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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血洗西林衛 文 / 七品

    不久前,這個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家族,卻出現了絲絲不平靜的暗流,繼玄羽面具失蹤後,林氏傳人又一次失蹤了。

    三天前,一個籠著黑袍的人拜見了林氏家主林岳焱。

    這個人有著一張為西林衛所熟悉的面孔,如果德林衛的官兵見到這張面孔,一定會誠惶誠恐地行一個最標準的軍禮:「參見赫連經略!」

    這個謙卑地跪在林岳焱面前的人,便是失蹤的德林衛經略,西林最具實權的人物之一——赫連峰,或許,赫連峰也只是他的一個面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過幾個面具,他還會有幾個面具。

    「做的不錯。」林岳焱高坐在上,俯視著跪在下面的人,正如整座城堡俯視著萬物一般,唯我之下儘是螻蟻。

    「奴才誠惶誠恐,為主人效力,是奴才的本分。」雖然這麼說,但可以通過他顫抖的四肢發現其內心的激動,這可是來自家主的肯定。沒人能想到在西林叱吒風雲的赫連經略,那個豪爽大氣的漢子,在這裡,卑賤的有如一條狗。

    「林起會給你新的任務,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赫連峰匍匐著退了出去,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能得到林起的直接任用,是所有林氏暗諜的榮幸,想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換一副容貌出現在外面的世界。

    「林起。」林岳焱對著空曠的大廳招呼了一聲,一個黑影翩然而至,垂首躬身站在面前,平淡的聲音就像是在點菜,「西林是該動一動了。」

    「是,老奴明白。」黑影消失了,彷彿根本不曾來過。

    三天後,一名服侍了主人十多年的僕人托著餐盤走過長長的走廊,守備森嚴的衛兵紛紛肅立致敬,她微笑地對守在門口的衛兵頷首致意,推開了那扇不知進出過多少次的房門。

    「咚!」手中的餐盤掉落在名貴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乳白的牛奶迅速浸入地毯,印出一大片詭異的艷紅,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訓練有素的衛兵們蜂擁而至,雜亂的腳印將華美的地毯踩得更加凌亂不堪。

    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敢大聲呼吸,只有兵器相碰時發出的叮叮脆響聲,他們呆滯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完了,西林衛完了……

    沈玉歪倒在那張奢華的皮椅上,脖子被拉出一道半尺長的傷口,血肉模糊的傷口依稀可見被割斷的氣管,死灰色的眼睛充斥著渾濁的液體,彷彿要溢出眼球。

    身後雪白的牆壁上用鮮血寫著「誓殺國賊」四個大字,粘稠的血液正由於重力作用拉出一道道猙獰的血線,血紅和雪白這兩種乾淨的顏色搭配在一起,恐怖而跋扈,就像是惡魔咧開的嘴角。

    僵硬的手中攥著一份被摳掉一塊的名單,幾天前,這塊被摳掉的部分上有一個名字——左明秀。

    西林十三省軍政首腦在官邸中遇害,使原本就不平靜的西林乃至整個帝國的政局更加動盪,雖然沈玉為人低調,但正是由於其過於低調,各方勢力才把猜忌、警惕的目光轉移到西林衛幕後那個強勢的身影上,而相比總鎮遇害,其產生的連鎖反應,以及那「誓殺國賊」幾個字所造成的影響要嚴重得多。

    雖然無論是「誓殺國賊」那幾個血紅的大字,還是手中的那份名單,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做作,但很多事情往往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個借口,有借口那就足夠了,因為由借口而引發的行動,往往能改變真相,真相,在它們面前只是被壓在身下無力反抗的弱女子,暴行強/奸真相生出的怪胎,在西林又一次出現了。

    凌羽明冷眼看著這一切,出人意料的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經過多方勢力無數次暗中的廝殺和慘烈的博弈,新的總鎮葉臻赴任西林衛,他帶來的除了任命文書,還有數千人的行刑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葉臻會來得如此之快,按照時間推算,他甚至要比那個僕人更早地知道沈玉遇害

    ?看,,書網軍事:。拿著在抽屜中翻出的一份名單,黑衣人露出了殘忍的獰笑……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闖進我的房間!」一個滿身橫肉的胖子聽到門被踹開,急忙停下在女人身上的勞作,抱起一堆綾羅綢緞遮蓋著肥碩的身體。

    「走錯屋了……」行刑隊長難得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你們是哪兒的!我要去告你們!我隔壁就是軍法官!」胖子不依不撓,大發雷霆。

    「真囉嗦,一起殺了吧。」行刑隊長看向屬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屬下點頭。

    一個無辜的胖子、一個**的女人和隔壁軍法官一起成為了大火中的灰燼。

    「我是西林衛裝財處總處長!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求求你們,別殺我!」一個中年人跪在地上使勁兒磕著頭,鮮血四濺。

    「我們只要你的命。」

    部下從自己懷中掏出一份名單,蘸了蘸總處長大人脖頸處流出的鮮血,遞給隊長:「又發現了一份名單。」

    ……

    雷同的一幕在西林各地輪番上演,一份又一份新的名單隨著清洗的進展被炮製出來,寫在上面的名字各不相同,但同樣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每一個寫在名單上面的名字就代表著一個即將逝去的生命,他們或許從無瓜葛,或許從不相識,或許就在同一個屋簷下任職,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的歸宿都是相同的,隨著名字被打上鮮紅的叉,最後變成血淋淋的人頭。

    在某股無形勢力的暗中推動下,屠殺很快從軍隊向其他機構蔓延,絞刑架擺滿了廣場,掛在上面的屍體還未冷透就換上了新的客人,劊子手的刀換了一把又一把,廣場上到處是扔在一邊卷刃的鬼頭刀,行刑的人也殺厭了,懶得用刑具的他們,直接把人吊在樹上了事,每一片樹林都有隨風飄蕩的屍體,浮屍堵塞了河道,連一向以冷酷著稱的殺神南錫也躲在潮濕的地下室裡瑟瑟發抖。

    遙遠的西雅軍校,一雙蒼老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幕,眼中滿是殺意。

    「西林已經腐朽,那些跳樑小丑就像爛根一樣根植在肥沃的泥土裡,這片土地也變得腥臭和罪惡,唯有鮮血才能洗淨,我們要用血洗出一個乾淨的西林,一個能夠掌控的西林,只有你才能做這把刀。」回想著那封已被燒成灰燼的絕密信件,葉臻微瞇雙眼,殺氣蕭然。

    屠殺整整持續了七天,才由凌羽明出面穩住了局勢,屠殺風波才得以平息,此時,數十個盤根於西林的名門望族已被連根剷除,整個西林的軍政系統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空缺,頻臨崩潰,西林十三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之中。

    幸運的是,左明秀和齊林在特護病房裡,成為少數倖存的人,凌清菡也在凌羽明的嚴密庇護下得以倖免。

    但隨之而來的消息,使本已嚴峻的局面雪上加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西林十三省都在戰慄,西林危在旦夕。

    明歷1029年,對於西林來說是風雨飄搖的一年,繼四鎮血屠、西征軍失蹤事件後,西林衛終於面臨著一次生死考驗,清元帝國集結了十五萬大軍,兵發西林,目標直指西林衛指揮部駐地德林城,這座傷痕纍纍的城池將又一次面臨血與鐵的洗禮。

    齊林正拎著褲子,一面繫腰帶一面安慰哭得梨花落淚的女護士,以前的那位女護士給男朋友收屍去了,一名嬌小可愛的新護士接替了她的工作,現在她正委屈地蹲在地上,淚珠像掉線的珠子掉落下來。

    「不要緊嘛,誰都有第一次嘛,都會疼的嘛,見血是正常的啦,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啦,我不會要你負責的。」齊林大大咧咧地說著,終於他繫好了褲子,聽他這麼說,女護士的哭聲更大了。

    路過的病人看到的場景是:一個滿臉猥瑣的軍官一面提褲子,一面安慰一個委屈的女孩兒,還說不負責,而那個女孩還在傷心的哭泣!

    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暴行!國將不國!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人都不會坐視不管的!憤怒的病人們紛紛將手中的枴杖、藥瓶、石膏砸向這個無恥之徒,如果不是看到特護病房這四個字,他們早衝進去砍人了。

    齊林面露不屑,這種事情他也懶得解釋,不過聽到那聲聲熟悉的鹿皮靴踩地聲,從容淡定的他登時變了臉色:「女俠!你且聽我說!!」

    趕來的凌清菡直接飛起一腳,一記大快人心的撩陰腿正中目標。

    左明秀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今天的齊林是悲慘的,新來的女護士在給他屁股上縫合的傷口拆線時,由於技術不熟練反而割破了傷口,還沒等他喊疼,脆弱的女護士就先哭了,一心向善的齊林不顧屁股上流著血,好聲地安慰著,沒想到卻落得這麼個「碉爆」的結果。

    凌清菡恨恨地跺了幾腳趴在地上抽搐的齊林,溫柔地看著左明秀,心裡暗想著,還是阿秀好,又老實,又聽話,又帥………

    「老實」的左明秀正在偷瞄著女護士微微敞開的衣領……

    凌清菡咳了一聲,嚴肅地向兩人宣佈西林總衛的指令:「齊林、左明秀馬上結束休養,火速前往德林報道,接受最新任命,此令,西林衛副總鎮凌羽明。」

    合上手中的指令,凌清菡俏麗的臉上也不禁閃過幾許憂色,抬頭仰望著左明秀英武的側臉,言語中滿是淒然的味道:「阿秀,或許西林這次真的到了生死時刻,如果德林城破,我身為凌家後人,唯有一死,到時你可以逃命,找一個鍾愛的女子,過……」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哽咽起來,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好像祝福左明秀幸福,對她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看上去就那麼不可靠?」左明秀難為情地揉揉鼻尖,用有力的大手緊緊攬住她纖弱的雙肩,盯著她朦朧的淚眼,一字一頓地說,「我哪裡也不去,因為你在這裡,我會在德林,直到戰死為止。」

    沒有親熱的擁抱,沒有火熱的親吻,一對戰地兒女凝視著彼此,又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如血的夕陽。

    「就算是為了這片和你一起看過的夕陽,我也要在這裡戰鬥。」炫目的紅光彷彿要將兩顆年輕而熱切的心永遠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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