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草原遇敵 文 / 七品
幾天的急行軍,左明秀和初建不久的天秀鐵衛老班底出現在距德林城三百餘里的草原上,這裡是丘平平原的腹地,已屬於幻林的覆蓋區,受到幻林的影響,這裡的氣候和溫度與德林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德林已是白雪皚皚,而這裡卻是一片蒼茫的綠海。
抬眼望去一片綠色,微風一吹青草層層波動,就像一汪碧波蕩漾的湖水,一片連綿不斷的蒼莽草原,在天空下伸展,只有無邊無際的平坦和廣闊,蒼茫浩渺,氣魄攝人,這片被無數男兒熱血浸透的土地,有著別樣的美麗。
在這裡根本感覺不到一絲戰爭的味道,這裡有清新的空氣,有溫暖的陽光和白雲藍天,有信馬由僵的牧民,有閒庭漫步趕著羊群放牧的兒童和老人,有與世無爭的寧靜、和諧、祥和。
騎在戰馬上的左明秀深深地在裝著佳人青絲的香包上吸了口氣,如蘭的香味令人沉醉,他目光堅定地望向德林的方向,我最愛的姑娘,我將載譽歸來,再次擁你入懷。
西來的風掠過了丘平平原,吹拂著戰士的衣角,幾天後,它將把無數戰士的亡魂帶回故鄉。
他們已脫離了德林衛的勢力範圍,從此刻起,他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孤軍了。
當然除了左明秀之外,被以「觀光旅遊訪問」名義坑來的另外幾人渾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危險處境,還沉浸在遠離德林前線的喜悅中。
感受著迎面吹來溫爽的清風,左明秀心情大好,他暢快地呼了口氣,無比感慨地說道:「這裡和德林還真是同域不同風啊!」
老大發表感慨,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自然要附和,唐昆更是不會錯過這個表現的機會:「是啊大人!這裡的風好溫柔啊!給人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就像媽媽的手輕拂過我的臉龐啊!」
「哎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唐昆,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文藝了?」左明秀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一隻捧著胡蘿蔔狂啃的大灰狼,饒有興趣地接著問,「那德林呢?」
「德林的風好大啊!大風揚沙啊!就像媽媽掄圓了胳膊扇我大耳光啊!」
「……」
錢小玉掏出一根烤得金黃的羊腿大口嚼著,眼睛陶醉地瞇成了兩條縫,嘴角流著油,伸展開雙臂,狠狠地呼吸著草原的空氣,無比幸福地感慨著:「這才是草原的味道啊!」
一個老牧民趕著一駕裝滿牛糞的馬車在眾人面前匆匆而過,除了給錢小玉一個鄙夷的白眼兒,還留下了一路芬芳的「草原味道」。
「錢小玉,沒想到你的口味兒比大人還要重。」刁一瞅著吸了滿肚子「草原味道」的錢小玉,幸災樂禍地大笑著,「牛糞熏羊腿!哈哈哈!」
「大人!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鄙視我!這是對您的不敬啊大人!讓我去砍了他!」錢小玉摳著嗓子好不容易把羊肉都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抽出刀就要上去砍人。
「你的羊腿是哪裡來的……」左明秀明顯對錢小玉是否被侮辱不敢興趣,一雙眼睛直溜溜盯著那個金黃欲滴的羊腿,面色不善地問。
「呃……這個……大人!這裡的空氣真的不錯啊!風景也美極了!不用在德林賣命,還能在這裡欣賞風景,果然是個美差啊!大人您果然手腕通天啊!給兄弟們安排這麼個差使,能加入天秀鐵衛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了!」錢小玉偷偷把羊腿塞進皮袋,擺出一副崇拜的表情,大聲地歌功頌德。
「是啊!大人,能追隨您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大人!您太偉大啦!」
……
這麼好的拍馬屁機會自然不能被錢小玉獨吞,刁一和唐昆也馬上湊了過來,大談自己是多麼的榮幸,以及左明秀是多麼的英明神武,最後又充分表示了自己誓死追隨左明秀大人的決心。
左明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暗自想著:「這麼坑這幾個白癡,是不是有些太無恥了。」
看到左明秀竟然露出了內疚的表情,和那個標誌性的摸鼻子動作,作為最熟悉他的錢小玉立馬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地放緩馬步,走在了隊伍最後,小心翼翼地盯著四周。
刁一和唐昆雖然不如錢小玉瞭解左明秀,但他們還是很瞭解錢小玉的,這個傢伙總是跑得最快,同時也是最能預見到危險的,看他一副謹慎的樣子,這哼哈二將也心有靈犀地安靜下來,瞪圓了眼睛,警戒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作為新加入者,杜氏兄弟自然不明白這裡的奧妙,他們的選擇很簡單,隨大溜兒,也擺出了戒備地陣型,小心前行。
妮維身為除左明秀之外,天秀鐵衛中神經最粗大條的一個,根本沒意識到隊伍中微妙的變化,她一如既往地崇拜著偉大的主人,服侍在左明秀的鞍前馬後,在錢小玉三人剛剛歌功頌德後,她對偉大的主人更加敬畏了,因為他們部落人
看『書、網[武俠*嗯?你發現了?」左明秀看著錢小玉,詭異地笑了。
這一笑,錢小玉更加肯定了,扯著嗓子哀嚎著:「大人!我們這次不會又被坑了吧!」
「你猜?」左明秀笑得很靦腆。
在聽到這句招牌式的問句後,傻子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也許這就是一個定律,不好的事情總是會帶來不好的預感,而不好的預感又會引來更加不好的事情,「草原味道」就像多米羅骨牌的第一張,拉開了他們一系列遭遇的序幕。
不過,比他們有著更加不幸遭遇的,是另外五個傻乎乎的傢伙。
經驗告訴我們,在左明秀面前,如果你沒有一個睿智的大腦,即使你有一個睿智的大腦,卻沒有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即使你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卻沒有像他那樣天馬行空的思維,那麼你很快就要倒霉了。
無數慘痛的事實證明,能同時具備上述三個條件的人並不多,即使是偉大如齊林大人,也僅僅是靠著豐富的教訓和經驗才能倖免於難。當然,那幾個女人並不在此列,每次遇到她們時,左明秀大人就像個見了狐狸的小兔子,露出乖乖的笑容。
這些都是發生在西雅軍校裡的事了,現在那五個傢伙可不在這份幸運的名單上。
相比他們即將遭遇的不幸,他們的出場方式還是很拉風的,縱馬揚鞭,踩碎無數青草,綠色的草汁沾滿了馬蹄,一路風馳電掣,戰鎧爍爍,馬刀森森,精良的裝備配上迎風而起的披風,如戰神降臨。
他們像五個耙齒,從遠處而來,在廣闊的草原上犁出五道青色的痕跡,他們是清元帝國精銳的騎兵部隊,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先鋒斥候。
但拉風的出場和錚亮的裝備並不意味著他們腦子就好使,他們停在了九個形跡可疑的傢伙面前,面露不解之色,也難怪他們不理解,因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容易理解。
這九個傢伙面對他們的雷霆奔襲採取了根本無視的態度,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正吭哧吭哧地撅著屁股趴在草原上,瞪圓了眼睛,專心致志地翻動著每一顆小草,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這五名斥候原本就是清元帝國草原上的牧民,他們實在想不出來草原上除了草還有什麼值得人這麼認真地去找,而這幾個傢伙的衣著也很可疑。
一番交談後,一名貌似頭目的斥候用刀尖指著正在忙活的九個人,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在幹什麼!不說就殺了你們!」
這是一句極具殺傷力的威脅,再配上寒光閃閃的馬刀和難聽之極的嗓音,足以嚇倒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平頭百姓。
但這句話明顯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這幾個傢伙只是抬起了頭,不僅沒有一點恐懼,還用看白癡似的眼神看著他們。
左明秀一臉不耐煩地回答:「噓~小聲點,我們在找草莓…」說完又彎下身翻草根去了。
「找草莓?草原上怎麼會有草莓?」五名斥候狐疑地看著彼此,「那種又甜又香的果子不是長在樹上嗎?」看來他們對植物學科也不是很在行,無知是一切悲劇的根源。
「不信你們過來看啊!這可是西林的特產哦!」妮維轉過身招著手,還拋了個媚眼兒,「小聲點哦,把你們的武器放下哦,別把草莓嚇跑了。」
「哦~!喲西~」在草莓和妮維的雙重誘惑下,三個可憐的傢伙小心翼翼地翻身下馬,將馬刀輕輕地放在地上,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唯恐嚇跑了所謂的草莓,他們擼起袖子加入了尋找草莓的隊伍,一邊忙活著,一邊美滋滋地憧憬著,「明蘭就是好啊,草原上還能長草莓,等征服了明蘭,俺一定在這開一片大大的草莓園子!」
「草莓在哪?」找了半天沒找到,他們有些著急了。
「噓~在這兒呢!」
「咚!咚!咚!咚!咚!」五個未來的草莓林農場主頂著後腦上高高腫起的「草莓」昏了過去。
「不要怪大人太無恥,要怪就怪你們太無知。」把這五個倒霉孩子拖到一起,刁一和錢小玉大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他們也算是倒在左明秀無恥技倆之下的第一批先驅者了。
「我們絕不背叛我們的國家!我們絕不投降!」被涼水潑醒的斥候們鐵骨錚錚,他們對這群打碎了自己致富夢的無恥騙子怒目而視,展現出了良好的愛國情操和職業軍人的道德操守,那捨生取義的架勢讓左明秀等人汗顏不已。
「真的不說?」
「絕對不說!」
「那就好辦了。」左明秀露出了一個真誠地微笑,給刁一使了個眼色。
刁一興奮地挫著雙手,從皮袋裡掏出一個包裹,小心翼翼地展開,將數十個陰光閃閃的小刀、小勾等刑具展現在人們眼前,他舔著猩紅的舌頭,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對五名渾身發抖的斥候認真說道:「用刑,其實是一門藝術。」
「這個小刀呢,專門用來割眼皮,這樣你就能親眼看到你可愛的小肉片一片一片離開你的身體嘍。」刁一撫摸著一把秀氣的小刀,面露陶醉之色。
「這個呢,是用來勾出你的手筋和腳筋。」一個小巧的銀鉤展示在面如死灰五人眼前,「我最喜歡聽的就是手筋斷時那聲脆響,啪!動聽極了。」
「還有什麼呢?」刁一發愁地點著下巴,面露為難之色,「哪個更好玩兒呢?」終於,他笑了,比劃著一個小勺形狀的刑具,饒有興趣地問早已尿了褲子的五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
五個可憐的傢伙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刁一遺憾地搖了搖頭,眉飛色舞地說,「前面的幾套傢伙事兒沒用完,人家就求著我殺死他們,我可是個心軟的人,不過這次會不會心軟我就不知道了哦,你們可要挺住哦,千萬不要說哦……」
「我說!我說!我說!」還沒等刁一說完,五個鐵骨錚錚的斥候就拚命地蠕動著捆得結結實實的身子,爭著坦白,生怕被別人搶了先。
「唔……那太遺憾了。」刁一悻悻地搖了搖頭,「那答題開始吧,你們要是說的不一樣……嘿嘿……」
「求求您了!您快問吧!我們一定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這次清元帝國大軍共多少人!」
「十五萬!」五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主帥是誰!」
「秦希斯!」
聽到不是穆英,左明秀長長舒了口氣,示意刁一繼續。
「大軍已知何處?」
「百里開外!」
「前鋒多少人馬!」
「五萬!」
「裝備如何!」
「全副武裝,還有大量攻城器械!」
「你們的作戰方案是什麼!」
「不知道!」
「土豆多少錢一斤!」
「二十個銅板!」「二十三個銅板!」
「很遺憾,你們這次回答的不一樣啊。」刁一為難地搖搖頭,「那可就別怪我了……」
接下來的兩小時,安詳寧靜地草原上發生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已經把那三個傢伙埋了,他們只知道他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就問不出什麼了。」完成任務的刁一舔著猩紅的嘴唇向左明秀匯報,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的那些傢伙事兒還真是變態啊。」看著刁一無比享受的樣子,左明秀一陣惡寒。
刁一嘿嘿地傻笑著:「大人,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嘛,我那些東西無非就是些個鼻毛剪、磨腳石、掏耳勺、修臉刀嘛,嚇唬嚇唬人得了,真要讓我來,我可沒那本事。」
「所以我說你變態嘛,一個男人用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左明秀鄙夷地哼哼著。
「大人!我可是個追求精緻生活的男人!」刁一正色說道。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怎麼能像個娘們兒一樣!」左明秀厲聲訓斥。
刁一急忙垂首稱是。
「這還差不多。」左明秀滿意地拍著他的肩膀,「對了,把你那個除繭銼子我用下,還有那個什麼去死皮刀,這兩天趕路,我的皮膚都有些干了。」說完,心疼地撫摸著粗糙的皮膚。
「……」
「對了,既然他們已經沒什麼可招的了,你這兩小時都干了點啥?」
「我給他們朗誦大人您寫的詩啊!」
「唔……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已經感受到文學的魅力,充滿了對文學的無限憧憬,表達了對我最真誠的崇拜,並且哭天喊地地搶著拜在我的門下,接受文學的熏陶?」
「大人,您想多了,他們求我快點殺了他們。」
「……」
「大人,您有沒有覺得……」感覺到地面微微的震動,刁一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看了看左明秀,發現他的臉色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如潮水奔湧的轟鳴聲緊接著傳來,腳下的土地越來越強烈地震動起來,竟一時讓人站立不穩,大地就像一個被壯漢壓在身下的少女,在恐懼地顫抖、呻吟著。
「有敵情!就地隱蔽!」幾人迅速匍匐在草叢中,驚愕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早意料到清元帝國會來,但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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