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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你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文 / 斜雨江南

    連日以來愁思懨懨、水米懶進的身子,在這個時候毫無懸念地背叛了她的心智。

    眼睜睜看著那人粗暴地扯落她的衣衫,毫不憐惜地在她光潔的肌膚上一寸寸侵略,她想反抗,想遠遠地將他推開,想用枕下的銀簪刺進他的胸膛……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這一段時間裡,明明沒有生過病,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大病初癒一般不聽使喚,連抬一抬手臂都困難。

    她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忍著噁心欲吐的感覺,清醒地承受著他的掠奪。

    他的粗糙的手指,他的溫熱的唇舌,在她胸前的傷痕處久久地停留。那箭傷雖已經癒合,但疼痛卻並未全消,傷痕更是毫不知恥地猙獰著,在如玉的肌膚上分外刺眼分外可怖。

    雲素裳恨恨地想著,如果自己渾身都是這樣的傷痕就好了,不知道他面對著這樣一具軀體的時候,還如何能忍受得下去?

    可是……想想最初的那一陣,她的身上鞭痕纍纍,隨手一碰便會有傷痕裂開,卻也不見他仁慈地放過啊!難道他本來就喜歡這樣傷痕纍纍的軀體嗎?

    兩人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時已被他盡數剝落,雲素裳無助地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掠奪,被征服的痛楚和屈辱,伴隨著罪惡的愉悅一次次侵蝕著她的心智,雲素裳覺得她隨時會死去,卻總是在一次次的絕望之後被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繼續承受著那些可怕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記得是第幾次昏厥之後又醒來,雲素裳已不願睜開眼睛,不願看這個已經變得極其陌生的男人猙獰的面孔。

    但他粗暴的侵略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雲素裳只知道自己渾身酸痛得像是隨時會變成一堆碎骨一樣,痛到麻木時,刑罰的停止同樣也是一種殘酷的懲罰。

    秦翰飛的聲音極低,帶著放縱過後的沙啞:「你快活嗎?」

    雲素裳很想罵他,但喉嚨裡火燒火燎的疼痛讓她連張一張嘴都困難,所有的咒罵也只能無奈地忍在肚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屈辱的表情取悅了他,雲素裳覺得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揶揄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極盡魅惑:「你一直不說話,是默認,還是意猶未盡?」

    他的手指從她的眼角劃過,將她不經意落下的淚水輕輕抹去,溫熱的氣息仍停留在她的耳邊:「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能讓你恨也好,至少你是記住我了。雲素裳,你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雲素裳覺得世間的事情真的很好笑。明明是同一個人,從前的她幾乎隨時都願意將自己交給他,他的一個溫柔的目光便可以驅走隆冬的嚴寒,而如今……

    時間才過去了多久?時過境遷的今天,他的碰觸只會讓她覺得無比屈辱,只會讓她心中生出壓抑不住的恨意,只會讓她被絕望和愧悔淹沒!

    人,畢竟是回不去了的。

    她沒有心嗎?也許吧。

    這樣的指責有一點莫名其妙,但雲素裳覺得他也許是對的。

    有心就必定會傷心,而她的身份和處境,卻容不得她傷心。

    如果她有心,在他的一次次算計和利用之中,如何能堅強地活到現在啊!

    難道他是有心的嗎?一個有心的人,怎麼會以自己的女人為餌,去釣那些野心勃勃的對手;一個有心的人,怎麼會那樣輕易地拋卻故人,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一個有心的人,怎麼會背著他珍愛的人,將她的親人屠戮殆盡?

    只有無心的人,才會遇到無心的人。這件事,他有什麼立場來指責她?

    雲素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頹廢這樣消沉,但她知道,人的心一旦死去,就很難再恢復鮮活。上一次的偶然,只是因為那時的她心中有太多的愧疚,所以寧可相信他的善良和仁慈罷了。這樣的偶然,並不太可能有機會發生第二次。

    所以,她其實已經不必為兩人的未來擔心了,因為一切都已經變得很簡單。

    如果皇姐的謀劃徹底失敗,他將還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帝王,而她,將會隨著那個已經消失了很久的王朝一起,徹底灰飛煙滅。今後他的世界依然精彩,江山美人千秋功業,什麼都不會缺,但這一切都不會再與她有關。

    如果皇姐僥倖成功了呢?

    雲素裳恍然驚覺,發現自己竟從未設想過皇姐成功的可能。彷彿從一開始,在她的內心就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是因為復國真的難於上青天,還是因為在她的心裡,其實並不是十分希望看到大業成功?

    雲素裳不知道秦翰飛是什麼時候離去的,也不知道他離去之前在她的耳邊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也許他會控訴她的無情,也許他會敘說自己的癡心,也許他會解說現下的局勢……但雲素裳完全沒有心思去聽。

    他來了,她卻仍活著,那麼局勢必定還是並不明朗的吧?

    雲素裳已經明白,他今日的出現,完全是一場偶然,是他酒醉之後信步亂闖而已。

    他能記得婉雲軒的路,已經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他大概已經走遠,外面聽不到腳步的聲音,只有風聲雨聲,點點滴滴倍添淒涼。若非身上被碾壓過一般的疼痛和那些羞恥的痕跡仍在,她幾乎以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噩夢了。

    他為何會醉酒?是戰事不利?是朝政煩惱?是宮中寂寥?還是……對她存著一分若有若無的思念?

    雲素裳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有些煩惱。

    她似乎想得太多了。他的出現,每次都能大亂她的心湖,讓她心中得篤定煙消雲散,讓她重新變得迷茫和彷徨。

    不過這一次,雲素裳相信他今日過後不會再來,甚至他也許會忘記自己來過這裡。下一次來時,只怕便是真正的最後宣判了。

    對於那個結果,雲素裳漸漸地沒了期待。其實所有的結果,在最初的時候便已經注定。如今的等待,也不過是略盡人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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