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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她大爺 文 / 墨玨王爺

    我再一次從黑暗中醒來,而這一次我昏睡了大約一個多星期。我倒在床上鬱悶的想著,自從當了血族,我到底是醒著多還是睡著多。我的頭很重,腦子裡一片漿糊,像是有個巨大的磨盤在裡面吱吱嘎嘎的轉,大概是睡久了。我才起身,就一陣暈眩「阿洛,你終於醒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張落淚的容顏。我對她總是滿滿的歉意……「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餓不餓,給…快吃吧。」入眼的是她遞過來的一袋袋血漿,還有她白皙手臂上如此顯眼的針孔。她似乎不想讓我看見,拉扯著並不算長的袖子,想要遮蓋……

    安踉蹌的跌進一個沒有溫度的懷抱,被緊緊抱住,這雙手臂帶著幾分力度,可安卻喜歡這樣的擁抱,這樣一點點的疼痛,好像就代表著…在乎……

    「咳咳~~」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我軟玉溫香的擁抱。門外站的是德古拉,他那一臉笑,不…一臉賤笑……「不好意思,我看到房門似乎沒有關,所以我就前來探望一下,下一次記得,私密空間的前提是關門。」怎麼看都像是存心的好麼…不過,某些人絕對沒有這種自覺。「哦~對了,還有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我就幫忙把他抓來了,你要記得謝我。」丁輝那小子被五花大綁,跟小雞一樣被拎了進來。看著那小子眼淚汪汪的作孽樣子,我在想是不是就這麼捆著比較好。還是安心軟,替他解開了嘴上的布條。然後麼……

    「老大,你太不道德了,我對你的思念猶如滔滔黃河翻湧不息啊,我就像是彼岸的花,等你一等就是幾千年啊。老大~~老大~~~你怎麼說失蹤就失蹤啊!!哎呀~~我的小心臟啊,可不得了了,老大,你快點解救我吧,我的相思苦啊~~好苦啊~~比黃蓮還苦啊~」聲淚俱下,我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這是寡婦哭長城呢,合著這小子是戲劇出生的麼,太tm能演了。見我不搭理,這小子硬是拉著安哭天喊地,一口一個大嫂,一口一個伸冤的,就好像是我殺了他全家,還連帶著非禮了他一樣。

    德古拉那傢伙就站在門口看熱鬧「阿洛,你還有忠僕啊~不錯啊,調教的很好~」安那小妮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捂著嘴偷偷笑了笑,在我耳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阿洛,我不知道你也喜歡…不過早說嘛,現在都那麼開明了,你一時犯了錯我也是可以原諒的麼~…」神啊,請把這一堆深井冰帶走吧,路費我來出!

    這床邊的小子還沒鬧騰夠,德古拉又出聲了「哦~阿洛,對了,還有一件事~~」他話說一半,一雙媚眼盯著我,那燦爛的笑容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別這麼緊張,是好事,安的親戚來了。」之後,德古拉身後走出一位年近半百,頭髮有些花白的老伯。穿著黑色的衣服,手裡拎了個棉麻的包。耳朵上夾著一根煙,腰上還有一桿煙槍。要不是安開口叫他大爺,我絕對以為是哪個狗血電視連續劇裡的農民進城了。她……恩…她大爺,這老頭笑呵呵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看起來倒是挺和藹可親的。在一邊拉著安問長問短的……只是,這老人的一雙手總讓我覺得有些彆扭,那雙手雖然看著老,可卻顯得很平滑,而且指甲修得很乾淨。和他那一身實在是有點不搭,奇怪的是這老頭一邊和安說著家長裡短,一邊不時將眼神丟到我身上。這個大爺,總覺得……「阿洛,這個人,小心點。」德古拉在我耳朵邊上嘟囔了一句,順便還蹭了個吻。

    結果丁輝那死小子看見了,大呼小叫起來「老大,你居然拋棄了我,是因為這個禍水麼。你居然真那麼狠心,你想想我們當年私奔的情份啊,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和你拼了!」然後德古拉和丁輝上演全武行,當然緩慢版的,這兩個純粹在演戲。安和她大爺在一邊樂呵,我實在受不了這兩個貨色讓安把他們兩個給攆了出去,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和她大爺了。

    她大爺……不,這稱呼怎麼那麼彆扭呢。她大爺,看起來有點手足無措,踱著步子來到我窗前「咱家安安的男人是吧,我這老頭子來叨叨的不是時候,可老家裡頭在排小輩們的婚事了,安安她爹媽也不上心,家裡老婆子熬不住了,就讓俺上城裡來看看,你……打算啥時候娶咱家安安,也給個准信,俺回去也好交差。」我看著他,這話說的句句合情合理,似乎對安家裡的事情也一清二楚,可我總覺得他不完全是安的大爺。老人就那麼坐在邊上的沙發上,拿著煙槍桿子,在鞋底上磕了磕,一農家老漢的純樸模樣。可眼睛裡的精明,這一次卻是十足十的顯露了出來,他再開口時,嗓音就變了低沉穩重,極度年輕「廢除公爵白洛先生,不要對我如此疑神疑鬼。這個身體的的確確是安小姐的大爺,我只是暫時借用一下。我只是來和你聊聊,沒有別的意思。戒指,你戴著挺合適的。我們見過的,當然那時我不是這個樣子。」我腦子裡一陣嗡嗡的耳鳴,戒指……難道,這個寄居者是……我不由的渾身緊繃起來…死死的盯著他。

    「不要像只炸了毛的貓一樣防備我,我對你沒有害處。只是一個老人進城來找人不容易,路上碰上了,我就幫了他一把而已。這可是完完全全的巧合……」他的眼睛一閉,在睜開的時候變得有些渾濁,拿起煙槍,猛地抽了一大口「好了,俺也就這麼個意思,你倆有准信兒沒有?」老大爺笑瞇瞇的,憨憨的,又變回了純樸蒼老的聲音。我只好陪著老人家一起算日子,算那所謂的黃道吉日。安回來的時候,一聽我們在討論她的婚嫁的事情,頓時羞紅了一張俏臉。她大爺哈哈大笑起來「閨女家家的就是臉子薄,這樣吧,你這兒也病著,不好多打擾,晚些個天兒,俺先去瞧瞧你爹媽,看看他們是怎麼個意思,然後大傢伙兒再好好選到選到,挑個好日子,你倆小輩也就不好意思再拖著了。你大爺俺,還等著帶娃娃呢~~」安的俏臉紅撲撲的,不時的咬著嘴唇。我的心似乎一暖……

    她大爺待了一會兒,就說要去看看安的爹媽。安這小妮子前前後後光顧著陪我了,自己的家也沒回去幾次。所以,也就一起去了。我把丁輝叫了進來,囑咐他看緊了安和大爺。這小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還是蠻聽話的。我起身在屋子裡走動,站在鏡子前,我想起之前安穿婚紗的模樣。如果,真的就這麼結婚,也不錯……「阿洛,我好像提醒過你,要關門啊~~」我懊惱的看著這個隨意進出的男人,德古拉幾乎完美,他站在那兒,輕佻的壞笑,擺著一種屬於闊少爺的小優雅。我摸著下巴,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他和瑞奇還有那些純血種為什麼都非要跟我糾纏不清。

    德古拉對白洛的問題一時語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德古拉知道,自己和沃特貝爾-瑞奇不同,對於家族利益從來都不那麼上心。那麼除此以外……白洛站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玻璃窗,他正紅的眸子直白的盯著自己。為什麼?如果他白洛是個女人,也許解釋的通。可他白洛是個男人,是個才成長不久,初露頭角的純血種。為什麼呢?德古拉也陷入了思考,直到白洛出聲「算了,也不是非要答案,起碼暫時我們還是朋友。」那一瞬間,白洛臉上隨意的笑容讓德古拉想起一個人,一個埋藏在心裡,揮之不去的影子……德古拉找到了理由,可他並不想告訴白洛。這樣短暫的回憶,最好永遠……永遠都不要再想起來。

    在那一瞬間,他的情緒很哀傷,但也只不過一瞬間。德古拉又變了回去「暫時的朋友,這種說法還真讓人傷心。阿洛,那個大爺……是不是他?你清楚我說的是誰…」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隱瞞的必要,畢竟初代君主關乎我們所有的血族。我點頭,德古拉陷入沉默。他站在窗邊,撩開了一條縫,竄進來的陽光照到了他金色的頭髮上,他微微瞇起了眼「不管怎樣,小心一點,總沒錯。這件事最好也告訴瑞奇,還有……那位貝蒂小姐。」我驚訝的眼神也許太過於明顯「別這麼吃驚阿洛,我知道的,比你告訴我的,更多。就算是暫時的朋友,可朋友之間也不能有太多的隱瞞啊~阿洛」他迷人的笑著,推門離開。我站在他剛才站的地方,向外看去。丁輝正準備開車離開,後座上是安和她大爺,他們兩個似乎正在說些什麼,忽然她大爺轉頭向我掃來一眼,帶著一種狐狸一般的笑容。我一個冷戰……我身邊的狐狸已經夠多了…真的。

    接下去的幾天裡,安她大爺很太平,可以說太平的過頭了。除了去見過一次安的爸媽以外,就一直休息在賓館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不是丁輝去敲過幾次門,還當這位大爺睡死在裡面了。我還在想拿這位大爺怎麼辦,這大爺又找上門來了。而且丁輝那小子居然跟丟了……她大爺還是那套裝扮,只不過這一次沒帶那桿煙槍。他進了屋子,隨意的走動著,最終停在了書房。看來沙克的書和他的胃口,他隨手翻閱了起來,我來到書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農民大爺在看經濟學導論。太扯了……「洛克拉家族,誕生於三百年前,說起來和我還有些淵源。洛克拉家族初代廢除公爵,是我製造出來的。也是我唯一製造過的純血種……那是一件藝術品,我至今仍為之自豪。」我在一邊聽著,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他拿著那本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樣的坐姿氣質,絕不是一個大爺。他對我笑了笑「別那麼緊張,阿洛,你相信靈魂轉世這種說法麼?如果我告訴你,你之所以會被萊西選上,是因為你的靈魂,你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這是梵蒂岡一手造成的事實。其中的前因後果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只是……不要試圖抵抗你的本能,因為那才是我想要你做的,你是一個容器,阿洛,你體內的靈魂才是我在乎的。而作為容器的你,只要好好的遵從本能就好了。所以……小心一點。保護好戒指,保護好你自己。一旦你出了什麼事……」他合上了書本,鋪天蓋地的巨大壓力迎面席捲而來,我的雙腿不受控制,像是被人強按了下去,死死的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我感覺整間屋子都在劇烈的震動,書架的書紛紛掉落了下來,玻璃發出痛苦的呻吟之後全部碎裂,他依然笑瞇瞇的站著,眼裡是深不見底冰冷的血紅「否則,我會毀掉你,毀掉你的一切。我能讓你輝煌,也能讓你滅亡。哦~~對了,不要和梵蒂岡的雜種走的太近,我不喜歡!」隨後,壓力就消失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碎裂的玻璃正在自我復原,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地散亂的書籍。

    「呀~怎麼能行這麼大禮啊,這可使不得可使不得,俺是來告訴你,安安家的爹媽想瞧瞧你,你找個日子唄。」和藹的聲音,純樸的微笑,一雙滿是皺紋粗糙的雙手,還有那泛黃彎曲的指甲。安她大爺……「唉?!這是咋個回事麼,這咋都掉了一地啊,是不是窗子沒關上啊,這可不好,初春風寒著呢,吹凍了,可沒那麼快好。聽安安說,你病著,還是多穿些走動的好。」他扶了我一把,在身上摸了半天,嘴裡還嘟囔著「奇了,出門兒桿子沒拿,倒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一前一後的,我的腦子都沒轉過彎兒來。

    大概半天的時間,直到晚飯前,安過來了我才緩過神。這位應該是真正的大爺了……我特意囑咐沙克準備了西式的晚餐,結果安她大爺擺弄半天,乾脆用叉子一整塊兒叉起來,咬了一口,還沒在嘴裡滾個圈兒呢,又給吐了出來。「哎呀~這還沒熟呢,味兒倒挺好,這是牛肉吧,咋沒吃出那麼嫩的,哪兒的肉?」當知道這是牛舌時,安她大爺一口氣全給吐了出來「哎呀…這吃不得,這吃不得。還是給俺整碗米飯,整點兒湯吧,這新潮東西俺吃不慣,別給浪費了。」飯後,安她大爺拽著我拉家常,說的淨是安小時候的糗事。「你是不知道,安安那丫頭小時候皮實著呢,在俺那片孩子裡可是成了王了,爬樹、鬥雞、抓蛐蛐,樣樣都上手,哪兒像個丫頭片子啊,那會兒啊,她還領著一幫丫頭片子打群架呢,那會兒子誰家的小子見了她都得跑,可厲害著呢……」說著說著,安就不好意思了,找了個借口趕緊躲了出去。她大爺笑了「現兒是大了,可不說了,可不說了。俺看得出來,你待丫頭挺好。這麼些年了,俺也沒見她對哪個那麼上心。安安她爹呢,好說話,人實誠,想來也不會多說什麼。可安安她媽……那個女人吶……你記住要是她給你提錢,你甭因為輩分就讓著她獅子大開口,要是有啥不痛快找俺,俺替你倆撐著腰呢。有俺在,那女人也鬧不出大天去。俺啊~這年紀一天天大了,也沒個幾年活頭了,趁著還挪得動步子,這回出來,老婆子就指望能知道個准信兒,俺們老倆口也就不折騰了。你倆小,好些個事兒不懂。安安她爹媽也好不到哪兒去…老一輩的也就剩下俺和老婆子了,還能幫襯幫襯。年歲大了,就想看見兒孫滿堂。唉~~俺今兒話也多了,可別怨老頭子絮叨啊~這時候不早了,俺也該走了。」他吃完飯就要走,怎麼勸也不聽,執意要回賓館。沒辦法,只好讓丁輝開車送他回賓館了。我和安還打算著,明天帶著她大爺去熱鬧地方逛逛,讓他帶些個好東西回去。可沒想……

    第二天一大早,丁輝就來電話說大爺回去了,一早兒的火車,都沒讓他送。臨了還在前台留了紙條,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勉強能看出個大概。說出來久了怕老婆子惦記得趕緊回去,就不麻煩我們送了。還說是,結婚了,去老家報個喜。要是空了,多去走動走動。安看完那紙條轉身抱住了我,我感覺胸前一燙,我沉默,任由她在我懷中哭泣。想著她大爺,也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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