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盛夏的果實第5節 文 / 現當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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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一水一家從九寨溝回到家的時候，暑假已到了七月下旬，與汪靜瑤聯繫了一下，知道錢天柱的英語和數學按部就班地補著，上午補英語和物理，下午補數學，有時下午去打打球，這樣白天基本就滿了，汪靜瑤讓江一水晚上給錢天柱補語文，江一水很不情願晚上補，一是晚上活動比較多，要補課的話就不能喝酒。二是晚上基本是用來休閒的，陪妻子散散步看看電視什麼的。但是汪靜瑤提出來了，他就不太好意思拒絕，其實放假的時候，江一水就暗示過汪靜瑤，語文平時他會給孩子抓的，根本不需要補，可是她不聽，說高考科目不能差。到家的第二天，江一水就和妻子說了一下準備給人家補課。妻子說，還上悶服服呀，誰家的孩子這麼大款呀。江一水說，主要怕在家裡，你們不方便，大熱天的，有外人還得把衣服包裹起來。也是，出去反而清爽，不影響我們，老公，你想得真周到，去用人家的空調吧，蔡麗雅開玩笑說。
江一水騎著自行車，幾分鐘後就到了秀園小區，他穿著沙灘褲，套了一件純棉的短袖，趿拉著一雙沙灘鞋，敲響了汪靜瑤家的門。汪靜瑤好像剛洗過澡，頭髮盤在頭頂上，穿著一件淡雅的碎花短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江一水把從家裡偷偷拿來的一點土特產交給汪靜瑤，然後坐到沙發上，拿出一本資料，準備給錢天柱補課。可是抬頭一看，錢天柱不在屋裡，便問汪靜瑤，天柱呢？汪靜瑤說，一個同學過生日，到同學家玩了，晚上不回來。今天不補課，那你怎麼不早點說，江一水有點嗔怪道。不知什麼時候，汪靜瑤已經坐在江一水的身邊，她將自己的身體往江一水身體上靠了靠，怎麼，給我補課就不行，江老師，你可欠了我好多課呀，說著，她忍不住抱住了江一水，把自己的臉貼在了江一水的臉上，接著整個身子也貼了上來。江一水再也無法自持，他的手在汪靜瑤的細腰豐乳上慢慢遊走，汪靜瑤凹凸有致的身體開始了起伏，在睡裙精緻的遮掩下，裡面的肉彷彿抖動著尖叫著，要跑出來。她盡情享受著江一水手與舌頭的美妙，柔軟嬌嫩，氣喘吁吁地掠過，他們的身體抵達又返回，在往返中唱著一首蜜蜂的歌，使汪靜瑤最深處粉紅的花朵無聲地綻開，他們體內的汁液，使他們的身體閃閃發亮。在沙發上，肉慾的發洩與靈魂的脈動，好似夏天蓮塘的氣息，一陣又一陣，令彼此迷醉，陷入一片久違的愛海之中。兩人漸漸平息的時候，汪靜瑤說，你真好，讓我得到了幸福和快樂。江一水把她抱在腿上，撫摸著她柔嫩的身體，親吻著她散開的頭髮，喃喃地說，靜瑤，你是個好女人，美麗溫柔又有品位，遇到你也是我命中的幸福。江一水發出的確實是肺腑之言，他們彼此喜愛著對方，卻又不影響著對方的家庭，這種游離於婚內與婚外的狀態很讓人著迷，但是一般的情侶難以做到，這取決於兩個人的素質，特別是女方的態度，而這種好事就偏偏讓江一水碰上了。
正式的補課從第二天開始，晚上七點半江一水準時到秀園給錢天柱補語文，九點半結束，兩個小時，江一水知道孩子的閱讀理解比較差，就專門精心準備了一些閱讀方面的材料，每次講一兩篇文章，講得很慢，力求把它講細講透，這樣效果不錯，錢天柱也感覺好多了。連續補了一周，現代文閱讀基本結束，江一水又花了幾天給錢天柱補了文言文和記敘文的寫作，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到了八月上旬。當錢天柱的其他補課結束後，江一水的語文也結束了。江一水說，讓孩子放鬆一下吧。汪靜瑤說，他爸已經安排好了，一家去「新馬泰」轉一下，正好回來開學。回南京前一天，汪靜瑤讓江一水出面，請幾個補課老師吃頓飯。江一水說，其實沒必要，又沒少給他們錢。客氣一下，打個招呼嘛，說不定以後上學的時候還要麻煩人家呢。江一水知道，汪靜瑤這是給自己做人情，於是就把補課的老師約到京華大酒店，是一個語文老師的親戚開的，定了八百元的菜。汪靜瑤說，定一千元吧，八百元可能太少了。江一水開玩笑說，反正我定八百，那二百就算我的回扣了。人少，江一水又把平時和自己處得好的幾個朋友也一起喊來了，他們經常喊他活動，算是還他們一個人情。錢天柱不肯去，到同學家玩
看書:網^武俠。了，感謝汪女士對我們的理解，乾杯！大家一起高高興興地幹掉了杯中的白酒，新一輪全部滿上。汪靜瑤說，我說的是實話，沒有你們給孩子補課孩子哪有進步，從我們家長內心來講，希望孩子天天交給老師，我們家長省了多少心啊，有時候我們的話孩子可以打折扣，但老師的教育孩子還是基本聽的，老師幫了我們家長的忙，老師多辛苦啊！我敬大家，感謝你們對孩子的培養，汪靜瑤一口幹掉了剛倒的半杯「金火爆」，臉一下子變得粉面桃花般的紅。江一水知道汪靜瑤能喝點酒，但她一般只喝乾紅，想不到白酒也能喝這麼多，看樣子酒量並不比自己小。吃完晚飯之後，各自散去。按照以往家長請客的慣例，不是去唱歌就是去泡腳，可是今天汪靜瑤卻沒說，江一水也沒提，兩個人心照不宣，汪靜瑤明天要開車回南京了，他們將有一次短暫的分別，所以今夜的時光對他們來說格外珍貴。
回到秀園，汪靜瑤先進的家門，江一水遲了一刻鐘，他和幾個老師分手後，在回家的路上折了回來，他們幾個去一個老師家打牌去了，放鬆一下，江一水就在汪靜瑤的暗示下來她這裡放鬆了。汪靜瑤到家之後又給兒子錢天柱打了個電話，確認兒子在同學家今夜不回來之後，她把門反鎖上了。趁汪靜瑤上洗手間的時候，江一水主動給妻子蔡麗雅打了電話。他輕聲地說，老婆，請一下假，陪朋友打會兒牌然後一起去泡腳，你先睡，我遲一點回家。蔡麗雅大概又在堅守她的煸情的電視連續劇，只說了句，你喝了酒又在外面瘋，就掛了。汪靜瑤從洗手間裡探出頭來，一水，你先洗還是我先洗？江一水說，你先洗吧，我洗得快。似乎比江一水的話還快，洗手間很快傳來了流水的嘩嘩聲。水靜靜地流過汪靜瑤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好像在尋找什麼秘密，一股酥麻掠過全身，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的胸部高興地跳躍著，好像等待著一場撫摸的盛宴。站在鏡子前，汪靜瑤欣賞著自己的果體，潔白、紅潤、嬌嫩、成熟，她在心裡悄悄地對江一水說，我可是把最好的自己留給了你！一股燥熱隨著水流了出來，汪靜瑤的臉比剛才喝酒時更紅了，她給自己抹上了一種玫瑰香型的沐浴露，她知道，這是江一水喜歡的一種香型，除了這種，江一水還喜歡桂花香型的，可是那一種剛剛用完，就嘗試這一種吧，有時換一種味道也是不錯的，何況這也是他喜歡的類型。洗完了，汪靜瑤也沒穿衣服，裹著一件雪白的浴巾就出來了。江一水很快進了浴間又很快出來了，他一向洗澡很快，沖了一下，用毛巾擦乾了身子穿著三角短褲就出來了，其實夏天在家裡，江一水就這樣，他可從來不穿什麼睡衣之類的，用妻子的話說，在家耍流氓。可是在汪靜瑤的家裡他還是有點害羞了，幸虧汪靜瑤把窗簾拉上了，燈光也調到了恰到好處的朦朧。兩個人也沒說話，嘴就對在了一起，你別看嘴有時不說話，但它做出來的事比任何美妙的語言都美妙。他們就在這種無聲的語言交流中釋放著身體的酒香與內心的嫵媚，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他們同時進入了農人收穫莊稼時的喜悅，無邊的風月從天而降，汪靜瑤如風中的一朵蓮花搖曳著、芬芳著、快樂著。她在江一水的狂風暴雨下一次次盛開一次次凋零，一次次怒放一次次枯萎，一次次死去一次次活來，汪靜瑤甚至知道，有的女人，一輩子也沒這麼快樂過。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中感到快樂，感受快樂也需要天賦，就像他們倆現在一樣，也是一種能力，與年齡大小、財富多少沒有必然聯繫。此時的汪靜瑤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年齡身份，她只是江一水波濤洶湧的大海裡的一片樹葉一朵花瓣，她把自己弄丟了，對於女人，把自己弄丟了有時是一件極好的事，女人一旦把自己弄丟了，就會有少女的感覺，滿世界要風就有風，要雨就有雨。
深夜回到家的時候，江一水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看著身旁熟睡的妻子，好像她就是即將要與自己短暫分別的那個女人，那一刻汪靜瑤是全身心地投入，讓自己記住她，留下她身體和心靈的印痕。
短暫的幾天清閒過去，八月二十六日，裡下河中學的暑期培訓又老調重彈地開始了。
不過這次的專家講座還是頗受大家歡迎的，主要是因為它與學校領導平時的要求是相反的。周教授講得幽默風趣，又很有深度，比以前的幾個教授都幽默，連開會從來就是玩手機或看書的老師也聽得很認真。
周教授說，教師是什麼?法律說，教師歸屬事業單位管理，工資應不低於當地公務員平均水平；經濟說，教師是「臭老九」；神聖一點說，教師是天底下最光輝的職業；純真一點說，教師是孩子王；一個家長說，教師一天到晚在收錢；又一個家長說，我孩子成績好，是因為他聰明；還有一個家長說，我兒子成績差，都是老師不會教。教師是什麼？應試教育說，都是教師惹的禍；素質教育說，明明白白我的心。
精彩的開場白，底下自覺地響起一陣真誠的掌聲。
周教授接著說，當大家都浮躁於教育立竿見影、急功近利時，期望每一個教師都給學生足夠的耐心，做學生信心的支持者。耐心是每一個教師的修養，耐心是每一個教師的素質，耐心是每一個教師的責任，耐心是每一個教師的道德倫理水平。耐心能讓你對學生的愛更持久，耐心能讓你對學生的微笑更持久，耐心能讓你對學生的表揚和鼓勵更持久。耐心是你對學生人格的尊重，耐心是你對教育平等的尊重，耐心是你對學生有一個美好前程的長期有效的祝福。耐心並不一定能讓每一個孩子都成為愛因斯坦，但可以讓學生走向成功。成功的孩子背後，需要教師們持久的耐心。教育是一項需要耐心、愛心的事業，慢就是體現耐心和愛心的一種尺子。精英、尖子生畢竟是少數，那麼對待大多數普通的學生，就需要慢慢來，需要更多的耐心、愛心。老師們最好常常問問自己，今天我對學生耐心了嗎？是不是有些急躁？心中要有一個原則——教育是慢的藝術！
周教授還說，印度詩人泰戈爾在《飛鳥集》中有一句很有名的短詩：「不是槌的打擊，而是水的載歌載舞，使鵝卵石臻於完美。」我的腦海裡一直閃耀著台灣女作家龍應台描繪的美麗的教育場景：「我，坐在斜陽淺照的台階上，望著這個眼睛清亮的小孩專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願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她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紮好，用她五歲的手指。孩子，你慢慢來，慢慢來。」教學過程從來都是知識和精神的探險，45分鐘的旅程短暫而艱難，我們更應該帶著「好的教育理念」進課堂，而不是「好課的標準」進課堂，一切外在於師生生命、情感、知識、經驗的「標準」都是靠不住的。一位優秀的教師即使在公開教學時，他關注的中心也應該是，讓每一位學生獲得盡可能多的安全感和放鬆感，使每一位學生都能更為積極、健康地參與學習，以至於很快忘記了公開教學，而使課堂復歸它的「原初」，生命能夠進入更為本真的狀態。教育是慢的藝術，需要的是「靜悄悄地革命」。
講座結束的時候，下面又一次響起了教師們發自內心的掌聲，暑假在老師的埋怨與不滿中毫不留情地結束了，某些教師走了，離開了裡下河中學到外面更廣闊的空間去發展了，某些老師又來了，成了裡下河中學新的一員，大家各自又回到了學校規範教條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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