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回娘家 文 / 筆名真難起
李醇厚知道老爺子想讓他說是，想藉著他的手把孩子賣了。可那是他的親生孩子啊！就算當初不喜歡孩子她娘連帶著也不怎麼喜歡孩子們可是都這麼多年了，就算養隻狗也會捨不得更別說那是他親生的孩子。「爹，我是說過讓他們出去做工並不是說讓他們當下人簽那個賣身契。咱們家有田有鋪子也不會少了倆孩子口吃的，他們還小等再大些，爹不說兒子也會讓他們出去打拼的。」
李醇厚小心翼翼與老爺子周旋給老爺子台階，卻是不知老爺子已經到手的錢是怎麼也不會再拿出來的。李醇厚用求救般的眼神望著他娘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老大，爹說過不能之想眼前，往後想，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玲瓏呢。捨了這倆娃算個啥。」老爺子如鷹般的眸子射向致遠，這個不成器的小崽子剛才讓他頂的沒話說現在可不能再讓他壞事了。況且那兩份賣身契都已經簽了，雖然是代簽那也是代這個小崽子和那死丫頭簽的不是。
李醇厚顯然是被老爺子那句話給說懵了，下意識出口道「爹…那可是你親孫子親孫女……」
老爺子當下舉起手中的茶杯，那剛倒的滾燙的水就那麼撒在了李醇厚的胸脯上。李醇厚疼得直冒冷汗卻也不躲……
「他們是老子的孫子孫女，老子的孫子孫女多了他們算個啥。反正賣身契已經簽了你就是不同意也不成。」老子好話說了一籮筐這一家子紋絲不動真是氣死了，你架子孽障。
顯然在老爺子這個小人看來他的謊話那就是好話。李醇厚沒成想老爺子留了這麼一招用眼神詢問兒子是否簽了那賣身契。致遠恨恨看向老爺子，若說因為他是長輩一切過錯都能容忍。以前直至今天因為他是爺心底還是有那麼點殘留的溫情的話現在已經一點不剩了。「我跟慧茹都沒簽，也不必咋呼。誰簽了字按了手印誰就去當那有錢人家的下人吧！」
過分也有個限度顯然老爺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李醇厚放心的同時也是氣老爺子這不經講究的做法的。「爹你咋能做這事兒呢……」
「為了兩個死孩子你跟你老子嗆聲是不？看看你那婆娘教出的好兒子一進門就打我的臉，這狠勁兒是不還想上炕來把我打兩下？」老爺子不說自己做錯了只是挑致遠跟李醇厚的理，把錯還都推到了無辜的劉氏身上。
李醇厚爺倆實在是被老爺子這無理頭的話給說的沒話說了。老爺子看自己把兒子孫子都震懾住了心裡暗自得意著，卻板著臉。手裡的核桃剛才生氣也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一會兒還得到缸後邊去找。
「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今兒就掰扯清楚，你要是說向著這倆沒出息的孩子那你就帶著這一幫子愛去哪兒去哪兒。」言外之意就是要不就捨了這倆要不就一家子全滾……
玲瓏慧茹回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晚飯後了。一家子坐在沒有半點熱氣兒的屋中……
「今兒縣裡碰見大姨了，」說罷掏出十兩銀子指著「大姨給的，說是給倆弟弟的。」至於今兒賣手鏈兒的錢倒是一句都沒交代。
屋中人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十兩銀子上，慧茹就想問，被玲瓏攔住了。看李醇厚的神色賀上屋是不是發出的一群孽障的話就知道長房跟主屋爺奶撕破臉了。
半晌後李醇厚見逃不過才悠悠開口「爹讓咱們搬出去，等往後……」劉氏見丈夫說了半天多是說爹不是不讓他們住，現在家裡不景氣啥都要錢等鬆了就讓他們搬回來啥的。雖然只當丈夫不容易卻也不想再這麼容忍了，過日子有商有量那是說有正主意的兩個人。可眼下要不那住李醇厚往後還不知道有什麼糊塗事兒呢，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太心軟太慣著男人了。
劉氏就那麼看著李醇厚，許久後才開口卻不是勸解的話。「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自從跟了你我過過一天舒坦日子麼？公公婆婆不喜歡，丈夫心裡有沒有我。我啥時候抱怨過，說過誰的不是？李醇厚你現在就給我想清楚想仔細了。今兒要是跟老劉家斷乾淨了明兒我就跟著你再苦也把日子過下去。」
不捨得看了孩子們一眼後狠了狠心似打定注意般說道「要是斷不乾淨，咱倆就和離吧！致遠給你剩下的孩子我帶走。那寡婦不能生育也不會為難了致遠，往後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也不愁活你就不用掛心了。」
李醇厚苦笑，心中抽痛不已。妻子這是對自己徹底的失望了啊！以往都是把爹娘放在第一位他們卻從未真正的為自己打算過。總是覺得女人就該以夫為天付出什麼都是應該的卻從未想過她也是有心的也是會累的。
想想爹那無情的話，李醇厚覺得很無力。現在不是他想要跟爹娘老李家斷清楚，是爹娘，是這老李家不要他了啊！
想起娘從炕地下拿出的那張已經泛黃如今在自己胸口裝著的切結書就心痛的不行。這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啊！
看眼妻子淚眼模糊的樣子心中泛起憐惜之意，他是個憨直性子臉皮比紙皮還薄。寬慰的話也只敢在夜裡說如今妻子說了這狠話倒覺得對不住妻子，卻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靜默片刻後還是劉氏打破了沉默。「你拿個主意吧！今兒事兒就定吧！」
致遠見爹爹被娘親這般逼迫剛開始還覺得是爹爹的不對理當受這等待遇。只是剛剛聽到娘親說把孩子們都帶走唯獨留下自己一個跟著爹過，還要有個後娘就覺得毛骨悚然。當下也不管會不會嚇到弟弟便慌忙開口「爹倒是想在老宅呆著，爺都把爹給趕出來了。切結書都寫了……」
劉氏驚愕的望向丈夫，只見李醇厚低著頭手指不停的顫抖著顯然是氣的不輕。劉氏見丈夫已經如此倒也沒再說讓丈夫刺心的話。只是自個兒心裡對上房主屋倆老的疙瘩又大了些如今已經是成了解不開的死結了。
其實公公婆婆怎麼對自個兒劉氏都說不出話來，因為本來就不姓李，媳婦永遠是外人。可是自家丈夫呢，那可是老爺子的親兒子還是老大呢。人家都說老大是長啥事都緊著大房，到了老李家倒也是這麼個說法，不過就是反了一下啥苦活累活都緊著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