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八章 交鋒（二） 文 / 一個人走向

    江城機場

    秦子君和楊蘭蔻出現在吳愛愛面前。

    「我們又見面了。」楊蘭蔻聲音宏亮。

    吳愛愛看了看身邊的秦子君，不遠處還有幾個穿警服的青年人，她感歎自己的判斷是多麼正確。她在心裡咒罵羅爾，如果聽了她的勸告，也許不會落到這一步。但她弄不明白楊蘭蔻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了她的行動。她毫不驚慌，自嘲地笑了笑：「我早就看出你不像花襲人，遺憾的是羅爾被你的色像所迷惑。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誰告訴你我在這裡？」

    楊蘭蔻給她戴上手銬，故意朝她做了個調皮的動作。

    「你猜猜？」

    「是花襲人，還是我們局長？我只與這個人接觸過。」

    楊蘭蔻搖搖頭：「看樣子你還不是一個成熟的間諜，你犯了幾個錯誤，過於放蕩，這是間諜工作不允許的；消費與你的收入不成正比，這就為自己挖了墳墓。告訴你吧，背叛你的人正是你的情人劉曉明，沒想到吧。」

    吳愛愛目瞪口呆。

    花襲人的出逃，吳愛愛的被捕，打亂了秦子君的整個步驟，他只好請示局裡拘留伊爾的羅爾。這兩人也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正準備出逃。

    吳愛愛交待：這兩年來，她轉遞膠卷四十餘卷，至於裡面是什麼東西，她一概不知，她只是聽從546電話安排和指令。

    伊爾和羅爾都不承認自己是546，說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人，至於經他們手裡轉出去膠卷有四十餘卷，但裡面是什麼他們也說不清楚。東西到手後，就用特快專遞寄往香港，底片銷毀，但他們記住了膠卷的檔案號。

    秦子君和楊蘭蔻把檔案號和組織部門的檔案一核對，震驚得連連搖頭，江城市副廳級以上的幹部幾乎要被他們一網打盡。

    「這……怎麼辦？」楊蘭蔻感到棘手。

    秦子君也感到事態比他想像的更加嚴重，他弄不清楚間諜機關空間對多少幹部下了手？還有沒有像秋麗穎這樣專門做工作的單牌。546和「虎」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案子又斷了線索。

    回到處裡，湯光宗把秦子君喊到辦公室，問下一步怎麼辦？秦子君說：「只有在秋麗穎身上打主意了，我覺得她沒有講真話，外調的人回來後，我們再想辦法。」

    花襲人撥通了鄭開明的手機。

    鄭開明正躺在床上看電視，一聽是花襲人的聲音，高興得從床上彈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哆嗦，顫抖著說：「是襲人嗎？我的襲人啊！我的心肝，我想你啊！想得都快要得神經病了！你……你從哪裡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的？」

    花襲人前言不搭後語，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個大概，最後焦慮地說：「開明，為了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正到處找我呢。我哪裡也去不了，離開江城又沒有任何證件，都被他們控制了。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

    花襲人急了：「你倒是說話呀！」

    「襲人，你聽清楚了。」鄭開明一字一句地說，「你自然知道常青吧，他是你們組織常務副部長。他也被間諜機關策反了，你去找他，就說是546叫你來的，他一聽就會安排你離開江城的。」

    「546是誰？」化襲人有些疑惑。

    鄭開明告訴她，546是江城間諜組織的負責人，什麼事情都能辦成，他會幫助你的。他還叮囑她，不要再與他聯繫了，萬一被安全機關發現了就完了。最後，他柔情萬分地喊道：「襲人，你是我一生的最愛，是我的寶貝，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等著你。」說完，鄭開明就掛斷了電話。

    那個看門人進來了，「嘿嘿」地朝鄭開明樂了，把手機從他手裡搶了過去。鄭開明已經沒有勇氣與他爭執，他被折磨得有些神經質，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只一個勁地用無助的眼睛看著看門人。看門人拍拍他的頭：「你表現不錯，告訴你吧，那個表子出賣了我們的人，我們在江城的網絡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我們胸懷大義，不計前仇，還安排讓你的情人脫險，怎麼樣，夠意思了吧？」

    鄭開明疑惑地問：「常青真是你們的人？」

    門衛嘿嘿樂了：「你不相信？你以為gcd的高官就不能策反嗎？告訴你，只要有錢，在中國沒有辦不成的事。你等著好消息吧。」

    花襲人跟了常青三天。

    這一天傍晚，常青走進國際大酒店。

    他是來見一個從京城來江城的老同學的。私事嘛，所以沒有坐車，也沒有帶秘書，一個人打車來的。花襲人看著他進了房間，就在大廳裡等著，她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在大廳裡攔住他。

    秦子君接到劉曉明的電話。

    常青談完話後，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花襲人嬌笑著迎了上去：「常書記，你好啊！」

    常青回頭一看，臉色變了：「花襲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就是專門等你的！」花襲人挺著胸脯說，常青是專職副書記，分管黨群，在組織部一次宴會上，常青借上廁所的機會有意無意地騷擾過花襲人，後來又花襲人有個幾次表面接觸，花襲人為了工作，雖然把握住尺度，沒和他上過床，但豆腐倒是被他吃得不少，是以他老婆還以為花襲人是常青情人，才雇秦子君探查。

    「走走，我們找個地方。」常青把花襲人領到外面，走在酒店的牆角，急著問：「你不是逃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如果能脫身我就不回來了。」花襲人帶著哭腔說，「你看能不能幫我一把，安排我離開江城，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好。」

    常青臉色發青，堅決搖頭道：「這個絕不可以，看在我們小有交情的份上，我也不舉報你了，你走吧！」

    「常青！你真的這麼無情?」花襲人被憤怒了，看來平時小小的豆腐根本不起作用，她不得不拿出殺手鑭，她咳嗽了一聲，一字一句地說：「其實我也沒指望我們那點交情你會幫我，老實告訴你，是546讓我來找你的！」

    常青怔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望著她。花襲人以為他沒聽清楚，接著說：「我知道你為他們做事，這個我管不著，我只求你看在546的份上，幫我一把，我會感激不盡的。」

    「莫名其妙，什麼546？」

    這下，花襲人急了，以為他故意裝糊塗，淚水從眼睛旦滾落下來，倒弄得常青手慌腳亂，看著好楚楚可憐的樣子，安慰地說：「不要哭，什麼546，我不明白，你離開江城我真的幫不了忙。」

    花襲人這才擦乾眼淚，平靜地說：「常書記，我知道你為546工作，我想你這樣做也有難言之隱吧，我不會多嘴的，我的情人也被他們策反了，唉！世上很多事是弄不明白的，也怪不了你，你說是吧？」

    「你胡說八道！」常青轉身就走。

    「慢！」花襲人喊住他，「常青，不要這樣假正經了，你吃了多少豆腐，我忍氣吞聲！你們當官的，哪一個屁股眼乾淨，貪污受賄是犯罪，搶劫殺人是犯罪，做間諜更是犯罪，沒有什麼不同的，你既然做了，難道幫我這樣一個小忙，很難嗎？」

    常青瞪了她一眼：「一個瘋子，神經病！」說完搖著頭走了。

    花襲人僵在那裡。

    秦子君和李蘭蔻出現在花襲人面前。

    花襲人知道完了，癱坐在地上，半天沒喘過氣來。她向秦子君交待了事情的經過和動機，哽咽著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見鄭開明，這才從醫院跑了出來，想讓他幫我出個主意。鄭開明告訴我，常青也被他們策反了，讓我來找他幫忙，誰知道他居然假正經，好像沒事一樣。唉！」

    秦子君和楊蘭蔻都張著嘴，呆了。

    兩人把花襲人送到了拘留所，坐在汽車裡發愣，不知如何是好。江城官場沒有人不知道常青，沒有人不知道他的份量。

    「秦子君，可能嗎？這個事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弄得不好，你我死無葬身之地啊！但是，花襲人的話不可能是假的。難道是間諜機關的反間計？」

    秦子君搖著頭：「我真糊塗了。」

    兩人毫無辦法，只好向處長匯報。

    本書首發於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