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煉藥師 文 / 凌毅軒
「砰砰砰。」
楊塵一拳接一拳地轟擊在巨大的鐵精塊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鐵精在玄冥大陸上雖然不算是特別堅硬的材料，只比普通的鐵密度大了那麼一點，但這麼大體積和質量的鐵精也不是楊塵可以輕易撼動的。不過他的每一次擊打都能使鐵精塊發生微微的變形，只是肉眼看不出來罷了。
玉麟站在一旁看著，還不停地催促道:「出拳快一點，再快，再快。每次都要給我盡最大的力量。」
看起來很不近人情，但玉麟知道，如果現在沒有對他嚴格要求的話，將來在大陸上只有被虐殺的份。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實力弱而憐憫你。如果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又何談報仇和復族呢？現在對楊塵嚴，是為他好。
楊塵不再有所保留，他每一次都會把靈力集中在拳上，爭取達到最大的效果。
果然，鐵精的變形程度開始加大了，速度也加快了。
「一千，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他剛開始還能數著擊打的次數，到後來自己都忘了數。
**與金屬相抗，以楊塵目前的肉身強度自然無法和它媲美。
「把靈力收起來。」玉麟要求道。
楊塵也不去問為什麼，他知道玉麟是不會害他的。拳頭已經開始滲出鮮血，把鐵精表面也染成了紅色。
玉麟這麼要求自是有他的道理的。要知道如果一直用靈力護體，是起不到鍛煉肉身的效果的。而之所以一開始沒讓楊塵這樣做，是怕他忍受不住。
「咚咚咚。」擊打的聲音變得緩慢而低沉。楊塵的拳頭上血肉模糊，看得人觸目驚心。一股股劇烈的痛感由手上傳來，楊塵全然不覺。這比築基那次的痛苦弱多了，他還受得住。
最大的問題在於他的力氣漸漸盡了，沒有靈力的加持和恢復，他並不能長久地保持這樣的狀態。
對大多數人來說，不停地重複一個枯燥的動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更別說這件事本身就會讓你感到痛苦了。這對一個人的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種巨大的考驗。楊塵現在承受的就是這樣的雙重折磨。
他內心很堅定，但身體卻跟不上這樣的強度。終於，在攻擊了八千多次的時候，他毫無徵兆地昏了過去。
「哎，對他還是太勉強了。」玉麟歎氣，他也是太超之過急了。楊塵第一次就能做到這樣已經大大超過他的預期了。
很多修煉者強調修心，認為心是力量的來源，只要心夠堅定就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其實這是大錯特錯的，道心固然重要，但如果沒有身體作為基礎，只能算是紙上談兵罷了。楊塵昏過去就是身體無法承受這樣高強度訓練的而做出的自我保護反應。
煉體是一條比煉氣艱難千百倍的道路，所以難有大成者。可一旦能走到這條路的巔峰，絕對可以成為蓋世強者，藐視天下英豪。
玉麟把楊塵背進屋內，「這孩子也是，太要強了。」他心裡很矛盾，他希望楊塵這樣，卻又於心不忍。
把楊塵放到床上，玉麟拿出一個大木桶。然後又拿出一株株的靈藥、天寶，按照一定的順序或錘或熬或煉化，總之弄成了一份份濃縮的散發奇香的藥液。他小心翼翼地把這些藥液按一定的比例放進大木桶裡。這可不能隨便放，否則會出人命的。
搞好了一切，他一把抓起昏迷的楊塵，快速褪下他的衣衫，丟進了木桶。
楊塵昏了過去，但他的意識還在重複著擊打的動作，不曾停歇。一被丟進木桶，楊塵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些藥液混合物彙集成五彩繽紛的黏稠物質，煞是好看。
這些藥液一遇到楊塵就好像群狼看到了獵物一樣，迫不及待地往他血肉裡鑽。
「啊……」楊塵大叫著睜開眼睛，此時的他全身血紅，異常恐怖。皮膚表面的血管全都往外突出，他的表情錚獰可怕，雙手的傷口和背部壓破的地方更是嚴重。
楊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貫穿全身。他築基那次的疼和這比起來就是渣啊。
他急切地想往木桶外面跳，借此來擺脫這種疼痛。可玉麟哪會讓他這樣做，要知道這裡面的靈藥隨便拿出去一株可都是昂貴無比，怎麼能浪費掉呢？
他飛騰起來，用手死死地按住楊塵的頭，令他掙脫不得。
「啊……放開我！給我滾開。」楊塵雙手亂擊，神智不清地叫喊著，好像一個不可理喻的潑婦……他想推來玉麟，可面對一個強大的戰神，這樣能改變什麼呢？
淒厲的慘叫在小屋裡迴盪，還好玉麟事先做了隔音處理，否則不知道又會引起多少麻煩呢。
……
一個時辰之後，木桶裡的藥液漸漸被吸收完畢。疼痛感減弱，楊塵的神智也開始恢復。
楊塵的面色蒼白，無論是誰在這樣的痛苦下都不可能鎮定自若的。楊塵開始明白過來，玉麟是在做什麼對他有利的事，雖然過程有些暴力。
「這是做什麼？」楊塵從木桶中出來，穿好衣服。
「你認為能快速修煉的方法有哪些？」玉麟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楊塵遲疑了一下，說道:「若有天材地寶，修煉可快成。如果把這些天材地寶煉成丹藥，效果更佳。」
「哼，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告訴你，煉丹只是末道而已，上不得檯面。」玉麟提出一個完全和楊塵的認知相悖的觀點。
「什麼？怎麼可能呢？這煉丹之術可是人所公認的絕佳修煉之方啊。」楊塵顯然不怎麼相信，煉丹怎麼會成為末道呢？
玉麟對楊塵的反應並不意外，「這只是凡俗修煉者的愚蠢觀點罷了。丹藥雖能加快修煉速度，可後遺症也頗多。首先，服用丹藥容易造成根基不穩，難成大器；再者，萬物皆有靈，煉丹將天材地寶強行融合起來，有違天理，會在服用者體內留下丹毒，遺害無窮啊！」
玉麟搖了搖頭，顯然對煉丹一道很是不屑，「尤其是在境界越高的時候，危害越大。如果心魔爆發的話，這些丹毒就會成為突破口。輕者後退一兩個大境界，重者功力盡失，成為廢人。更有甚者直接喪命，飲恨黃泉。」
楊塵細細一想，心中大驚，這麼說來丹道可真是不如他想像中那麼好了。
他轉而問道:「那怎麼能避免呢？」服丹藥幾乎是每個修煉者都要做的，這樣楊塵還真有些怕了。要是因為丹藥的後遺症掛掉，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玉麟伸出右手，一本古樸的書籍躺在他手上，上書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煉藥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