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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邂逅 文 / 嵩山淚

    「春日游,杏花開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feng流。」

    少年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這首小詩,嘴角微微揚起,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讓人慵懶而愜意。

    他合上書本,走出小屋,眺望著遠處的群山,綠葉蔥蘢,草木扶疏,周圍的群山仿似一朵巨大的蓮花,而他正處於蓮花的中間,他貪婪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然後坐在天台邊,垂著雙腳,慢悠悠的念起了那首短詩。

    「春日游,杏花開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feng流。」

    他看著遠處的群山,心中不由深深地嚮往,在這裡每天除了練習劍法,就是看書,說愜意到是愜意,但是說枯燥也是極其的枯燥。

    尤其是每次看到那些詩詞中的美景,使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說到這裡,你肯定以為他是個深出簡居的少年,不,你錯了,他曾經見過世上最美的極光,跨越過最浩瀚的沙漠,領略過最優美的高原,這些景象的宏偉與華麗,無不將他深深地折服,但是,他卻從未見到過小橋流水人家的甜美,沒有感受過陌上花開緩緩歸的溫馨,如果把從前的那些比喻成世上最美的大家閨秀,那麼他嚮往的則是田園裡的小家碧玉。

    「師傅,師傅。」少年眨動著那明亮的大眼睛,從天台邊蹦了起來,「師——」他站在銅殿門口一看,玄衣男子正危坐在銅像面前,香爐裡的三柱香剛剛燃起,只見那銅像雕塑的男子劍眉星目,被發跣足,金甲玉帶,腳踏龜蛇,聽師傅說,這是真武大帝,也是我們修道者最敬重的遠古神祇。少年默默的對著銅像行禮之後,躡手躡腳的跑進了小屋,他知道,師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靜靜的在真武大帝面前參悟道家真意,可是那首小詩卻是又一次的勾起了他走進林間小道的心,他想了一個辦法,拿出紙筆,給師傅留了一張便條,帶著隨身的佩劍,歡呼雀躍的走進那憧憬多年的林蔭小道。

    正直初春,陽光明媚,少年一路哼著小曲,踏著泥土的芳香,向十萬大山走去。

    一路上,小動物與他為伴,鳥兒歡快的在他頭頂飛過,清風拂面,撩起他的頭髮,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柔,路上還有猴子靈活的在樹林裡穿梭,水中的小魚兒見到人影迅速的逃開。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來到了頭頂,少年有些口渴,可是附近找了半天卻沒有水源,正在他懊惱之時,忽然聞道一陣清香,他順著花香一路尋過去,卻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的震撼,目之所及,是一片鮮艷的桃林,正直陽春三月,桃花開的如火如荼,香氣四溢,真乃人間絕色!

    正在他為眼前的情景所感觸之時,看到桃林深處竟然有人家,能夠住在這樣與世無爭的絕美之地,此間主人必定是個世外高人,少年想著,卻看到那扇木門被打開了,一位少女腳步輕盈的走出來,看到少年,有些微微驚愕,少年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姑娘,我出來遊玩,行路有些口渴,可否討杯水喝?」

    少女看著他,然後微微笑道,「你是學劍的?」

    少年有些驚訝,不知女子為何突然問這樣奇怪的問題,只好點了點頭。

    「那好,你贏過我,我就給你水喝。」女子說著,順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樹枝,「來吧!」

    少年驚愕,不過遲疑了半晌,便答應了。

    少女婀娜多姿,劍法輕靈,而崔護則是道家的上善若水,劍法盈韻,這兩人交起手來,倒頗有一番趣味!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彷彿是俞伯牙遇見了鍾子期,彷彿是荊軻遇見了高漸離,兩人越打越歡,桃花飛舞,飄起陣陣清香,清風掠過,帶來縷縷溫柔。

    終於,女子旋身收劍,扔掉了樹枝,「老是讓著我,你還想不想喝水了?」

    崔護也笑了,「姑娘開始就拿著樹枝讓我,我們扯平了,水當然要喝,還要多喝一碗。」

    「咯咯~」女子掩嘴輕笑兩聲,這個少年,幽默風趣,謙虛又內斂,頗得人喜歡!

    那少女端來一碗水,靜靜的依靠在桃樹上,少年嘴角微揚,清澈的雙眸更加明亮,女子不再說話,輕輕地笑著,美目巧盼,眼波流轉。

    「還要喝嗎?」女子接過空碗,笑著問道。

    「不用了,謝謝姑娘。」

    「絳娘,你在和誰說話呢?」這時候,屋裡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這聲音亮如洪鐘,崔護想,這老者雖然年齡不小,但是一定精神矍鑠,暗自一想,能夠再這樣美好的環境下隱居的,一定也是個世外高人,就像師傅一樣。

    「爹爹,有位客人路過,討口水喝。」絳娘看了崔護一眼,然後急匆匆的走回去,「不好意思,我去和我爹爹說一聲。」

    少年點點頭,看著女子腳步輕盈的走進木屋,天邊的晚霞灑在她的發間,那一刻,他竟有些癡了。

    美麗如一尊烈酒,有時候只需讓你看一眼,便會沉醉其中,有時候,這一醉就是一輩子。

    而絳娘,卻是酒中的極品。

    糟了!

    崔護看著天邊的晚霞,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自己一時貪玩竟忘記了時間,這時師傅肯定早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這天就要黑了,自己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想到這裡,看著絳娘久久沒有出來,他有片刻的猶豫,終究轉身離去。

    就在小路快要轉彎的時候,他終於轉頭回望,妙齡少女正怔怔的看著自己,眼裡有不捨,有失落,可是她終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希望眼前的少年會突然轉身。

    是的,崔護轉身的那一刻,她笑了。

    少年看著絳娘,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無力的揮揮手,然後,再也沒有回頭。

    「春日游,杏花開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feng流。

    妾將擬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少年雖有不忍,但是想到此後還有許多機會,便也釋懷,可是,當他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個俏皮可愛的女子,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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