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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淚碑,埋葬著牽手一生的夙願 文 / 天空的淚滴

    淚碑,埋葬著牽手一生的夙願

    「雨桐!」兩個男人看著病床上緊閉著眼的人,同時叫著,聲音淒慘得讓人忍不住掉淚!兩個淚流滿面的男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心想,為雨桐心傷的程度,不在自己的之下,看來,都是愛她極深之人!

    毅君的淚眼,又回到了緊閉著眼的雨桐身上。「雨桐!雨桐!你醒醒!我回來了!你的毅君回來了!」

    毅君的淚,滴在了雨桐金黃的臉上。緊緊握住了雨桐的手,冰涼冰涼。就像是握住了一動不動冰涼的冰雕,直沁得他的心跟著漸漸變涼!淚眼模糊中,雨桐的臉色變成了誘人的蘋果色,站在盛開的白菊旁,襯著那一襲潔白無暇的衣裙,就像天使一般。當眼神相遇的瞬間,天使露出了羞羞澀澀的微笑。

    「雨桐!」毅君流著淚的臉笑了。淚,毫無阻攔的又滴上了讓他眷戀千生萬世的臉龐。那臉龐上,那長長的睫毛,像是要回應那心碎的淚,開始了水霧漫延。漸漸的,乾燥的睫毛濕了起來。終於,一滴晶瑩的淚滑出了緊閉的眼,融和在了毅君掉落下的淚裡。

    「雨桐!你不願看我哭的,我知道,我的眼淚驚擾了你是不是?我替你擦乾!」毅君嘴上說著,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還是一滴接一滴的掉落雨桐臉上。緊握著雨桐的手,突然感覺到了輕微的抽動。

    「雨桐!雨桐!雨桐!」毅君大喜,忍不住抱起雨桐的頭,大聲急呼起來。

    晃晃悠悠,是誰在呼喊自己?聲音像是遙遠飄渺,又像是近在耳膜。是誰呀?聲音怎麼那麼熟悉?那麼悲涼?眼皮好沉,像是壓上了千萬斤重擔!怎麼會這樣?不行!一定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會為自己這麼哀傷致絕!終於慢慢的掀開了壓在眼皮上的千萬斤重擔,可以睜開了!

    遠遠的,模糊的臉晃蕩在視線裡。好模糊!好遙遠!好陌生!好熟悉!熟悉?這張模糊的臉自己竟然會感覺熟悉!是誰?眼前悲淒的臉突然露出了帶淚的笑容,自己的問話卻沒人回答!

    「你是誰?」再弱弱的問一聲,還是不見回答。

    耳邊卻傳來了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歡喜的聲音:「雨桐!你醒了!我是毅君!你的毅君!」

    「毅君?」這個來自天國的名字,這個埋藏進心底的名字怎麼會從這個遙遠且陌生的人的口中說出?這個名字,讓她一生像著了魔,承受著躲不開的傷,逃不了的痛,忘不了的折磨!讓她的淚,圍著這個名字,氾濫成災!

    「雨桐!我回來了!你的毅君回來了!從今以後,誰也不能讓雨桐和毅君分開了!」毅君抹著眼內的淚,因為,淚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清了思念成疾的雨桐的面容。視線讓他看見了面色黃黃的,但依舊讓他醉心醉魂的面容。只是,不再清澈瑩亮的眼下,淚水正排對而行。

    「別哭!雨桐!」毅君抹著雨桐臉上的淚,又抹著自己要掉落的淚。淚水濕了手掌,順著手掌往袖內落,又濕了衣袖。

    「毅君!」雨桐的聲音終於讓毅君聽見了。毅君和著淚水,微笑著,答應著。

    「毅君!毅君!毅君!」雨桐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是毅君沒錯!她伸出軟弱無力的手,想要摟住毅君的脖子。他來自天國?還是來自地獄?他是來接自己的吧?

    「你來接我了?不管你將我接到天國,還是地獄,我都樂意!毅君!從此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嗯!」毅君緊扶著雨桐軟弱的雙手,將自己的脖頸送進雨桐的手中,耳邊聽著雨桐柔弱的話語,淚流,微笑:「雨桐!我是來接你!但接你去的地方,不是天國,更不是地獄!而是美麗的人間!雨桐!我沒死!我回來了!」

    「你沒死?」雨桐無神的雙眼突地睜大,這怎麼可能?醫生都宣佈了死亡的人,怎麼會沒死·?

    「雨桐!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不過,這事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你現在身體很虛弱,要好好的休息!以後,我會將我失蹤的前因後果,還有我病癒後沒回來找你的因果,一一向你解釋清楚的!」

    「不!我不要以後!我要現在!現在我再不能知道,那我就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了!你告訴我?」雨桐一雙淚眼,緊盯著毅君,固執的說著。

    「雨桐!先休息一下吧!你才醒過來!」雨桐的父親看著女兒病體殃殃,勸著說:「反正毅君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是啊是啊!」毅君連忙附和。

    「不行啊!我怕,我怕再等,我就沒有機會聽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雨桐說著,說著,喘了喘氣,閉了閉眼,睜開眼望著毅君,乞求著。

    「好!」毅君回過頭,抹掉了流下的淚:「你躺下,我慢慢的告訴你!」雨桐點點頭,任由毅君將她扶著躺好。因為,她確是沒有力氣了。

    毅君給雨桐蓋好被子,重新在床邊坐下,望著雨桐緩緩的講述他消失的過程。說到變成植物人,雨桐的淚再次滾落。聽到甦醒後,只記的雨桐的名字,卻忘了她的容貌和所有的人,她的臉上有一絲笑容閃過。

    「我恢復了記憶,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找你,可就在你家小巷的附近,看見了那個小男孩叫你『媽媽』!」毅君回過頭來看了看站立床邊的,那哭得紅紅的雙眼,正怔怔的望著病床上的雨桐,不時用手抹去眼中掉下的淚。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腦袋上的黑黑的頭髮,看向雨桐:「這孩子很乖巧,討人喜歡!」

    「他叫小強!你回來了,讓他叫毅強行嗎?」雨桐看了看小強,眼裡流露出疼惜和不捨的神情,對毅君說:「他很懂事,也很乖巧!我……我真有點捨不得他!」雨桐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這幾年,幸虧有了他和安茜,不然,我真不知能不能活到現在!他……他是我……!」

    「別說!」毅君用手輕捂上了雨桐的嘴:「我都知道!安茜全都告訴我了!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幸幸福福的生活!我們會讓很多的人羨慕!」

    「嗯!我很希望能這樣過後面的日子,但今生無望了!」雨桐看著眼前的毅君,又流下淚來。

    「不!別這樣想!今後,我們的好日子還多著呢!」毅君抹著雨桐流下的淚,安慰著說。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我的日子不多了!」

    「不會!現在的醫學那麼發達,我那麼嚴重的病都能治好,你這病又算什麼?」毅君聽著雨桐的話,心裡又酸又痛,剛平息的淚腺又開始湧動。

    「我沒你那麼幸運!我……!」雨桐突感胸腔裡的氣直往下掉,就像缺了氧一樣難受!難受讓她的臉由黃色轉變為蒼白色!頭往上抬了一下,便沉沉的垂了下去,重重的跌在枕頭上。

    「雨桐!雨桐!……!」毅君焦急的呼喊著,聲撕力竭。

    「媽媽!媽媽!」小強爬在雨桐的身上,大聲哭喊著。

    「雨桐!雨桐怎麼了?」雨桐母親和安茜急奔雨桐床前,驚急的問:「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醫生!醫生呢?醫生!」雨桐母親一旁的安茜急忙跑出大喊。

    醫生急急的跑了進來,看了看雨桐緊閉的眼,翻了飯緊閉的眼皮,搖了搖頭:「都節哀吧!就算醒過來,也只是幾分鐘的時間!」

    「什麼節哀?什麼幾分鐘時間?你們都是庸醫!憑什麼下這樣不負責任的判斷?我不是被你們宣佈死亡了嗎?怎麼會好好的站在這裡?」毅君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扯住了醫生的衣領,流著淚狂喊著。

    「庸醫也好,神醫也罷,人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天上的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醫生掙脫了毅君的拉扯,搖搖頭說。

    「毅君!毅君!」毅君突聽身後傳來了虛弱了,呼喊他的聲音,轉過了身,坐在了病床邊,伸出雙手抱起雨桐的頭,輕輕放入自己的胸懷,臉上的淚流過臉龐,滴落在了雨桐的額頭,笑著用下巴輕輕的磨著雨桐的頭:「這下好了!你醒了!我說他們都是庸醫,我說對了吧?」

    「毅君!你聽我說……!」雨桐的頭在毅君的下巴抬了抬,微弱的說。

    「雨桐!你說!我聽著!從今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毅君輕輕的將雨桐的頭移離自己胸前,使她能和自己平視。

    「毅君!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你說!可是,我現在只能撿一些老掉牙的話來跟你說!毅君!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裡,我有多想你!每次在夢中見到你,你都是躲得遠遠的!我叫你,你不理我!我向你跑去,你只是和我拉開讓我看不清你的距離!每次,都是在呼喊你的叫聲中醒來!醒來之後,除了讓淚水濕了枕頭之外,就是更加的思念!如今,我們真切的相擁了,卻是我們生離死別的時候!就在昨天晚上,我想念你的**特別的強烈!我不知道你離開了這麼久,為什麼就不願來我的夢中相聚?難道是像安茜說的,因為我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所以你不願見我?還是你在天國早已忘了我……!」雨桐閉上眼,不停的喘著氣。

    「雨桐!休息一會吧!」毅君沒忍住的淚再次滴落雨桐臉龐:「我沒有忘記你!時時刻刻都沒有!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今生今世,我們都將成為彼此的唯一,都將為彼此而活著!現在,我改了誓言,它是生生世,我們都將成為彼此的唯一,都將為彼此而活著!聽著!不是今生今世,而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看來,我這張紙已成不了我的心結了!」雨桐顫顫微微的從枕邊拿出了一張信箋,遞到了毅君的面前。上面寫著:

    秋風瑟瑟,掃落一地的黃葉!傲菊和落葉從容作證著,兩顆心的迷失。是天妒?是緣盡?淚水沁裂了淚腺,苦澀脹裂了心懷。你去到了天國,我用血腥的淚來緬懷。我去到了陰府,你是否會為我立一墓萬年的心碑,證明我們曾經將心交換?那為之癡慕的情愫,換不來牽手一生的日暮晨昏!你走了,我站立原地,讓淚為你祭奠;

    我走了,

    你撲伏我屍,讓淚磊起的萬年心碑,

    埋葬著我倆牽手一生的夙願……

    「雨桐!」毅君心痛到了極點,哀叫著,不再強忍淚水,任由那苦澀的液體奔流!

    「毅君!我有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雨桐的淚滑落出來,和毅君滴落在她臉龐的淚水融合了在一起。

    「嗯!你說!我答應!」從未有過絕望感覺的毅君此刻就快被絕望毀滅了!

    「我死之後,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去找佳怡!她很愛你的!別辜負了她對你的深情厚意!還有,還有就是,就是小強,他雖說是我撿的,但他就像是我親生的兒子一樣!你能替我照顧一下嗎?我的爸,媽,他們都老了!我這不孝的女兒,卻要讓他們白髮人送我這黑髮人,我……我心不安哪!」雨桐的淚眼轉向了站立病床的悲哭的父母,伸著無力的手:「爸!媽!我……我……對不起您們!原諒我……原諒我的不孝!來世……來世我……我在報……報答您們……!」隨著雨桐聲音的消失,向著站在床邊的父母伸出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閉上的眼角又滑落出了一顆無比晶瑩的淚!

    天邊,慢慢的磊起了血紅的殘雲,慢慢的向天的邊際漫延!風呼呼的吹著,也掩飾不了劃破蒼穹的悲鳴呼喊。風來了,雨也快來了吧?可怎不見如淚的雨點呢?雨桐!你將如淚的雨點帶上了天空是嗎?你不願讓人間再有傷心的淚滴是嗎?那心念你的情結,又該怎麼樣來表述?放心!雨桐!思念不會再來傷害你!因為你思念的人會時時陪在你的身邊!

    賓城的相山公墓,一座刻有愛妻雨桐的墓碑前,天天有一個人帶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到墓前坐上一個小時。說著哭著,哭著說著,將小男孩撕下了一張張冥幣焚燒在墓前,然後在回到離墓不遠的一座小木屋,每天重複著看墓,掃墓,管墓的工作。直到小男孩長大,雨桐的父母相繼離世,那個天天出現在相山公墓的人被別人埋進了雨桐旁邊留下的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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