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海闊知我心水涼 文 / 秋旻少爺

    水下的草原涼了又涼，天色卻明朗如秋。說起來確實已經入秋了，原本薄薄的裙裝外也需要攏著披肩才不至於凍著了。

    朽兒已經走了很久，久到她最後發現這片草原其實廣大地像海。東方邑在哪裡。朽兒被自己忽然的想法嚇了一跳，為什麼會先是想到他，卻不是阿斐。阿斐陪了自己十幾年，如今她卻再也不會第一個想到她了。明朗的天色中似乎浮現出阿斐熟悉的臉龐，阿斐一直都像姐姐一樣待自己好，好的不得了，這麼想著，阿斐似乎笑了，精緻的臉，秀氣的眉，讓人覺得說不上來的舒服。

    風一起，阿斐的臉忽然晃了一晃出現了另一幅畫面。東方邑在亭子裡吹笛。那管笛子很眼熟，書房裡掛著的那一支，笛聲似乎也清晰地傳了出來。朽兒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聽得很認真，明明是夢。

    她很清楚這是夢。

    東方邑一回眸，那宛若什麼都不應入眼的眸子裡染著薄薄的情愫。他潔白的衣袖隨著他微微的抬手不捨地從膝上爬起，他在招手，在笑。朽兒也笑了，東方邑的溫柔真是毋庸置疑的吸引人吶。

    可是…他招手的對象卻…不是她。

    不是她。

    她沒有這般高挑的身材，她沒有這般長的墨發。朽兒的笑僵在了那裡，正想看看究竟是誰家姑娘，卻被自己忽然閃現的念頭嚇了一跳。

    是阿斐。

    她怎麼會認錯，那個身形，不是阿斐是誰。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澀蔓延，怎麼會是阿斐呢…

    草原上猛地起了一陣風，那天空中的幻影閃閃爍爍隱隱約約，在朽兒閉上眼睛重新墮入水中之前看到的是紅衣似血襯得誰皮膚慘白，倒在哪裡。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別人如何如何，朽兒扼住自己的咽喉，快被嗆死了。腦中卻不斷有人告訴她，東方邑會和阿斐白頭到老，而自己卻什麼都不是。

    水。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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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太難喝…我……」朽兒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解釋，轉念一想又質問道：「我什麼病都沒有，為什麼要時常喝藥！你呢，我可是從來沒見過你喝藥的。」一句話惹得東方邑笑了出來：「以後我陪你一起喝藥。」說得朽兒臉又微微泛紅。「那個……」「我爹已經回去了。」他真是瞭解她。

    朽兒點點頭：「這麼快就回去。」「他十分擔心他的那些瓜果，怕遭賊人偷了去。」堂堂東方家的老爺……竟然還會在意這個嗎……「說起來我有些納悶…為什麼…你們父子的關係如此……」「反了？」「是。」朽兒坐在床上，半截小腿露在外邊，東方邑瞥了一眼，走過去替她蓋好被子。「我才是東方家的家長。」

    他說的沒錯。自從東方老爺離開，這個家就歸屬於他東方邑了，長幼之禮，不比貴賤。可能這個世道確是古怪的緊，朽兒卻只是點點頭表示能理解了。就像當今聖上貴為天子，雖說太上皇活的仍是好好的，卻也是大權不在手了，全權交由了皇帝，自個兒？除了頤養天年還能幹什麼？

    頭痛的很。

    朽兒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腦袋，不能是病了吧？大約只是沒睡好。「若是還有其他想問的，待你身體好一些了便再與你說。」東方邑左手撐著頭，懶懶地側臥在榻上看著朽兒，右手扣上她的肩稍稍用力使她不得不睡下。「此時還是好好休息為好。」說的朽兒秀臉又是一紅。，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到底是什麼夢呢？沒來由的覺得不對勁，背後一陣涼意，朽兒不自覺地抱住了雙臂想取暖，最終在某人的一聲歎息中被拉入了一個略有僵硬的胸膛——東方邑。在他懷裡能感受到胸口的起起伏伏，他的體溫終於有些暖意了，舒服地朽兒又往懷中深處鑽去。「你身體好些了吧。」閉著眼，軟軟的嗓音染了低啞，這聲音讓東方邑倒是一愣，竟被她的聲音給聽得有些動情。「嗯。」他似乎話真的不多。

    是夜涼薄。卻擁著軟玉在懷，東方邑不知自己徹夜未眠是不是真的合適。聽了一夜她軟而細微的可愛鼾聲，由她在懷裡蹭了一夜，他著實難眠。看來果真需要懂節制啊，每月同眠一夜，每回同眠他便不得安生，倘使身體還不錯，或許是真的願意夜夜摟著這小東西睡的吧。

    但這只是倘使。不會成真的，他也就不會奢求。做人當是如此，無慾無求，可此時的自己，似乎，有永遠佔有懷裡的小東西的欲求了。衍兒嗎？是他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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