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我在床上 文 / 七品
「終究還是離開了嗎?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吧,如果她真的出現,還真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左明秀有些失望地安慰著自己。
「飯在鍋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出,左明秀這才發現床上的被子有些微微的隆起,想來是她早早地鑽進了被子裡。
「哦。」左明秀原本失望地情緒忽然變得精神起來,卻又隨即被一絲緊張所代替。原來她一直都在這裡,以她能聽出人馬數量的耳力,想來是早就發覺自己在門口蹲了很長時間了吧。
左明秀並沒有按照女人的提示去打開灶上的飯鍋,只是站在原地愣神,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在床上……」熟悉的聲音明顯細小了很多,還有些微微地顫抖,隨著這句話,被子下的隆起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也像是在猶豫。
這句兩口子之間很普通的話語卻在瞬間摧毀了左明秀粗壯的神經,他只是呆呆地回了一句:「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脫了鞋,脫了外罩,抱起地鋪上得被子爬到了床上,還依依不捨地看了看陪著自己度過了幾個月的地鋪,默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了哥們,今晚不能陪你了。」而他剛剛想蓋上自己的被子,卻被身邊被子下一個細若蚊聲的聲音打斷了:「我有些累了,幫我揉揉背吧。」
「哦。」他發現自己除了這個字別的話什麼都不會說了,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進屋後的情景,但絕對不包括現在的處境,她不僅沒有把尖刀刺進自己的心臟,甚至還做出了眼前這幅誘惑的暗示,難道自己的感覺是錯的,難道她真的不是那個可怕的女人?但城牆上那個從容而凜凜的名將風采,那超乎神技的箭術,那無與倫比的軍事素質都在提醒他,眼前這個鑽在被窩裡對自己發出致命誘惑的女人,除了那個人,絕不會是其他。
身為純爺們的左明秀是懂得的,男女之間發生那種不可救藥的關係,都是從某種暗示開始的,這種暗示就是對方容忍甚至主動發生身體的接觸,那些以取暖為理由把女孩裹進懷裡的男人,那些以遞送東西為理由趁機揩油的鹹豬手,其目的往往都是一致的,就是佔有對方的身體,他甚至還聽說過,有個無恥的傢伙和女朋友提議,交換腰帶作為留念,然後就發生了該發生的事,他在大罵那個男人無恥的同時,也不禁為男人為了達到目的竟能產生如此的智慧而歎服。
而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本應成為他一世死敵的女人,竟然對他發出了這種類似的暗示,放在平時,這對於他來說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因為兩人雖然以夫妻的名義同居了這麼久,但他一直都是以地鋪為伴,甚至連她的胴/體都沒有見過,當然,這是出於對她的愛和尊重,畢竟他們兩人結合的方式和真正的夫妻相比,簡直就是傳說。
即使一向以英明神武自詡的他也想不明白了。
「難道她還沒有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左明秀搖了搖頭,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之極的人物,她肯定早已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甚至比自己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更早一些。
「莫非她是想趁我按摩的時候偷襲我?」左明秀的思維開始無限發散,不過照現在的這種姿勢看,一個偷襲者絕不會把自己的後背毫不設防地露給敵人,相反,她完全處在了被偷襲的角色。
「難道她在後背塗了毒藥?」不過這種只傷手而不傷背的毒藥好像還沒發明出來。
「難道她是想拍我的艷照讓我身敗名裂?」把這個時代有沒有照相機拋開不談,好像以自己的名聲根本就用不著再加上這一條就已經爛到令人髮指了,對於這點左明秀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難道她是想色/誘我,借此機會訛上我,然後非我不嫁,讓明蘭損失像我這樣英明神武而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來想去,左明秀自以為是地覺得還是這條猜想最靠譜。
面對眼前這幕致命的誘惑,左明秀真的猶豫了。
但被窩裡的這個人卻明顯沒有作為美麗陷阱的自覺,發現左明秀沒有動靜,她有些不耐煩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微冷,她對左明秀的猶豫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嗯?!」
就是這輕輕的一聲「嗯?!」左明秀頓時把所有的猜疑和不解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完全是出於本能,幾個月的積威下來,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嗯?!」的含義,「嗯?!」就是不可抗拒的命令。不知道那些忠心耿耿的天秀鐵衛知道自己的老大竟然淪為這聲「嗯?!」的忠實走狗,會是什麼感覺。
接到命令的左明秀,顫顫巍巍地伸出了雙手,而就在雙手要撩開被子的瞬間,穆英自己探出了頭來,她趴在床上,頭偏向和左明秀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枕上,一段雪白光
看書]?網(^列表>戰場上那個叱吒風雲的名將,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不是殺害了自己千百兄弟的血仇,她僅僅只是他的女人,她累了,他就給她按摩,僅此而已。
雪白的玉背在室內昏暗的燈光下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緊張,而有些輕微的顫抖,幾許凌亂的髮絲輕拂在上面,黑白分明的搭配讓人遐想無限,她平時穿的那件睡衣和胸前的豐盈被壓在身下,若隱若現著完美渾圓的曲線。
左明秀的雙手輕柔地按在了她溫軟如緞的脊背上,多年的征戰沒有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甚至連粗糙的感覺都沒有,隨著指尖在背上輕輕而有節奏地勾勒,穆英的胴/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任由溫暖的大手在自己光滑的脊背上按壓。
兩人都是如此的平靜,沒有一絲悸動的波瀾,沉浸在這簡單的幸福中,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彼此都知道,這種幸福終究是短暫的,而這種兩人間的默契和溫馨恐怕以後再也遇不到了,他們就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做著簡簡單單的事,享受著簡簡單單的幸福。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趴在床上的穆英沒有回頭,聊家常似的問道。
「不記得了,那時我真的是個傻子。」左明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
「嗯,那時你穿著一件很破爛的衣服,頭髮也很髒,身上還有血跡,看不清你的樣子,你眼巴巴地看著我剛做好的油餅,我看你可憐,就隨手給了你一個,你吃完了以後還在看著我,我只得又給了你一個,我也記不清你到底吃了我幾個油餅,反正我記得那天是我賠得最慘的一次。」穆英的聲音有些飄遠,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呵呵,你的油餅真的做的不錯,反正就像你說的,我是個吃貨。」左明秀的雙手微微用力,趴在床上的女人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我本想在你吃完以後就趕你走的,但是我最終還是收留了你,你知道為什麼嗎?」穆英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呻吟而在情緒上有一絲變化,她移動了下身子,好讓自己更舒服些。
「因為我太帥了嗎?」左明秀嘿嘿地傻笑著。
穆英很不屑地哼了一聲,繼而說道:「我可不是那種膚淺的小女孩兒,是因為你的眼睛,那時候你的眼睛很明亮,很清澈,就像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總是會惹人憐惜的,也不會去傷害別人。」
左明秀羞澀地笑了笑,繼續用手指在光滑的脊背上輕輕地按壓。
「並且,你也知道,一個女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是多麼地不易,所以我需要一個男人,而恰恰那時,你出現了,我以為我能開始新的生活,那種簡簡單單的生活,哪怕身邊的只是一個傻子。」穆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在後悔當初的決定。
左明秀沒有說話,他想起了當時總是圍在家門口來騷擾那些光棍無賴,輕輕地說道:「那些人,在很久以前就死了。」
穆英並沒有接他的話茬,她知道這個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雖然在自己面前是多麼的溫順甚至有些可愛,可對於那些侵害她的人,是多麼的殺伐凜冽:「你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
「我也忘記了,我只記得每天有很香的油餅吃,有一個不算難看的女人總是在我身邊,她給我補衣服,給我洗臉,別人欺負我的時候她會擋在我面前,她還陪我玩,還老訓我。」左明秀說著說著,傻傻地笑了,雙手的動作更加輕柔,生怕傷害眼前的女人。
「是啊,你那時候就是個傻子,現在想來我多麼希望你永遠都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穆英的聲音有些苦澀。
「傻子可是不會給你揉背的。」
「我需要的不是揉背,僅僅是一段新的生活,簡簡單單地平靜下去就好。」穆英歎了口氣,有些事情是不能改變的。
「可是你,終究是不會平凡的,因為你是……」
「我現在,只是你的女人。」
兩人間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昏暗的燈光下,不知是因為左明秀的按壓還是羞澀,她的脊背漸漸泛現一種誘人之極、淺淺的艷紅,襯著白玉一般的皮膚,散發著奪人心魄的美艷。
「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穆英打破了持久的沉默。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比如說我確實很帥,但總有人說我是騙子。」左明秀用並不好笑的笑話回應著穆英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那些話可能永遠也實現不了了。
「沒錯,你就是個無恥的騙子。」穆英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
「可有些事,並不是我能掌握的。」左明秀有些委屈,雙手漸漸離開脊背,揉捏著女人微涼的脖頸,穆英很配合地把長髮攏在一邊,讓左明秀更加順手一些,但隨著她胳膊抬起,被壓在身下的兩團豐盈微微露出令人窒息的弧線,左明秀急忙收回了目光。
「不管怎樣,你就是個騙子!還是最無恥的那種!」原本柔順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刀槍般鏗鏘有聲。
「呵呵。」左明秀苦笑著搖搖頭,雙手滑過女人晶瑩的耳垂,「但不管怎樣,有一句話是真心的,包括那時,包括現在。」
「哪句?」穆英微微側過了頭,好像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看著她側面挺直的鼻樑和微翹的嘴角勾勒出的線條,左明秀笑了,無比柔情地說道:「你真美。」
「哼!」她沒有再說話,賭氣地把臉埋進鬆軟的枕頭裡,將頭髮隨意地撒在腦後,如雲般的烏髮在枕上散開,更加襯托出肌膚的白皙,有著別樣的風韻,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幽幽的聲音經過枕頭的過濾,而顯得有些甕聲甕氣:「可是有個混蛋說我是個沒屁股沒胸部的醜婆娘。」
左明秀雙手一僵,頓時陷入了無比尷尬的境地,厚實的臉皮也不禁有些發紅了:「咳……呃……這個……你不是也還擊了嗎,你還射中他了,那陣鋪天蓋地的箭雨啊,害的他險些沒命。」
「哼,我看他現在活得好好的。」左明秀的借口明顯沒有起到預期中的效果,穆英的語氣裡別說是同情了,甚至還多了些嘲諷的意味。
「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傷疤!」左明秀難得被冤枉一次,不忿地喊道。
「在哪兒?」穆英第一次偏過臉來,想要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傷疤,就發現了正在作勢欲脫褲子的左明秀,「討厭!」被窩中忽然飛出一腳,把某個正想展示傷疤的傢伙踹到了地上。
這點小小的傷害對於皮糙肉厚的左明秀自然是沒有什麼效果的,不過從被窩裡露出的那條修長筆直的**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讓他一陣心猿意馬。
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兩人刻意地不說穿對方的身份,保持著微妙的關係,卻又在剛在的一番對白中互相證明著對方的身份,原本微妙的關係,變得更微妙了。
左明秀的雙手穿過如雲的髮絲,又一次輕柔著軟嫩的耳垂,穆英作勢搖了搖頭,卻沒有再拒絕。
「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男人。」不知是由於耳垂上傳來的酥麻的感覺,還是因為女兒家的羞澀,穆英的聲音又微微顫抖起來。
昏暗的燈光和屋內微冷的空氣彷彿也因為這句表白變得旖旎起來,時間好似也放慢了腳步,拚命燃燒的燭火也由於這句話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左明秀微微一怔,隨即微笑地回答:「我知道。」
「你愛我嗎?」左明秀能感覺到指尖觸摸的柔嫩的耳垂在一瞬間變得炙熱起來。
「我不知道。」左明秀黯然地搖搖頭,穆英原本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就連窗外的晨風也彷彿不滿左明秀如此不負責任地回答,拚命地拍打著原本就不是很結實的門窗。
「但我知道,這裡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娘子,我在疲憊的時候,最想回到的,就是這裡,就是你的身邊,我現在最想吃到的就是你做的飯菜,最想做的,就是能和你過著這種簡單的生活,只要有你,那便好,這一點,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以後……」
「不要說以後……」穆英倔強地打斷了左明秀的聲音。
左明秀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他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不管我是誰,不管我闖了什麼禍,我永遠是你的傻子。」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會在這裡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離開,而且,你也不是傻子,你是騙子。」
「其實命運才是最大的騙子,他騙我可以恨一個人一生一世,騙我可以再下一次見到她時毫不猶豫地殺死她,為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它又騙我可以和一個人廝守一生一世,在這個平凡的小鎮上過平凡的生活,騙我可以為她拼掉性命,騙我只要守候著她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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