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出現轉機 文 / 低調堅忍
毛愛萍和思念到了以後,果然給江南臉上帶來了笑容,江南高興了,大人們就都長出了一口氣。
年輕人畢竟是有朝氣的,這倆個女孩子又都是北大中文系的,大道理小故事一大堆,也真是費工夫研究了尿毒症食譜,眼見著林英多吃了幾口,我們都覺得看到了希望。
母親和岳母都感覺到了放心,決定各自回家,忙一忙自己家過年的事。母親那邊是惦記著孔叔,岳母那面是惦記著趁過年前去和林英爺爺奶奶家多溝通一下,看能否說動哪個親戚去做配型。
思念我也讓她跟母親一塊回去,幾個月沒回家了,跟回去看看,可思念說什麼也不同意,說她連家教都不做了,就是要來照顧嫂子的,這些年她受的恩可是比愛萍姐還要多。
這下我是徹底地脫離了廚房的工作,連張夢美都沒機會顯露廚藝了,大舅哥一家也插不進手了。
過了兩天,鄧重生低著頭來到了醫院,向我承認了錯誤,我和他徹底長談了一次,毫不避諱的指出他這些做法的不當之處,和他內心的癥結所在,這個小男子漢敞開了胸懷,大哭了一場。
我希望他從此心裡不再有包袱,坦然走出自己的精彩人生路。
市教委對我的審查也有了結果,因為對我的評價分歧比較大,按一學期事假超過半月,取消了年度市優的榮譽,但課外任教圍棋課不屬於亂辦班亂補課,不予追究。
這個結果已經算是最好了,我很高興有這個結果。
我給丁校長打去電話,說我決定在放假前全校大會上做一個二十分鐘的成果匯報,題目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問題學生》,丁校長當然答應了,還對沒能保住我的市優表示歉意。
我當然不在意,我本就沒想要這個市優,如果不是老婆有這個願望,這個匯報我也是不想做的。
林英真是難得的極有興致地參與著我的這個講座,每一個學生叫什麼名字,都有什麼心理障礙,我們想過幾種辦法,通過幾次努力才有成效,我驚訝的發現我真的是接觸了九十多名問題學生,成功解決問題的有二十八名,成為我的小粉絲的二十一名,幾乎所有九十多名學生基本上已經度過「危險期」,正向平穩期過渡。
我真的有些激動了,這真的是我們做到的嗎?我每寫出一個學生的疏導過程,就大聲地朗讀給老婆聽,都加上一句「在我妻子的提議下」,林英又高興又激動,有時還帶頭鼓起掌來,小尾巴江南自然跟著鼓掌,趕上兩個北大中文系才女在場,還會給我改動幾句。
只有張夢美要是在場,從來是沒一句好話,指責我做的不好,但要是我家老婆一瞪眼,她就改口說還行吧!
全校大會是十六號召開,我在十五號在醫院已經做了三次綵排,刪掉了好些內容了,但怎麼也控制不了在二十分鐘以內,那都是我和老婆的心血啊,實在是捨不得再往下刪了呀!
沒想到我的匯報講座如此火爆,已經半小時了,才將將結束,當我說這只是我九十三個事例中的其中十個,而且是經過本人及家長同意,公開向大家匯報的,因為時間原因,砍了很多內容,我那躺在病床上等待換腎的妻子,為了這些孩子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我希望以後有機會繼續這個演講,讓我們夫妻共同的付出,給老師們以後的工作提供更多的借鑒。
鄧重生的班主任馮梅老師,首先站起來高喊讓我繼續把未講完的內容講完。
「江校長繼續講吧!講下去講下去,我們都要聽,繼續講下去吧!大家說好不好?這可是比教育專家講的內容更好啊!你們要不要聽?」
很多老師呼應著,要聽要聽,要繼續聽!
丁校長臨時決定取消後面的內容,包括她的領導總結講話,要我把剩餘的八十多個學生的心理疏導情況繼續給大家講出來。
我激動的站起來給大家行禮,激動地對大家說這是我妻子的心願,謝謝大家的成全。
剩下的內容我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有些未經過家長同意的學生名字,我就用某年段某班來代替,當然有些老師總能對的上號,對我的做法頻頻點頭,甚至有主動站起來提問的,這就讓我的匯報講話內容,真正的變成了心理疏導講座,我也算過了把專家癮。
會後我把所有我講話的內容,用u盤拷貝了下來,想盡快拿到醫院,讓林英好好聽一聽看一看。
這時我接到了岳母的電話,她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我能聽出來是非常的高興,斷斷續續的語句我仔細聽了很久,終於明白有配型成功的人出現了,而且是兩個人!
「兩個,兩個,大,大,大姑爺,有兩人行啊!嗚嗚-,我,我大閨女呀!」
我沒法控制自己的狂喜心情,一再向岳母進行確認,一個是六個點,一個是七個點,絕對都可以的,讓我盡快去她們那裡,和他們好好談一談,談成一個就可以了呀!
岳母最後一句話又把我從狂喜中拉了回來,岳母說讓我快點兒來吧!別人他們都跑了!
是啊!配型成功是一回事兒,人家願不願意捐獻還是另外一回事兒呢!
我又仔細問了這兩人的情況,一個是林英的表叔,關係稍微遠一點,一個是林英姑姑家的表妹,因為腿有殘疾,還沒有出嫁,已經三十歲了。
在電話裡我瞭解不透更細緻的情況,我趕忙跑回醫院,正趕上家裡的幾個人包括張夢美都在,她們也正在商量這種事。
張夢美二話沒說,說她要和單位請假,開車和我一起回她們老家一趟,她還是認為這事她出面比較好,恩威並施,農村人不重視女孩子,林英姑家的表妹比較容易說通,才可以答應接她來城裡居住,幫她找對象,安排工作。
另一個她也知道是誰,四十七八歲,家裡有個兒子不務正業,在這個兒子身上下功夫也是可以的,她覺得為了兒子這個當爹的也會有可能捐獻的。
我低頭沉思了一下遲疑地問張夢美,是不是不要這麼著急?我們考慮下怎麼做最好,不要一不小心犯下錯誤。
張夢美突然變得非常生氣,衝著我機關鎗似的怒吼了幾句。
「犯什麼錯犯錯?好不容易有配型成功了你躲什麼躲?怕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真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只好耐下性子耐心地跟她解釋。
「我是怕連累你犯下什麼錯誤?這畢竟是我們家的事兒,真有什麼事有我來承擔!我是真的關心你,你怎麼就不明白?」
張夢美難得的一次閉上了嘴巴,放低了音量喃喃地說,她一直是把自己當成我們家的人,小英英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
我家老婆在一邊兒吃吃地笑了起來,摟著我們家的江南寶貝兒說,兒子你看你老爸和你乾媽像不像兩隻鬥雞?江南自然是不怕事兒大,說他看著他的老爸像是惱羞成怒,他乾媽是肝火旺盛。
江南一說完,病房裡一片笑聲。
被江南這麼一鬧,我們就都坐下再次商量了起來。
我還是主張以情感人,以我自己作為例證,證明捐腎以後身體不受影響。
張夢美也不再堅持先找村支書然後找林英奶奶的高壓政策,同意了讓我先去請求人家捐腎,她再從側面挖塌他們親人的防線,不要直接陷自己於被動,以利益誘惑他們放在最後。
說的挺好聽,我們又不是諸葛亮,不能預卜先知,林英家那些親戚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