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路人 文 / 鬼門十三ど

    我心想這還用我怎麼確定，難道我活了這麼多年連是不是人的骨頭都分不出來了？

    「不是，你過來看！」趙子坤連忙拉我過來，抬手指著那具骨頭腦瓜頂的部分，「你看這是什麼？」

    我對他一驚一乍的樣子不解，俯下身向他指著的地方望去，然而這一看之下還真就把我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只見，在這具屍骨的天靈蓋上竟然莫名出現了兩個奇怪的凸起，乍一看去就像是腦袋上長了兩個犄角一樣。

    我小心地伸手摸了摸那兩個東西，已解完全鈣化了，而且看樣子確實是從頭骨里長出來的，可以肯定是與骨頭十分類似的結構。

    「你找到它的時候看到這兩個……東西了嗎？」趙子坤的臉色相當難看，連夾著煙的手甚至也不自覺地在微微發抖，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兩眼，搖了搖頭：「因為這個人的頭上並沒有刻字，所以我當時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再注意。」

    這兩個凸鼓的東西並不算大，當時房間裡的光線不好，一時沒看到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我並不覺得光憑這兩個「犄角」就能判定棺材裡的這位不是人類，我以前就聽說過有的人因為輻射、骨骼畸形或者一些疾病的緣故很容易就會長出這種似於犄角一樣的東西，其實那只不過是從骨縫裡面長出的增生罷了。

    我將自己的觀點對趙子坤說了一遍，本以為他能放寬心來我們繼續尋找其他線索，誰知他聞言臉色不僅沒有好轉不說反而更加糟糕了，我微有些不耐煩的道：「這沒什麼奇怪的，你到切爾諾貝利去別說長兩個犄角，滿腦袋犄角的一條街都是。」

    真是奇怪了，我記得趙子坤小時候明明是我們當中膽最大的一個，莫非他以前跟我們吹噓的那些都是假的，否則膽子怎麼比我這個剛踏進這行的愣頭青還小。

    聽了我的話，趙子坤似乎終於緩過些勁兒來，不過這之後的時間我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我此刻也懶得再去理會其他事情，接下來的兩天，我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尋找線索上面，然而可惜的是我們卻還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找出來。

    我家這具人骨書同趙子坤和江一橫家的肯定是存在著某種關係的，就算不是完整的一副，但也至少該有某種共同的目的，江一橫家的那具已經無從考證，所以我不知道那具骨書究竟是同我家的還是同趙子坤家的關係更大。

    「行了，你們也別洩氣了，」趙瀟瀟看著個個垂頭喪氣的我們，眨眼笑道：「一會兒我陪你們去山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呢！」

    我們此刻正在村裡的一個小飯館裡吃飯，聞言，我搖了搖頭道：「我和你哥都將那附近翻得底朝天了，結果還不是什麼都沒找出來。」

    「嗯，你們不知道哪裡還有那種骨頭了嗎？」趙瀟瀟問道。

    趙子坤道：「你以為那玩意兒像大白菜一樣遍地都是？刻沒刻著東西暫且不提，除了咱們幾個倒霉鬼，還有誰能閒著沒事往自己家裡藏死人玩。」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誰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歎道，要是老爺子生前留下什麼話來就好了，那樣我們也不至於像個沒頭蒼蠅一樣連朝哪兒下手都毫無頭緒，我基本上已經將家裡老頭的遺物翻遍了，結果只能說相當的讓人失望。

    飯館裡的客人不多，而且大多是這裡的村民，我們幾個正說著話，趙子坤突然在凳子下面碰了碰我，我一愣間，他邊面不改色地跟江一橫說話，邊迅速地在我的手臂上寫了幾個字。

    「注意你右前方靠牆的那個人……」

    我有些疑惑他的舉動，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調轉視線瞥了眼他說的地方。

    那是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除了背著個碩大的旅行包和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以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而趙子坤也沒再對我解釋什麼，依舊該幹嘛幹嘛，我也不好多問，只是又看了那人幾眼，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

    那人比我們先吃完，結完賬便徑直離開了，待他走出門去，趙子坤立刻壓低聲音對著我們道：「他就是那天偷東西的小子，別讓他跑了，咱們快點跟上去！」

    「你確定是那個人嗎？」我連忙道，其實我一直對那天他們看到那個人影的事情無法釋懷，再說當時那麼黑的天，就算看到了也難保不會走眼，萬一到時候認錯認了人，那臉可就丟大發了。

    「嘖，我你還信不過嗎，」趙子坤邊飛快地向外走邊道：「我這幾天連做夢看到的都是那小子的臉，這要是還能認錯了人，你以後隨便埋汰我絕不還嘴。」

    那個年輕人走得是村裡的大路，我們一時半會兒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去哪裡，而且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我們也實在不好下手，所以最後只能小心跟在那人的身後，我覺得周圍其他行人看到的肯定是一副十分滑稽的場面，一個年輕路人身後沒多遠的地方跟著一排明顯是跟蹤狂一樣的傢伙，而且各個看起來還都面目兇惡不懷好意，幸好這一路上沒碰到多少人，否則我們今晚上大概就要再村裡的派出所裡度過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人似乎沒有發現我們，在前面的巷子口拐了個彎便走了進去，趙子坤暗地裡給我和江一橫佈置任務，讓我們兵分三路，直接在沒人地方給那小子包個餃子。

    我小時候倒是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但長大以後就改邪歸正了，現在突然要重操就業還真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

    我們跟著他一路向著巷子深處走去，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而我們也覺得到了該下手的時候。

    「這小子有點奇怪，咱們看緊點。」趙子坤叮囑道。

    我點了點頭，不過心裡還是很放心的，我們有三個人，任這人耍什麼花招也不可能逃得出我們的掌心。

    巷子裡太過安靜，前面那人似乎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停下腳來，微微偏了偏頭。

    此時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我本來還考慮著要不要再躲一躲意思一下，然而還沒等我想好，我便看到那個背著旅行包的年輕人在我眼前毫無預兆地，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