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不願意 文 / 新荷塘月光
第47章不願意
柯月冉感受到上官惜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看向沈楓。沈楓見狀馬上說：「對了月冉，今日叫你前來，是有一事要告訴你。」
柯月辰微微彎著腰，頷首回答：「主子請說。」
沈楓擺擺手說道：「以後我不是你主子了，可別再這樣叫我了。」
柯月冉不可質疑的抬起頭，他沒聽錯吧？難道主子不要他了？「主子，這是何意？屬下不懂。」
南山仙翁在一旁插嘴道：「月冉哪，倘若老夫帶你回南山，你可願意？」
柯月冉沉默了一會，繼而搖頭：「不願意，我只跟在主子身邊。」
「哈哈哈……」沈楓狂笑，他就是沒看錯月冉，「月冉啊，現在你的主子是上官惜，上官惜又要跟師傅回南山，所以你不是就得跟著去南山嘛。」
柯月冉不解，自己的主子何時變成那個女人了？「回主子，屬下不明白，屬下的主子為何是她？」
上官惜聽聞此話，秀眉微微皺了一下，聽他這話，是不願自己做他的主子嗎？
「惜兒是我的師妹，我這個做大師兄的難道不應該表示表示嗎？」沈楓有些不悅，冷聲說道。柯月辰趕緊拉著柯月冉的衣袖，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月冉，你難道不記得當初門主收留我們時說過的話了嗎？無論何事都要聽從門主，哪怕去死，因為我們的命是門主救回來的。」
柯月冉略微思索了一會，爾後伸出手，抱拳對上官惜說道：「主子，屬下剛剛沒反應過來，請主子責罰。」
上官惜淡淡的看著眼前的柯月冉，點了點頭，輕言道：「罷了罷了。」
柯月冉有些驚訝，自己剛剛的表現是那樣的不尊敬她，而她竟然就這樣放過自己，是大度還是另有所想？
南山仙翁看著這些後生，打破了僵局：「月辰月冉，你們趕快去收拾衣服，我們得趕緊出發去南山。」
二人點頭，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楓一眼，抬腿離開了。
「我們到外邊等他們吧。」上官惜輕扯南山仙翁的胳膊說道。
南山仙翁點點頭，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
待上官惜等人剛走到門口沒多久，柯月辰二人就已收拾好衣物前來了。這速度，著實讓上官惜嚇了一跳，太快了吧，要是自己收拾的話還指不定多長時間呢。
「好，人到齊了我們就出發。」南山仙翁拍拍手對眾人喊到。
上官惜扭頭看著南山仙翁，再看了看沈楓，最後走到沈楓跟前，衝他微微一笑，繼而說道：「師兄，我走了，希望當我們再見之時，我已經不是這個柔弱的女子了。」
沈楓哈哈一笑：「小師妹啊，真沒想到我們時如此有緣，我等著那一天，希望你不要讓師兄失望才是啊。」
「放心，我上官惜有那個能力使自己強大起來的。」上官惜自信一笑，讓眾人不禁看迷了眼。
「主……門主，保重。」柯月辰和柯月冉二人很是不捨，畢竟沈楓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又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現下一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沈楓擺擺手：「上路吧，別耽誤了時候，我已經在給你們準備好的馬車上放了足夠的盤纏和乾糧，馬上到冬天了，好生照顧著自己。」
南山仙翁見狀，罵起沈楓：「又不是不回來了，看你說的，好像是生離死別似的。」
上官惜領著小櫻率先上了馬車，她這是第二次經歷了送別，鼻頭微微有些癢。
「小姐，你怎麼不跟他們再多告會別呢？」小櫻問出了心中所想。
上官惜閉著眼眸淡淡的回答：「我為什麼要跟他們告別？」
「這……」小櫻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上官惜擺著手，便不再開口。
「惜兒惜兒。」南山仙翁躬身進了車廂大叫。
小櫻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指了指閉著眼眸的上官惜，意思是別再說話了，她家小姐在休息。
南山仙翁見狀點點頭，不再出聲。
馬車行了整整兩天，這天傍晚，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嗎？」上官惜一邊啃著乾糧一邊探出窗向外看去。
南山仙翁回答：「明天中午就能到了，現在我們找家客棧好好休息休息。」
上官惜點頭：「好吧。」然後她輕輕晃了晃熟睡的小櫻，對她說：「小櫻，起來了，我們下車休息。」
小櫻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口齒不清：「小姐，我們到了嗎？」
上官惜微笑著搖了搖頭：「明天就能到了，我們下來到客棧裡休息去。」
小櫻點點頭，隨她一起下了車。
上官惜抬頭望著這家客棧，這家店的名字好奇怪——望幽門，這是客棧的名字嗎？
「惜兒快進去吧，月辰在等我們呢。」南山仙翁將納悶的上官惜拉回現實，上官惜不再想其他的，隨著他走進了客棧。
這才進去，就又令上官惜吃了一驚，裡面的裝修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竟如此堂皇美麗，店裡的大堂內坐滿了吃客，嘻笑聲划拳聲夾雜著酒菜的香氣，令眾人感到一陣舒適。
上官惜走到還在跟小二點菜的柯月辰面前，對他說：「我們是要在這裡吃飯的嗎？」
柯月辰點頭，對上官惜解釋：「這家客棧可是方圓幾百里最好最大的客棧，飯菜可口，服務到家，所以引得好多人前來，這望幽門的門主可是個極為神秘的男子，從沒有在大眾的場合出現過。」
「不知這門主是誰呢？」上官惜問出口，不等柯月辰說話，旁邊的小二就插過嘴。
「這位小姐，如果您想見我家門主，那就巧了，今天是我們店的六週年紀念日，晚上門主會舉行一個詞曲大賽，可以作詞也可作曲，贏的人可以與我家門主共度良宵哦，嘿嘿，小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柯月辰冷眼看了那小二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家主子是不會參加那種比賽的。」隨後又對上官惜說道：「主子，我們上樓吧。」
上官惜點頭跟著柯月辰和南山仙翁上了樓，那小二站在原地乾瞪眼，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都在等著見他們店主一眼呢，誰知道剛才那些人竟然這麼不屑一顧。
「惜兒，聽說這望幽門今天晚上有個比賽？」南山仙翁一面啃著雞腿一面對上官惜說道。
上官惜坐在窗邊看著樓下街道的繁榮景象，聽到南山仙翁的問題輕聲嗯了一聲，然後說：「我要參加。」
「什麼？」幾人同時說出聲，難不成她想要與這神秘門主……
上官惜聽到他們的叫聲扭過頭，看著他們驚訝的神情撇了撇嘴，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嗎？「我只不過是想要參加比賽展示一下自己而已，你們那都是什麼表情啊！」
南山仙翁尷尬的咳了兩聲：「好好好，那惜兒去吧，到時候為師給你加油。」
小櫻也走上前，笑道：「小姐這麼有才，定是會令其他人都驚歎呢。」
上官惜笑而不語，又望向窗外，當她掃視了一周後，閃著精光的眼眸鎖住了一道身影——對面牆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幼小的身影，那是個小女孩，左右不過四五歲，都已經晚秋的季節了，身上還是穿著單薄的夏裝，渾身瑟瑟發抖，看著極為可憐。
上官惜本不是多麼善良心軟之人，但不知為何，看到那女孩後，總有一種想要攬入懷中的感覺，好像她們之間有著什麼東西吸引著一樣，牽引著她上前去。
南山仙翁瞧見上官惜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便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了那個女孩，心中有些納悶，惜兒一直瞧著她是幹嘛？
「小櫻，跟我出來一下。」上官惜快速的跑出房門，也不顧小櫻是否反應過來，逕直走出了客棧。
柯月辰柯月冉二人見狀，忙跟出來，小櫻反應過來後，喊著「小姐小姐。」也跟著跑了出來。
南山仙翁獨自坐在房中，望著樓下街道上狂奔著的一群人不言不語。
上官惜向著那女孩的身邊跑去，只感覺心中一陣一陣的疼著，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何自己的心是如此的痛？
待她飛奔到小女孩身旁時，她才瞧清了女孩的長相。
一張不是太乾淨的小臉上，鑲嵌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鼻子，還有小嘴巴，垂到脊椎的長髮，一身破爛的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膚充滿了淤青，分明都已經這樣狼狽了，可是她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不屈和堅強，這讓上官惜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跟上來的柯月辰等人瞧見這場面，都忍不住心疼起這小女孩。
上官惜緩緩的蹲下身子，纖細的胳膊抬起，輕輕的撫摸著小女孩的小臉，柔聲道：「疼嗎？」
小女孩此刻的眼神中還是不屈，稚嫩的聲音響起：「壞人，走開，你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她說完，就要起身離開，可無奈身子太弱，還沒走兩步就搖搖欲墜想要摔倒。
上官惜見狀連忙扶住她的身子，將她輕輕抱起：「姐姐不是壞人，姐姐帶你去吃飯好嗎？」
小女孩聽到吃飯二字，眼眸閃了閃，可是還沒等上官惜說接下來的話，她又開口了：「不要，娘說了，不要讓我吃陌生人給的食物，你是壞人。」
上官惜聽到此話，雙眸中竟然流出了兩行熱淚，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見到這女孩後就感覺心好痛好痛呢？
柯月辰幾人看到上官惜流淚之後，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那小女孩，更是瞪大了眼睛，她望著上官惜，稚嫩的聲音又響起：「你哭什麼？」
上官惜抹去了淚水，對她說：「因為你說我是壞人。」
女孩聽了，低頭思索了一會，隨後抬起頭，對對上官惜說：「那我不說你是壞人，你別哭了。」
上官惜聽到小女孩說的這話，咧開嘴笑了，拉起她黑黑的小手，對她說：「跟我走好不好？」
小女孩猶豫不決，終是點點頭。上官惜她高興極了，拉著女孩就像客棧走去。
柯月辰等人簡直就驚呆了，這，這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主子，您要把她帶走嗎？」柯月辰攔住上官惜，他們距離南山雖說已經不遠了，可是這帶著一個小孩總歸是不方便的啊。
上官惜淡淡的回答：「對，我要帶她走。」
柯月辰還想說什麼，卻被柯月冉的眼神止住了，便閃到一邊去，不再說什麼。
上官惜低頭看看小女孩，輕聲問她：「你幾歲了？」
小女孩仰起頭，天真的說：「應該五歲了。」
應該？上官惜抽了抽嘴角，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憐，連自己的年齡都要說應該。「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凌瀟瀟。」
「嗯，小櫻，你和月辰一起去找一家賣衣服的，給瀟瀟買幾件衣服和鞋子。」上官惜看著凌瀟瀟身上破爛的衣服皺了皺眉，這孩子到底是為何弄成這個樣子？
柯月辰不放心的看著上官惜，柯月冉衝他點點頭，意思是有他在，讓他放心。於是他便和小櫻一起離開了。
當南山仙翁瞧見上官惜帶著這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凌瀟瀟走進屋子的時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只不過是去喝口水，怎麼喝過水後他的徒兒就帶了一個孩子回來？
「別看了，以後她就是我妹妹了，你現在出去。月冉，叫小二燒點開水，我要給瀟瀟好好洗洗。」上官惜讓凌瀟瀟坐到椅子上，不顧南山仙翁的反抗，硬是把他趕了出去。
南山仙翁不樂意了：「你個未出閣的小女子，這樣帶著一個孩子成何體統？」
上官惜白了他一眼：「老封建思想，出去。」
南山仙翁撇撇嘴，推開門走了出去。
柯月冉也去告訴小二讓他燒水去了，隨後他又從他的包袱裡拿出了一個小白玉瓷瓶，走到上官惜跟前對她說：「主子，這是上等金創藥膏，我看她的身上淨都是些淤青，等小姐給她清洗過身子後，塗在身上，不出幾天就全好了。」
上官惜接過瓶子，對他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等小櫻回來後讓她進來幫忙。」
「是。」柯月冉說完離開了屋子。
不一會，小二就已經燒好了水，上官惜關好房門，轉身走到凌瀟瀟身邊，為她輕輕的脫去了破爛的衣衫，上官惜瞧著她小小的充滿傷痕的身子鼻頭一酸，忍不住落起淚來。
凌瀟瀟看到上官惜又掉眼淚了，知道她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痕，便對她說：「姐姐，瀟瀟不疼。」
上官惜輕輕抹去淚水，對著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乖，姐姐不哭。」她把凌瀟瀟抱起，放進了盛滿熱水的木桶中，為她輕輕的擦拭著身子。
「彭彭彭……」有人在外面敲門。
「誰？」
「小姐，是我。」是小櫻。
上官惜走到門口為她開了門，小櫻滿頭是汗的走了進來。「小姐，這些衣服可是今年最新款的，我可是給她買了好些呢。」
上官惜接過衣服，摸了摸布料，嗯。確實不錯，樣式也挺好看的。「你去給瀟瀟好好清洗一下身子。」她沒有伺候過人，根本不懂得怎樣照顧別人。
「天哪小姐，她的身上怎麼這麼多傷痕？」小櫻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後驚叫出聲。
上官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為瀟瀟洗起了臉。
待上官惜給她洗完臉，不由得驚訝起來，這孩子，長大絕對是個大美女，現在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污物，取而代之的是白皙柔嫩的皮膚。
「沒想到，瀟瀟還是個小美女啊。」上官惜寵溺的摸著她的長髮笑道。
凌瀟瀟聽到此話並沒有流露出高興的神情，而是直勾勾的看著上官惜，爾後問她：「姐姐，你長得好像我娘親。」
上官惜聽言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本就多，我看我們兩個長得也有點像呢。」
凌瀟瀟咯咯的笑了，上官惜又問：「你娘親是誰？」
凌瀟瀟聽了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她低著腦袋，聲音很是小：「我娘親叫上官珍，去年我們遭人追殺，娘親她為了保護我，被壞人抓走，從此我就成了一個人，受盡人們的欺負。」
「那你的爹爹呢？」上官惜有些激動。
「爹爹？他是凌陌凱，從我們被追殺時，就下落不明瞭。」凌瀟瀟漸漸的開始抽泣。
小櫻忍不住落下淚，她輕輕的撫摸著凌瀟瀟柔滑的脊背，對她說：「瀟瀟，以後有我們在，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上官惜也是點點頭：「對的瀟瀟，以後你就跟著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你的娘親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