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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八 埋隱恨 文 / 胭脂碎

    「蘭兒你身體可有不適?」湯黎昕冷不丁來了一句,讓退在床側悄悄整理自己的衣服的舒湘雲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嗯,沒有。謝公子的關心。」舒湘雲神情自若地道。

    旁邊的暗香,聽著這二人的話,面上的平靜面具險些碎在當場。公子向來隨性,視世俗禮節為無物,可沒想到蘭兒居然也是這般隨意的女子。這閨房的問話,他們二人居然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而且面不改色。想到此處,暗香覺得心中一陣酸楚。原來這暗香見二人衣衫不整,以為這二人剛經歷一番男歡女愛,湯黎昕之所以會有上述問話,是因為舒湘雲現在還懷有身孕,問她經歷房事後可有什麼不適。

    舒湘雲哪裡知道暗香的想法,否則定會覺得冤屈無比,二人一同伺候湯黎昕穿好衣衫。剛給湯黎昕穿好衣服,那四個美婢就走了進來,她四人這幾日伺候下來,自然知道湯黎昕每日的起床時間。今日見了暗香和舒湘雲在湯公子的臥室,自是有些吃驚,她們四人跟湯黎昕請過安,又向舒湘雲二人問了好。

    舒湘雲和暗香見這四人進來,便向湯黎昕告退。湯黎昕在她二人轉身離開前對著舒湘雲道:「蘭兒,你等一下。」說著他伸手幫著舒湘雲整了整髮髻。看的那四個美婢暗中羨慕不已。「你二人待會同我一起去飯廳。」

    舒湘雲只覺得頭皮發麻,公子今日怎麼對她格外上心。暗香則是心中更是泛酸,公子怎麼從未如此待過自己呢?蘭兒來了沒多久為何就能得到他的眷顧?

    暗香和舒湘雲一同走出了湯黎昕的臥室,一同向各自的臥室走去。暗香的臥室離湯黎昕的臥室稍近一些,就在踏入臥室的前夕,暗香轉頭對著舒湘雲道:「蘭兒,我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舒湘雲早就發現了暗香欲言又止,自是想知道她為何會有此種表現,便道:「暗香,你有話盡可直講。」

    「蘭兒,你現在懷孕不到兩月,胎位仍然不穩,這房事還是要謹慎些。公子雖然有聖手之稱但不是就怕個萬一嗎?」

    舒湘雲被暗香的話搞得哭笑不得,原來她是誤會自己剛才和湯黎昕在臥室內行了苟且之事。她無奈地道:「暗香,你誤會了,我和公子並沒什麼。」

    「那公子和你怎麼……怎麼衣衫不整。」暗香不好意思當面質問,說話間還流露著嬌羞。

    「那個……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舒湘雲也不知怎麼跟暗香解釋,湯黎昕既然告誡她不要跟別人提起他的異常,自己自然不能將實話告訴暗香。

    暗香見舒湘雲言語中含糊,吞吞吐吐便以為舒湘雲是在掩飾,她勉強扯了一個笑容道:「蘭兒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還要收拾一下,你也回房好好整理吧。」

    舒湘雲自知跟暗香解釋不清,索性也不解釋了,自己亦回房整理自己的衣衫和髮飾。

    暗香和舒湘雲稍作整理便到正廳等候湯黎昕,等了半刻的時間,湯黎昕便洗梳完畢走了進來。舒湘雲暗自打量那湯黎昕,發現他臉色已經恢復了個大概,並沒有什麼明顯異常。

    暗香見舒湘雲偷偷看湯黎昕心中對她更添不滿,蘭兒你怎麼還能說你與公子並無什麼呢?人心中的懷疑像是籐蔓,一旦生出便會不斷的攀爬直到將整顆心遮蓋——

    我是場景轉換的分割線——

    京城永華宮

    安若妍在得知靖王離京的消息後便匆匆地趕到了靖王府。在靖王府稍作停留便往皇宮趕去。安若妍平日裡經常來這永華宮找麗貴妃請教指點自己的詩詞、書畫,她今日來訪,宮人也並未覺出有什麼奇怪。

    麗貴妃本來在書房看書,聽婢女說安小姐來訪,便吩咐宮女將安若妍引到書房內。看著安若妍走進來,麗貴妃笑著讓她到自己這裡,讓宮女取了凳子安排她坐於自己的身側。這安若妍是京中世家女子中的翹楚,才貌兼備又與自己志趣

    (看書,網都市」莫非睿瑾做了什麼錯事才害你如此傷心?」

    安若妍今日第二次哭,原本讓小翠用脂粉遮蓋的眼睛再也掩飾不住,紅彤彤的,這樣一番梨花帶雨的摸樣讓麗貴妃心疼不已。安若妍哽咽道:「娘娘,您別問了,都是若妍的不是。若不是若妍不好,靖王為何回悄悄離開王府呢?」

    麗貴妃聽清安若妍的話,心中一沉,這睿瑾莫非是出京找長樂去了?他怎麼如此不識大體,私自離京可定會觸怒隆慶帝的。麗貴妃怕自己聽錯了,疑惑道:「若妍,你說什麼?睿瑾不是在王府休養嗎?」

    安若妍此時已經不哭了,但是聲音仍然還有些不暢:「若妍今日去王府探望王爺,擱在往日,王府的人定然會讓我進去,可今日王府之人百般阻撓,言辭含糊。若妍以為王爺有事就闖了進去,誰知找不到王爺。若妍威逼下,府中的人才道王爺已經離開王府,下落不明。」說道此處,安若妍稍作停頓,接著聲音又有了哭腔,「王爺就算不喜歡若妍想要躲避若妍也不需要離開王府。若是他真的不希望見到若妍,只管說一聲就是,若妍自不會去煩他。王爺身子還沒大好,經不起折。,這外面定然沒有府中舒服。娘娘,全都是若妍的錯,請您責罰若妍。」說著安若妍從椅上起來,對著麗貴妃跪了下去。

    麗貴妃哪能讓她跪下去,連忙扶著她站起來,急急地道:「你這孩子,怎麼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呢?睿瑾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婚期將近,怎麼能私自離府呢?」麗貴妃手握著安若妍的手道:「若妍,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本宮定會想辦法讓睿瑾回來,絕不會晚了你們一月後的婚期。只是睿瑾的事情,你暫時不要跟他人講,若是讓皇上知曉了定又是雷霆之怒。」看來得動用那批人手了,只是想起那個人,她心中一陣傷心。

    安若妍斂下眼中的光芒柔順地道:「若妍謹遵娘娘教誨。」

    京郊,兩匹駿馬拉著馬車在快速奔馳,身後濺起的塵埃不斷向四周飄散。這時從馬車內傳來溫潤的聲音:「趙傑,再快一些。」

    「王爺,這馬車的速度已經夠快了,若是再加速,馬兒便吃不消了。」在前面趕車的趙傑聽靖王爺讓自己加速和自己身側的李剛對視一眼,不得不出言相阻。

    聽完趙傑的話,車廂內再無聲音。

    趙傑一邊驅趕著馬車向西奔去,一邊卻想著今早發生的事。

    今早,王府看門的小廝遞給自己一封信箋,回稟說今早一開門就看到了這封信。小廝雖不識字,但是光是摸著這信封的質地,便知道是上好的紙張。

    趙傑接過信箋,看到上面端正地寫著靖王爺親啟的字樣,字跡秀美,定是出於女子之手。趙傑是靖王爺母妃麗貴妃娘家的家生子,曾經給杜家的公子做過伴讀,識文斷字,頗有些才識,自然是懂書法的。趙傑仔細檢查那信箋,發現信封皮是用金粟箋紙。這金粟箋紙是極其貴重的紙張,質地硬密、色澤亮麗、防蛀抗水。能用得起這種紙張的人絕非一般市井小民。可是誰給王爺送的信呢?為何不願現身?趙傑決定還是要把這封信交給靖王爺。

    趙傑走向靖王爺的臥室,對著身體斜靠在床上的靖王爺恭敬地道:「王爺,門房那裡收到一封給王爺的匿名信。」

    君睿瑾聞言一愣,對著那趙傑道:「把信拿給我看看。」

    趙傑聞言,雙手將信箋遞給了靖王爺。

    君睿瑾看到那信封的字,手一顫,快速地將信箋打開,看完心上的內容,濃濃的喜悅溢出眼底。

    趙傑看著靖王爺眼神中露出喜悅,便知道這封信定是和長樂公主有關。如今能讓向來淡然的王爺有明顯的情緒波動的人,也只有長樂公主。趙傑安靜地站在靖王爺的身側,等候靖王爺的吩咐。

    「趙傑,今日我們便動身離開王府。」將信箋收好,君睿瑾對著趙傑堅定地道,「前兩日讓你準備的事情,你可準備完畢?」

    趙傑低頭道:「離京事宜已經準備完畢。」回答完畢後,趙傑斟酌了一會又開口道:「王爺,今日就動身是否稍顯倉促?」

    君睿瑾聞言,看著趙傑沉聲道:「如今有了長樂的消息,我怎能不去探問。我決不能再讓她離開,也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趙傑知道自己勸不過靖王爺,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道:「王爺,皇上讓您跟安小姐一月後完婚,您這樣倉促離京怕是會誤了婚事。奴才怕皇上會怪罪於王爺。」

    君睿瑾聞言看著趙傑平靜地道:「如今有了長樂的消息,我定然不能錯過。至於父皇的賜婚,我本就不甚樂意,父皇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擔就是。」

    趙傑知道自己無法勸阻只能領命下去準備離府事宜。

    收回思緒,趙傑對著車內恭敬道:「王爺,前面有個樹林,咱們休息片刻吧。趕了大半天的路,這馬兒也需飲些水。」

    「那就休息片刻吧。」車廂內的人淡淡地道——

    我是地點轉換的分割線——

    上官府邸梧桐苑

    今早,上官雲峰差人來請湯黎昕到飯廳用餐實際是想向湯黎昕探問為上官天祐的驅毒方法反面的事宜。餐桌上,上官雲峰自是溫言詢問於湯黎昕,只是那湯黎昕對上官雲峰的詢問並無耐心回答。他只是對著上官雲峰道,既然將上官公子交給他醫治,這醫治事情就無需上官老爺子操心了。說完後,那湯黎昕還要求上官雲峰日後不要差人那麼早去梧桐苑擾他清夢。上官雲峰聞言諾諾。上官雲峰雖然被湯黎昕的話堵在當場,下不了台,但是他還是忍住怒氣,微笑招呼湯黎昕好好用餐。

    用過早飯湯黎昕攜著暗香和舒湘雲便回到了梧桐苑的書房。

    回到梧桐苑,舒湘雲胃裡便又開始不舒服,酸水一陣陣的直往上湧,乾嘔不斷,還好早上並未吃多少東西,所以並沒有真的吐出什麼。

    湯黎昕見舒湘雲捂著嘴巴,不時的彎腰,皺了皺眉頭,這蘭兒的孕吐又開始了。湯黎昕對著站在舒湘雲旁邊的暗香吩咐道:「暗香,你照著我昨日開的藥方給蘭兒熬些藥過來。」

    暗香聽完湯黎昕的吩咐俏麗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她恭敬地對著湯黎昕道:「暗香領命。」說著便退了下去。

    舒湘雲這邊乾嘔已經好些了,她見到暗香往外走便對著湯黎昕道:「公子,我已經好多了,這藥我還是自己煎吧,就不麻煩暗香了。」

    湯黎昕聞言淡淡地道:「你現在好生休息,這熬藥之事並非什麼難事,用不著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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