇源卻覺得一陣溫熱從他的手指滲透出來緊接著他的雙手便開始簡單得畫符圖案。
一陣比剛剛更加閃亮的天藍色光芒穿過杜凡和久安之間，向著聖帝的長劍而去，正好大眾長劍的劍刃，在邊緣處留下深深的口子。
長劍從聖帝的手中滑落。
徑直地橫插在地面的縫隙中。
「這就是猶族的法力？」
「聖帝根本就打不贏儲帝。」
「儲帝也許真的能幫我們守住領地。」
人們大聲議論起來，每個人都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魔法一般，又樂此不憊地把蘇源當做救世主的角色。
將軍也表現出一絲驚訝，但馬上就克制住，依舊是平時嚴肅的面孔。
門外頓時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在原本是清晨的時刻留下漆黑的天色。
正當人們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時，將軍趁機單膝跪地。用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清晰的聲音高聲說:「儲帝不可殺！」
他人見狀便同樣效仿著將軍喊到:「儲帝不可殺！」
那一瞬，眾人的呼喊聲似乎已經壓過屋外刺耳的雷聲。
正宮內只剩下蘇源與神帝四目相視。他扯了扯嘴角，連長劍也沒有從地上拔走，只是頭也不回地返回他來時的地方。
即便如此，聖帝依舊保持著自己穩健的步伐，不急不躁，不快不慢地行走著。無論怎麼樣，都是一副王者的姿態。
見狀，離開正宮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天也開始放晴，並沒有下一滴雨水。
很快地正宮裡只剩下蘇源，杜凡和久安三個人。
蘇源攙扶起久安和杜凡，每個人的表情都是無奈和惶恐，不過也依然有得救後的驚喜。
「蘇源。」杜凡盡力用最平靜的聲音，緩緩說道，「我們真的能活著回去嗎？」
蘇源陷入了許久的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