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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章 愛與恨 文 / 一個人走向

    韓冬梅的丈夫是對外經貿大學的高材生,幾年前,辭職創辦了這家服裝公司,如今,事業蒸蒸日上。他是一個能幹又惹人憐愛的男人,走到那裡都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她曾開玩笑地對他說:現在的男人不都時髦找情人嗎?你幹嗎不找一個?他說,那我得多累啊!再說,我的老婆這麼好,她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此刻想起這些,韓冬梅的心不住地滴著血。

    她也弄不清自己的心為什麼會掛在秦正倫身上。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她只記得離開他的那些日子裡時常患病,頭暈暈的,人也恍恍惚惚,什麼也做不下去。只要兩人在一起,那怕是短短的一天,什麼地方也不去,就纏綿在床上,自己就神清氣爽。

    她記得有一天,丈夫到外地進貨去了,半夜時分,傾盆大雨淹沒了城市,炸雷一個接著一個,她躲在近二百平方的房子裡,害怕得不敢睡覺。這個時候,他的電話打來了,聲音柔柔的。「雨大,不要害怕,有我呢。老婆,我愛你。」想到這裡,韓冬梅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要見這個叫秦正倫的男人,就在此刻。

    秦正倫聽到韓冬梅悲淒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問:「老婆,怎麼了?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韓冬梅翅冷冷地說:「你別問,我在十三號等你。」

    這是秦正倫在河濱路十三號特地為他倆幽會買的一套兩居室。

    秦正倫打開房門,韓冬梅坐在那裡,像個石雕。秦正倫急忙脫下外衣,走過去,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關切地問:「老婆,到底怎麼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心疼,知道嗎,心疼!」

    韓冬梅輕輕地推開他,一字一句說:「你告訴我,這些年來,你到底貪污受賄了多少錢?你跟秦志遠是什麼關係?如果你還叫我老婆,就如實地告訴我。」

    秦正倫再次把她摟進懷裡。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秦正倫輕輕地吻著她冰冷的臉和那冷艷的唇……

    「老公,把錢交了吧,你還回到從前。」

    秦正倫一怔:「老婆,你瘋了吧?省裡正向中央推薦下一屆省政府班子,你讓我交錢,我這一輩子的奮鬥不是全泡湯了嗎?老婆,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簡單啊!你交了錢就能保住平安?那麼多坦白從寬的人最後還不是掉了腦袋。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黑白不分的,好人不一定得到好報。桂魚短命,王八卻活千年!」

    韓冬梅倒在他懷裡,像個可憐的小動物,軟軟地說:「你不要跟我說那麼多話,你要我還是要你的權和錢?」

    秦正倫一時沒聽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說:「我當然都要。老婆,你是生命的唯一,沒有你,我的權又有何用,但權和錢是保證你幸福的必備條件,兩者缺一不可,這有什麼衝突嗎?」

    韓冬梅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兩者你只能取其一。你說吧,我等著你的回答。」

    秦正倫磨蹭了許久,他實在說不出來。韓冬梅什麼也沒有說,穿好衣服,扭頭就往外走。秦正倫瘋了一樣抱住她,「老婆,你到底怎麼了?你……你真要離開我?沒有你的日子我怎麼過啊!你說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不成?」

    韓冬梅站在那裡,冷靜地訴說了一個小時前與秦志遠見面的經過。

    秦正倫一聽,像頭發怒的公牛,大罵:「媽的,這個王八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自己的堂嫂也敢打主意!竟然設圈套讓我鑽!竟然敢動我的女人!秦志遠,我不讓你傾家蕩產我就不是人!」

    他不再理會韓冬梅,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如果不是韓冬梅死死抱住他,這個晚上是什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秦正倫安靜下來了,他捧起她的頭,吻著她那張多情的臉,深情地說:「唯有你是我放不下的……我從一個農家子弟走到這一步,是自己埋葬了自己。認識了你,我才知道世界原來還有這樣一處風景,活著還有這樣一種感受。你帶給我的,不僅僅是愛,還有做人的原則,做男人的原則……老婆,不要離開我,永遠……永遠……」

    秦正倫淚如雨下。

    「我明天一早就去紀委,今晚你陪我……」

    韓冬梅臉貼著他的臉,癡癡地說:「老公,我……我會讓你盡興,讓你一生一世記住我……」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抱著他哭成了淚人。

    這一夜,他們去買來了99根蠟燭,熄滅了燈,點亮蠟燭,燭光點燃了他們的qing欲之火,他們赤身果體,在火紅的燭光中做ai。恐懼瀰漫在四周,就像在一隻即將沉沒的輪船上,或者在一座底層已在焚燒的樓頂上,在你確認無法改變毀滅的命運時,便會想到最後行一件樂事,而很多人在能夠找到性伴侶時一定會選擇做ai。

    秦正倫沉浮在一片金碧輝煌的光芒之中,當他深深進入韓冬梅的身體,猶如滑過一條通往無憂世界的隧道。他輕而易舉就找回失落已久的夢幻。他們狂叫著,一次次走向快樂的顛峰。

    然而當他從歡樂的坐騎上下鞍之後,立即又跌落到現狀的塵埃,他躺下來吸煙,望著天花板,他想:「還不是沒有辦法,還沒有到必須坦白的時候,生活這麼好,我不能失去!」

    韓冬梅不知他想什麼,儘管qing欲在女人的身上有較長的回聲,但畢竟在有限的時間之後照樣會消逝得無影無蹤。韓冬梅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著時間在滿屋紅得令人心慌的燭光中緩緩流過。

    她想著:明天就要來臨,明天為什麼要來臨?明天會怎樣?她坐了起來,攀援在秦正倫的肩上,與他共同經受長夜的折磨。

    「明天會怎麼樣呢?」她自言自語地說。

    「明天實際已經來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

    「你真會去紀委坦白嗎?」她輕輕地問,希望他去,又害怕他去。

    「我不知道!」

    「你早時不是答應了我,我才留下來陪你的嗎?」韓冬梅翻身坐起,把背背對他,感受受到了欺騙。

    「親愛的,你真願意我坐牢嗎?如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為什麼要走那條路呢?你看,我們在一起是多麼暢快,我只想隨時能和你在一起。你放心吧,我已經有了辦法。」秦正倫說。

    「是嗎?」

    「當然,現在只有出這一張王牌了!」秦正倫咬咬牙,「我培養了23年的王牌,這一次,必須要派上用場了。」

    23年的王牌,這一次,必須要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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