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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打翻天雲 文 / 顏公上

    公上把山雞翻了個面,繼續脫毛:「你都是有對象的人了,還想那麼多幹啥?」

    馮四妹紅著臉:「我們才耍八個月,我本來是不願意的,是我哥強迫我跟他耍的!」

    公上在衣袋裡取出一隻煙,點上火,吸了一口:「算了,算了,你別朝三暮四,見異思遷。小廖人又勤快,又把細,又儉省,又長得一表人才,牛高馬大,對你又那麼好,你別東想西想了。」

    馮四妹秀目一瞪:「好個屁,像個老尼姑,兮兮摸摸,沒有一點男子氣,煩都煩死了!」

    公上側頭仔細地看著馮四妹的臉,也許是從未細看過她的原由,他居然覺得馮四妹臉上透著一種清秀之美,眉目之間有一種憂傷之態。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馮四妹,眼神裡充滿了一種渴望。

    馮四妹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看啥子看,你不是不喜歡嗎?」

    公上伸手去摸她的臉:「原來沒有仔細看過,剛才細看才覺得你很美,現在又越看越漂亮了。」

    馮四妹任公上撫摸,埋著頭說:「在你眼裡,我哪裡敢稱漂亮,只要不說是醜八怪就謝天謝地了。」

    公上用力一拉,把她抱在懷裡,喘著粗氣說:「美人,美人,我的美人。」

    工棚裡只有他二人,他們毫無顧忌地放縱。公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兩棵心在激烈的跳動,公上呼吸急喘,把她抱起來,放在她睡的小床上。

    馮四妹已完全沉醉,閉著眼,享受著這飄然欲仙的幸福時刻。此時,兩人全身熱血奔騰,山川、大地、河流,統統消失,全身有如電流一般的舒暢。正當要進入最後的一剎那,公上突然不動了,兩隻眼睛凝重地看著馮四妹。

    馮四妹從他的反應中清醒過來,沒有說話,驚奇地看著他。

    公上抱著她的頭:「不能,不能,我們不能這樣。」

    馮四妹熱淚盈腔地望著他。

    公上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然後說:「快穿上衣服,在他們面前,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你懂了嗎?」

    公上穿好衣服,拉了馮四妹的一下手說:「我到工地上去一下,避一下嫌,你快把山雞和飯煮好,要到吃飯的時候了,他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馮四妹仍然以點頭作答。

    公上走出工棚十多米的公路轉彎處,此處有一條山澗流水,恬靜溫柔,水面如境,清澈見底。他的面容和神態在水影中映得一清二楚。他見水中的太陽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一切一切,他感到內疚和不安,似乎有一種負罪感。

    公上看著自己的水影,心裡說:「公上呀公上,你長相一般,又黑又瘦,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你?你哪點值得女人喜歡?你那麼壞,人家名花有主你卻想橫刀奪愛,破壞一段好姻緣。『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真不是人!太陽呀太陽,你既然叫我做好人,又不給我做好事的機會,我恨你、恨你——」

    他覺得太陽在嘲笑他,用腳在水裡一攪,頓時碧波蕩漾,波光粼粼,太陽不見了,他自己的身影也沒有了。

    正當他想回身離開時,身後傳來代金顯的聲音:「小顏,你跟老子睡醒了嗎?這麼晚才起來。」

    公上回過頭來,看見曾保齊和代金顯從工地上回來,說道:「你們起床又不叫我一聲。今天好得我睡懶覺,否則可能已經出大事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們。」

    代金顯已經被出事故嚇破了膽,顯得很緊張:「出啥子大事?」

    公上跟著他們往回走,指著剛才猴子站的地方:「剛才有一群猴子,大約有幾十隻,把馮四妹嚇慘了,她把我叫醒,我出來才把猴子嚇跑了。」

    曾保齊緊張而又不信地問:「猴子被你嚇跑了?你是怎麼把猴子嚇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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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上站在灶前說:「其實我當時也很害怕,但沒辦法,你昨晚不是說了猴群是不敢惹的,而且猴子的身手最快,復仇心最強,別說幾十隻,恐怕一隻我都打了贏。你說猴子一般是不傷人的,我壯著膽,走到灶前面,看見一群猴子在上面竄上竄下,尖叫不止,有幾隻坐在上面,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曾保齊一雙對對眼看著他,代金顯想聽他說快點,公上看了一下馮四妹說,「其中有一隻較大的猴子,可能是你說的猴王,兩隻眼睛特別凶,就像要撲下來咬人一樣。我當時拿了一根棍子,但沒有做出要打它的架式。我見猴王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我也用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結果猴王給我對光沒有對贏,猴王便爬起來走了。」

    代金顯在公上的頭上拍了一下:「你放狗屁、吹死牛,猴子還怕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有日天的本事,它怕你?」

    公上自己都似乎以為自己在吹牛,便只顧笑。

    曾保齊說:「他這樣子處理是對的。猴子最有靈氣,也最通人性,你如果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它就越放肆,就有可能傷人。如果你做出一副不怕它的樣子,他反而不敢輕舉妄動,認為你不好欺負,它就會慢慢地爬起來跑。你小子真聰明,昨晚上才傳給你的道,今天就用上了,不枉為我的小徒弟。」說完哈哈大笑。

    公上笑著說:「錘子徒弟,哪個認你做師傅了,你那兩下三腳貓功夫,還敢收我這個神通廣大的人當徒弟?」

    代金顯也回過頭來笑著說:「狗日小顏昨晚上才學到的功夫,今天就打翻天雲了,不認師傅了。」

    曾保齊本來眼睛就是對對眼,他故意頭朝下,眼皮上翻,做出一副怪相,恨著公上:「孽徒,孽徒,不肖之子,本師傅不要你了,把你趕出師門。」

    公上看他做出一副怪相,更是滑稽,便捧腹大笑,指著曾保齊叫道:「代師,快看,快看真寶氣的哪個丕樣子。」

    公上在後面笑彎了腰,曾保齊又回頭重做了一下怪象,便朝工棚內走去。

    馮四妹在燒火,見他們三人這麼開心,也會心地一笑,笑得很燦爛。

    代金顯站在灶前三米處:「馮四妹,剛才嚇壞了吧?」

    馮四妹靦腆的低下頭:「好得有他在,不然的話……」

    代金顯坐在灶前:「小顏,你跟老子就像三國裡面的猛張飛,水滸裡面的李逵,處處誤打誤撞,處處立功。好,今天算你有功,中午獎勵你多吃一砣山雞肉。」

    公上走到代金顯面前,雙手做輯,一躬到底:「謝天謝地,謝主龍恩。」

    代金顯高興地說:「別油嘴滑舌,快去幫馮四妹煮飯,老子要去打獵了。」

    公上睜大著眼晴:「啥子啊?你也要去打獵?」

    代金顯一雙單眼皮斜視著公上,有節奏的點著頭:「是呀,怎麼?看不出來嗎?」

    公上也斜視著他:「你怕是去陪人家裡打獵喲。」

    代金顯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怎麼是去陪人家裡面去打獵呢?」說了這句,馬上反應過來,「你小子狗眼看人低,認為老子打不來獵?好吧,等一會叫你看看,讓你曉得老子的本事?。」

    公上見他果真去拿著曾保齊的獵槍,馬上端正的站在地上,右手掌立於胸前,閉著眼晴大聲說道:「山雞山羊快聽真,山裡來了代金顯。自我號稱打獵手,取你性命吃你身。快跑快跑快快跑,千萬別再現真身。」

    馮四妹敏嘴一笑,曾保齊出來偏著頭看著公上:「狗日的隨便亂念都像詩一樣。」

    代金顯拿著獵槍,將裝滿火藥和鐵砂子的牛角袋拴在腰上,諷刺道:「歪嘴和尚念歪經,」便往水簾洞方向去了。

    代金顯走後,曾保齊一直站在灶前,昂著頭,斜著眼,露著牙齒,一動不動的看著公上。

    公上知道他喜歡自己,被他看得彆扭,給馮四妹示意了一下,指著曾保齊:「嘿,快看,快看真寶氣。你看他這個樣子,是在笑,還是在哭?」

    馮四妹看了曾保齊一眼,仍敏嘴一笑。曾保齊越做越上勁,仍然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公上。

    公上走到曾保齊面前,帶著哭腔:「師傅,師傅,請原涼弟子不敬之罪。請你恢復本來面目,千萬別這樣,你這樣我難受。你這個樣子,我寧願被判刑,坐牢。求求你放過我吧,求師傅行行好,放小生一馬。」

    曾保齊恢復常態,故作懲訓的口氣:「下次你還敢不敢對為師不尊,衝撞師傅,說師傅的壞話了?」

    公上仍裝著一副受過的樣子,「弟子不——不——不敢了,下——下次再也不狂了。」剛說完,他抓住曾保齊的衣領:「走,快去弄山雞,快到中午了,慢了吃錘子。」

    曾保齊被他抓到灶前。

    馮四妹極開心的笑道:「真是兩個活寶。」

    馮四妹已將米飯濾干勻在煮飯的陣子裡。總共只有一口灶,飯蒸好了再炒菜。

    馮四妹將弄好的山雞放在竹藍裡,又要在每隻雞身上慢慢的找鐵鈔子。

    公上手裡拿了兩隻雞,遞了一隻給曾保齊:「他媽的這山雞外美而裡丑,毛多而肉少,所值幾何?」

    曾保齊不知薪來的故事,說道:「你小子又在玩弄啥子斯文?快點弄,已經響午了,他們快收工了。」

    「我不是在弄嗎?」公上轉個話題:「嘿,曾大哥,你昨晚只說了猴子狡猾,復仇心強,沒有說對付野牛,野豬,熊和老虎和辦法,你說說看。」

    曾保齊的興趣又來了:「你跟老子,要求我時,一個曾大哥前,一個曾大哥後。不求我時,就左一個真寶氣,右一個真寶氣。你小子學到手藝了就要打翻天雲,老子曉得,但不說。」

    「你不說算球,其實我想都想得出來。」

    曾保齊看著他:「你想得出來,那你說說看。」

    公上望著牛毛毯棚,若有所思地說:「我想,第一,找一棵大樹爬上去;第二,點火,任何動物都應該怕火;第三,對準動物放槍,不管打沒打著,動物都會被嚇跑,是不是這三個辦法。」

    曾保齊又問道:「如果是野豬、野牛、熊和老虎一齊向你攻來呢?」

    「這不可能,豬和牛都應該是怕熊和老虎,他們不可能與熊和老虎為伍,而且他們不同類,不可能同在一起。每次遇上的,最多只是其中一種動物,你說是不是?」

    曾保齊笑著說:「算你娃子猜對了。」

    突然「崩」的一聲,出谷裡傳來了槍聲。

    曾保齊說:「代師傅打倒獵物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見代金顯在水簾洞外的彎道上大聲叫道:「小顏,小顏,快來,我打倒一隻山羊了。」叫聲在山谷裡迴盪。

    公上聽到叫聲,丟下手裡的山雞,跑出工棚,轉了一個彎,看見代金顯站在水簾洞公路的凹陷處,使勁的向他招手。

    公上大叫一聲「來囉。」便飛步朝水簾洞方向跑去。跑過水竄洞,看見前面與無名山交界的公路邊上趟著一隻山羊。他急忙跑過去,見山羊已死。看見代金顯以笑非笑,得意的走來,便用左腳踏在山羊身上,問道:「你是怎麼看見這只死山羊躺在這裡的?」

    代金顯怕公上誤認為山羊不是自己打死的,說道:「是老子打死的,怎麼會是看見這只死羊子?」

    「你在山上打獵,山羊死在公路上,怎麼會是你打死的呢?」

    不知代金顯怎麼說?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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