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陽翟會賢才 穎川掃黃巾 文 / 清氣
陽翟城外，一文士於草堂之上看《周易》，向瓶內取出蓍草四十九根，於爐煙熏過，即叩齒三通，遂像一封，以得干宮二爻，復分而像之，又得一干，乃驚而言曰：「適才紅光罩日，紫氣貫天，今又佔得一干，依此斷決，必有君王臨降。」
項軒領軍前往，涉水而過，行至一村，見其景致甚美，乃歎曰：「真乃神仙所居之地！」見竹林中有一草庵，項軒三人策騎行至草庵前，下馬繞屋，見其清幽條暢，塵土不沾，水自竹溪流瑟，風從松嶺吹簧。三人轉過柴扉之側，忽聽琴聲韻美，真個動人。昂藏於柴扉之外覷見草堂之上有一文士，身長八尺，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鬚長，文士打扮，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穿一領綠藍衫，腰繫一條茶褐鑾帶，正於堂上焚香撫琴。軒熟視，堂堂異貌，隱隱奇才，喜不自勝。謂關公曰：「觀此人，智不亞於韓信，機不滅於張良，真乃國士也。」
卻說那文士姓胡名昭，字孔明，豫州穎川人也。見項軒三人至，即罷琴整冠出迓，笑謂三人曰：「吾昨夜觀帝星，朗朗下照孤村。今日才將午候，果有是兆！」急令小童淨掃室堂，迎接御駕。四人並行至廳下，各施禮畢。項軒見其動止威儀，言談異巧，喜不自勝，暗思：「今日之會，天假良緣，使吾得遇賢士，大業可期。」孔明邀項軒等入於草堂之上，依序而坐。胡昭問曰：「公何處人氏？高姓大名？」軒曰：「某乃項軒也。聽聞先生琴聲，欲求濟民安世之策。目今靈帝昏庸無能，賣官鬻爵，宦官十常侍欺上壓下，天下百姓水深火熱。火德衰，八州黃巾風起雲湧，各殺郡守，江山分崩離析只在眼前。吾欲起兵動眾，為百姓除害，以安天下。凡懷一材一藝者，尚欲效用，況先生抱經濟之才，負孫、吳之策，棲身蓬蒿，與草木為休戚，誠為可惜。」關公怒曰：「軒弟，你怎說此無君悖逆之言。」項軒曰：「關大哥，熟讀《春秋》，明大義。定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天道有常，夏桀暴，商湯起；商紂殘，武王伐；週末紛亂，秦人崛，一統寰宇；暴秦無道，天下共討之，劉季奪而自立。大丈夫當自立，奈何鬱鬱久屈於人下乎？況今劉漢闇弱，外不能禦敵守境，內無法安民濟世。代漢安邦濟民，天下之大智也，亦是封妻蔭子，名垂竹帛，不朽之功也。」思慮半響，四人下堂拜伏曰：「願從將軍指揮。」項軒大喜，扶起眾將，曰：「幸眾位不棄，屈賜垂顧，大慰平生之願，萬望諸位盡心吐露，以匡不及。」軒於路與胡昭談論，運籌決策，實中肯綮。軒甚喜，自謂相見之晚也。
一日到譙縣，離黃巾三十里下寨，軒吩咐諸將，用心防守合營，遠來恐有攻劫。安排妥當，項軒同胡昭領數十輕騎，投東南而去。至晚，項軒與胡昭、關公、典韋、張飛等商議攻守之策，昭曰：「平川對敵，徒恣野戰，黃巾勢眾，恐難取勝，必出奇兵，方可取勝。故，與主公親往尋一誅黃巾之處，明日好分遣諸將，平黃巾。」
次日項軒召諸將聽候軍令，關、典、張各領精兵兩千，照定地方駐札，鳴金為號，急出攻戰，待黃巾引入谷中，已無出路，這三起人馬總會一處，圓山圍繞，可平黃巾矣。項軒人馬調撥已定。賊眾蜂擁而來，項軒出馬，戰不數合，向東南而走。賊首催動三軍，追趕項軒。軒引賊眾漸漸入谷，只聽四面八方，金鼓震天，儘是穎川兵圍合，把住山口。四面箭矢齊舉，不知多少穎川兵卷地而來。北上，項軒；西上，典韋；東上，關羽；南上，張飛。諸將一擁湊來，士卒翻江攪海而來，山邊高阜處樹木皆被火矢燒著，黃巾不戰自亂，吶一聲喊，盡皆奔走，被穎川兵殺的殺了，擒的擒了。未幾，賊眾繳械請降。軒許之，譙縣之圍遂解。
王允犒軍畢，項軒與胡、關、典、張引本部軍士來譙縣許家塢。見賊圍許家塢，塢中人以牛易糧，賊驅牛至塢外，牛皆奔走回還，仲康雙手掣二牛尾，倒行百餘步。賊大驚，不敢取牛。項
看書>：:網網游！。軒與俊、嵩各引兵攻擊賊寨，火焰張天，賊眾驚慌，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此時波才已帶酒不能起，左右扶出轅門，未曾上馬，一將殺入中軍來，乃項軒也，波才措手不及，被軒一戟刺於門旗下。波才被誅，各隊人馬驚惶亂竄，自相踐踏。張梁、張寶禁止不住，只得棄營逃走。殺到天明，漢軍大獲全勝，張梁、張寶引敗殘軍士，奪路而走。忽見一彪軍馬，盡打紅旗，當頭來到，截住去路。為首閃出一將，身長七尺，細眼長髯，官拜騎都尉，沛國譙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正值張寶敗走，曹操攔住，大殺一陣，斬首萬餘級，奪得旗旛、金鼓、馬匹極多。張梁、張寶死戰得脫。
曹操回營，與朱俊、皇甫嵩相見，甚喜。朱俊引曹操與項軒相見，曹操施禮，項軒答禮曰：「曹大人洛陽城內設五色棒，棒責中常侍蹇碩之叔之舉，如雷貫耳。」操曰：「些許微名，不值一提。項大人戟傷檀石槐，漁陽城驅鮮卑，當真大快人心。」朱俊笑執二人手，曰：「你二人毋須如此謙虛，爾等皆是我大漢棟樑之才。」言罷，一軍士進賬，言中郎將盧植遣其弟子率軍至。俊使人請入帳中。為首一人，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身後兩人，身長八尺，虎背熊腰，一個貌若靈官，一個面如獬豸。其人曰：「吾姓劉，名備，字玄德。奉家師盧中郎之命，與大人約期剿賊。」朱俊指劉備身後之人問曰：「此何人也？」玄德曰：「此顏良、文丑，備結義兄弟也。」嵩曰：「張寶勢窮力乏，必投廣宗去依張角。玄德可即星夜往助。」玄德領命，遂引兵復回。翌日，曹操自跟皇甫嵩掃陳國，項軒遂朱俊攻汝南，郡中一應軍政皆交託胡昭。
卻說朱俊兵圍西華，聞余軍欲逃往宛城，遂下令，著三軍加力攻打。一時，金鼓大作，石矢如雨，士卒死傷無數。典韋是個性急之人，搶出陣去，右手執牌，左手執戟，直奔城下，攀上雲梯。城上亂箭射來，多在戟上打下了。城上彭脫見了典韋，戟尖朝下，戟桿沖天，大喝：「看戟罷！」直望典韋當心刺將下來，典韋喝曰：「來得好！」也將手中天戟噶啷一聲響，戟對戟絞鉤住了，怎奈典韋力大無窮，大有將彭脫扯下之勢。彭脫心生不妙，用盡平生猛力，要拔起這條戟來。誰知典韋志量高，就起勢一縱，上邊吊一吊，飛身跳上城去。彭脫見他縱上城來，心內著了忙，把銀桿戟一起，喝聲：「照戟罷！」一戟直望典韋面門上刺來。典韋不慌不忙，把手中天戟噶啷一聲響，逼在旁首，喝聲：「去罷！」復還一戟，不偏不歪刺在前心，手一反，撲通往人堆裡丟去。典韋回轉頭叫曰：「眾位兄弟，隨我搶城！」豁喇喇撞入賊中，亂挑亂刺，大殺一陣，眾將隨後應接，取了西華城。朱俊與眾將入城，安民查庫，書功勞簿，於府衙中擺筵席。
六月，盧植數戰間大破張角，斬殺萬多人。同月，南陽太守秦頡與張曼成戰，張曼成敗亡。黃巾軍遂以趙弘為帥，以十多萬人佔據宛城。朱雋攜項軒轉戰南陽，與荊州刺史徐璆，南陽太守秦頡，共一萬八千兵，赴宛城來，離城三十里下寨。朱俊遣項軒出馬刺探，軒到陣前，大叫趙弘出馬。弘領兵出陣，與項軒答話，軒曰：「張角大肆惡逆，汝輩結黨害民，不過魚游釜中，尚不知死，安敢據宛城耶？」弘曰：「某上國天兵，所向無敵，汝等乃赤頭子鷹犬爪牙，豈敢逆天行事！」飛大怒，舉矛直取趙弘，弘舉槍相迎。戰不十合，二人馬打碰頭，丈八蛇矛、鋼槍並舉，二馬一錯，張飛手中蛇矛繞背奔趙弘軟肋扎來，趙弘眼見不妙，身子往下一躲，閃得晚了點，蛇矛尖扯開徵袍，於肉皮上劃了道口子，血如泉湧。於此同時，矛頭掛著戰馬。戰馬「唏溜」直叫，狂奔回跑。趙弘敗走，軒遂驅兵掩殺。不十里之地，有黃巾將韓忠，放過趙弘，攔住去路，飛大喝一聲，暗啞叱吒，韓忠馬倒退二十步之遠。飛舉矛正欲刺由後心，賊將孫夏、董超接住，各挺兵器來迎，飛撇了韓忠，力敵二將，不十合，二將不能抵敵，拍馬望後便走。飛正欲追殺賊軍，軒見天色將晚，恐有埋伏，鳴金收兵。
項軒收兵回營，向朱俊進言曰：「大人深入重地，天色陰晦，恐賊夜黑開城，攻劫營寨，一時無備，反遭毒手，攻城之策小，提防之策大，請大人思之。」朱俊曰：「項將軍所言甚是。」朱俊即傳令，另安營寨，屯住大軍，卻於大寨堆積柴草，虛立旗號，以等待敵兵。項軒卻喚關羽、典韋、張飛、許褚四將上帳分付曰：「汝四人領兵埋伏，但看大寨火起，趙弘必定中計，汝等領兵四面剿殺，阻住去路，不可走脫。」四人領命去訖。又喚高順分付曰：「汝可領本部人馬，於正西大路埋伏，阻當賊軍接應，不可誤也。」各各分佈已定，請朱俊於小寨內專等敵軍。
且說趙弘引敗軍回到城中，韓忠曰：「今漢軍得勝，人困馬乏，必不作防備，某引輕騎人馬，從東路殺奔漢營之後，劫其營寨，孫夏將軍可從西路殺來，兩路夾攻，使其首尾不能相顧，此兵法所謂『攻其不守』，雖不能至大獲全勝，亦可以挫其銳氣也。」弘曰：「正合吾意。」韓忠遂領本部一萬人馬，暗暗往漢寨進發。須臾，至漢營，忠自以為得計，領輕騎突入營寨，但見零零落落，無多人馬，四下火起，喊聲大振，忠心知中計，急殺出寨來，投西便走，只見左有關公、典韋，右有張飛、許褚，一齊攔住去路，不能得出，便望西山東小路而走。只聽鼓角齊鳴，喊聲大舉，一將大叫曰：「無謀匹夫，認得項軒否！」韓忠驚慌，不知所措，被軒一戟刺於馬下。
卻說孫夏聽得東路鼓聲大振，喊殺連天，便率人馬衝殺去。忽的，刺斜裡一軍殺來。但見那軍：頭頂八稜銅鐵盔，熟銅面具掩面，身罩大葉魚鱗甲，背負透甲點鋼三稜箭，手托朱褐弩機。鑌鐵環首刀如帚，亮銀槍矛如林，烏油鐵盾如牆。為首大將，手中渾天槊，坐下鐵鬃馬，正是高順。高順叫曰：「列陣！」此陣法以十一人為一隊，居首一人為隊長，旁二人持鐵盾，又次二從托弩機，復次四從使長矛、長槍，再次二人夾短兵。孫夏催動軍馬，周圍團團裹將上來，直取高順軍。高順見兵來得至近，一聲令下，弩手一齊俱發，弩箭如雨點般射來，向前的退步不迭，早射翻三五十個。孫夏氣滿胸脯，大驅兵馬，一擁前進。高順吩咐眾軍，將鐵盾四面周圍遮住，如鐵壁銀山一般。賊，弓弩不能射，刀槍不能進，反被漢兵殺傷，死者不可勝數。正戰之間，只見黃巾軍不戰自亂，從後一軍殺至，乃關雲長也。孫夏折軍大半，大敗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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