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夜風流的孽種 文 / 雪主

    「是啊，我不配，自小，你有大哥，有四哥，他們像是日月一般榮耀，而我呢，連天邊最黯淡的星星都算不上，我是在宮外長大的孩子，是你微服出巡，一夜風流之後留下的孽種，你說，我是不是就不該來？你說，如果當初我母妃就沒有剩下我該有多好？你說，如果當初你根本就沒有微服出宮該有多好？你說，你和我母妃當初就沒有見過該有多好？」他一句一句，心情很激動，有些理不清的情緒，心痛，似乎還有些什麼東西，是旁人沒有辦法看出來的。

    他一句句的該有多好，一句句的你說，也是深深的刺痛了凌帝的心，當年，那個滿臉狼狽的女子攔住他出巡的輦駕，求他留下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那還記得，那個小小的卻很精緻，長得和他很想像的男孩子，一臉的怯懦卻又強打起精神，撐起勇氣，看著他，嘴唇蠕動著，他看出來，那個孩子叫他「爹」，而不是父皇。天知道，那個時候，他有多開心，他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沒有人知道生在皇家的他有多渴望有一日也能夠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聽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爹，父親，而不是父皇。

    沒有人知道，當那些孩子叫他父皇的時候，他的心有多慌，就像自己小時候叫著自己的父親父皇的時候的心情，他有多渴望能夠叫自己的父皇一聲爹，他好渴望他們是尋常人家的父子，他能夠未在父母身邊撒嬌，可是，那些終究都只能是美麗的夢，他不能，他是皇子，不能沒有規矩。他害怕自己的孩子也這樣叫著自己，那樣冰冷的稱呼，「父皇」，他們這樣叫他，讓他不知道他和他的孩子們到底應該是父子還是君臣，他恨死了這個稱呼。那日，小小的他跪在自己的身前，嘴唇蠕動，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他還是聽出了，那一聲爹，不是父皇，天知道，聽了這個稱呼之後，他有多開心，他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不顧所有人的阻止，他執意把她們母子接近了宮，封了他母親的妃位，與她無上榮寵，對他們的孩子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知道自己這樣可能會讓自己最喜歡的這個孩子遭人陷害，可是還是在不經意間就顯露出了對他的不一樣，他以為自己很小心了，可是，他還是小看了消息在宮裡傳播的速度，有些事，有些人想要另一些人知道，有些人因為有些事想要用一個人的手出去另一個人或者另一批人。

    即便知道她是清白的，可是為了保住他們的孩子，那是她的選擇，卻是他的成全，看見一個侍衛和她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還是將她處死了，雖然死後依舊入葬皇陵，可是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因她的死，他疏遠了他們的孩子，讓這個從小就知道給他溫暖的孩子現在站在下面，帶著兵包圍了皇宮，站在下面聲聲控訴著他，說他可曾為他而驕傲？沒錯，他確實不曾為這個孩子而驕傲，可是他卻因為這個孩子暖了他冰了多年的心。可是現在，他站在下面聲聲控訴著自己的罪行，他有多久沒有注意過這個孩子了，在傳出他有龍陽之好的時候，他就疏遠了這個孩子，這個能暖了他的心的孩子成了他最厭惡最失望的孩子，如果可能，他多希望當初沒有帶回他，就讓他在街上和他那個母妃自生自滅。

    「你不知道為了讓你注意到我，我做了多少事情，我不在皇宮裡長大，有好多東西接觸的都晚了，我要多學多少東西才能趕上他們？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每天都要藉著燭光讀書到什麼時候，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讚揚他們，你只知道苛責我，你不知道在背地裡我要多用多少功夫才能達到你說的不成器的樣子？」

    「從小，他們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們做什麼都是好的，我做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不對，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個孩子，你有沒有想過，我那麼小，不是讓你苛責的，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孩子，如果不能給我應該給我的，你能不能當初就不要帶回我？你當初如果沒有帶回我，我也不會過得這麼累了。」

    「你只顧著自己的開心，你從來沒想過我的心情，你從來都不知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知道你有多昏庸，可是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著你下達那些增加賦稅的法令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步一步毀了自己的天下，毀了自己的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