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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醉打丞相 文 / 臨墓

    月靜舞慢慢,雲動姿婷婷,畫畫淒涼如江寒,雨雨敏敏。

    聊癡近五光,愁別情親,看扁西山儘是人,衷腸與誰說?

    涼亭角角,尹菱坐在那裡大飲,今日做的太過了,娘親父親皆是心中有結。

    他背起太多,無人無話。唯有杜康!

    「呵呵……」

    身後一女子曼曼,笑得有些苦澀。

    「看扁西山儘是人,衷腸與人說?」

    說的不就是自己?

    「姑娘又來了!前日來,失意戲世,今日又是為何?」尹菱修煉謫仙決,功力不差,至少到達三層天,怎會不知那身後人乃是自己結髮之妻。

    「公子,你不是女子,不懂我的心酸……」

    熏兒姿態婷婷,有些酸澀言道。

    那一日她上西山,只為調節心思。

    不想遇到這般人物,似乎看透事事。一句「即是自我擇定,就當自我承受!」將她全部話語全部堵了回去。今日又來,原是解愁,希望與美景共收,不想再次遇見。

    見尹菱不語,熏兒挪挪步子,在他身後坐下,言道:「公子不是說,何事都當擇定,自定,就許自我承受,卻不知為何還要飲酒賦詞,苦澀不言?」

    沒有奮然,她語氣平和,似乎不當回事,淡然的像是與月對話。

    「呵呵……」他一笑,隨即灌了一口酒,孤寂冰涼,連熏兒看的都心疼了。

    「姑娘只是遇到人生無奈,又怎麼瞭解無奈都無奈不來的頌寡,一個人,比之一個家族,一個國家……」

    他停頓一下,卻是讓熏兒明白些許,「頌寡,哪裡是頌寡,就是孤兒也好啊!」

    尹菱眼眸妄想看向西山盡頭,他悲哀的發現,自己要保護的人,到頭還是要傷害,縱使不甘,也不能說出一字,何等淒慘?

    「你知道一個需要溫暖的人拋棄溫暖的感覺麼?」

    白衣徐徐,隨風而動,卻牽著衣帶走不開。不像尹菱,**都不能。

    再沒有話語,那個少年,依靠護欄,又像是連亭子都靠不近他。

    熏兒看的癡了,她從沒有遇見過這樣少年,似乎很渴望這個世界,卻又要故意與它拉的很遠,像是沒了部下的將軍夜行,孤獨的心,冰冷的心,甚至,從來沒有過熱量。

    他才未滿二十啊!

    可,這般淒涼又去哪裡尋根?

    「夜涼了,多穿些,世上真正關心自己的,也就幾人,不要讓他們傷心!」少年不知何事下了涼亭,站在台階上,如仙童站立。有些黯然的說了這麼一句。

    步伐精妙,一越可達三十丈,他遺世獨立,白衣冷清,眨眼消失。

    「真正關心自己的!」熏兒如夢初醒,淡淡一笑,看向少年離去方向,有些感激。

    同時她有些黯然,再相見,不知何時?僅僅兩面,那一個身影刻進心底,想要甩開都不能了。

    熏兒仰望夜空。

    「哎……」最後一聲歎息,化作美妙音符,離開涼亭。

    「少爺,您又去哪裡了?」月兒跑了出來,她一直在門口守候,一見尹菱就跑了出來。

    「哦咯……」尹菱很沒有風度的打了一個隔,酒氣熏天,差點將月兒的隔夜飯都勾了出來。

    「小妞,把大爺侍候舒服了,有的是錢!」

    「少爺,你又去醉春樓了,怎麼老去那個地方,還喝的這麼多?」月兒皺皺瓊鼻,很不滿尹菱去那裡。

    「三皇子前來了,可能是來找你的,正在大廳等著呢?你怎麼喝得跟爛泥一樣!」

    「呵呵……」尹菱嘴角上仰,虎牙閃閃發光,卻看的月兒打了一個冷顫。

    尹菱心中冷笑:「來了麼?看我不弄死你丫的!」

    「走,與少爺大戰三百個回合!」尹菱大手伸了過去,搭在月兒身上,淫笑聲聲。

    鎮國元帥府廳室氣勢磅礡,當朝宰相端座左椅二位,當頭乃是一個戾氣鬱郁的英倫少年,三爪神龍立足胸前,氣派非凡。他頭戴紫金冠,髮絲披肩,如威嚴王者。

    王勃則是看上去溫和極了,威儀的眉間有些許陰鬱之氣,官服華貴,一身行頭頗具恐嚇之感!

    「塔塔塔……」月兒手扶尹菱踱步而來。

    「尹菱兄,幾月不見,別來無恙?」三皇子起身,很謙卑模樣,鞠了一禮。

    「你是誰啊?滾犢子,老子不認識你!」尹菱大手一揮,差點打到三皇子鼻子上。

    「大膽!」宰相王勃怒起座椅,呵斥尹菱。

    「喲呵……」尹菱放開月兒,看著王勃,吊兒郎當。就像市井無賴。看的王勃渾身不自在。

    「你是醉春樓的老鴇吧,看你五大三粗的,是不是想單挑小爺啊?」

    冤枉啊,一代宰相,竟被說成青樓老鴇。

    即刻王勃的臉就紅了,不是害羞,完全是氣的。

    「你……」王勃手舞足蹈,憋的差點得心臟病。指著尹菱,就一個字也沒得說的。

    「尹菱兄,看來你今日精神不佳,明絕改日再來拜會吧!」夏明絕不愧一代人雄,當年坑殺三十萬魯軍都不動聲色。這次依然。

    心裡有些憋屈,奶奶的,我這貌似一句話都沒說吧!就這樣走了?

    可尹菱卻沒打算放過他們,藉著自己父母出府去皇宮面聖,竟然想來一招釜底抽薪,能這麼算了麼?

    「你麼的,老子罵妓,女管你什麼事?你是他老子還是孫子?」

    這一下可就爽了,夏明絕發誓,這一輩子都沒有被這麼罵過。要不是顧慮太多,他早就一刀砍了尹菱。

    「看看看,看個屁啊!眼睛瞪的跟牛x一樣大,是不是想單挑啊?」

    老宰相可謂怒髮衝冠,丫的,老子生氣了憋不住當然需要抒發,這不就把眼睛瞪大了嗎。這樣也要罵?天理啊!

    「無恥小兒,老夫與你拼了!」老宰相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從夏明絕身後衝了出來,雙手似厲鬼張開,一副要掐死尹菱樣子。

    要是只是這幾句話當然不能讓堂堂宰相爆發,可是如果加之一家五子與尹菱一同吃飯時被打成太監,偏偏尹菱中途調戲婦女去晚了躲過一節,你會作何感想?

    斷子絕孫啊,可憐六十年輪的王大宰相,夜夜笙歌,就是沒有搞大一個肚子。

    這能不氣麼?新仇舊恨,忍到現在,不得不說,王勃不是忍者神龜也差不多。

    尹菱可不是吃素的,打架打的比吃飯還多,就是街頭混混那一套,也要捏死王勃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啪!」尹菱幾乎用盡全力,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王勃扇懵了。

    「老夫六十載,竟然被一個黃口小兒打了!」

    「看我的,天馬流星腳!」尹菱一大腳蹬了過去,踹在王勃肚子上,頓時蹬得王勃眼珠子都要鼓出來,而後由受力與摩擦力可得,王勃徑直飛出一米遠!

    「哦咯……跟小爺打,你還嫩了點!」狠狠打了一個隔。尹菱一切理所應當。

    只是這個「嫩」生生將王勃氣暈了!一代宰相,位高權重,何時受過這般內傷?

    「少爺!」月兒直接傻了,一朝宰相,被虐的一點還手餘地都沒有。

    額,不是……

    主要的是,那可是大夏宰相啊!

    「轟!」

    尹菱倒地,與一般醉漢一般無二,用力後癱軟如泥。尹菱倒是心安理得的倒頭就睡,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了月兒,生生無視面色鐵青的夏明絕。

    奇恥大辱啊!

    從一進來就開罵,完全沒有一句好話。夏明絕第一次這麼無力,想殺一個人,卻不能。

    夏明絕就這麼傻愣愣的站了半天,這不僅對於月兒是震撼,對於他也是震撼,他自問,換成是他,就算喝再多酒,也不敢這麼做。

    可尹菱不同,不僅做了,還一點不害怕,淡定的他看著都是蛋疼了。

    他一時拿捏不準,方才一切生的太快,他沒有想到,宰相竟然會與一個醉漢一般見識。

    這不是自找不自在麼?

    夏明翰酸水一肚子,本來是來算計人家的,不想直接被人家完爆了。

    他很生氣,卻還有理智,不能動尹菱,不然吃虧的還是他,尹菱很白癡不錯,可是有時候要整一個人就是這麼不容易啊。

    「來人!」

    夏明絕知道多說無益,叫來守候在屋外的侍衛,看著他們不知所措的樣子,夏明絕直覺臉面發熱。

    太丟臉了!

    「帶上,走!」夏明絕一刻也不想逗留,他怕忍不住殺了尹菱。

    這傢伙竟然將他罵成王勃的孫子。

    但就是這樣,不管是可忍,還是否可忍,都要忍。憋屈啊!

    「呵呵……」欠扁的是,這傢伙睡覺的時候還笑得這麼歡樂,丫的是鄙視我麼?

    「啊!」待到眾人架著王勃像是拖死狗一般離去,月兒才是反應過來。

    翻天了,宰相被毆打了,不是,是被虐打了。也不對,像是被虐殘了。

    「祖宗啊!」月兒無力,這傢伙平時不著調她知道,可不曉得這喝醉酒了更加不著調。

    她雖然知道自家少爺有辦法,可也耐不住這樣衝擊啊!

    看著尹菱睡夢中傻笑的模樣,現在月兒就只想掐死他。

    上帝,阿拉,阿門,真主,告訴我,這是什麼妖孽啊?打了宰相還這麼淡定?

    門外的侍女一點不驚奇月兒尖叫,反而離得遠遠的,這是自家少爺又獸性大發,殘害花朵了。

    「對,老夫人!」少女完全懵了,只想著怎麼保全尹菱,在她心底,最為有能力的,就屬老太君了。

    想到就做,她有些害怕,不知道為什麼,很怕尹菱出事。差點就落淚了。

    「不要去!」

    正當月兒想要起身時,尹菱卻是拉住了她。

    「不要去!」

    少年重複的說著,絲毫沒有感覺到臉頰上那絲晶瑩。

    「可是……可是……」少女急了,卻說不出什麼。

    她見著少年睜開雙眼看著她,在愧疚。

    「對不起……」他說了這麼一句。幾乎暖進心田。

    「月兒不哭!」尹菱有氣無力,他太累了,今日做了太多事情了,很累!

    「呵呵……」掛著淚水,卻是笑顏如花,原來,那一絲愧疚竟是為了她的淚水,為了她的傷心。

    他們倒在大廳地上,享受溫情。似乎沒有發覺不遠處一個美麗傾城的女子正看著這一切,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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