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忘不掉的城市 文 / 七品
一向自詡英明果斷的他也不禁猶豫起來,但他知道,在什麼都弄明白之前,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他決定先把這個情況隱瞞下來。
但是,事與願違,在某個實力的煽動下,納蘭英傑要和凌清菡訂婚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左明秀身上,可是左明秀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為那晚納蘭英傑向凌羽明提親時,他比誰都聽得清楚,之所以沒有反應,是因為他想借此機會看看凌羽明的反應,以證實自己的猜測。
為此,他和某個人達成了某項協議。
左明秀瞧著二郎腿搭在桌子上,想著那個狹長雙目的男人,對於葉臻他始終是看不透,總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雖然這個人除了剛來的時候施展了血腥的屠殺外,平時一副很低調的樣子,甚至凌羽明都有凌駕於其上的趨勢,但他可沒有像別人那樣以為這個總鎮是個好相處的角色,於是那晚在離開納蘭英傑的行宮後,他找到了葉臻。
如果說凌羽明給他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那麼眼前這個有著狹長美目的男人就像一道隱蘊著無窮黑暗的深淵,只是簡單地站在他面前,左明秀就用莫名的壓抑感。令他不解的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會甘心屈居於凌羽明之下,龍潛於下,必有所圖,左明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應對葉臻的發難,即便是這樣,額頭還是佈滿了細密的冷汗。
葉臻還是一副半死不活地樣子,只不過左明秀髮現,因為他的到來,這個人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很快,做大生意的左明秀就遇到了問題,幾車裝滿兵器的運輸車在送往幻林的途中被軍法處扣留了,罪名正是倒賣軍需物資。
左明秀甩出了凌羽明手簽的執行絕密任務的函也不管用,人家是葉總鎮的人。
倒霉的事接踵而來,軍法處順籐摸瓜,有關左明秀的種種罪證一一被查清,軍法處的傳喚更是接連不斷
找到了強烈使命感和歸屬感的軍法官們充分發揮了工作熱情,調查經略一級的高官可不是誰都能趕上的機會,再加上有葉總鎮撐腰,軍法官的效率發揮到了極致。
最後左明秀的罪行被一一查清,但念在左明秀於西林有功,故將左明秀和幫兇齊林暫時停職,提前去西雅軍校報到,而凌清菡早已在那裡等著他們。
這麼一場足以使西林陷入動盪的風波,就在左明秀和葉臻的一唱一和下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但是,這也為日後西林陷入更大的動盪,埋下了隱患。
納蘭英傑對此毫無辦法,西雅軍校,他是招惹不起的,他恨恨地看著那個狹長美目的男人,這一招四兩撥千斤,讓他輸得無話可說。
凌羽明也難得地鬆了口氣,不用抉擇的感覺,真好。
齊林拿到赴西雅的調令後激動地忘乎所以,瘋狂地親吻著紙張,好像飢渴了一輩子又忽然雄風大振的萎男。
左明秀激動地哭天喊地,他忘了一件事情,他走了,這麼大一份產業怎麼辦啊,他不容易啊!
但齊林的一個消息讓左明秀化悲為喜,西雅軍校是允許帶私軍的,前提是這些私軍是明蘭正規軍編制,但在西雅軍校期間要脫離軍隊編制,不再享受軍隊的餉銀和福利,臨時編入西雅外衛,不得接受校外一切資金來源,但西雅也是不負責這些私軍餉銀的,也就是說這些私軍是白給西雅打工還不掙錢,這就意味著這些私軍的主人要負責私軍的一切開銷,明蘭軍隊的待遇是不低,但軍餉再高也養不起幾個白吃飯的壯男,再加上西雅軍校裡大多是青年軍官,軍餉都不是很高,軍官們頂多也就是帶兩個近身的侍衛,貴族是有錢,但是他們並沒有兵權,也帶不了多少私軍,軍閥是有兵,但如果那個軍閥吃飽了撐得帶一票私軍來顯擺,估計離掉腦袋也不遠了,幾個條件限制下來,西雅軍校的私軍數目並不多。
但這一系列限制對左明秀是無效的,他的手下個個都身兼老闆,錢不是問題,他也不是軍閥,不用擔心皇帝的猜忌,這就意味著左明秀將成為西雅軍校私兵最多的人,西雅軍校史上著
?看書;、網女生;領也是心懷異心,這在平時不算什麼,但隨著暗騎突襲事件的蝴蝶效應,明蘭的敵對勢力開始不斷騷擾,大的戰爭沒有,但也讓明蘭疲於奔命,那些保持交好的國家對明蘭帝國的態度也開始曖昧起來,這些事情使明蘭內部存在隱患逐漸暴露出來,秦西斯憑著政治敏感預測到,不出三年,明蘭將有一場大亂,而在亂世中抱好大腿是件很重要的事,左明秀就是秦西斯選擇的大腿。在預付了一大筆保護費後,左明秀答應了他隨行的要求,其實,如果他不去找左明秀,左明秀也會來找他的,因為他在清元帝國商貿府任職的經歷正是左明秀將來需要的。
在天秀鐵衛的安置問題上,左明秀很是考慮了一番,雖然西林衛已經許可了他帶走天秀鐵衛的事,帶走他們也符合自己的利益,但是他不想輕易放棄他在西林的根基,人留少了也不合適,凌羽明和葉臻哪個都不是吃素的主,要吞併瓦解他們是很容易的事,幾番思量,他決定帶走五百鐵衛,剩餘的兩千五百人繼續留在西林,由妮維和杜氏兄弟負責管理。
德林第一大禍害終於要走了,德林軍民敲鑼打鼓,而得知天秀鐵衛也一起隨行的時候,德林城開始了比德林大捷時還要熱鬧的狂歡,但壞消息接踵而至,左明大害和三千多個小害蟲雖然走了,但他們已各自委託好了代理,所以,德林軍民依然還要生活在左明秀大人的陰影中。
「終於走了……」站在窗前的凌羽明長舒了一口氣。
「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看著遠處逐漸消失的隊伍,凌羽明喃喃的說。
「保重吧,你以後就只能靠自己了,希望你能真正成長起來。」一雙狹長的美目透過窗戶注視著左明秀的背影。
「阿嚏!阿嚏!」被兩巨頭深深惦記的左明秀兩個噴嚏都噴在了齊林剛剛撕下的雞腿上,「我還沒走,你這麼快就想我了嗎,不要光想我嘛,也想想老齊嘛,他會不高興的。」左明秀恬不知恥地說。
前來送行的凌清宇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出於節約成本考慮,他沒有選在雍月樓為他們送行,拎了兩隻燒雞和一罈子酒就過來了,美其名曰追憶古風,古人送友都是這麼送的。
老妹走了,好不容易遇到的兩個臭味相投,哦,加上旁邊那個小**蘭傑算三個臭味相投的傢伙也要走了,這讓習慣了一票人喝酒、把妹西林新生活的凌清宇有些空虛。
「喏,給你這個,你以後空虛的時候就看看,這樣你就能找到人生的目標和方向了。」凌清宇接過了左明秀遞來的東西,赫然是某人無恥的畫像,還有「左明秀」三個歪歪扭扭的簽名。
「我會塗上豬油貼在我馬桶裡的。」凌清宇很快為這張畫像想好了位置。
「對了,老凌,你老爹功夫怎麼樣?」左明秀問道。
「那只有我媽知道了,不過她已經去世很久了。」凌清宇疑惑得問,「現在到可以問問他的乾女兒,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滿嘴雞肉的蘭傑沒一口嗆死,這幾個傢伙的思維就不能正常些麼?
「我是說你老爹的武技怎麼樣!」左明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個大舅哥也太不靠譜了。
「我爹出身行伍,當了一輩子軍人,武技應該可以吧,力道到挺大。」凌清宇下意識摸著屁股,顯然回憶起了笤帚紛飛的童年。
「那有沒有這麼大?」左明秀打了個響指,一旁的雄起一爪踩碎了腳邊的石頭。
「如果這麼大,你以為我能活到現在嗎?」凌清宇流著冷汗說。
「唔……」左明秀喃喃自語著,「小心點,我總感覺你爹不太正常。」
「恩……我也有這種感覺,」凌清宇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要不然我現在應該有好幾個弟弟妹妹了。」
「…………」
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感覺的左明秀也不能把對凌羽明的懷疑全告訴凌清宇,人家畢竟是一家人,如果搞錯了,離間人家父子感情可就不好了。
「小傑啊,要是這兩個傢伙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好好修理天秀鐵衛那幫傢伙,給你出氣。」凌清宇拍著蘭傑的肩膀。
「那我等著妮維修理你的消息。」齊林幸災樂禍地插嘴道。
殘陽如血,四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特姆,我要走了。」幾經打聽,左明秀在找到了他的老朋友特姆,特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認識的人,一開始他不明白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為什麼會和這麼個呆頭呆腦還有嚴重口吃的大塊頭成為朋友,但一年來的相處,他和這個大塊頭也成了真正的朋友,但自從他去了威水鎮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德林會戰後,他一直忙於發財刮地皮,特姆又調換了駐地,兩人就一直沒見過面,想到這裡,左明秀不僅有些愧疚,如今要走了,總要見這個朋友一面的。
沒想到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道別,左明秀很害怕這個大塊頭又結結巴巴囉嗦半天,自己教育了他很多次要改改口吃的毛病都沒什麼效果,所以上來就直奔主題。
特姆靜靜地坐在那裡,臉憋得通紅。
「特姆,你說話啊。」
特姆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喏,這個送給你,算是留個紀念吧。」左明秀從手臂上接下一條紫色的綬帶,繫在了特姆的手指上。這個綬帶是從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戴在這個身體的左臂上,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能是某種榮譽的象徵吧,反正他也不需要,就送給了特姆。
他感到特姆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好吧,我走了,司令部的馬車在等著我,有空給我寫信。」左明秀沖這位朋友擺擺手,走出了營帳。
在快走出軍營大門的時候,特姆所在的帳篷傳來了一聲雷霆般的吼聲:「左明秀!你是特姆的兄弟!特姆永遠追隨你!」沒有原因,沒有道理,因為你是兄弟,我會用生命捍衛你。特姆用一生踐行了這句話。
左明秀停下了腳步,嘴角掛著微笑,默默的說:「對了,以後就要這樣說話,我的兄弟。」
再見了,我的朋友,我的戰友,從此我將遠離,但無論在哪裡,我都擁有你們,總有一天,我們終將聚在一起,開創天地。
「抒情完了?你的眼有些紅誒,你不會和那個大塊頭……」齊林調侃著。
「你怎麼不去死。」
踏上了司令部的馬車,左明秀看著那高大的黑色城牆漸漸遠去,上一次離開德林,還是在丘平大捷後,他被發配到了偏遠的威水小鎮,這一次,他有一種預感,他與這座城池的羈絆還沒有結束,他終將會回來。
德林將是一座他永遠忘不掉的城市,而一座城市令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為,那裡有你愛過的人和一去不復返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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