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家族危機 文 / 故遮闌

    被洛柔和秦玉折騰了一番，楊凡趕到刑警隊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估計是楊天雄跟刑警隊隊長嚴林已經說好了楊凡要來，所以嚴林早就準備好了楊凡領賞金的證明，只要楊凡簽上名，去楊天雄那簽個字，就可以去財務那領錢了。本來市局是準備讓楊凡當著媒體，領走賞金的，但是因為上次楊凡的反對，所以一切都從簡了。

    楊凡在嚴林那取了證明，問了局長辦公室的位置，卻被告知局長辦公室在頂樓，他上不去。無奈只好給楊天雄打了個電話，楊天雄派了秘書下來接他。

    「請問你是楊凡嗎？」楊凡正想著楊天雄的秘書是不是個如花似玉，走起路來胸和屁股上下搖擺的美女警察呢，結果就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我是楊凡。你是？」楊凡張口說道。『這就是楊天雄的秘書？』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警服的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警服很合身，看著很精神，警帽下是一副看起來度數不是很高的金屬邊框眼鏡，給楊凡的感覺不像是一個英勇善戰的勇士，而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這讓楊凡稍稍有些失望。

    「你好，我是楊局的秘書李經綸，楊局讓我下來接你。」李經綸主動伸出手和楊凡握手，微笑著說道。做秘書的都知道察言觀色，領導的一言一行都需要真人抓住，剛剛楊局接了個電話就讓他下來接人，並且還特意要求他要客氣點，一般情況下，楊天雄都會讓他打電話給樓下值班民警放行，而這一次卻是讓他親自來接，李經綸就知道自己的領導很看重對方。對於領導看重的人，他表現的很是熱情。

    「你好。好的，那我們現在就走？」楊凡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說道。雖然對方不是自己想像裡的美女，但是楊凡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伸手不打笑臉人，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走吧，楊局在等你呢。」說著李經綸就領著楊凡朝局長辦公室走去。

    「楊凡兄弟，你跟局長？」李經綸走在楊凡身邊，笑著說道。「當然，楊兄弟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也只是隨便一問。」

    「李秘書，是這樣的，前天你們不是抓住了那個大學城槍擊案的兇手了嘛，是我舉報的。」楊凡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楊天雄的關係，跟李經綸簡單的說了他跟楊局的過程，當然有些不想說的，他就省略了，比如被被洛柔關了幾個小時的事情，他沒說，這關係到男人的面子問題，他當然不能說。

    「哈哈，原來是這樣，楊凡兄弟好身手啊，我聽說重案組趕過去時候，罪犯已經被打暈在地了，是兄弟你的功勞吧？」李秘書聽了楊凡這麼說，他也沒有懷疑，抓住逃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雖然他不在現場，但是憑他市局局長秘書的身份，他還是大概清楚當時的場景的。

    「僥倖，僥倖啊，是我運氣好，才逃過一劫啊。」楊凡很謙虛的說道。功勞是記在心裡而不是說在嘴上的，楊凡沒有像雷鋒一樣把做的好事一件一件寫進日記的習慣，更沒有到處炫耀自己伸手如何了得的愛好。如果對方是誇他拍照技術好，那他肯定會屁顛屁顛的承認，而且還不帶猶豫的。

    「一般人可沒有楊兄弟這運氣哦。哈哈。」李經綸打趣的說道。雖然楊凡只說了這麼一點，但是他始終覺得楊凡這個人不一般，值得他去交往。「楊兄弟就不要，秘書秘書的叫了，我比兄弟你虛長幾歲，叫我李大哥，應該不算哥哥高攀吧？」

    「李大哥客氣了，您是大秘書，我只是個小市民，是小弟我高攀了。楊大哥要折煞我啊。」楊凡微笑著說道。反正叫聲大哥又不用交錢，叫什麼不是叫呢。

    「那楊兄弟就別客氣了，可能兄弟你還不怎麼熟局長脾氣，一會兒到了局長那兒，你稍微注意點就好了，局長脾氣很好，也很好說話。」李經綸這是明著提點楊凡，暗裡卻直拍領導馬屁啊！楊凡真想給他點一百個贊。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這麼會拍馬屁的手下呢，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多謝楊大哥，我會注意的。」楊凡一副很是感激模樣的說道。心裡卻暗想。我又不是他下屬，我注意個屁啊，他要不是我族叔，我領了錢就走了，誰還搭理他啊。

    「那哥哥就送你到這了，一會你敲門直接進去吧。」李經綸領著楊凡到了一個套間辦公室的外間，指著裡間的門說道。

    「好的，小弟我有空再找李大哥聊天。」

    待李經綸在外間的辦公桌後坐下，楊凡也敲響了裡間的門。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進來。」裡間傳來楊天雄洪亮的聲音。

    「楊凡，過來坐。」楊天雄看到楊凡進來，一邊招呼他，一邊拿著紫砂壺倒著茶。「來，喝茶，好久沒有自己泡茶了，嘗嘗叔叔泡的茶如何。」

    楊凡坐到楊天雄身旁的沙發上，端起一杯茶水，輕輕地在鼻子前掃過，然後一口灌入口中，也不品嚐，直接嚥了下去。喝完又拿起一杯，吞入腹中。

    楊天雄見楊凡牛嚼牡丹般的喝茶，很是好奇。「楊凡，你這是什麼意思？」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但叔叔您泡的是喝的茶，不是品的茶，所以侄兒只喝不品。」楊凡靠在沙發背上，看向楊天雄微笑的說道。

    「哈哈哈，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為何我泡的茶就是喝的，不是品的呢？」楊天雄坐直身體，板著臉對楊凡說道。長處上位的氣勢拔然而出。

    「這喝茶品茶本來就是各家之言，品或喝是看心境，你覺得沁人心脾，我卻覺得難以下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覺得叔叔心不靜，或者是侄兒自己心不靜，所以侄兒今天只喝不品。楊凡絲毫不被楊天雄的氣勢影響，繼續說道。「要想侄兒品叔叔的茶，估計要等叔叔退休了。」

    「哈哈哈，要是別人敢在我面前這麼說，我一早就把他攆出去了。」楊天雄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不過楊凡，我如何心不靜？你說說看。」

    「覆巢安有完卵？內憂外患豈得安生？中央馬上就要換屆了，咱們楊家青黃不接，老一輩明年鐵定是要退下的，但是新的接班人目前卻無人達到那個層次，如果不能在一年內再次推出一個代言人，我們楊家下一個十年將沉入低谷。更危險的是楊家並不全是一條心，大家分散各地久了，心也散了。現在楊家大樹沒倒，各個支脈還願意在大樹下乘涼，如果大樹倒了，那楊家鐵定就樹倒猢猻散了。」楊凡拿起一杯茶一飲而盡，繼續說道。「而叔叔所在的京陵楊家，是在大樹下最涼快的陰影裡，如果大樹倒了，其他人一哄而散，你們京陵支脈可就被砸在大樹下了，叔叔能靜心？」

    「－－－－－－」楊天雄手裡抓著杯子，遲遲沒有放下，陷入沉思。他原本以為楊凡只是魔都楊家眾多晚輩裡的一個，但是楊凡這一番話，卻讓他刮目相看。「這是你想到的？」

    「耳濡目染罷了。」楊凡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事，那些事情都是你們長輩的事，我不過是叔叔讓我品茶的時候，一時興起想到的。」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如今家族有事，你就能置身事外？」楊天雄突然嚴肅的說道。「京陵楊家與魔都楊家一直同氣連枝，難道楊家倒了，你還能繼續做你的闊少爺？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啊。」

    「－－－－－－」楊天雄一句話把楊凡驚醒，是啊。楊家倒了，自己就能安然了？自己可以瀟灑的做個攝影師，那自己父母，自己爺爺呢？爺爺竭力想讓自己進入仕途，但是自己志不在此，一直沒有答應。爺爺就自己這麼一個孫子，如果連自己都靠不住，那爺爺還能靠誰？但是想到自己即使聽爺爺的話，也對眼前的危機毫無辦法，他也就坦然了。

    「謝謝叔叔教導，侄兒謹記。」楊凡站直身子，深深地給楊天雄鞠了一躬。

    「唉，算了，這事兒連我都束手無策，你也不要多想了。」楊天雄擺了擺手說道。「楊家危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不是還有時間嘛，只要大家能一條心，這事就不是事兒了。」

    「不說這個了，這茶不品也罷，我讓小李帶你去財務領錢，哈哈。」楊天雄走到辦工作前，拿起筆在楊凡的證明上簽了個名，說道。「辦完事就跟我回去，嘗嘗你嬸子的手藝。」

    「好的叔叔，那我先去了。」楊凡笑著說道。他不是杞人憂天的人，雖然家族事大，但是他自己既然解決不了，就索性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