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二十二話（下） 文 / 羽無紋

    男生似乎看出了年輕男子的為難與輕蔑，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的男生，帶著一種肆意的微笑，對著年輕男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年輕男子鞠了一躬的男生，掏出了自己放在襯衣的口袋當中一張紙條，從自己的褲兜中摸出一桿削的尖銳的鉛筆。在男孩不知道的情況下，年輕男子對著紙上的內容進行了分析。

    那是一張谷家通用的信函紙，紙條上，有著明顯的撕扯過痕跡，被男生又小心翼翼的粘了起來。紙條上有著九十七個名字。而令年輕男子有些奇怪的是，紙條上，紙條上包括年輕男子在內，最後的七個名字明顯是後來被人手寫添上去的。

    年輕男子很清楚，每一個名字都是雖然在古城居住著，但其實有著在某一方面的不凡的造詣的能人，雖然在社會上都並不是很出名，但顯然，除了谷家這種龐大的世家，或者年輕男子這樣的大能，甚至就算是鄰居都未必知道紙條上有名的人有著何等的造詣。

    從紙條上看，前面的90個名字，除了個別幾個有著待定的符號以外，其他全是都被橫線拉掉。或者說，被拉掉才是正常的。顯然，正常人都不願意收一個沒有任何天賦的男生做弟子，傳承自己的衣缽。但讓男輕男子的感興趣的是，帶著待定符號中的一個人名字。

    「沒想到反而是那個以收徒極端的苛刻嚴謹的老傢伙鬆口了。」

    「為什麼你要拜我為師呢？」

    男生顯得很平靜，此刻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男生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改變。反而年輕男子看到，男生正在一副特製的地圖上，尋找下一個名字的所在地。

    「因為我需要力量。」

    男生的理由簡潔的令人想笑。不，應該說，在這個社會中，使用力量這個詞彙的的人並不多。

    「金錢，權利？」

    年輕男子心中的期望淡了幾分，本以為會被那個人看上的男孩有什麼不凡，但或許只是那個人一時心軟，或者有著什麼關係吧。

    「不是。」

    「我想要的是，或許要用我的生命為代價的，踐踏生命的力量。」

    「你說什麼？」

    男輕男子面色一沉，第一次，年輕男子升起了這種奇怪的感覺。沒錯，年輕男子很清楚，那跟年輕男子見到的那些視人命為草芥的傢伙不同。這是一個一定在一定的意義上理解生命的人。

    「踐踏生命的力量，也就是說，你想怎麼學殺人？」

    「不對哦，就算是學會了殺人，也有殺得掉跟殺不掉之分。」

    「哦。然後呢。」

    「我想學的是全才的力量，不對，應該說，我想學在絕對的劣勢下，踐踏生命的力量。」

    「踐踏生命，踐踏生命！你知道什麼叫生命嗎，小小年紀就這樣，滿嘴的需要踐踏生命的力量。」

    「不知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被氣的一樂，但年輕男子卻是鬆了一口氣。就像是聽見放狠話一樣的，我殺了你這種一時因為怒氣產生的話語一樣。

    「但是，我的確踐踏生命的力量。」

    「我不知道什麼叫生命。或許是活著，或許是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在保險單上被明碼標價的生命到底具體用多少金錢的價值來衡量。」

    「我呢，看過這樣一個案例呢，一個交通事故身亡的人，其父親去保險公司理賠，金額實在1w到10w之間，但是，理賠的金額卻給他的家人帶來了陽光般的溫暖呢。一個活著的時候都沒有陽光版溫暖的生命，卻在死後給家人帶來了陽光版的溫暖。」

    「所以，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生命到底是活著還是死去，亦或是別的什麼。」

    「但是。」

    「我呢，很懶散，很沒用。什麼事都要她來幫我，除了做飯方面還算有點本事以外，似乎真的沒什麼用處了。」

    「但是。」

    「但是！」

    「她的笑容，最喜歡！」

    「在她的身邊，最喜歡！」

    「聽她叫我的名字，最喜歡！」

    「我說過的。」

    「她，欣雨她，由我來保護！」

    「就算是我很傻，但我也清楚，如果我不能戰勝所謂的挑戰。欣雨又要再一次的不得不服從所謂的安排。」

    「連笑容都沒有，連快樂都沒有，甚至連情感都沒有的欣雨，我，最討厭了，不，是又變成那樣無能為力的我，最討厭了。」

    「現在的我不可能贏的，所以，我需要踐踏生命的力量，即使要用我的生命為代價的。」

    「我不知道什麼是生命。」

    「但我知道，我一定會失去我最喜歡的欣雨的笑容吧。」

    「看著欣雨笑的我，很幸福，很快樂，最喜歡！」

    男生固執的看著一直在嘲笑自己的年輕男子，男生知道，自己很傻，很無能，很可笑。男生也知道，有些事情沒辦法的。

    那就是現實，對，那就是現實，那就是這個社會，你無法改變它，你只能去適應。

    「哼！」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哈啊。」

    笑的有些瘋狂，最後甚至有些氣喘的年輕男子，一邊搖頭一邊狂笑。原來如此，怪不得連那個人都動心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笨蛋，天啊，這種小說主角，漫畫主人公一樣的傻子居然真的存在，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那個人肯定也出手了吧，但是，一個人不夠，這種級別的無能者，就算是那個人也不可能速成。但是，兩個人呢？

    「那個，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就告辭了！」

    男生再次鞠了一躬。不過，禮數教育的很周到，年輕男子看著即使失望也絕不失禮數的男生，嘴角玩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不，你確定你不進去拜師？」

    「可以嗎。」

    男生的臉上露出難以想像的興奮，不，應該說渴望。

    「走吧。」

    年輕男子好笑的拎起了男生，大步的走進了內堂，堂內，叔風巽看到進來後的男生後，長舒了一口氣。

    「瞧我這急性，作為我的三弟子，要是不知道名字可就鬧大笑話了。」

    「唉，拜師啊，笨蛋。」

    一旁的叔風巽看著傻愣在哪的男生，歎了一口氣，嫌棄的說道。

    「哦，弟子易暮言，拜見師傅。」

    「起來吧，今天之後你就是我三弟子了。」

    年輕男子站在堂中，園中的內堂是一個充滿了生活氣息與現代化風格的廳室，廳內，掛著一個由充滿勁力的書法寫著的災厄二字。不知道的人，看到此定然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不影響字體帶來的霸道跟人道的氣息。

    「入我門下，門規有二。」

    「第一。」

    「無愧於心。」

    年輕男子拍了拍的胸脯，掃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緊繃著小臉一臉嚴肅的二人，不由的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

    「也許，你們將來會為了家人，去卑躬屈膝；也許，你們會因為某種原因受人辱罵甚至千夫所指；也許，你們在將來的可能遇到的戰鬥中，變得遍體鱗傷；甚至，你們會為了自己的家人，放棄一切，無所作為。」

    「又或者」

    年輕男子停頓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但很快，年輕男子身上便湧出了一股沖天豪氣。掃視了二人一眼道。「你們會像為師一樣舉·世·皆·敵！！！！」

    「但記住。」

    年輕男子帶著一抹微笑，看著也豪氣頓生的二人，伸出手，錯了一個奇怪的動作，拇指向下一樣的一個有些怪異的倒著的點贊一樣的手勢。對著易暮言，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論發生什麼，至少在家人面前，在你最愛的人的面前。」

    「即使你們為了保護家人是去謀害其他的生命，甚至那生命是無辜的！！！但你們記住，那樣的結果，最後的最後定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是。」

    「如果你無愧於心！」

    「你們就要用你這根，不，用你那柄，從喉嚨，貫穿到胯下的脊骨。」

    「直直的，牢牢的，給我釘在你們要保護的人身前。」

    「牢記你們去保護的理由，所有人都會去保護自己摯愛的家人，所以說，沒有對錯，只有強弱。」

    沒錯，從那時起，我就深深的記得我活著的方式。

    「欣雨。」

    「由我來保護！」

    「欣雨的笑臉。」

    「就是我的幸福！！！」

    不管最後如何，我都要守護欣雨的笑臉，從我們相遇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讓欣雨哭過。

    「咳啊。」

    在被巨大的光槍釘死在鐘樓頂部的易暮言，在聽到谷欣雨的哭聲後，艱難的笑道。

    「我還沒死呢，別，別哭啊。安德烈那個混蛋，有這麼坑人的嗎。咳咳咳，但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