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所欲何為 文 / 楊天舒
屈武揚已經回到金鑲山莊了，似乎有些醉意，無論臉上、脖頸，就連眼珠都是通紅通紅的。他獨自坐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喝著滿堂紅。
看見楚天飛與高一刀終於返回，開口就道：「你們兩人去兜風，可把我害慘了，這東方公子的酒量大得驚人，差一點就醉倒在那裡，回不來了！」
「我們去冒險，你在那裡喝酒，怎能說我們把你害慘了？」高一刀坐下道，「想不到，堂堂的屈大捕頭今晚竟遇上喝酒對手了！」
「這不在去之前，和你們兩個還喝了幾杯嗎？」屈武揚不屑一顧道，「否則，今晚我也不至於這麼孬種。」
說完，屈武揚看了看楚天飛與高一刀，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收穫？」
「有，收穫大大的！」高一刀神秘地放低聲音道，「這個東方公子表面上看上去文質彬彬，斯文優雅，暗地裡卻不知在搞些什麼名堂！」
「怎麼了？那你們快點與我說說！」屈武揚催促道，「是不是想把我急死啊？」
楚天飛「咕嘟、咕嘟」喝了一碗滿堂紅，然後，把他在院子裡的所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楚天飛說完，屈武揚與高一刀兩人皆驚得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楚天飛就是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東方公子。
「光憑他私自打制兵器這一點，就可以將他捉拿歸案！」屈武揚終於回過神來，氣憤地道，「何況，他還在暗地裡殺人，焚屍滅跡，越發罪不可恕。」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楚天飛沉思著道，「盲目行事只會打草驚蛇，功敗垂成。我們要搞清楚，這個東方公子到底想幹什麼！」
「在這個偏僻之地，打造那麼多兵器，難道他想殺了所有的村民，將金鑲坪據為己有，稱王稱霸不成？」屈武揚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此事。
「東方公子不會這麼傻，如此大張旗鼓的蠢事，他絕對不會做。」楚天飛否定了屈武揚的推測，「金鑲坪窮鄉僻壤，他幹嗎要獨霸此地？何況，他現在長期居住於此，勢力已經夠大，地位也無人能夠撼動，與獨霸已沒有什麼分別，何必要多此一舉？」
楚天飛說完，問高一刀道：「你那邊有什麼發現？」
「我那邊也有山洞。」高一刀答道，「但是，奇怪的是，我窺探了兩個，一個山洞裡面住的全是人，而另外一個裡面有木床，卻空無一人！」
「確實奇怪！」楚天飛疑惑地道：「既然外面有麼那麼多房間，為什麼卻要住在山洞裡？」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人太多，外面根本住不下；
：？看/書網小說：，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較大。也就是說，雖然外面也能住下這些人，但是，人太多，為避免引起人們的注意與懷疑，暫時住在山洞裡。」
「但是，為什麼高一刀發現有一個山洞裡卻沒有人？」屈武揚問道。
「依我的估計，高一刀那邊的山洞裡住的全是人，而且，今晚不止他發現的這個山洞裡沒有人，另外的一些山洞裡可能也沒有人。」楚天飛望著疑惑不解的高一刀與屈武揚，繼續道，「至於為什麼有些山洞裡沒有人，原因很簡單，洞裡的人出來透風了。如果我估計沒錯，這些山洞裡的人是輪流出來透風的。」
「對，一定是這樣！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東方公子要在金鑲坪開設酒肆、妓院與賭場！」屈武揚終於明白了楚天飛的意思，忙道，「因為這些人輪流出來透風，好不容易輪到自己出來了，就一定會在酒肆、妓院與賭場裡盡興而歸。」
「好歹毒的東方公子！」高一刀歎道，「表面上，酒肆、妓院與賭場是為了他的家丁而設，實際上卻是暗自為這些人服務，掩人耳目而已。」
「現在，最主要的是，一定要摸清東方公子集結了這麼多人，到底想幹什麼！」楚天飛摸了摸鼻子道，「但是，怎麼才能迅速地弄清楚呢？這個還得好好揣摩揣摩。」
「好了，我得走了，太晚容易招致東方公子生疑。」屈武揚站起身道，「按照計劃，明天一早，我該押解卞和去皇城了。」
「記住我的話，一路盡量少歇息，保護好卞和的安全，好生招待，不得委屈了他！」楚天飛再次叮囑屈武揚道。
「天天在女人堆裡混，怎麼楚天飛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屈武揚笑著道，「放心吧，都記下了！」
「對了，明天我來送卞和上路。」楚天飛又道，「為了把戲演足演好，你我說話盡量尖酸刻薄一些！」
「這樣的話我最拿手，事後你別找我算賬就行。」屈武揚「哈哈」大笑道。
天已亮，燦爛的朝陽噴薄而出，東方天際異常瑰麗，新的一天來臨了。
聽說卞和因辱罵朝廷要被押解皇城治罪，附近的村民早早地自發前來為卞和送行：有的往卞和兜裡塞著銀兩，有的給他送來了乾糧，還有的央求捕快們一路不要為難卞和……卞和坐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上，不但面無懼色，相反，心情似乎特別激動、興奮，他不停地勸村民們道：「謝謝大家，我卞和何德何能，豈敢煩勞你們前來相送？大家都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卞和的妻子拉著丈夫的雙手，嘴巴哆嗦著，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只好眼含熱淚，把隨身衣物默默地交給他。
「你們兩個已經長大成人了，一定要照顧好母親。」卞和眼望兩個兒子，交代道。
兩個兒子站在一旁，眼裡也流著淚，傻傻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只顧不停地點頭。
楚天飛到的時候，卞和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正準備啟程。楚天飛道：「屈大捕頭武功高強，在下已經領教，何況還帶著這麼多的手下。卞和已經失去雙腳，你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沒有必要捆得這麼嚴嚴實實的吧？」
屈武揚雙眼一瞪，官氣十足地道：「卞和辱罵朝廷，乃朝廷欽犯，萬一路上有什麼閃失，你楚天飛負責不成？」
村民們聽後，紛紛附和著楚天飛道：「是啊，楚天飛說得有道理！你就是把他放了，讓他逃，他也逃不了啊。大捕頭，你就給他鬆綁吧！」
看見大家都這麼說，屈武揚沒辦法，只好吩咐手下：「那就把給他鬆綁吧。」
說完，嘴裡繼續嘟囔道：「楚天飛，怎麼哪裡都有你？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嗎？我給了你七天期限，怎麼沒能耐幫卞和把璞石尋回來？說不定那璞石真是個寶貝，這樣，卞和不僅不會被治罪，說不定還會封個官、賞點錢什麼的，你也能跟著沾點光。」
屈武揚果然是張口就來，這番話確實尖酸刻薄至極。楚天飛淡淡一笑道：「是的，那些話都是別人瞎傳的，我哪有你屈大捕頭有本事啊？你一句話，還不照樣能把我楚天飛給抓進大牢！」
「我知道你這話是在損我，但是，你說的卻是真的！」屈武揚看著楚天飛，惡狠狠地警告道，「你最好也收斂一些，否則，我哪天還真的把你也關進去，讓你嘗嘗牢獄的滋味。」
楚天飛不再理屈武揚，轉而對著卞和道：「老人家，一切可曾準備好？」
卞和默默地點點頭。
屈武揚已經急不可耐了，右手向上用力一揮，口中高叫道：「兄弟們，啟程！」
破舊的馬車發出「咿咿呀呀」的響聲，卞和神色坦然地站在上面，揮動著雙手向所有人道別。艷麗的朝陽照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枯乾的臉頰剎那間充滿了生機，閃閃發光。
眾人目送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路的遠方，唯有那不絕於耳的「咿咿呀呀」的脆響聲彷彿越來越大，震耳發聵，在四處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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