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起名 文 / 修夢大官人
(太白編年:中宗神龍元年/5歲)
大野客見強賊去遠,便將利劍入鞘,到駝前看看妻兒是否受到驚嚇。早見庚兒嘯叫著跳下來,跑近前來,向上一躍,將他的脖子勾住,雙腿在他的腰間一盤,笑道:
「父親,庚兒一直看你殺賊來著!您的劍真快,要不是那傢伙溜得快,此刻早躺下了!」
「這孩子,膽子真大,一直探頭往外看著。」老家院把刀掛在腰間說。
「嗯,」大野客虎著臉說,「膽大是好事,可冒險就不該。」
他說著,走到駝前,泰兒已從籮筐中鑽出,正戰戰兢兢地向遠外看那些屍體。小月圓不哭了,只管面對父親睜大眼睛觀瞧。岳氏歎一口氣,見丈夫安然無恙,總算放下心來。夫妻說一會話,大家檢點一番,繼續向前趕路。
越往前走越顯荒涼,起初還擔心陰定會追殺過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眼前已是人煙橫絕,連飛鳥都看不見了,滿目只有漫漫黃沙。「陰定不會來了。」大家心裡都這樣想,但誰也沒說出口——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俗話說,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可他們一行僅幾個人,縱然是千山萬水,也只能一次次選擇繞道而行。
這一走,直到又一年的陽春三月,才行到西蜀綿州彰明縣和江油縣交界處。此時又早已改成了車杖,大野客與老家院照例換了坐騎,一個引路,一個斷後。放眼望去,陽氣催動,萬物萌發:楊柳岸滿是青青綠草,翠竹崗到處艷艷繁花。這裡一簇迎春搖金,那邊滿樹梨花吐雪。間或杏花明人眼,更有桃樹舉羞紅。車裡車外,大人孩子,只管貪看,這裡和荒寒的極邊碎葉,形成何等鮮明的對照!
「孩子們!」大野客開心地說,「從今往後,你們盡
原來是庚兒!他的臉兒紅紅的,兩眼放光。李客和夫人看看孩子,又互相看看,半天沒說話。平日裡,夫妻倆總是酬詩作對,想不到這孩子竟也能出口成詩!
「『李樹怒放一樹白……』孩子,虧你想得出。」岳氏輕輕捏一下庚兒的小臉蛋,喃喃道,眼前忽然一亮,立刻把臉轉向丈夫,「夫君,你看看,這句頭句尾兩個字合起來是什麼?」
「讓我想想……噢,你是說,庚兒就取名李白?好好好,長庚星也叫太白金星,受人間萬姓景仰,取名李白,字太白!聽起來響亮,大氣,詩情畫意,說起來順口,一定能夠叫得開!」
白兒有了自己的名字,自然高興:「我有名字嘍!我有名字嘍!」
他要蹦起來,可頭頂有車篷擋著,坐下來問:「父親,司馬相如也有乳名嗎?」
「呵,那我可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您一路不是總說他嘛,什麼成都有相如台啦,什麼他寫有《子虛賦》啦,什麼《子虛賦》裡說到雲夢大澤啦……哎,父親,雲夢大澤真有那樣好麼?比這裡的景色如何!」
「這孩子!長大後,你親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李客故意肅了臉說。
他在馬背上挺了挺身子,高吟起來——
「雲夢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
李客還沒念上幾句,忽然停下來,手按寶劍,側耳靜聽一會。
「你們聽,」他對身後的鏢師道,「前面密林裡有打鬥之聲!」
鏢師略略凝神:「聽到了,我們怎麼辦?」
「把車都停下來,」李客吩咐道,「摩咄拔,你先到那裡探聽一下,注意,盡量別露形跡,快去快回!」
「是!」摩咄拔抽出彎刀,躡足而去。
筆者有詩詠道:
長庚熠熠巡天庭,朝晚匆匆現西東。
當初興來落母腹,如今趣到詩藏名。
若非靈慧上攜來,定向雙慈處傳承。
太白一聲多煊赫,方知人間降巨星。
不知前方密林裡何來打鬥之聲,出現什麼麻煩,請看下回。
王瑤先生考證說:「李白一家在碎葉的時候是『隱易姓名』的,到四川後才複姓李。「(見王瑤《李白》12頁)。本回據此添加細節,使之具體化,供讀者欣賞。至於對詩得名乃源自民間傳說,駱賓王五歲吟《詠鵝》,李白六歲能屬對,似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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