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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回 公主威儀 文 / 王景洲

    第二十九回美公主威震江湖智軍師參悟廟謨

    西湖岸邊寒光點點,一干人吵吵嚷嚷,爭執起來,先是賈老六和文來兩人之爭,進而演繹成兩派群毆,再後來數個門派打鬥起來,甚而至於有些幫派同門師兄弟中不睦的,也暗中捅上兩刀,也不乏有真刀實槍明幹起來的。幾百人混殺,亂成了一鍋粥,有時張三去砍李四,中途卻轉向了王五,又不得已架住沈七的長槍,任誰也不能制止。

    少林慧明禪師上前解勸,道:「阿彌陀佛,眾位失主稍安勿躁,請聽老衲解釋。

    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須知一切即是虛妄,何苦執著一念?」一人道:「難道執著還是錯的?」慧明道:「施主所言甚善。過分執著便是癡迷。」這人道:「照大師這麼說來,玄藏大師西方取經倒是錯的?」慧可道:「施主所言謬矣,玄奘大師西行十三載,歷經數十國,獲得寶經,固然屬於執著,不過大師是為天下蒼生為念,非為己私慾,其功德無量。」一人手中鋼刀被對方砸飛,朝著慧明飛來,慧明袍袖一擺,一招袈裟伏魔功,將袈裟一揮,如立起一面銅牆鐵壁,不能傷及絲毫,袍袖一動,將飛來的鋼刀卷在裡面,輕輕一抖,掉落地上。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丐幫梁長老見相鬥者愈發不可收拾,已有人躺在地上,悲慼呼號,通不堪言,忙運足丹田之氣,大呼一聲,「都住手!不許妄動!」聲震數里,綿延不絕。果然,空氣為之一震,突然寧靜下來,刀劍棍棒停在半空,如時空突然停止流逝,不過此景一閃即逝。待明白過來,後半招猛使將下去,手下加急,欲置對方於死地。梁長老明知不好,無可奈何的長歎一聲。見自己的兩個好友打了起來,不得不拉開,越了過去。一招棒打雙犬,撥開兩人的刀劍,站在中間道:「都是朋友,怎麼自家人打起來了?傷了誰都失了和氣!」被架開的一是洪州仙鶴門掌門呂輝,一是長沙威遠鏢局總鏢頭馮習,跟自己處的都很不外。馮習道:「老梁,前幾個月我們走鏢到了洪州,一支鏢銀被他們劫了,你說這賬算不算?」呂輝道:「我一向光明磊落,幹麼劫你的鏢銀?一兩銀子也不能當二兩花。白白的誣陷人!」馮習道:「洪州幾百里就你一個幫派,不是你是誰?」呂輝道:「你要這麼說,就算是我劫下的,你又能怎樣?」「承認就好,今天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一挺刀,撲了上去。呂輝揮劍架住。梁長老剛想出棒,聽一人道:「裝什麼裝?不就是一個破要飯的麼?算個幾兒?淨裝大瓣兒蒜!」梁長老回頭見時,聽身後一支金鏢襲來,不敢戀戰,低頭閃過。知道今天不是爭勝鬥狠之時,只好跳出圈外。

    慧明禪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念佛道:「觀自在菩薩,……,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念的是

    ,又稱

    ,為般若經類的精要之作,經文最是短小精粹,認為般若能度一切苦,得究竟涅盤,證得菩提果。洞庭君山清風寨寨主吳成問道:「大師有禮,請問大師這一群人打鬥,算不算是色?」慧明雙手合十道:「吳施主所言甚是,金錢美色是色,功名利祿也是色,這鬥狠逞兇亦為色。怒從心起為嗔,念念不忘為貪,不聽良言相勸為癡,佛家三毒不可不戒,可笑世人癡迷。」說完念了聲佛。吳成笑道:「既然打架鬥毆算是色,剛才大師教誨說色即是空,既然為空,大師又為何前來解勸?想必修為不夠。」吳成以「白馬非馬,堅石非堅」之義理,將慧明難在那裡。若是你修為高深,於這些相鬥之事如何放在心上?便不會過來勸阻。若是你修為不夠,資歷不深,那麼前來解勸又不夠資格。

    慧明心想果然如是,高念佛號道:「多謝吳施主指點迷津。」慧真道:「請問師兄,

    云:我本無自性清淨。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為無念。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於一切處。故應識自心見性,乃成佛道。是不是這個道理?」慧明點頭稱道,道:「可見這世上俗事紅塵,我出家人沾染不得。」吳成道:「大師果然性情恬淡,檻內之人,令人佩服。大師視萬千物事如空,那比武令符何不與了我這檻外之人?」慧明念道:「人來索身當以與之,制其所索我不逆也,是為菩薩九時之戒。以平等心持之,是為持戒。所以爾者,我為十方諸佛故,……」卻是

    的講義。慧明說著從懷中掏出令符,雙手捧上。吳成哪裡懂了了許多?喜不自勝,趕忙一把接過,迅捷的揣在懷中。慧真道:「師兄,你我此行,大長見識,於修行佛道大有進境。」慧明道:「師弟,你口中念念不忘『進境』,可見你犯了貪念,要不得。」慧真如醍醐灌頂,道:「多謝師兄指點迷途。」

    吳成既得比武令符,那還敢在此耽擱?心花怒放的悄悄離開了。一人見吳成巧奪令符,提步追了上去,剛想發作,聽一人大叫道:「欽差在此,亂動著殺無赦!」說話之人灰色公子棉服,頭戴公子冠,眉清目秀,正是逍遙派掌門杜冰。旁邊一騎汗血寶馬,馬上端坐著欽差弋陽公主,鳳冠霞披,華貴婦人。四周幾千匹馬壓地趕來。

    原來蕭寒姊妹正在衙內閒談,蕭寒說道,「看著他們成竹在胸的樣子,我總以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那倭人必定有什麼詭計陰謀,我們不能麻痺大意。」孫秀香點了點頭,道:「倭人久住海島,大為偏遠,想占高麗已經很久了。」金熙智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了他們不成?沒得先滅了自家的威風!」見杭州刺史急匆匆的跑來,也顧不上君臣禮節了,道:「大事不好了!公主!」蕭寒問道:「出了什麼事?」刺史道:「這些烏合之眾起了內訌了,在西湖西岸打起來了,已經有多人受傷,也不知是何緣故,連少林丐幫也解勸不住了!」蕭寒不容多說,起身對孫秀香道:「你倆稍等,我騎你的馬去!」說完拿起金熙智的倚天劍,快步走了出去,馬就在門口樁上,蕭寒也不等人伺候,曳開韁繩,一個鷂子翻身,飛上馬背,一提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如同龍吟,四蹄翻開,踏起一溜煙塵,載著主人向西跑去。杭州刺史帶著幾十名武將跟隨在後,並急調五千鐵騎前來護駕。邊想:公主身法好快,怪不得護駕征遼,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蕭寒剛到西湖岸邊,正遇到杜冰帶著幾個逍遙派好手前去化解,吩咐道:「跟我來。」杜冰施展鳳神功,起落之間,在旁跟隨。好在打鬥就在前方,間隔不遠,否則杜冰輕功再好,又怎麼追及天馬?汗血馬剛到人群外,杜冰一聲大吼,喊住了眾人,蕭寒一勒韁繩,藉著馬力,一招丹鳳朝陽,躍起三丈左右,姿勢之優雅,真如鳳凰飛舞,在空中抽出倚天劍,耍了一招昊天劍法,光芒閃爍,如白虹貫日,輕輕落下,如鳳凰歸林,百鳥沉寂。蕭寒身形轉動,倚天長劍揮舞,寒光閃過,幾把兵器從中削斷!蕭寒順勢將寶劍還匣,眉色舒展,目若清水。

    有人見此,心神動盪,心想:皇家之女居然有此神功,難怪皇帝派她出來。也不免有人想入非非。不過見欽差公主到來,都早已跪倒在地,等候發落。蕭寒朗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聚眾鬥毆,想造反不成?」眾人見欽差震怒,異口同聲的道:「草民不敢,望公主發落。」蕭寒道:「本宮深知百姓疾苦,尤其江湖武人的難處,空有一身肄業,只可惜無報國之門。你們想必聽說過薛仁貴,先前也曾在我府為奴,我與駙馬見其不凡,舉薦與父皇,累次軍功,現已是將軍,專門守護玄武門。」眾人且不管知不知道那個薛什麼貴,一起回道:「公主英明!」蕭寒點頭道:「我此次東來,也曾向父皇請示,遇到卓優人等,保奏為官,為朝廷效力。大家以後毋須爭執,凡事盡可商量著來,都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些屑小往事,又何必再提?」眾人又承諾了一回。蕭寒接著說道:「此次比武,本就是以武會友,大家勿傷和氣。」並講述了下比武規程。眾人聽罷,知道人人均有機會上台比試,方才興奮起來。蕭寒忙吩咐治療傷重。

    杭州刺史見大勢已定,過來道:「還是公主英武,一言之間鎮服群雄,下官不及。天色快晚,請公主回府休息。」杜冰跟著奏道:「請公主回府休息,明日還仰仗公主掌

    、看書網:^競技kanshu:了。我家掌門和你無怨無仇,甚至以前面都沒見,怎麼要纏著不放?真動起手來,你們佔不了多少便宜。」畢之琳道:「不可理喻。」西門狐道:「我們哥三個本來就是天生的賤骨頭,怎麼地?要是怕了,你就在大伙面前服個輸,這個掌門你也別當了。」杜冰怒氣上湧,道:「我一不會和你比武,二不會認輸,三不會輕便交出逍遙派。」

    旁邊圍觀了很大一群人,有人起哄道:「杜掌門那麼大的門派,怎麼成了縮頭烏龜了?」元懿知道掌門深思熟慮,不敢造次。古岱過來道:「兩位不要胡攪蠻纏,若是單想比武,我也奉陪得起。」尤濟自不肯落後,道:「你這個老傢伙,想佔我的風頭?要不就一人一個,誰敗了誰做小弟!」古岱道:「還用說嗎?你敗了自然是小弟,我敗了還有你墊底兒。」言外之意是我武功自然比你高,你只能做個小弟當當罷了。場外已是很多人圍看,見杜冰在中,梁長老忙過來勸道:「天色已晚,給叫花子個面子,等比武時再打不遲。」慧明也過來勸說了一頓,西門二人仍然不放,道:「既然想比,擇日不如撞日,何必等明天?明天等後天?」一晃手中的沉香鐵拐,拉了個架勢,喚做霸王開山勢,就想伸手。杜冰見躲不過,一狠心,也好隨他去了,哪知一騎快馬飛奔而來,騎馬軍校喊問道:「哪位是杜掌門?公主傳見!」見欽差召喚,這場架勢不得不散了。逍遙派眾人被元懿帶回了營地。

    杜冰跟隨傳令官來見蕭寒,見無旁人,杜冰問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蕭寒突然抱住,哭了起來,杜冰笑著輕輕拭去了眼淚,道:「這麼大人了,好好的哭什麼啊?」蕭寒抬起頭來,含著淚微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打知道想想跟了你之後,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杜冰用手指輕輕碰了下蕭寒的鼻子,笑道:「傻媳婦。」蕭寒哽咽著笑道:「誰是你媳婦?他們三個才是你正經老婆呢!」杜冰道:「你是不是嫌我老婆多了?」蕭寒點了點頭。杜冰發誓道:「那還不都是你讓我娶的嗎?總不能都休了吧。」蕭寒垂著頭道:「反正我現在覺得不好了。」杜冰皺了皺眉頭,道:「家裡你說算,好不好?」蕭寒道:「還是你說算吧,你不在京,我天天頭都炸了。熙智也天天忙的不可開交。你想想,兩個府,一二百號人,還得跟外家走動,有時皇帝還派差使,兩個人哪能折騰的開?你在外面還拈花惹草的,還買了匹那麼好的馬送人。他們三個你都送東西了,只沒有送我。」說著轉過頭去,雙手抱胸。杜冰輕輕搬過妻子的身子,笑道:「我會給你天下第一的珍寶。」「騙人。」蕭寒道。

    杜冰說著拿出一本書,遞給了蕭寒。蕭寒道:「是什麼武功秘籍?」再一看書名,「呀!」的一聲驚呆在當場。問道:「你什麼時候得到的?相比之下,皇帝那本一文不值。」杜冰抱著妻子坐下來詳詳細細的說了一番。蕭寒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道:「如煙也沒有給我說這段啊?會不會忘記了?」回身把書還給杜冰,道:「你好生收著吧,以後或有大用。只要你有這個心就好了。」杜冰這才問道:「熙智哪去了?」蕭寒道:「今晚杭州刺史擺宴,她和香香去了,我只說不舒服。」杜冰笑道:「原來你也這麼狡猾!」蕭寒哼道:「我當然狡猾了,別忘了我可是昔年的大盜。」杜冰笑道:「那我就今晚就先嘗嘗大盜的厲害!」話說著將妻子按倒在了床上。蕭寒罵道:「猴急的!」一時翻雲覆雨,鴛鴦嬉戲。杜冰見妻子萬般旖旎,妖嬈春濃,意亂心迷。見蕭寒膚滑脂潤,問道:「你的傷疤什麼時候沒有了?」蕭寒擺弄著金釵,道:「那次義妹來京,幫我治癒的。」杜冰道:「真真的大美人,任誰也不得不承認,連說書的都這麼說呢。」說著繪聲繪色的將當日所聽講道了一遍。蕭寒笑道:「出去幾月,越發的學壞了!」杜冰道:「以後就不出去了,專門守在你身邊。」蕭寒笑道:「你現在就該走了,大幫主,天色很晚了,人家也著急著呢。」杜冰埋怨道:「盡快完了這事,一家子團聚。」臨行,蕭寒又囑托了一番。依依不捨的站在門口多時,一個公主府的宮女叫雪雁的過來,請公主下榻去了。

    杜冰回到營帳,柳如煙正和幾位首腦商談,杜冰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坐在一邊,聽柳如煙道:「明日軍師率領百十餘好手來杭州,憑我派之實力,足可以與任何幫派一較高下。」杜冰疑問道:「恐怕有些自欺欺人。」柳如煙道:「不會,我派幾萬人眾,高手上百,當然不能和丐幫少林相比。」說完遞給掌門一封師襄的信箋,上寫:某日,平滅黑山教,某日,某派來投,為朱雀堂,等等,後又寫到青林堂主許鎮驕逸無度,欺辱良家婦女,按律當殺;長亭鏢局總鏢頭老弱無能,准其頤養天年,等等諸多事宜。杜冰讀完,道:「一切皆按軍師意思辦理。」柳如煙道:「掌門義薄雲天,乃有今日成就。」一人起身道:「掌門,今日在西湖岸邊,你只要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廢了西門三怪!可有點怯懦了。」杜冰道:「區區西門三怪算得了什麼?公主有令,我們焉能違背朝廷旨意?況且,若當時廢了他們,江湖各派必定認為我派以大凌小,樹敵太多,對我派實是有百害無一利。軍師曾言,大勇者,不逞一時之快,大智者,不記一時得失。」眾人齊點頭稱是。杜冰吩咐:「後日比武,我派不可輕舉妄動,一人之能不代表一派之能。尤其軍師未來之前,當小心行事。」眾人遵命稱是。

    送走眾人,柳如煙問杜冰道:「大姊找你什麼事?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杜冰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搪塞過去,問道:「你怎麼知道熙智和香香不在?」柳如煙笑:「別忘了我是做什麼出身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原來這位刺史請筵,為的就是結交天下名門大派,更要打點欽差,在會賓樓安排下幾桌大筵席,請來二十餘個門派首腦,以及欽差。欽差夫人上座,孫秀香在旁相陪,旁邊幾張大桌,中間歌姬弄影,端的是燈紅酒綠,歌管盈天,擺的是山珍海味,奇貨珍饈,飲不盡的清酒濃湯。只可惜公主事忙,不能親來,刺史立刻派人送了一大桌過去。杜冰心想不錯,笑道:「原來你們都吃了上等飯菜,只我還餓著肚皮。」一說餓,肚子便咕咕叫喚起來,柳如煙笑道:「琦姊也是的,也不做飯來,幸好我帶了一條金華火腿,和一塊紅燜肘子來。」說著叫人送來與杜冰狼吞虎嚥的吃了。

    這幾天裡,各幫派之間你來我去,相互走動的極是頻繁,無非是比武一事,其他的都暫且擱下不提,待日後再去算賬,暗地裡都緊鑼密鼓的籌劃調度。擂台附近,整日的人山人海,議論紛紛,有些頭腦轉的快的,不免興起生意經來,賣花生瓜子松仁的,賣鮮果的,甚至鬥雞走狗,耍猴馬戲的,招引著四方的看客。因諸葛師襄到來,杜冰百事不用去理,穿了身半舊的布衣,晃晃悠悠的在人群中溜躂來溜躂去,看熱鬧消遣,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順著人群湊到了近前,聽一個中年漢子正在侃侃而談,「這場比武定是我大唐得勝,不過我朝公主與日本公主定下約定,說是九戰比輸贏,這個勝率就很難說了。」旁邊老年人道:「你是賭鬼,今天你倒說說,我大唐能勝幾出?敗幾出?說的對了,一百兩銀子給你,說的不對,你給我一百兩,怎麼樣?」惡賭鬼薛好道:「你這個賭法很不公平,你該出一千兩才是。」漢子道:「好,我出一千兩!那你說到底結果會怎樣?」惡賭鬼道:「既然葛老頭下注了,那就說說。」想了想道,「大唐六勝二負。」葛老頭道:「大伙都做個證。」有人道:「杭州城裡都出下到二十比一,買大唐七勝二負。下注的人都說了,日本人遠來,怎麼都得贏上那麼一兩把。」

    杜冰笑道:「這個賭法可很有意思。」惡賭鬼聽說有人說賭法有意思,欣欣然起來,道:「我惡賭鬼賭了半輩子,什麼賭法都玩過,真是天下最過癮的事莫過於賭。」杜冰笑道:「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點。」葛老頭笑嘻嘻的道:「人活於世,不過百十年,不賭不喝不逛青樓,那有什麼意思?怎麼走江湖的,刀口別到褲腰帶上,不定啥時候就掉了,不玩個痛快,怎麼對得起自己?可見你這個書獃子,沒走過江湖。」惡賭鬼稱道:「妙極,老葛頭終於說了句實話。」一個女子笑道:「男人玩女人,女人玩什麼?」杜冰看時,見是刀若水,忙搭話道:「教主也來了?」刀若水道:「這裡人多不便。」拉著杜冰到了西湖的船上。也不用艄公撐船,自家將槳划到了湖中心。

    西湖上遊船穿梭往來,畢竟還算清靜。兩人先客氣了幾句,刀若水道:「從上次別後,我暗地裡追查玉鳳凰,也沒有個下落,後來聽說東瀛人來唐比武,順路過來瞧瞧,在一旁搖旗吶喊助助威也好。」杜冰道:「教主為人,很是敬佩。」刀若水笑道:「你以後別教主教主的了,很讓人慚愧,你以為我教有逍遙派那麼多人嗎?」杜冰笑道:「五毒教立教兩百多年,自來威震江湖,想必人數不會太少。」刀若水長歎一口氣,道:「你哪裡知道那麼多?其實我教現在只有四人,其中還有玉鳳凰。我自知愧對列位師祖,已經將五毒教讓給了師弟。」杜冰有些尷尬,道:「其實人多人少與教義也沒什麼關連。」刀若水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認你為弟弟,怎麼樣?」杜冰笑道:「我還沒有姐姐呢,這個可好的很。」說完趴在地上給刀若水磕了三個頭,表示認姊之禮。旁邊一船划來,一位淡綠色貴婦正看見這船上舉動,凌空一縱,掠上船頭,怒道:「哪裡來的野女人?來誘.惑有婦之夫?」叉開手掌,早乒乓幾下,打在杜冰臉上,邊罵道:「你除了勾引良家婦女還會什麼?都是如煙教貫壞的!」正是金熙智。杜冰捂著臉笑道:「你怎麼這麼大脾氣了?問也不問就打人?」這時,孫秀香也縱了過來,冷眼道:「又怎麼了?」刀若水認識孫秀香是杜冰的妻子,笑道:「我正認了個弟弟,可巧弟妹就來了。」杜冰拉住金熙智,解釋了一番,金熙智才面色舒展,罵道:「都到中午了,還不給姐姐抓些魚來吃?」刀若水笑道:「妹妹好大的脾氣。都像你,我這個弟弟一天死八次都不嫌多。」孫秀香道:「其實熙智什麼是也想得開,除了這種事。」金熙智被說的有些羞澀,笑道:「我和大姊跟了他幾年了,娶了我們四個還嫌不夠,你說氣人不?」杜冰在一旁烤著魚自言自語的道:「魚啊魚,下輩子你可要記住了,千萬不要娶好幾個老婆,要不比當魚死的還難看。」說的眾人嘻笑起來。金熙智對孫秀香悄悄使了個眼色,兩人輕輕站起,一把抓住還在念叨的杜冰,使勁一甩,從船艙扔進了湖中,兩人武功不弱,雖為女流,合二人之力也逾數百斤,杜冰身子飛出數丈,任輕功再高,在空中沒有絲毫自由,身子急往下落,腳離水面還有幾尺,想到腰中物件,怕湖水沾濕,猛然驚醒,內力急吐,一掌拍出,掌風擊到水面之上,掀起浪花朵朵,杜冰借力用力,身子再次凌空躍起,可有兩丈餘高,這次就不像剛才事出突然,不知所措,待再次落下,瞅準湖中的一莖荷花,右腳踩在其上,再此借力,一招鳳舞九天,躍出數丈,身子在空中時,扔出左手握著的烤魚,左腳點在魚上,再次凌空躍起,卻將蕭寒送的猩紅汗巾扔出,踩在上面,恰巧一艘艨舟游來,杜冰才平安脫險。杜冰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喘個不停。

    舟上的年輕公子道:「閣下好功夫!江湖少有。」杜冰道:「哪裡哪裡,言重了,公子能否幫我登上那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小船。年輕公子欣然領命,叫船工划船過去,杜冰回了船,拱手揖讓,那船去的遠了。刀若水道:「弟弟輕功如此奇高!」金熙智笑道:「你功夫倒長進了,居然能夠不落水裡。」杜冰氣呼呼的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麼後果!」金熙智喃喃的道:「你又不是不會水,大熱天的,又不會發熱!」孫秀香道:「你也別發這麼大脾氣了,我倆就去跳水,算給你補償了。」說著就拉著金熙智就跳,被刀若水拽住不放。杜冰嚷道:「什麼就能說補償就補償的?」罵的金熙智委屈的哭啼了起來,孫秀香望著遠處的水面,歎道:「你改變了很多,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杜冰無奈地揮揮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說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刀若水勸說了一番,說了幾人的不是,最後杜冰給倆妻子道了歉,方才饒過。杜冰笑道:「姐姐要是嫁人,可得嫁我這樣的,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好丈夫。」孫秀香白了一眼,杜冰不敢再說。孫秀香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微笑。

    刀若水借口有事告辭,杜冰又帶著兩人遊玩一番,西湖的水色天下美絕,杜冰埋怨著剛才二人的促狹,孫秀香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腰間?怕沾了水?」杜冰不得已,拿出

    ,小心呈給二人看過。金熙智道:「什麼破東西,也當不得飯吃。」孫秀香望著對岸,道:「虧我們都是你的妻子,這麼長時間我都不知道。」杜冰只好說,你們幾人都被送過東西,只有大姊沒被送過,怕面上不好過,幸好有機會得到這個,就準備送給她。因這些天忙裡忙外,竟把這事忘記了。並答應兩人事後一起去遼東,孫秀香才點了點頭。金熙智卻嘟囔道:「上次叫我一個人回了老家,你和大姊在京城逍遙快活,這次和如煙回襄陽,一去就不見了蹤影,又和香香姐在一起了好幾個月,就我是外國人,欺負我。」杜冰道:「我認識香香比認識你還早呢。以後對你好點還不行嗎?」「這還差不多。」孫秀香道。「認識我還沒有認識她早,可惜人家有了婆家了。」

    遊玩了大半天,三人上了岸,杜冰借口有事,到了欽差房中。蕭寒正靠在雕鳳描銀的花梨木椅子上在品茶,杜冰把字帖塞給妻子,吩咐保管好,熱聊了一番,才分別開來。

    回到營帳,見過夫人軍師,杜冰說起刀若水一事,諸葛師襄笑道:「正少個百草堂的堂主呢。」立刻派人去請了。說起比武一事來,諸葛師襄道:「倭人遠來,必然有備無患,我只怕他們有什麼詭計」,想了想又道,「這個皇帝的心思,委實捉摸不透。」柳如煙有些困惑。諸葛師襄道:「倭人跨海西來,雖然氣勢洶洶,不過是夜郎自大,為此,只消派出幾個高手就可應付,即便輸了,與我大唐毛髮不損,皇上百世明君,焉能興師動眾?派出欽差,大動干戈,未免聲勢嫌大,廟謨之深,人所難料。」元懿道:「軍師才是神機妙算,身在江湖,就能能領略朝廷心思。」師襄道:「我派弟子,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上台比試。」「為什麼呢?那不讓天下人小瞧了我等?」眾人問道。師襄微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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