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錯錯錯 文 / 溪邊的蜻蜓

    凌雲躺在床上，眼睛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極力想想清楚這一切為何這個問題，兩道眉毛壓低，就像兩把利刀刺進了眉心似的，旁邊的電腦正播報著新聞，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像螺旋鑽似地衝擊他的雙耳。

    「今日凌晨三點十四分，二十三名專家集體服毒自殺。事發當時，托馬市警察第一時間趕往現場，現已確認此起案件純屬自殺，這二十三人有計劃有目的地實施自殺，每個人都有明確的個人意志，非外力強迫。據查，這二十三人同屬於托馬市智能計算研究院成員，該院去年一月曾發表過一篇文章，關於某種神秘的『信息流』在支配著這個世界的研究。該篇文章發表後幾個月內，世界各地的研究院相繼表示在四五十處不同地點的幾百次的測量中每次都符合那篇文章的描述……另外，到今年，即2037年12月，全球這一年的自殺死亡人數達七百八十多萬人，過去七年，全球自殺死亡人數累積已達五千四百多萬人，本台希望大家珍惜生命……」

    聽到這裡，凌雲從床上彈起，端坐在床邊，右手抱著額頭，同時吐了一口氣，搖著頭，又吸了一口氣，再吐了一口氣，而皺著的眉毛無法放開，新聞裡提到的研究他再熟悉不過了，「信息流」的測量方法正是他提出的。而最近的研究在0.0034秒的水平上捕捉到了大腦中神經元群裡的穩定頻率的未知擾動，由此間接證明了「神秘信息流說」。

    還有一個事情，凌雲一旦想起來就頭腦發暈，可又止不住地去想，變得頭痛不堪起來。七個月前的一天，他使用半人機器人來做實驗，通過偵測半人機器人全身溫度變化，來判斷神秘信息流對這個世界的物理層面有多少的影響力。他盯著大屏的數據和曲線一閃一閃地變化著，突地心口一滯，那些數據和曲線彷彿在用笑臉告訴他一切正常

    看）?書？網目錄>代，無論他走到哪個街道也就這點人了。若再往前幾年，這裡滿大街是人流，人們走在其中，揮揮手也會打到其他人，每個人不能多停留幾刻，否則就是擋後面人的路。

    他一邊走著，一邊腦子裡的黑雲盤旋不休。前面有個鮮花廣場，但那裡不是目的地，他這時右拐，進入了一條無人窄道。這個地方是他們常約定的見面之地，沒有鮮花，沒有美景，有的是有些陰暗的寂靜。

    忽然，凌雲莫名地被拍了一下左肩，何夕從身後冒了出來，伴著幾聲銀鈴般的笑聲，她道：「傻瓜雲，遲到啦，怎麼賠我呀？」

    之前，拍肩的那刻，凌雲全身顫抖，聽到她的聲音，心裡直哆嗦，突然叫道：「不對，錯了，錯了，全錯了。」此刻，凌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眼神遊移，嘴裡有氣沒氣地念到：「錯了，錯了。」

    電腦前的粉衣女子見此幕，忽然心驚。何夕也是這樣，從愉悅的心情，驟然凝重，她急忙俯身，右手剛觸到他的右肩，就被他的右肩用力地頂了一下。隨即，凌雲大腳一邁，甩著手臂，就奔出了五六步，立馬扶牆停下了。何夕站直身子，望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的茫然與莫名的失落。

    凌雲緊閉雙眼，喘氣說道：「別碰我，別靠近我，你身上就好像有無數把刀，每把刀露著雪白的刀鋒，一旦被你碰到，我的全身都好像被你戳了個空。」此話一出，兩人都靜默了。

    凌雲站直身子，右手放下來，不再扶牆，說道：「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我這絕不是什麼精神有病。那天，只是偶然地走過你身邊，就像平常一樣，可那刻，你轉過臉，那笑容的弧度，擊熔了我的心，心裡的狂喜如泉水一般激烈地噴湧，心臟如馬達般狂跳……接下來的時光，我便沉浸在幸福的浪潮裡，不能自拔，迷失其中。但，錯了，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這不是我的意志，不知哪裡來的觀念插入我的心中，調動我的眼睛、我的嘴唇、我的心跳、我的雙腿。它拚命地告訴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是無限的快樂。但錯了，這不是我的意志。」

    凌雲說時，雙眼發酸，他強忍著情緒，一字一句地清楚說來。凌雲說完，那霎那，何夕心口猛地一提，左腿頓時軟了，踩空似的，身子似乎支撐不住了，但她立馬握緊雙手，把身子挺力站住。

    這時，凌雲跑走了，跑進了窄道深處，何夕來不及多想，也追了上去。左拐右拐後，她停在交叉口，卻不見他人。窄道深處猶如迷宮一般，看不見出路，每條道路都好像是通達的，但就是找不到出路，讓人迷失在四通八達的道路裡。何夕已是跑得雙腿發軟，扶著牆壁時，不僅淚珠彈落，她不知道這一切怎麼了，但他不見了，這足以讓她滿心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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