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仙人出鐵關 文 / 神都小王
第一章仙人出鐵關
大周朝「天祐」二十三年的隆冬，平靜的天空突然打起來驚雷。震耳欲聾的雷聲，吵醒了在集英殿上午睡的神宗皇帝。
對於篤信鬼神的神宗皇帝來說，冬雷震震實屬異象，所以皇帝不等穿戴整齊，就下旨召見「欽天監」的星官。
「欽天監」專管記錄天象，今日當值的星官叫袁儀。
神宗見袁儀來了，開口就問：「這隆冬臘月，驚雷震震，朕活了四十多年，從未遇到，敢問是吉兆還是凶兆？」
袁儀跪在冰冷的大殿上，支支吾吾地答道，「回稟聖上，冬雷震震，實在罕有！恐怕不是吉兆。」
皇帝低著頭，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朕方才午睡，做了一個怪夢。夢到一隻蒼狼跟著朕的車駕，還咬死了一匹白馬！這又是什麼徵兆？」
袁儀想了想，也不只如何回答，顯然這樣的夢也不是什麼好兆頭，但他決定還是先搪塞過去：「此夢過於怪異，微臣需要夜觀天象才能為聖上解夢。」
當夜，袁儀獨上摘星樓，在數百卷皇家星相記錄裡找到最近期的那一本，然後一頁一頁仔細翻閱著。翻了一遍之後，袁儀驚愕地發現，此半年來，火星逆行，紫微星低沉。那火星乃是妖星，預示著戰亂和死亡；紫微星當屬帝星，代表真龍天子，妖星犯帝星，皇帝恐怕要大難臨頭了。
袁儀又仔細翻閱了一遍星相錄，確信了自己的判斷。他無奈地走到窗前，自言自語的說道：「吾皇駕崩之後，這禁宮之內，恐怕又是一場動亂！」。正當袁儀對月長歎之時，突然瞧見數十顆紫紅色的災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破黑洞洞的夜幕，隕落於西北天際。袁儀大驚失色，冬雷震震、貪狼吞夢、熒惑守心、災星頻現這種種異象疊加起來，預示著戰禍將必將起於西北，恐怕不只皇帝要死於亂軍之中，大周朝的江山社稷也將毀於一旦。袁儀急得在摘星樓上踱來踱去，心想：天命如此，不可逆轉，可這樣的大凶之兆，我該怎麼向皇帝匯報啊！
此時，雖夜已三更，但神宗皇帝輾轉反側，心神不寧，對崇信道教的神宗皇帝來說，遇到冬雷震震的異象，又夢到坐騎被狼咬死，就算袁儀不說，也絕對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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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道：「災禍？朕是天子，富有四海，這偌大的國家，哪一年沒有災禍！你起來吧！」
袁儀慢慢起身，但仍然弓著腰，盡量不讓天子看到自己的臉，支支吾吾地說：「我大周國北起長城，南至百越，東臨大海，西到胡地，幅員萬里，每年都難免會有災禍發生。但吾皇英明神武，天祐大周，億萬子民定能渡過難關！」
皇帝滿意的笑道：「那朕就安心了。你暫且退下吧。記得留意近期天象，如有異常，立刻回報給朕。」
袁儀答了一聲「微臣遵命」，緩步退出皇帝寢宮，但卻不回「欽天監」，只是一路小跑往家趕，一邊跑還一邊尋思如何起草奏章，辭官隱居，避免袁氏一族死於戰火之中。
皇帝正準備安寢，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方纔袁星官提到胡地，不知這清風子道長出關了沒有？」
近身太監上前答道：「昨日鐵牢關守將回報，清風子已於一個月前出關。相信再過兩個月，就能像往年一樣，帶回天山雪蓮，供吾皇煉製長生不老丹。」
「極好，極好，」皇帝龍顏大悅，這才安寢去了。
這「大周神宗」是一位道君皇帝，不理政事，酷愛煉丹修道，整日想著「再活五百年」。神宗奉道教分支「元真教」為國教，不顧群臣反對，派遣道士出關採藥，用來煉製長生不老丹。皇帝口中的清風子道長，就肩負著替皇帝出關採藥的重任。
關外這一夜，黑雲密佈，不見星光。白毛風捲著雪塵呼嘯而過，風中夾著孤狼的長嚎，悠遠蒼涼。清風子對關外的狼嚎早已習以為常，這已是他第十四次出關。師徒四人，在大漠戈壁和草地沼澤中跋涉了半月才來到大青湖邊。三個徒兒卻是首次出關來到塞外，由於白天趕路勞累，早已靜靜地睡在篝火旁。清風子飲下一口燒酒暖身，然後也枕著無塵劍慢慢睡去。五匹河源馬，圍著取暖，立在不遠處。河源馬因生在黃河源頭而得名，生性溫順穩淨。
四更時分，篝火旁的馬匹突然開始嘶鳴，機警的清風子和大徒弟玄玲立刻拔劍出鞘，只見黑暗中數十對綠幽幽的狼眼泛著寒光，緊緊地盯著師徒四人。玄玲踹醒了身邊熟睡的二徒弟道瓏。師徒三人仗劍而立，護著尚未完全清醒的小師妹。
狼毛如鋼針一般倒數著，狼眼透著勾魂的凶光，狼牙冒著嗜血的寒氣。師徒四人誰都不敢鬆懈，正在僵持之時，河源馬突然掙脫韁繩，衝向黑暗之中。道士大呼，「守在此地，護好蓮兒」，提劍追去。小師妹蓮兒早已嚇得面如土色，蹲坐在篝火旁不停打顫，玄玲和道瓏仗劍擋在師妹身前。群狼卻緊隨馬群而去，顯然他們的目標不是師徒四人。
片刻之後，清風子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回到篝火旁，道袍上沾滿狼血。
「師傅，你沒事吧？」小師妹蓮心快步迎上去。
「為師沒事，蓮兒，快清點下御賜的珠寶是否有遺失!」
「師傅放心，二師兄一直護著珠寶呢，都不管我！」蓮兒努嘴笑道。
「沒有啊，蓮兒別鬧，我和師兄都護著你呢！」道瓏撓著頭，搶著說。
「還敢玩笑！」清風子怒道，「早就給你們兩個兔崽子說過，草原不比關內，夜裡一定要把馬拴好。」
玄玲和道瓏低頭站在篝火旁，準備挨揍。
「這次為師不打你們，先記著。」兩個徒弟剛鬆了口氣，但道士又平靜的說，「從大青湖到天山還有二十天的路，只剩兩匹馬。我和蓮兒騎馬，行李你二人背著。」
「師傅，那您還是打吧。」二徒弟道瓏苦笑著說。
清風子不容爭辯地吼著，「御賜的珠寶如果有任何閃失，你們就留在關外喂狼吧！」
玄玲和道瓏互相埋怨著，都說昨晚師傅交代對方栓馬。蓮兒笑嘻嘻的在旁邊聽著。
道人看著這兩個徒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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