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水鄉的年味第2-3節 文 / 現當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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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何偉昌他們一起從「好心情」出來的時候，江一水的手機鈴聲輕輕響了，一看是汪靜瑤的信息，我明天回去了，今晚見個面吧！江一水和他們三個打了招呼，各自回家。不過江一水並未回家，看到他們遠去漸漸消失的身影，江一水回了電話，靜瑤，在哪裡見面？到我租的房子吧，天柱今晚到同學那了，不回來，汪靜瑤在電話裡迫切地說。想想自己也是，這段時間忙得一次都沒主動約汪靜瑤出來過，除了忙，更重要的是沒機會，妻子蔡麗雅管得很緊的，江一水心裡感到有點愧疚，覺得冷落了汪靜瑤。

    到了汪靜瑤的租住房門口，江一水輕輕地敲了門，門很快開了，又很快關了，江一水幾乎是閃了進來。室內開著空調，一點也不冷。汪靜瑤穿著一件乳白色的羊毛衫，頭髮在後腦勺挽成了一個結，可能剛剛洗過澡或是在空調裡吹的，臉上紅撲撲的，散發著熱氣。汪靜瑤給江一水沖了杯咖啡，熱氣騰騰地遞給江一水，江一水接過咖啡，忍不住拉著汪靜瑤的手，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太忙，沒來看你。明天回去嗎？是呀，明天他爸派人來接我們。江一水脫了紅色的羽絨服，把它放在沙發角落上，往汪靜瑤面前靠了靠，兩人很自然地相擁在一起。汪靜瑤說，天柱這學期進步不小，很感謝你呀！江一水說，是的，和他以前相比進步確實不小，只要他好好努力，再加上有你這個良母陪讀，不好才怪呢。主要要感謝你，汪靜瑤強調說。好吧，那我就讓你好好感謝我一下吧！江一水最討厭那種一見到男人就脫光衣服，舉雙腿致意，嗷嗷待操的女人。他喜歡的是像汪靜瑤這樣一個善解人意，比較智慧、優雅、知性又漂亮的女性。但是現在，江一水自己卻控制不住了，他把自己用咖啡杯溫暖了的手伸進了汪靜瑤胸前，汪靜瑤也忍不住吻他，江一水的手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動作的範圍也越來越大，從上面移動到了下面，汪靜瑤終於忍不住舒服地哼叫起來，兩個人緊緊相擁著上了床，像一團火焰一樣起伏扭動燃燒，不一會兒，汪靜瑤「啊」地一聲，似乎釋放了無數的快感，又像無可奈何的歎息，又像無限悲涼的幽怨。

    正在他們最熱鬧的時候，江一水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江一水也顧不上是誰的電話，拼盡身體內所有的力氣，在江南style的音樂節奏中，像一匹野馬撒開蹄子狂亂地奔跑一氣，直至筋疲力盡四腳朝天！

    十一點前回家是在妻子蔡麗雅規定的範圍之內，江一水拎著汪靜瑤提前送給他的春節禮品——兩瓶「茅台」和一盒「安吉白茶」回到了家。明天放假，所以蔡麗雅也沒說什麼，況且看到他帶回家的高檔禮品，要知道，江一水的家裡這幾年可沒有過「茅台」，這也算有了進步，幸虧做了班主任，否則是不會有的。蔡麗雅不但沒有責怪江一水這麼晚才回來，反而今天好像興致很高，主動向江一水發出了暗示，可江一水剛剛經歷過一場體力大比拚，東風無力，只好裝著酒喝多了，力不從心，一會兒便打著呼嚕睡著了。

    寒假正式開始了，江一水好不容易睡了個懶覺，覺得很舒服。其實江一水上學的時候是最喜歡睡懶覺的，每到週末，只要沒什麼活動他下午基本上都在床上度過，他覺得一周下來，睡一個懶覺就能補充自己下一周的元氣與體力。喜歡睡懶覺的人到最後卻偏偏找了個不能睡懶覺的工作，做了一個語文教師，幾乎天天有早讀，用同事們惡俗的玩笑來講，就是起得

    看書網靈異;，就是純粹的吃貨，蔡麗雅插話道。哎呀，老媽，你說得太對了，沒有out，你女兒就是一個正宗的吃貨，感謝老媽的培養。女兒江筱娜給每人倒了杯「張裕解百納」，來嘗嘗女兒燒的菜，喝喝老爸買的酒，老媽，你說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吃完飯，江筱娜又把洗碗抹桌的事全包了，夫妻倆閒著沒事幹。江一水說，筱娜長大了懂事了。嘿，你個笨蛋，這點你都看不出來，她有心眼啦，有事求我們。什麼事呀？沒聽筱娜說呀。下午上街你就知道了。

    進入臘月，春節的腳步也就近了，街上的人一下子比平時冒出了好多，空氣裡雖然是潮濕和寒冷，但喜慶的氣氛卻一天濃似一天，直至瀰漫整個天空。大家都到店裡開始置辦年貨，順便買買衣服鞋子之類的。一家三口平時難得一起逛街，江一水是兩個女人的中心，一邊一個牽拉著他。他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很快來到了專賣店一條街，其實蔡麗雅早已給自己和丈夫買好了新年的衣服，只是女兒的還沒買。女兒早就放假了，在上海的親戚家玩了幾天，回來後整天和幾個女同學男同學聚會，一直沒空陪她上街買。蔡麗雅就怕給女兒買東西，她的東西非常難買。你看中的，她不滿意。她看中的，蔡麗雅又覺得不好。母女倆在買東西上很難達成一致。倒是江一水好，你買什麼他都說好，這個不錯，那個也行。有幾次，蔡麗雅和女兒跑了一天可最後一件沒買成，後來蔡麗雅乾脆把錢給女兒，隨她買什麼，也不管她，反而落得自在。女兒的鞋子很快買好了，反正就那麼幾個式樣，試了合適就買了。褲子試穿了十幾條不是嫌太粗就是花式不好看，最後只好買了條黑色花紋的高腰牛仔褲，蔡麗雅覺得不適合還是學生身份的女兒穿，可女兒覺得還可以，只好買了。最難買的是女兒的外套了，跑了十幾家店，試了幾十件，光看著女兒穿脫衣服就覺得有點煩了。可是還沒挑到令江筱娜滿意的。江一水倒是挺有耐心的，給女兒拿著衣服，讓她反覆試衣，以至於都讓妻子蔡麗雅有點嫉妒了，自己平時讓他參考衣服也沒這麼耐心過。從中午一點鐘一直逛到下午四點多鐘，好容易才在一家專賣店看中了一款帶毛領的羽絨衫，女老闆開價就要一千八。江筱娜按照大學裡經濟學上學的砍價方法，出了八百。老闆娘笑了，小妹妹，你可是砍價高手，不過你的斧子也太狠了吧，哪有這麼還價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季節，存心想要，一千五，我也不來噱頭。蔡麗雅知道，今年的羽絨衫都特別貴，沒有一千出頭是買不到的，當然貴的東西遠不止衣服，連菜市場的蔬菜都比往年貴。蔡麗雅看女兒是存心想要，就說，來個整數，一千吧。一千，進價也拿不到，把我人賣掉也不夠虧呀，何況我半老徐娘不值錢了，老闆娘開玩笑地說道。看到老闆娘不肯還價，女兒江筱娜拉著母親要走，不賣就算，我就不信買不到衣服，實在買不到我就不買，看你堆在倉庫裡乾著急。小妹妹，買賣不在人情在，不要說氣話嘛，這樣你給個最低價一千三，就算薄利多銷吧，看穿在你身上錦上添花呢，老闆娘很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這樣吧，老闆娘，你也不要再說了，我替我女兒做個主，一千二我們就買下了，看了女兒好不容易才選中了這件羽絨衫，江一水插話道。老闆娘假裝遲疑了一下，似乎折了很大的本似的，好吧，就算給你家女兒帶的，交錢吧，老闆娘邊說邊用袋子裝好衣服，催著他們交錢。蔡麗雅本來還想再還一點的，可是丈夫搶著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付了錢，拿了衣服。一出店門，蔡麗雅就氣鼓鼓地把江一水罵了一頓，多什麼嘴，本來我們還可以再還價的，你倒好，來個一錘定音，不愧為一家之主啊。我看也差不多了，女兒喜歡嘛。喜歡也得還價，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看你是被人家老闆娘迷住心竅了。你看你媽，越說越不像話了，江一水向女兒求救道。老媽，算了，爸也是為了我，你就別怪他了，又不是買給他自己，是買給女兒的嘛。女兒發話了，蔡麗雅才不再嘮叨。一家人拎著給女兒買的過年的新衣服新鞋子重新匯入了絡繹不絕的人流中。

    回家的路上，女兒問，媽媽，你們怎麼不買兩件衣服呀？蔡麗雅開玩笑說，剛買了房，又要供你上學，我們就省省吧，有錢沒錢洗洗過年。江一水說，你家蔡大媽是什麼人，專吃反季節蔬菜，我們今年過年的衣服你媽去年春節後就買好了，價格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要不是跟著你這個窮光蛋，我至於這樣嗎？誰不會花錢呀，沒辦法，嫁了你這個窮人家的孩子，我就準備吃一輩子苦呀，第二次投胎沒投好，上了你的當，受了你的騙。蔡麗雅憶苦思甜般地重新囉嗦道。我老爸還是不錯的嘛，長得英俊瀟灑，工資獎金全部上繳，又不在外拈花惹草，這樣的好男人現在越來越少，老媽，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江一水的臉似乎在夜幕中閃爍了一下，接口道，是呀，你老爸比灰太狼還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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