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當鋪風雲（五） 文 / 一個人走向
就在此時，槍聲突然響起，鬼三的劍霎時落地，劍面貼在秦子君的臉上，冷冰冰的透著寒意。
鬼三中槍了！
秦子君這個念頭還沒消失，他就被鬼三踢了起來，在空中翻滾著，翻滾間他看到蘇繡從秘道躍出，身體前傾繼續射擊，同時左腿向後直立起，攔住撞向秘道的秦子君，一勾把把他橫壓在自己的背上，然後慢慢放到身後。
就在這剎那功夫，門口人影一閃，鬼三乘機逃掉了。
秦子君喘不上氣來，後背肌肉絞痛，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蘇繡也不管秦子君情況如何，抓起一具屍體拋出門外，試探鬼三是否在設伏，並緊隨屍體一起衝進走廊。
秦子君緩過這口氣時正看到蘇繡提劍握槍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蘇繡是張德高的女弟子，那為什麼蘇繡與鬼三打鬥時張德高不出來呢？而要等蘇繡進秘道後才出來，結果遭鬼三刺殺，他在害怕什麼？還是蘇繡根本不是他的徒弟？秦子君又想到鬼三與蘇繡交手時的驚訝，說明他根本不知道蘇繡是誰。
那麼蘇繡怎麼會張家絕世武功絕學呢？
秦子君拚命回憶他所知道蘇繡的一切情況：警校第一女警，全能，出身於武林世家，擒拿格鬥連教官都自愧不如，畢業後本應該加入女子特警隊，但卻直接進入局機關做文秘。大材小用的事情很多，這些都沒什麼疑點。
秦子君又回憶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從蘇繡被派下來協助破案，到兩人一起到秦漢的心理診所，再到白雲寺，然後……
白雲寺，悟空大師！
秦子君忽然心中一亮，想到悟空大師也是張家的人，一定也會三十六路張家絲雨劍法，而那天曾見到蘇繡眼角有淚，當時有些疑惑，此刻終於明白，也許蘇繡是悟空大師的弟子！
這樣，事情就一一對上了，蘇繡知道破解攝魂術的方法，所以在白雲寺外天一塔下時，信任。
是遺骨？還是「體、精、魂、仙」四部秘籍？或許是大德當行的全部秘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張德高的徒弟都互相不認識，說明張德高收他們為徒的第一天就是有目的的。
一個人心裡有鬼，他的日子就不舒心，更不用說事事不遂人願，張大江將張家滅口，鬼三殺師，在這種情況下張德高變得多疑也很正常。
這時蘇繡回到書房，看來鬼三是真逃了。
「不會有事的，增援一會兒就到。」蘇繡說著把秦子君的頭墊高，又去檢查其他，發現還有兩個人活著，是花千樹和一名保安人員。花千樹已經昏迷，而那名保安則兩眼僵硬，顯然在幻境中還沒醒過來。
秦子君在想，鬼三怎麼會在這時出現呢？難道鬼三的身份也是警察？那他會是誰呢？楊武嗎？秦子君轉念一想，如果楊武是元兇，自己沒有理由活到現在。
一個人影漸漸浮現——是周少峰。
周少峰的嫌疑也不少，而且他也去過醫院，楊春山還特別告訴秦子君周少峰背景複雜，但是秦子君卻難以把周少峰與殺人元兇聯繫起來，因為他們都是局裡比較年輕的警察，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意氣相投的，更不說曾在打轉除惡一線並肩戰鬥，周少峰對犯罪分子絕不手軟，給人留下嫌惡如仇的印象。
這樣一個好警察怎麼可能是兇徒？秦子君強迫自己不分析這種可能，轉而想局裡還有誰比較可疑。
走廊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秦子君第一個念頭是增援到了。
來增援的只是老城區派出所的幾名警察，其他人還在路上。
當時蘇繡在大德當鋪外面感到樓內似乎了生了什麼事情，就立即帶領他們往裡走，被一樓的朝奉和四名保安攔住，就在此時走廊裡傳來密集的槍聲，蘇繡立即硬闖上來，上到三樓就看到有屍體，經初步判斷是被毒氣熏倒後致死，蘇繡讓其他人打開所有窗戶和通風設施，一定要等毒氣散了才能上去。蘇繡則自己撕下窗簾在窗外弄濕，蒙面先行一步。
朝奉一進書房就直奔張德高，顫粟著用手去試鼻息，儘管他早已看出這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死了，但仍抱著一絲僥倖心理。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朝奉無聲地捏緊拳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張德高屍體前，淚水瞬間滾落。
「是鬼三，他還在樓裡，應該立即撤離。」蘇繡聲音有些啞，拖著一絲哭腔，隨即轉向昏迷中的花千樹，走過去背起往外走去。
蘇繡的行動像一道命令，其他人也立即找尋倖存者，而朝奉仍跪在那裡，背對著眾人，肩膀一聳一聳無聲地哭泣。
背秦子君的是一名年青的保安，緊跟在蘇繡的身後，在複雜的走廊裡左轉右拐，奔跑速度毫不減慢。這種體能只有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才有，秦子君感到疑惑，這個保安不像是退役兵，他太年青了。
一名保安在前面帶路，不一會他們到了一扇門前，打開裡面竟然是電梯，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等在裡面，門一開便立即迎上來查看傷員，並低聲交流著什麼，秦子君聽他們說「果然是這個」，然後就看到他們拿出針劑給三人注射。
秦子君注意到白大褂下面的軍裝。
「全是軍人啊！」
秦子君心頭一跳一跳的，預感到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儘管現場沒有遭到任何破壞，但留下的線索仍然少得可憐，甚至鬼三殺人的動機都搞不清楚，要知道破案講的是證據，而不是推理。秦子君眉頭緊皺，心底思量鬼三這個可怕的對手究竟想幹什麼。
一個警察在一旁拍照，陳元良和秦子君一同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檢查書房，不時被告之該物品為軍方所有，到最後基本沒帶出什麼證物，除了張德高說過的要送秦子君的那幅字，還有鬼三中槍位置地上的血跡，秦子君用手絹吸附。
秦子君知道如果仔細檢查，一定會查出大街當行的秘密，也許是第街市的機密研究資料，但那些秘密還是交給軍方處理的好。
楊春山對現場一無所獲的結果很不滿，周少峰在一旁問現場是否發現兇手血跡，秦子君回答沒有，並認為這很奇怪，他明明記得鬼三中槍了。
周少峰走開後，秦子君卻忽然掏出一方染有血跡的手絹撕兩半，一半交給楊春山，另一半裝進證物袋，叫陳元良過來交給他，並沒告訴他是誰的血樣。楊春山心照不宣地收好那一半手絹，然後下令收隊。
離開前軍醫又給秦子君注射了一劑解藥，緩解他心跳過速帶來的不適，並告訴他回去後每天要攝取一定量的生理鹽水，要飲用一個星期。
車在雨中緩緩行進，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氛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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