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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公上挨打 文 / 顏公上

    初夏的陽光雖不熾熱曬人,但使人疲憊。荒涼的山坡在太陽照躍下並不歡愉,一樣地趟在永恆的大地上飽受日浴。只有地裡的小春作物倍受日光的滋育,長得嫩綠一片,隨清風搖擺。

    李之黑情緒高漲,坐在地中間,埋著頭說:「情況是這樣的:民兵連長彭玉龍帶著大隊幹部去搞袁開宗的計劃生育。顏公上從小就對社會主義不滿,侍機顛覆無產階級專政,他認為今天機會來了,便採取毆打革命幹部,破壞計劃生育的惡劣行動來進行破壞活動。」

    他看了黃東旭一眼,「好在黃東旭階級覺悟高,發現革命幹部挨打時,便馬上跑來報告了我,我馬上帶著民兵隊長和民兵及時趕到現場,阻止了這場重大的破壞活動,救出了計生幹部和彭玉龍,挽救了革命損失。現在顏公上、顏定安已經被我關押起來了,怎麼處理,李大隊長今天也在這裡,就請李大隊長看著辦。」

    他把球踢給李安元。

    李安元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說不處理,也不便說處理。他當了十多年的大隊長了,這點事難不住他,他不接球,把球交給支部書記譚陽中去接,說道:「這事不屬我管,要譚支書才做得了主。」

    李之黑心裡罵他「老奸巨滑」,嘴上卻說:「好,大家歇一下自覺復工,我去找譚支書匯報去了。張裡祖和李值文馬上隨我轉去,你們要輪班看好,出了事你們要負責任的哈。」

    李之黑在前,張裡祖和李值文跟在他後面走。

    男女社員見他走遠後,也不管顏清秀聽了高不高興,紛紛交頭接耳。

    曾慶明說:「屁股癢,害死了人家老漢兒,人家說了句氣話,就不放過,一直整別個。明明是彭玉龍打公上,公上還了一下手,顏定安幫忙勸,就這麼大個事,就給別個安個毆打革命幹部和破壞計劃生育,想把別個雞兒咬了,太過份了。」

    張德光在土裡站在起來說:「算了,幹活路喲,這些年生少說話,多幹事,免得禍從口出,惹火燒身。」

    見張德光帶頭幹活,大家又復工幹活了。

    李之黑、張裡祖、李值文下坡後,走到知青房的公路上,見蠶絲房的門關著,李之黑站在路上大聲說:「你們要看好哈,出了問題你們都跑不脫哈?」

    華二旦拿著煙桿,對著他說:「人家沒想跑,要跑的話,早就跑了,就憑我們四個把他兩弟兄奈得何。」

    李之黑在公路上高昂地說:「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到哪裡都要抓回來。好,總之你們看好,我去請示譚支書去了。」

    李之黑到了一小隊,見一小隊的社員在歐陽生貴家背後的坡上擔土邊,便去問一小隊的隊長張華貴:「張隊長,譚支書在不在?」

    張華貴見是李之黑,在土裡撐著鋤頭熱情地說:「哦,他到公社開會去了,你找他啥子事?」

    李之黑走在土邊上說:「今天中午,我們小隊出了個大事,富農分子的兩個兒子破壞計劃生育,毆打革命幹部,造反了。我喊民兵抓起來關在蠶絲房裡,來請示譚支書,看怎麼處理。我認為這個事情性質惡劣,後果嚴重,應該弄到公社去,交給公社處理。譚支書晚上回來後,請你把我的意見轉告他,並請他來處理。」

    張華貴驚奇地問:「哪個這麼凶,敢毆打革命幹部和破壞計劃生育,他們不想活了嗎?」

    歐陽生貴在挖土邊,聽了後馬上說:「肯定是顏公上兩弟兄嘛。有些人整死了別個的老漢兒還出不服氣,現在又一天到黑整別個的子女,狗日的屁股心心都是黑的。」

    歐陽生貴也是富農成分,雖然沒有政治前途,但自文化運動以來,全家秋毫無犯,和貧下中農平起平坐,也敢說話。

    公上經常到歐陽生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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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來耍,一小隊的人都認識,也知道他和歐陽生貴是好朋友,更知道李之黑害死顏品文的事。聽了歐陽生貴的話,男男女女都看著李之黑笑。

    張華貴見狀,馬上給李之黑解圍:「好,晚上我去給譚支書匯報,看他怎麼處理,你放心。」

    李之黑說了兩句「麻煩了,麻煩了。」便往回走,在大隊部代銷店裡耍了半天。

    到了收工的時候,張裡祖和李值文值夜班,便回去了。公上打開門便要往回家走。華二旦和劉德芳阻止說:「公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們不好交代。」

    此時李之黑正好在回來的公路上過,也想看一下他的權力成果。見公上要走,他站在公路不動。

    公上見李之黑在公路上,就故意大聲說:「你們沒有權力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更無權私設牢房,你們這樣做是亂整的,國家沒有這個政策,一個生產隊長就要關人。」

    此時知青袁文勇剛好收工回家,他把鋤頭放在門前,見李之黑站在公路上,走到公上身邊,聽公上和華二旦說話。

    華二旦沒有看見李之黑站在公路上,說:「我曉得李之黑沒得這個權力,但他是隊長,他要這麼做,叫我們來看守你們,如果是放你走了,工分不要不說,反而我們脫不倒手,這怎麼得行呢?」

    公上說:「我管不了這麼多,我喂倒有豬和雞,我要回去餵。」說完便走。

    華二旦和劉德芳實在不便出手,正當他們舉手無措之際,袁文勇大吼一聲:「公上,站住,不准走。」

    公上回過頭來,目視著袁文勇,問道:「你要幹啥?」

    袁文勇走到公上面前,伸手一巴掌打在公上的左臉上:「老子今天要打你。」

    公上是完全打得贏袁文勇的。令他意外的是:袁文勇平常跟他關係很好,沒想到袁文勇為討好李之黑而和他翻臉。他感到非常寒心和意外。他本能地想還手,但馬上又想到:「如果還手,李之黑又可以給他加一條『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便更有理由關他了。」

    公上仇恨、輕蔑地看了袁文勇一眼,二話沒說,便回到蠶絲房裡。

    袁文勇見他打了公上,公上便回蠶絲房,得意地看了李之黑一眼。

    李之黑也看了袁文勇一眼,便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張裡祖和李值文來輪班看守,睡在生產隊下午專門擺來看守弟兄二人的涼床上。

    顏定安和公上分別爬上蠶桑房的木架上去睡了一夜。

    每逢大事,公上不是睡不著,而是睡得很香,連公上自己都感到很怪。

    次日上午,華二旦又和劉德芳來看守。華二旦手裡拿了一本書,打開蠶房門:「李之黑喊你們兩弟兄學習毛選集第五卷,你們可以在外面來學。」

    顏定安伸了個懶腰:「華二旦,快跟老子裹煙,老子煙癮來了。」

    華二旦坐在涼床上:「好、好,馬上,你們先出來坐嘛。」

    顏定安走到涼床上坐下,華二旦把葉子煙遞給他,他猛吸了一個,吐出一道青煙,故意做了一番很安逸的享受。華二旦說:「還沒有把你關萎,你還那麼吊兒郎當。」

    顏定安坐靠在涼床的木方上說:「關萎,隨便他龜兒子關好久,都把老子關不萎。」

    華二旦說:「李之黑那個龜兒子太黑心了,他硬是不曉得把一個生產隊長當成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公上拿著毛選第五卷也走到涼床上坐著看,他到不是聽話學習,而是他偶爾在人民日報、廣播裡面聽到學毛選五卷,他想看偉人究竟說了些什麼?所以他很認真地看起來。

    周君蘭上午放了學回家,走在公路上見公上頭靠在涼床上看書,站在公路邊上:「哈兒,又遭辦學習班了嗎?聽說你毆打革命幹部,破壞計劃生育,這回兒你好耍了?」

    公上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放下書,看著她:「哦,你都曉得這麼清楚,這回兒不是辦學習班,是坐土牢。怎麼樣?風雨同舟,患難與共,來一起陪我坐牢?」

    華二旦和劉德芳都是四十多歲的老單身漢,都知道周君蘭喜歡公上。見她站在公路邊上,如同見到仙女一般,木若呆雞,兩人四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笑臉上佈滿了皺紋,臉上的肌肉使勁地跳動,想說話又不知說什麼。

    周君蘭見兩人如此看著她,罵道:「哈兒農民。」

    兩人見她給他們說話,罵他們,又露出黃色的牙齒,笑個不停。

    她正侍要說什麼,袁文勇扛著鋤頭回來了,她和袁文勇的姐姐是同學,見到袁文勇回來,招呼說:「文勇,收工了嗎?」

    袁文勇很喜歡周君蘭,但基於是姐姐的同學,不敢放手去追,他也知道周君蘭喜歡公上,見她站在這裡和公上說話,加上他昨晚打了公上,心裡五味雜陳似的,苦笑著說:「你也放學了?」

    公上還未等周君蘭說話,便說:「來呀,來陪我坐牢,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你來陪我一起過一過**幸福生活咋樣。」

    周君蘭抿笑了一下,罵了一句「哈兒。」低著頭走了。

    袁文勇吃了午飯,漫不經心地走到涼床邊,公上視而不見,認真看毛選五卷。袁文勇無話找話:「公上娃兒毛選還學很認真嘛,學到些什麼,有啥子體會。」

    公上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不理不睬,不聞不答。

    袁文勇給華二旦做了個鬼相,繼續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你不把華二旦鼓倒,我也不會出手的,是你自己不對。」

    公上將書甩在床上,翻身坐起來,對著袁文勇吼道:「袁文勇,知青大人,你少給我說這些屁話。從昨晚上的那一掌起,我已經不認識袁文勇了,你我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的不是一條道。你為了巴結李之黑,顯示你對他的忠心,以便在你今後回城時,他給你提供方便,所以在你的一念之間,你現了原形。」

    他雙眼放光,神目如電,「袁文勇,你凶、你歪、你得意、你心黑,我認識你了,看透你了。不過我想給你一句話,『不信冷眼觀螃蝦,看你橫行到幾時。』只要我不被害死,你現在抓住時間掙表現,趁我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但只要不把我弄死,你會後悔。」

    袁文勇說:「哎呀,公上你得這麼嚴重啷個嘛,大家都是小伙子,過去了的事就算了,何必放在心上。」

    公上用右手指著袁文勇說:「袁文勇,你別多說了,有些人是無心之錯,我不把他放在心上。但你這個錯,我會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而且會記得一清二楚,算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知青大人,這個地方是我坐牢的地方,請你走開,別影響我坐牢。」

    袁文勇自己給自己下台階,邊走邊說:「哦喲,公上娃兒還認起真來了。」回房去了。

    下午公上仍學毛選,他突然眼睛一亮,在二百七十九頁,偉人對地富子女做了專門的論述,認為地、富子女解放前沒有參加過壓迫、剝削的,要與貧下中農子女同等對待。

    他馬上將這篇文章給張裡祖,李值文看。張、李二人均不看。張裡祖說:「公上你還沒有看明白,哪個敢把你關到這裡,哪個說的話就管用。」說完便不理睬他。

    公上似懂非懂的,自言自語:「難道這個地方當真是李之黑的獨立王國,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知弟兄二人能不能出來?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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