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還真有不服的? 文 / 七品
西征軍神秘失蹤的消息被嚴密封鎖,底層的官兵依舊生活在被謊言麻痺的現實中,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幾個月前離開的那些袍澤們已經永遠不可能回到他們身邊。相反,人們還有些興奮,因為不少人還是第一次來到西林總衛駐紮地德林城,他們來這裡參加一次規模空前的軍事會議。
這次會議,是由西林衛總鎮沈玉召開的,由各鎮駐軍佐監衛以下軍官參加,旨在通過這次會議加強總衛和基層的聯繫,傾聽基層的心聲,解決基層的困難,架起總衛和各各鎮之間共同繁榮的橋樑。
威水鎮佐司衛左明秀也參加了此次會議,在擁擠的人群中,他肩上那顆小星星顯得很是可憐,他當然不會在乎這個,挺直了腰板橫衝直撞,熱情地和同僚打著招呼,但別人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也難怪,這些基層軍官混得都不怎麼好,但要和這個威水鎮的佐司衛比起來,他們還是很有優越感的,難得擁有的優越感,自然要充分表現出來。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左明秀只能安慰自己,官再大怎麼著,你們誰有老子有錢!這種暴發戶的心態著實讓他自我虛榮了一把。
但是,有些人還是認得他的,有的人知道他要來德林,甚至專門請了假趕來探望,他們熱情地拉著左明秀的手,滿是崇拜和興奮的表情,有些人看到左明秀,甚至激動地昏了過去。
左明秀看著這些亢奮的傢伙,不由地心虛起來,小心地問道:「我沒有坑過你們吧。」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一年多來,被他坑得差點去賣身的人著實不少,錢小玉等人就是例子。
「大人!您說什麼呢!您不記得我們了嗎!是您再丘平大捷的時候救了我們啊!」
「呃?」左明秀茫然地撓撓頭,對於那次戰役,他著實沒有什麼太清楚的印象,他就是從那次所謂的丘平大捷中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做了一些渾渾噩噩的事,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真的不知道。
同時,他也不知道,這次召集了數百人的會議,其實只是總衛為了掩人耳目,而總衛真正要找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
一個親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左,你來了?」眾人看去,一個紅衣佐衛親切地摟住了左明秀的肩膀寒暄著。
「一會兒見,這次我請客。」齊林還有別的事情,和左明秀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看到左明秀能和這麼一個高級軍官扯上關係,之前那些對左明秀冷眼相看的軍官眼神很快就變了,紛紛圍在左明秀身邊,「那人是誰啊?官不小啊,你認識他嗎?」有人艷羨地問道。
「那是個差點逼我去賣身的混蛋。」左明秀想起了齊林在威水衛欠下的一屁股爛帳。
周圍的人齊齊地看向了左明秀,雙眼放光,像一群狼盯著小白兔似的盯著他,「賣身」這兩個字明顯得吸引了他們。
「有人要賣身!」這個好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讓很多人打心眼兒裡高興。
「呃……當我沒說好了。」左明秀的表態明顯讓袍澤們很失望。
「誰是左明秀!」傳來了傳令官威嚴的聲音。
「他,就是他!」左明秀指著旁邊一個快八十歲的佐督衛,他以為傳令官對他賣身的流言產生了興趣。
「佐司衛左明秀出列!」傳令官還是有點智力的。
「到。」左明秀軟綿綿地站出來,有氣無力地回答,想像著一點朱唇萬人嘗的情景,他實在沒什麼好心情。
「軍令!左明秀於下午三點到西林衛最高指揮部報道。此令,西林衛總鎮沈玉。」傳令官宣讀完軍令後,轉身要走。
「那……那個,傳令官先生,能問您個問題嗎?」左明秀捏著衣角扭捏著,「沈總鎮沒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沈玉總鎮無私、公正、廉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賄賂和禮物!」傳令官一絲不苟地答道。
「那**呢?」
「……」
「我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原來你就是靠的這個才認識了齊林大哥,不過你小子活兒不錯的話,不如陪哥幾個玩玩兒?」幾名年輕的軍官蠻橫地推開圍在左明秀身邊的人,挑釁地盯著一臉無辜的左明秀。
「哈哈哈!」四下裡傳來一陣附和的哄笑聲。
一些年長的軍官看到這幾個公子哥兒,就不再說話,同情地看了看左明秀,紛紛離開了。
領頭的那名年輕軍官比左明秀略高一截,梳著錚光油亮的背頭,臉中間擠著一個碩大的紅頭鼻子,一件佐監衛的軍官制服披在花裡胡哨的襯衫上,指尖還夾了根拇指粗細的雪茄,一副典型的二世祖模樣。
他們這些人是西林衛大佬的子侄們,在軍中掛個閒職,沒什麼本事卻倨傲蠻橫得很,早就聽說左明秀
看書網:)審美』被打翻在地的軍官狼狽地爬起來,對紅頭鼻怒吼著。
「佐督衛?!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佐監衛!」紅頭鼻拍著肩章,「在德林,老子就是軍法!你們天威軍的頭兒是我拜把子兄弟,你算是個什麼玩意兒!」
話音未落,他又衝上前撕下了那名軍官的肩章,一把甩在臉上,指著鼻子叫囂著:「你現在已經不是佐督衛了,給老子滾蛋!」
「老子和你拼了!」飽受侮辱的軍官擼起袖子就要找紅頭鼻拚命,身後的那些軍官也紛紛衝了上來:「宰了他們!」
紅頭鼻不屑地掃了他們一眼,挑著眉毛說:「老子是西林衛馬三河經略的兒子,你們誰敢動我,你們想造反嗎!」
聽到這個名字,年輕的軍官們紛紛安靜了下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猶豫,馬經略在德林衛是主管軍法的,只要一個大帽子壓下來,他們這些人的前途就全完了。
看到眾人安靜下來,紅頭鼻更來勁了,他雙手叉腰,身體前傾,抻直了脖子,把臉伸向前:「你們打啊!你們打啊!你們有種打我啊!」
「真沒聽過還有提這種要求的。」左明秀無奈地歎了口氣,揮出一巴掌扇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紅頭鼻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下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年輕的軍官們愣住了,那些二世祖軍官們更愣住了,他們萬萬想不到在德林這個地方竟有人真的敢對他們動手。
「好!!」
「打得好!!」經過了短暫的沉靜,年輕的軍官們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你……你竟敢打我……」紅頭鼻捂著紅白分明的臉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著。
「你讓我打的啊,大家都聽到了。」左明秀無辜地攤開雙手,「還有我的活兒好不好,問你媽就知道了,對了,還有你媽。」他又隨手指向另一名二世祖。
「你……你找死!」被點了名的二世祖臉憋得通紅,指著左明秀大罵,但讓他上去討說法,他是不敢的。
「我次奧你媽。」左明秀的回答很簡單。
「老子扒了你的皮!」
「我次奧你媽。」
「你今天要是能活著離開德林,老子就不姓馬!」
「我次奧你媽。」左明秀以不變應萬變。
「啊~!!給我殺了他!打死了算我的!」被徹底激怒的紅鼻頭也不顧得臉上傳來的劇痛,掄著膀子就沖左明秀衝來,一票二世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衝了上去,按他們的想法,在德林只有他們打人的份,哪裡會挨打,這個叫左明秀的傢伙肯定也不敢還手,就算是還手,哥兒幾個還打不過他一個?
「兄弟們!保護左明秀大人!」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左明秀身後的年輕軍官一擁而上,和二世祖們廝打在一起,一時間塵土飛揚,鼻血亂飛,響起一片打罵聲和拳肉交搏聲。
一個人頭費力地從人群中露出來,扒開身邊扭打在一起的人爬了出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和鼻血,點燃一根煙,看著廝打在一起的人,歎了口氣:「哎,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
「阿秀!你果然在這裡!」一個悅耳的聲音如天籟般響起,化作一汪甘泉,從耳朵直直衝進心房,讓左明秀一下子甜到了心裡。他慌忙拔出唇間的煙卷,反握在掌心順手塞進了褲兜裡,然後轉身,露出溫柔甜蜜的微笑。
果然是她。
她傾城的容顏一如從前,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幹練的馬尾辮和一身戎裝使她看上去還是那麼的風姿綽約,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深沉若水,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奔跑,玉頰生出一層淡淡的紅暈,兩片朱唇噙著忍不住的笑意。
凝視著她的雙唇,左明秀竟忘了說話。
發覺左明秀目光所視的位置,想起那天的旖旎,凌清菡俏臉更紅了,她嬌羞地擰了一下左明秀的胳膊,嬌聲嗔道:「討厭。」然後很自然地挎上了左明秀的臂彎,笑嘻嘻地靠在左明秀胸前。
「菡菡,你又長胖了。」左明秀笑嘻嘻地捏了捏少女鼓鼓的小臉。
「討厭死了你!」凌清菡把臉埋在胸口,再也不肯起來。
「喂!喂!喂!要親熱回去親熱去,我這麼大一個活人在,你們當我是空氣啊!」齊林很不滿地發表抗議。
凌清菡急忙從溫暖的懷抱中逃了出來,幽怨地瞪了齊林一眼。
「呃?大哥,你怎麼也在?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嗎?」左明秀把手負在身後,偷摸摸地撓凌清菡的小手心,逗得她咯咯直笑。
齊林裝作沒看見似的咳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就是嘴賤,碰到你的小女友就說了句你來了,就被她要死要活地拉著來找你了。」
「我可沒有要死要活!」凌清菡急忙心虛地反駁,接著又狠狠掐了左明秀腋下一把,「死阿秀,你是不是不想見我,來了你也不來找人家。」
左明秀被掐得哇哇直叫。
看左明秀不回答,凌清菡著急了,狠狠拽著左明秀的袖子:「你果然是不想見我了!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是不是又別的女人了!」
左明秀哭笑不得,求助地看向齊林,齊林很不仗義地偏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眼看左明秀快要被摧殘至死,曾深受其害的齊林只得出來打圓場:「他要是不想見你,見你時就不會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再說了,他就是想有別的女人,他也得有那個能力啊,對吧,萎男。」
「誰說我沒有這個能力!」左明秀咆哮著反駁。
「嗯!?」凌清菡一個白眼兒等過來,左明秀立馬老實了。
「對了阿秀,他們為什麼打架?」凌清菡這才把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呀!他們打得好凶啊!」
「好像是為了我。」左明秀不好意思地聳聳肩。
「為了你?」凌清菡瞪圓了眼睛。
「還不是因為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氣宇軒昂,清新俊逸,風度翩翩,他們為了得到我因愛生恨,反目成仇。」左明秀唾沫星子亂飛,「喏,就這麼打起來了。」
凌清菡捂著張開的小嘴,半響說不出話來,不過以女人強悍的跳躍思維,她迅速想到了某種可能,淚水立馬泛出了眼眶,她一下下狠狠掐在風流倜儻的某人身上,一邊掐一邊抹著眼淚:「死阿秀,你果然是嫌棄我了,死阿秀,你竟然做這麼噁心的事來。」
左明秀被掐地上躥下跳,開這麼個玩笑也能當真?
齊林冷笑了一聲,薄唇中吐出兩個字:「活該。」不過那個紅鼻子的傢伙怎麼看上去有些面熟?齊林皺起了眉頭。
「噓~噓~~」尖銳的哨聲由遠而近,一大批手持盾牌棍棒的糾察接到有人結伙鬥毆的消息後聞訊趕了過來,看到事態如此嚴重,領頭的軍法官急忙下令,一隊糾察列成三角陣,執起盾牌揮著棍棒衝進了鬥毆的人群,一時間棍棒亂飛,慘叫連連,密集的人群很快被衝散,每個參加鬥毆的軍官都被一個或兩個糾察押著蹲在地上,因為都是軍官,糾察隊並沒有下狠手,只是分開了事。
軍法官戴著雪白的手套,雙手負在身後,趾高氣昂地走在被制服的人群中,環視了一下四周,在確認沒有危險後清了清嗓子,怒斥道:「你們這群兵痞,你們把這裡當成了什麼地方!竟敢在這裡撒野!這裡是德林!是西林衛的最高指揮部!你們還有沒有紀律!你們還是不是軍人!你們的軍紀被狗吃了!?你們再打啊!再打一個我看看!」
數十名軍官蹲在地上,雙手扶頭,不敢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對方,那意思是一會兒接著干!
看到沒有人吭聲,軍法官更加威嚴地吼道:「全部給我抓起來!先關一周禁閉!再通知各部隊來領人!」說完,雪白的手套一揮,下令把人帶走。
這時,一個蓬頭垢面看不出人樣的高個子突然站起身,向他衝了過來,軍法官一時愣住了:「我擦,還真有不服的?!」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那個高個子人影已經撲到了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喊著:「劉濤叔叔啊!我是馬天二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打架時他不小心沖在了最前面,又被壓在了最下面,自然被揍得最慘,肋骨都被踩斷了幾根。
軍法官瞇起了眼,費了好大勁才從對方被揍得不成人樣的臉上看出一些熟悉的痕跡:「你是馬公子?」
「是啊!劉叔叔!我是馬經略的兒子啊!您前天還給我爸爸送過禮的啊!」聽出軍法官對自己的尊敬,馬天二頓時有了底氣,,指著為左明秀出頭的那些年輕軍官哭喊著,「劉叔叔,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他們!就是他們!他們藐視軍紀!毆打上級!他們是要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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