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捕魚插曲 文 / 不老的心
哎呀，這下我可發了呀！我心裡默默念道，看著渾濁的水溝裡滿是魚兒游動的身影，我頓時激動無比。江南小鎮果然是魚米之鄉啊，想到晚上那一頓豐盛的美味大餐，此時我真想變成一條歡快的魚兒，混進這半米深的水溝裡，把這些魚兒無規律的擊水聲給比下去。
一條、兩條、三條……，我一邊數著，一邊麻利地把它們裝進網兜裡。咦，老胖這混小子死哪去了，再不回來我可要獨吞這些戰利品了！
身旁好像傳來了腳步聲，不過步伐卻很輕盈，我也沒多想就說了一句：「老胖啊，你這屁跑哪裡放了啊？」
幾秒鐘過後，也沒有人搭理我。想到老胖這小子盡會撿些現成的，我就來氣，於是嚷道：「你怎麼還站著呢，也不搭把手，沒看見我一手拎網兜，一手抓魚，忙不過來嗎？」不對，這氣氛確實不對！我感覺到了前方有股清爽的淡香，好像來至於……
「宋天笑，你偷我家的魚！」前方拂動的楊柳下，一穿著花邊連衣裙，梳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對著我大喊大叫。
說實在的，她這一驚一乍的喊聲著實嚇了我一跳，於是我猛地抬起了頭：「虞美香，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不過是條水溝而矣，總不至於你家的魚養在溝裡吧？」
虞美香對我瞪著大眼睛，憤怒已經劃破了她這張清純的臉：「宋天笑，你還敢狡辯！你看看，這條溝是不是通向我家的魚塘！」
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這就是典型的霸權主義，就像書本上老師常常提起的美帝一樣。我放下了手中的活，紮緊了網袋，站了起來：「虞美香，你家的菜園子還靠近我家的稻田呢，是不是也是我的？」
我說完後懶得理她，於是彎下腰打開了網袋，準備把剩下的幾條大鯽魚也裝進去。
「這鯽魚就是我家的，是我家池塘跑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大！」虞美香這次語氣卻有些軟，似乎帶著一股酸味，說的形象些是有種哭的感覺。
我最怕女孩子在我面前哭了，要不然別人會說我閒話的。「虞美香啊，前兩天剛下過暴雨，魚兒自然會到處跑，不過你沒聽說過逆流而上嗎？」
「難道魚兒會從河裡跑到這裡嗎！」虞美香質問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嘛！下游河裡的魚逆流而上，想一根筋地跑到你家魚塘裡爭地盤。不過你想想，這不是增加負擔嗎？哪個夏天，你家的魚塘不要死魚的？還不是因為數量太多的緣故！所以嘛，我做了件好事，你應該謝謝我！」
虞美香的眼裡開始打著淚花，不過眼淚沒有落下來。在我眼裡女孩子就是這副德行，說不過別人就會哭，好像哭就是有理似的。我不想再繼續扯下去，撈點好處，不要得寸進尺則是我一貫的作風，於是我準備收拾好網袋打包回府。
這死胖子，跑哪裡去了？我心中暗罵道。說的也真巧，幾米開外的蘆葦地裡突然發出了啪啪啪的斷裂聲音，一個人影鑽了出來，急急忙忙地衝著我這邊跑來。不用多說，那就是我的發小－於海明，由於長得胖，加之蘇南地區人氏，就得了個蘇南老胖這麼一個綽號，喊得順了，直接老胖老胖這麼地叫下去，於海明就算是有怨言萬千也會麻木的。
「天笑，快幫我看看！」說完，汗流浹背的老胖就解開皮筋，扯下了褲子，露出了小半個屁股，連股溝我都看清了。我被這種情景給搞懵了，當然更多的是震驚，搞不懂他在女孩子面前脫褲子為何手腳這麼的麻利！
我使勁地拽住了他的大褲衩，一個勁地往上提，為了顧及老胖的臉面，我說的很小聲：「搞什麼鬼，再往下脫就要出大事了！」
「你大爺的，沒看我急嗎？不脫才出大事呢！這裡光線太強，我轉過去，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被……」話音剛落，老胖便傻眼了，虞美香正站魚塘邊上的楊柳下神情緊張
看書,網免費?神經，希望從我這裡得到好消息。
我敢斷定，若是老胖真的被毒蛇所咬，他肯定會脫掉褲子，讓我把毒給吸出來。為了驗證這種假設，我秀了一把演技，於是愁著個臉緩緩地說道：「老胖啊，出大事了啊！」
「嗎呀！」老胖大驚，腿一虛，一屁股差點坐到了水溝裡，幸好我眼疾手快，及時地拉了他一把。老胖插了插額頭上的虛汗，有氣無力地說：「不管有沒有救，你得幫我把毒液給吸出來。」說著就把他那大屁股對準了我，我可真想給他踹上一腳，真沒想到我今天算是長眼了，他這膽子簡直與彪悍的體格格格不入。
「哎，老胖你膽子可真小！在我們蘇南地區最毒的蛇恐怕莫過於土公蛇了，這種蛇也不是經常能見到的，關鍵是它的腹面是褐色的，不像你說的帶點黃那樣。」
「那是什麼蛇？」
「哎呀，當地的水蛇，你不是經常見到嗎？」
「靠譜不？」
「不靠譜，你還能撐到現在，看你滿頭的虛汗，一點都不像被毒蛇咬傷的樣子！」
「那像什麼？」
「還要問嗎？心理作用……」我剛想繼續諷刺老胖一下，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不好了，老胖！」
「咋的啦？」老胖以為我說的是毒蛇的事，再次繃緊了神經絕望地看著我。
「是不是快四點了？快看看手錶！」
「狗日的，就知道拿我尋開心，這幾句話不會連在一起說嗎，搞的我神經緊張！」老胖慢悠悠地抬起了手臂：「四點二十五！」
「這下可遭了！虞美香剛才是回家告狀了，他爸爸已經從採石場回來了！」
「天笑，你怎麼知道？」
「就你這個傻子蒙在骨裡，他老爸虞胡來（全名我不記得了，因為虞美香老爸總是醉酒滋事，所以村民們都叫他「胡來」）自從承包了村裡的礦山後，哪天不是三點半從小賣部買好酒菜回家下肚，幾乎四點左右準時到家的？」
「我說呢，難怪虞美香長的秀裡秀氣的，原來吃的那麼的好！」
這麼一說，我倒是懷疑老胖剛才在虞美香面前脫褲子是不是有意而為之，難道他才是隱藏在人民群眾裡面最狡猾的演員？「你看看你，說到虞美香，口水都流出來了！」我有點氣憤老胖這東扯西扯而不解決實際問題的廢話。
「天笑啊，這可怎麼辦啊，我們回去是必經虞美香家門口的啊，這還拎著一網兜的魚，這不找死嗎？」
「哎！」我歎著氣，也陷入了愁眉苦臉之中，虞美香的老爸與道上的人可有那麼的一腿，要不村裡的礦山他怎麼能承包的下來？那可是個肥差，連村長的兒子也曾虎視眈眈過，可在虞胡來面前，還不是屁也不敢放！
「我說天笑啊，要不我們繞著馬路走？」
「這不是餿主意嘛，繞著馬路，幾點才能到家，你媽，還有我媽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可怎麼辦啊？」
「賭一把，怎麼樣？我敢肯定虞美香不會告訴他老爸！」
「哼，說的到輕巧，我看等我們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她和虞胡來早已守株待兔多時，到了那時候，我自橫刀向天笑了！」
「誰寫的詩啊，把我也帶了進去！我說老胖啊，你除了語文好點，還有什麼是行的？就不會從邏輯上推理一番？」
「屁話！都什麼時候了，四點半了，再怎麼推能躲得過去！你不就是數學好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別再廢話了，咱一邊走，一邊我告訴你！首先了，若是虞美香告狀，虞胡來就會一五一十地問她，她膽小什麼都說，包括你在她面前脫褲子耍流氓那一套，說不定她也會說……」
「我什麼時候耍流氓了？你給我說清楚點！」老胖很不滿，打斷了我的話。
「別急嗎，我不過是合理推一下未來發生的事！」見老胖鄙視了一下，我只好轉移到重點：「虞胡來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把虞美香狠狠打一頓！」
「這倒是奇怪了，打她怎麼不打我？」老胖自言自語道。
「所以他叫胡來嘛，一不開心翻起臉來就六親不認，見誰都打，你也跑不了的！虞美香的母親就是這麼給打跑的！」
「我說呢，有點道理！」老胖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思之中，走起路來都不當心，搖搖晃晃差點把網兜裡的魚給撒了出來。
「老胖，你想什麼呢？都到了虞美香家門口了！」我提醒道。
哈哈哈……老胖居然莫名一笑，似乎還真有鄙視我的意思。我實在有些不解，只覺得他有些發神經了。
「我說天笑啊，你搞的那些推理有個屁用！我一看就一目瞭然了，跟著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什麼事都沒有！」老胖得意洋洋，擺著個大屁股，就像我家裡的擺鐘一樣！
我暗自罵道：小人得志！不過我還是很疑惑，老胖為什麼這麼的自信，連屁股被蛇咬的痛苦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天笑啊，你說你數學學得那麼好，有個屁用，還不如我一目瞭然！」見我沒反應過來，老胖再次耍起了大牌：「只有傻子才推理！全村只有虞胡來一人有輛摩托車，你看見他家門口的那輛摩托車了嗎？」
我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沒等我歎息自己的智商時，老胖她媽拿著一把破掃帚趕了過來，我連忙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王阿姨好！」
王阿姨朝我笑了笑，就對著老胖把臉板了下去：「兔崽子！一天到晚連個人都看不到，到哪裡鬼混了？看看這衣服搞的這麼髒，居然還笑的出來！」說著就掄起了破掃帚朝著老胖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疼得老胖咬牙切齒卻不敢有半點頂嘴的念想，更顧不得掉在地上的網兜了。
我也不想再看熱鬧了，於是撿起了老胖掉的網兜，加上我自己的一份，疊在了一起，趁著老胖被「教育」的時刻，悄悄地搶先來到他家門口，把一網兜的魚從狗洞裡全塞了進去。我想畢竟他的屁股今晚遭了大秧，用雪上加霜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我這麼做算是給點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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