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商人本色 文 / 謐謐
有人說：「一個國家的安寧總是要那麼小部分人付出代價。」讀這句話，你應該是心如止水的吧！畢竟這是事實，也畢竟沒什麼大不了。假如，我是說假如，那小部分人當中…包括你呢？
—墨刃
那絕美的笑容絲絲勾勒出記憶中漫天飛雪，「瀅兒，你拿劍的姿勢不對哦！」綻放白花的梅樹下，誰的笑清清涼涼恍若清泉流進你的心間？漫漫長夜，誰為你帶來層層夢魘……
「不……不要……」墨刃嘶啞的喉間顫抖著乞求，淒冷的雙目裡滿是絕望的哀痛。
「墨……墨刃你沒事吧！」一句話如夢初醒，墨刃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營帳幾十步了，直到現在，她的手還死死的掐著肖明的胳膊，掐的那蒼白的皮膚青中泛出絲絲血紅。
「沒事！」她急忙低下頭掩住迷亂的神色，伸出手揉著肖明的胳膊。默默的在心裡歎了口氣，原以為四年了，時間早就掩蓋了當初的疼痛，沒想到事到如今，在那個面孔下，還是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我看你臉色難看得很，還是去休息吧！」
這種熟悉的，帶著些許憐憫和關心的嗓音，為什麼會讓她感覺到這麼嘲諷？憐憫！那從來就是強者的權力罷了。
「不用！」話到這裡，墨刃甩開了肖明的手臂，大步向練兵場走去。
肖明沒有跟過來，她也知道他不會跟過來。於是幾步走到場地中央，一聲冷笑，「出來吧！」
原本平整的一小塊沙地突然像鍋沸水樣快速的攪動開來，沙地下陷，一隻烏黑的腦袋鑽了出來，然後是身子，胳膊，頭……
「又有什麼新任務麼？」一看對方的陣勢，墨刃頓時感到頭大，這個人不是唐沐風派來找麻煩的，是銀空派來的，恐怕是有新的任務。相比來說對於組織那些變態死人不償命的任務，她還是更想看見唐沐風的人找麻煩。
「主上有令，你趕快拿到羽箭的交接權！」那人伸出右手往身上輕輕一彈，只聽非常細小的一聲「啪」他沾滿身的沙粒盡數化成粉末。
「什麼羽箭的交接權？」
「最近朝廷有位大貨主售賣羽箭，主人已派人驗貨，質地良好，交易現在達成。本打算運到凌陽，可是半路遭不明人物阻撓，現在就在這涼州附近，主人要你暫時負責保存，順便解決跟蹤的人物，等事情辦好後自然會有人來交接。」
「那些是什麼人？」
對方搖頭，順手從腰裡抽出令牌遞給墨刃，可墨刃卻並沒有接的意思，呆愣著看著令牌的穗子，臉色漸漸變白。
她的腦子裡忽然浮現出那晚在火光下彈琵琶的玉蝶，會不會是她，組織居
/。看書，。網女生kanshu『聲音固然高起，顯得有些不耐煩。
「墨刃，接令牌！」黑衣人這次的語氣幾乎變成了咆哮。
「啊！我……」墨刃打了個機靈，惶急的伸出手接住對方手裡的令牌，似乎是討好，還有為自己剛才的怠慢的抱歉。黑玉般的眸子裡泛起諂媚的光。
「大人莫要生氣，我不過一時發愣！這裡有些銀子，權當給大人賠罪！」說吧伸手從腰裡摸出幾枚細絲純銀錠，塞進對方的手裡。
「哼~」黑衣人一陣輕哼，雙手背後不動聲色將銀子塞進袖管裡，裝模作樣地咳了咳：「明晚拿令牌到涼州客棧去驗貨，咳咳，下不為例！」
「當然，當然！」墨刃嘴角諂媚的笑咧得更大了，可是這次的笑容裡卻帶上絲絲的詭魅。「請走好……」
男人轉身向練兵場的一角走去……墨刃同樣轉身離開。
幾步回到回到營帳，墨刃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氈被上，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頭疼似的揉了揉眉心。開口。
「出來吧，暗衛！」
「主人？」營帳的一角黑暗處緩緩走出個純黑的影子，他的出現是那麼自然，悄無聲息，甚至連邁步的姿勢都讓人感覺到他與周圍的黑暗是融為一體的。
「你終於回來了！」墨刃歎了口氣，對他招了招手。那人便繼續前行，走到約莫有十來步的地方，單膝跪地，「屬下來遲，主人受傷了！」
「無所謂，反正唐沐風這麼折騰又不是第一次，還有，你不要跪，過來給我揉揉腦袋。」
彷彿是向靜謐的湖面投下一枚石子，蕩漾的波紋打破平靜的空氣，一圈圈漣漪擴散。
「好！」男人突然抬頭，冷俊的眉宇間渲染上絲絲暖色，走到墨刃身後，將兩隻大姆指放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
隨著這一系列的動作，他身上屬於暗衛那種濃重的深沉，詭異氣息被不動聲色隱去。
「居然有事讓主人頭疼成這個樣子？」
「你每次回來總不忘調笑我！」
似乎是無奈的歎息，墨刃仰起脖子對頭頂的人抱怨，奇怪的是明明是男子的面孔，那臉上浮起的淡淡笑容居然讓他感覺她……很溫柔。自己是那種太容易沉淪的人麼？思及此，暗衛不由挫敗般搭拉下一條眉毛，把自己的語氣放柔和些。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個冒牌貨！」她蹙眉，光潔的貝齒磨砂起顏色略淺的唇。眼中輕輕掠過冰冷的光，「起初我沒有懷疑，只是他的脾氣太差，只因為發愣忘了接令牌就對我吼，很難想像這樣的人居然可以把自己埋在沙地裡等上我一天。心虛的人才容易激動，還有，對於「沙蛇」來說，銀子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作為暗衛的一個分支，他們同樣是隱秘，偽裝和替身的存在，暴露在「太陽下」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更不要談購貨。」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他？」撥動她的髮絲，他卻忍不住目光觸及那張臉龐。
這個女人，介於他的主人和朋友之間，是他生平遇到的脾氣最為古怪的主人，時而美麗溫柔如出閣少女，時而處事的態度殘忍冰冷到人膽寒。
墨刃，用墨汁畫出兵刃，混沌在墨士的儒雅與兵者的冷血之間。
他迷惘的搖了搖頭，手上力道不覺放輕。
「咳，還不是可惡的唐沐風…等下，唐沐風的影衛！」她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抿起的唇線微微上翹形成半圓，臉上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
「唐沐風的影衛，與他面相相似卻是「假」的。影衛刺傷了我，但未動主脈，暗殺的第十戒令，是對忠誠的要求，也就是說，這個人是組織派來的，他們是要考驗我的忠誠，即使明知道送任務人有假，只是有令牌在，同樣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暗，是這樣嗎？」
「主人英明！」暗一陣忍俊不禁，明明話都說完了，末時臨加上一句問他的意見，就是等著這句馬屁呢！看著那嬌艷的唇，俯身輕輕一啄，「主人要小心！」
「嗯。」墨刃輕輕回答，又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舉起自己的右手掌遞給暗衛，另一隻手從腰裡掏出一隻小小的匕首，沒有鞘，薄刃散發的寒光照在她臉上。
暗抓住那隻手，接住小匕輕輕將手上因拿刀而留下的繭刮掉。很輕的「咻」「咻」，精緻的匕首化作一條銀蛇游戈在五指之間，刮下剔透皮膚摔在地上。作為暗殺，也屬於暗衛一支，不過她更側重於臥底，身體怎能留下痕跡？這樣的身體，早就不僅僅屬於自己了吧！
唐沐風目前在「銀空」負責暗衛的調配與訓練，他雖然是殺手組織的成員，但是不僅可以爭奪「銀空」首領的位子，而且為組織服務三年後就可以隨時離開，可是對於自己，就從四年前的那場大火開始，她的靈魂與身體就已經被仇恨賣給了「暗殺」這個職業，永遠不可贖回。
一心做事的暗當然沒有注意到，身下的墨刃那剔透的黑色瞳孔裡瀰漫起氤氳的白色霧氣，散發出悲愴，無奈的氣息。
羽箭的交易並不大，作為商人，我們注意把握更大利益。組織，讓我來向你證明我「天地可鑒」的忠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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