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偽妖（中） 文 / 古宇痕
揚天一聽，當即撤下抓住王朔的手，戒備的看著四周，可除了黑漆漆的昏暗一片，哪有妖怪的影子。
「小天別找了，你看看那妖怪是不是長這樣！」身旁的王朔陰森森的說道，揚天心中一突，頓覺不妙，連續退了好幾步後向定睛一看。
只見王朔話剛說完，一陣辟里啪啦，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本是一米七就比揚天略矮的個頭，就像變魔術般瘋狂的往上漲，不消片刻，眨眼間便超出了一個頭，直至超出揚天小半個身子後才漸漸停止上漲的趨勢。
目測兩米多，近乎三米，雙眼上一隻是正常人類的眼睛，一隻卻是妖族特有的血紅色，原本俊俏的臉上有一半佈滿了一塊塊讓人難以目睹的腐肉，額頭上印著一塊骷髏頭圖案，不時閃爍著詭異的綠光，全身肌肉隆起，從外觀看上去極具破壞性，而其右手較左手更是粗了一圈，青筋一根根凸起，不停的微微跳動著。
突變一起，揚天再次向後退後了好幾步，仰頭看著王朔，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小朔，你……你是妖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似乎問著王朔，又像再問自己。
「桀……桀……」王朔咧嘴一笑，顯現出尖細密集的牙齒，清冷的月光照出其滲人的寒光，接著作出一副好笑的樣子道：「你都是妖怪了，我怎麼就不可能。」
「我……」揚天一時語塞，有些結巴的說著：「你……你怎麼會知道！」
「哼，你當我傻子嘛！哪個人類，胸口被傘穿通，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王朔冷哼，臉上閃現一絲微怒，似乎對方真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傻瓜。
楊天低頭一看，可不是，胸口處正插著一個染血的傘尖。一開始自己光顧著逃命，還真沒注意到這個，不由有些無言以對，看了看此時大變身的王朔，腦中靈光一閃道：「不對，你不是小朔，你是假冒的。」
「哦？這麼肯定？」王朔斜著眼戲虐道。
「恩」揚天語氣堅定，全身有些微微發抖，這是被氣的，王朔可是他為數不多重視的幾人之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由於揚天性格內向細膩，也極重感情，現在這個妖怪竟然冒充自己最好的兄弟，怎能不生氣，這種感覺莫大於對自己照成的恐懼。
「今天我還和小朔一起吃飯，如果是妖怪怎麼可能吃的下，而且還吃那麼多」揚天毫不退卻的直視著「假」王朔，語氣中帶著點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這時那妖怪沒來由的一陣大笑，咬著牙說道：「還記得咱兩剛見面時……」
片刻後，王朔訴說完以前的點點滴滴，眼中毫不可查的閃過一絲緬懷，接著嘴角一撇，戲虐的看著發呆的揚天。
揚天徹底呆了，腦子向被人重重錘了一拳，有些轉不過彎，一邊聽王朔自己也再一邊回憶，猶如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揚天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朔，語無倫次道：「難道真是……不可能，怎麼可能。」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和王朔的點點滴滴，小時候自己被欺負總是他義無反顧為自己抱不平，相互間也打過架，也吵過，也一起挨過罰，平時大大咧咧，卻富有正義感的王朔和眼前嗜血吃人的妖怪怎麼樣也重合不再一起，可他所敘述的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因為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王朔雙手抱懷，俯視著揚天，咧嘴一笑道：「怎麼，你還不信嘛？那我再說一件只有我兩知道的事……」
「你是小朔，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聽罷，身體一顫，再也沒有剛才與之對視的勇氣。
這事揚天只是告訴過王朔一人，自己並不是棄兒，父母還健在。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將自己寄住在13區郊外的一座二層高的公寓內，托房東奶奶帶大，曾一度憎恨親生父母拋棄自己，也因此養成了孤僻少語的性格，唯一能說上話的就只有房東奶奶，公寓內其他住戶也暗地裡拿此說事，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上小學，認識了王朔，他並沒有像別的孩子一樣看不起自己，而且因為年紀比自己大，所以常常保護自己。
直到小學五年級時，收到父母的第一次來信，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棄兒，只因父母是考古學家才需要常常到各地出差，所以乾脆將自己拜託給房東奶奶。再房東奶奶病故的那一段時間內，也只有父母每年的一封信和王朔的安慰支持著自己，或許是王朔大大咧咧的性格感染了自己，漸漸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人也變的開朗起來，同時也才真正意義上將其當成了兄弟，一輩子的兄弟，非兄甚是親兄。
「小朔，即使你今天想殺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當揚天確認是王朔後，將穿透胸口的雨傘拔出，疼，很疼，但揚天卻死死要緊牙關，皺著眉頭，哼都沒哼一聲。
將已經染紅的雨傘隨意一扔，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樣，無力的躺在地上，瞇著雙眼，沒了剛開始的恐懼感，到顯得有些灑脫，空中飄著細雨，滴在蒼白的臉上，有些微涼，心裡卻出奇的平靜，「欠王朔的是該還了吧」想到這，嘴角微微上揚，是認命嗎？不，是認情！
「是『研究者』，都是他害的，我要殺了他！所以我要力量，而人類的血肉就是快速增加實力捷徑。」
聽到王朔咬牙切齒的話語，揚天嘴角的笑意收斂，艱難的撐起上半身。
此時王朔滿是腐肉的臉上落下兩道淚痕，自嘲道：「哈，是我太天真了，你知道我重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在我剛上高中那會兒，她卻得了重病，臥床不起，那段時間我四處求醫問藥，卻都治不好，就在心灰意冷下遇到了那個人，他就是個瘋子，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