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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大愛無邊 文 / 顏公上

    一日,何平進叫公上到辦公室,顏中才也在,旁邊還座著兩位一高一婑、都很偏瘦小伙子。

    何平進坐在經理位置上說:「公上,你大哥聯繫了一筆大業務,有個單位要購一批海椒,現在需要聯繫貨源。」他指著兩個小伙子,「你大哥的這兩位朋友,在貴州能聯繫上貨源,我想喊你隨他們一起到貴州去,順便在重慶去收一筆款,去時我把地址給你。」

    公上欣然領命。

    顏中才副經理位置上指著兩個小伙子說:「這兩位是我們老鄉。」他指著高個子,「他叫袁傑。」後指著矮個子,「他叫劉藝。袁傑的叔叔在貴州都勻,聽說都勻產海椒,你和他們一起去聯繫一下,數量有多少,要多少。」

    公上接受任務後,便把袁傑和劉藝帶到房間。袁傑二十歲,有一米八高,但人較瘦,他父親在資陽五全公司上班。劉藝二十一歲,個子又小又瘦,是資陽南津驛的人。公上見二人的神態,心裡犯疑:大哥交些啥子朋友,這兩個人一看,便是社會上耍的人,他們能辦什麼正事?

    三人說走就走,在火車站買了到重慶的車票,到了重慶。

    重慶在文化運動期間,尤其在一九六九年至一九七二年,重慶地區出現武鬥,市區工業受到嚴重破壞,部分街道被夷為平地。

    由於兵工廠眾多,重慶是全國武鬥最嚴重的地區,共計死亡一千一百七十人人,傷七千餘人,失蹤六百餘人,其中發生在九龍坡區幾個軍工企業間的楊家坪武鬥轟動全國。現沙坪壩區沙坪壩公園保留有全國唯一留存的紅衛兵公墓。

    公上把袁傑和劉藝安排在旅館裡,按照何平進寫的地址,找到了債務人陳國慶說明來意。

    陳國慶把公上請到菜圓壩的一個茶館,叫了兩杯茶。泡好茶後,陳國慶說:「這個錢我不準備付囉。」

    公上內心一驚:「為啥子?」

    陳國慶把左腳伸到他對面的竹椅子上,不宵一顧地說:「他前年喊的人來收帳,我就給他說了,錢用了,沒錢。啷個?何平進沒有給你說嗎?」

    何平進確實沒有給公上說過此事,而且怎麼欠的錢都沒有說,只叫公上來收帳。公上見陳國慶反問他,平靜地說:「說過,所以這次他喊我來收你的帳,而且下了死任務,必須收回去。剛才你說的理由不充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沒有理由不給。」

    陳國慶煞有介事:「我不給又啷個呢?在重慶你把我啷個。」

    公上起身就要走。

    陳國慶忙叫道:「哎,崽兒,啷個的塞,啷個就走了呢?,有啥子坐下來說塞。」

    公上歸位:「陳國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既然敢來收帳,就既來之、則安之。你是黃世仁,還是我是黃世仁,你搞錯沒得?還想把我凶倒?你是不是想問我你不給我怎麼辦?我公開給你說,明天我到你單位,單位不管我到你住家的居委會,請他們幫我收你的錢。他們肯定不管,但我的目的達到了,讓大家知道你是個欠帳不還還把債主凶倒的人。」

    公上停了一下,看著他,「如果你還想在世上做人,你可以不還錢,但這錢不還不行,何經理說過,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個機會,如果你不還錢,我馬上到法院,既使收不到你這個錢,也要把你名譽搞臭。你想一下吧,何去何從,你給個答覆。」

    陳國慶有三十多歲,五官也比較端正,非奸惡之相。聽了公上的說辭,見到公上的氣勢,大有不收此款決不罷休的勁仗,馬上態度一變,左腳也從椅子上放下來,恭恭敬敬地說:「顏老弟,別急、別急,有話好說。啷個說呢?哎呀,你曉得重慶人嘿耿直。這個錢不是不還,而是還不起。」

    他苦笑著:「我父母,妻子沒有工作,一個孩子在讀書,就我一個人幾十元的工資,就是我全家不吃不喝,都要一年多才能還你們的錢,所以沒辦法,我只有耍賴,望顏老弟高抬貴手,看在我全家的份上,放我全家一馬。人活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千萬別把這個事鬧大,以免影響不好。」

    公上見他說得真切,歎了一口氣,從黃挎包裡拿出筆記本翻了幾頁,取出一張紙,說道:「這是你的欠條,拿去吧。」

    陳國慶誤認為是叫他給錢,楞納的看著公上,不解地問:「啷個?」

    公上一邊放筆記本一邊說:「欠條在你手上,就表示你不欠我們的錢了,要撕要留隨你的便。」

    陳國慶楞癡癡地望著公上,一時不知怎麼說。

    公上裝好筆記本後見他如此,說道:「你早就該這麼說嘛,欠人家的錢畢竟理虧,拿不拿和拿不拿得起是兩回事。我給你明說,當何平進喊我來收你的帳時,我一聽是私人的名字,就沒有打算收,剛才是你態度不好,所以我才比你更凶。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再不用考慮還這畢錢了。」

    陳國慶仍然楞癡癡地看著公上,仍不知說什麼。等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幾下把欠條撕了。撕了還不放心,點了根火柴燒了。這些動作下來,又感到不對,望著公上:「你把欠條交給我撕了,你怎麼回去交差?」

    「我不收錢反而把欠條給你,是對單位不忠。明知你還不起錢向你逼債是不仁。兩者相權取其仁,不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管他那麼多,回去就說欠條不小心掉了,何平進最多罵我幾句,給他造成我沒有能力而已。就這樣,我走了,茶錢就你給了哈。」公上說了便站起來走。

    陳國慶忙站起來說:「當然、當然,太感謝你了,今後到重慶來耍哈。」

    公上給他點點頭,走了。

    公上本想去看一下周君蘭,再去看一看她那雙多情的眼睛。但想到市中區離九龍坡很遠,乘車不便,最關鍵的是她肯定早以成家,不應該去攪亂人家的正常生活,更不應去給她和她愛人難堪。想到這些,他乘車回到旅館。

    第二天,三人又趕車到貴陽,貴陽是貴州省省會,其特點是風光旖旎,山中有城,城中有山。城在林中,林在城中。綠帶環繞,森林圍城。三人在貴陽住了一夜,便趕車到了都勻。

    都勻位於貴州南部,是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首府,一九五八月年設立都勻市。為多民族聚居地區,有漢族、布依族、苗族、水族、侗族等。都勻原名都雲,因城東一公里處有一個仙氣氤氳的都雲洞而得名。

    明洪武二十三年,平羌將軍何福殘酷鎮壓都雲苗族人民起義後上奏朝廷,認為「雲之為物,變化莫測」,應改為「勻」,取「均勻」之意。皇帝批准,都雲從此改為都勻。

    三人一路勞頓,到都勻旅館寫了一個房間,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公上趁二人都在床上,說道:「袁傑,你和劉藝去找一下你叔叔,問一下聯繫海椒的事。」

    袁傑睡在床上,看了躺在床上的劉藝一眼,然後隨意地說:「好嘛。」

    下午五點過,二人回到房間,袁傑說:「叔叔出差去了,要等幾天才回來。」

    公上只好住在旅館裡面等。

    袁傑和劉藝只比公上小一、兩歲,但二人好動不好靜,成天都上街耍。二人身上沒錢,每天吃飯的時間就回來,吃了飯又出去,而且還經常帶一些不三不四的、都是些抄社會的人到房間裡來耍。

    公上出差只能報銷車旅費,吃飯的錢不能報。三人吃飯都是公上出錢,公上心裡很著急,過了三天,公上叫讓袁傑去找他叔叔,袁傑不去。當天晚上,他見公上不高興,才領著公上和劉藝到了他叔叔家。

    他叔叔是都勻一個監獄的科長,見到三人去,態度非常冷淡:「你又來幹什麼?」

    袁傑本不善言語,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答。

    公上見此情況,坐在沙發上主動說:「袁叔叔,我是邛崍道佐供銷公司的業務員,我們公司訂了一批海椒的供貨合同,聽說都勻產海椒,袁傑說袁叔叔在這裡工作的時間長,與產海椒的單位比較熟,故來打擾。」

    袁科長四十多歲,家屬隨軍,轉業到了這所監獄。他看了一眼公上,坐在一根獨椅上嚴勵地說:「我是幹什麼的,我怎麼知道哪裡產海椒,哪裡不產海椒?」說完便恨著袁傑。

    公上已知事有蹊蹺,給袁傑打圓場:「不是,他只是估計你可能知道。」

    袁科長怒斥袁傑:「估計,可能,你娃娃什麼時候才能樂正。這麼遠,你把人家小顏騙來幹啥?」

    袁傑像小偷見到警察一樣,低著頭答道:「我沒騙他,前次我來時,確實聽說這裡產海椒。」

    袁科長怒道:「聽說,聽說的事情很多,哪能隨便信。」

    公上說:「袁叔叔息怒,袁傑雖然說話有點出入,但心還是好的,想做成一件事嘛。」

    袁科長怒氣難消:「做事,他不做壞事就謝天謝地囉,他能做什麼事?說,最近做什麼壞事沒有?」

    袁傑仍低著頭,肯定地說:「沒有,最近我都和顏哥在一起,不信你問他?」

    公上已知袁傑和劉藝在大哥面前都是說的假話,到這裡來根本不是做什麼海椒生意,而純粹是給他們出車旅費、供吃喝。

    兩人幹什麼壞事,公上不得而知,但二人的行為和結交的人,的確不地道。見袁傑要他作證,他雖然對袁傑不滿,但想到是同鄉、同行出門,便說:「袁傑這話說的是實話,最近都和我在一起,他沒幹什麼壞事。」

    袁科長漫不經心地說:「聽小顏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你們三人之中,只有小顏才是做正事的人,你們要好好跟著顏哥做點正事。只要是做正事,只要是我能幫的我都幫,如果還是做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我不僅不幫,今後你在也不准進我的家門,也不准來找我。小顏,你要幫我好好管教好袁傑,給你在一起做事我放心。」

    公上站起來說:「感謝袁科長對我的信任。不過你放心,只要他們和我在一起,絕不會讓他們做任何壞事,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回旅館了。」

    袁科長說:「好,我不留你們了,你們可向其他人打聽一下,我確實不知道什麼地方有海椒。」

    公上答應一聲「是」便告辭走了。

    回到旅館,公上問:「袁傑,你做了什麼壞事,你叔叔這麼討厭你?」

    袁傑滿不在乎:「前兩年我偷了五金公司的東西被捉住了,關到監獄裡,是我叔叔通過關係把我弄出來的,所以他一直很恨我。」

    公上又問:「那你出來過後,又幹啥呢。」

    袁傑說:「國家不安排工作,只有天天耍,要吃飯,除了偷以外,還能幹啥?」

    公上又問劉藝:「那你在幹啥呢?」

    劉藝躺在床上,用食指和中指做了個相夾的動作:「我是幹這個的。」

    公上一下子躺在床上:「哦,你是干鉗工的,你們兩個一個會偷,一個會扒,當真是珠連壁合,所向披靡了。」

    劉藝說:「都勻的人多得很,這兩天一出手便剪綵。」

    公上一驚,翻身坐起:「什麼,這幾天你們都是去幹的這種事,你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幹這個。」

    不知二人是幹啥的?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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