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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等待終結 文 / 溪邊的蜻蜓

    第二天,四人齊聚洪遠峰家,商量對策,奈何毒蜂回不到現實世界,沒有對虛擬世界的操控權,等於四人在孤島上,面對濤湧的大海,等待孤島被火山噴發而湮沒,或是等待孤島四分五裂沉沒入大海。

    李秀基拿到國家安全局的一份文件,上面是關於「神秘小黑洞」內容,在許許多多城市地下中,發現「神秘小黑洞」,當初第一個發現者並沒有注意到,當他在昏暗的下水道中走著,手一甩,收回來時,左手臂少了半截,頓時恐懼沖頂,一時腿軟坐地,可是,他沒有流血和疼痛,整個人其他都完好。據政府一個月的統計,大量更加微小的「神秘小黑洞」出現,現存的小黑洞正在成倍增大,有城市地下發現目前最大的小黑洞,已經有一個體育館這麼大。小黑洞的性質十分奇怪,無法測到它的質量、熱量、能量流動等,它的體積在無限擴大,像是牆壁、鐵門都被這黑色吞噬了,經過它的東西,立馬憑空消失。目前,現場被封鎖,關於小黑洞的報道被封鎖,政府正在開緊急會議商討中。

    四人見過白衣女子使牆壁消失之事,對此事不禁想到:「難道這是世界終結的徵兆?」是終結,而不是重新運行。四人繼續談論著,是否該將人類記憶庫一事告知全人類?要不,試著告訴一部分人?這個世界是否存在著擁有如白衣男子的超能力的人?如果有,如何找到呢?是否該聯繫白衣男子他們,嘗試和解,並請求他們幫助呢?比如說,請求他們讓人們回到現實世界,這樣一來,虛擬世界的毀滅就跟他們無關了。但除非他們來聯繫,這邊無法聯繫到他們。真的有解決的辦法嗎?如果有,誰可以告訴他們呢?沒有辦法,就這樣被毀滅嗎?談論三個小時後,四人頭腦煩躁發熱,腦子被「毀滅」兩字逼著,簡直沒法冷靜了,因此四人散去。

    第三天,四人在洪遠峰家見面,此時,新聞報道了「神秘黑洞」,百層大廈下面的一兩層一夜之間被黑色包裹,原來,地下的「神秘黑洞」更加大了,冒出地面來了。現在,大廈裡面的人已經被直升飛機逐步帶離,大廈周圍的人全都被撤離。網絡上輿論爆炸,「神秘黑洞」各個方面的消息曝光出來。

    四人看到這新聞,感覺這事態咋越來越像要進行星球移民的節奏啦,但既然是虛擬世界的終結,逃到哪裡都一樣。四人談論了一個小時不到,就口乾舌燥,實在不想談下去了。凌雲有些疑問來問,如果人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可以嗎?不是已經自殺了嗎?雖然自殺了,但**已經被救活了,並有生命維持裝置維持著生命,如果人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這要看他們的生存意願,如果沒有生存意願,難以復活。如果無法復活,則精神死亡,只能作為心臟會跳動的屍體存放在那裡。李秀基說,他對人們有多少生存意願不樂觀,因為他們的想法沒有改變了什麼,進入人類記憶庫的他們像殭屍一樣在行動,沒有發生改變。凌雲問到監察者何夕的情況,但毒蜂說她是無法復活的,因為她違背條約,是沒有生命維持裝置這個待遇的。毒蜂的心提了起來,無法放下,說到底,就是他殺了何夕。凌雲問到現在這個何夕會怎樣,得到的回答是隨虛擬世界的終結而消失。

    已經無法談下去了,四人散去,毒蜂走在大路上,抬頭便看見了金燦燦的太陽,陽光撲在他臉上。可他感覺這個太陽不夠明亮,無法把心情照亮。

    在另一個地方,凌雲緊眉低頭想著,稍一稍抬頭,看見自己已經走在人行道上了,左邊的馬路上,汽車呼嘯而過,有一個車主正在車內睡著,車子在智能駕駛著。凌雲身邊飄過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各自踏著柯南式太陽能滑板,低聲「嗚嗚」地駛過,他看他倆牽著手,大概是一對青年戀人吧。

    走著走著,凌雲便到了自己屋子旁了,眼角瞟過,眼角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姿。凌雲看見何夕正身子半依著牆,雙腳交叉著,站在自己屋子前院門的旁邊。何夕看到凌雲,便雙眼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凌雲微笑道:「你怎麼來啦?」「因為我想你了。」

    兩人走近停下,何夕微笑說:「你可以抱著我走過去嗎?」凌雲想想,感覺這個重量有點沉,可是看見何夕的微笑,便感覺其笑中的威脅深藏不露,只好答應,反正也就這點路了,凌雲矮下身雙手伸出,何夕整個身子坐上來,凌雲將何夕橫抱而起,頓時就像懷裡一個超大的秤砣在往下壓,還好凌雲有點力氣勉強還能公主抱。

    凌雲走起來,何夕頭靠在凌雲肩上,看著凌雲,眼睛眨了眨,好像眼中在放電。那個前院門近在咫尺了,凌雲想了想,說:「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怎麼說呢?」凌雲又想了想說,「這是一個很長的事情,先從『神秘黑洞』說起吧……」

    在另一個地方,李秀基走近他曾經的家,而如今只是廢墟了,李秀基走在上面,低頭看著,碎玻璃、碎瓷片、倒下的衣櫃、半蓋在衣櫃上皺皺的窗簾。李秀基繼續看著散落的書、翻倒的幾張椅子、倒下的廚房櫃子、一地的碎碗……李秀基穿過了廢墟,回望這一片廢墟,曾經他的一家三口正是在這個地方的,而現在屋子已成平地廢墟。李秀基不打算要找到什麼重要的東西、或是值錢的東西帶走,他只是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後轉身走了。

    在另一個地方,洪遠峰喘著氣,登上小山峰頂,遠處大片密林,無法看見後面的最高峰,有兩條路青石階一階一階地分別延伸進密林。此時,洪遠峰全身有些綿力,汗水從臉頰慢慢流下來,他便先到旁邊的涼亭坐下。一坐下,喘了幾口氣後,他想,接下來到底要走哪條路呢?看了看兩條路,但無法看到密林裡面的情況,又喘了幾口氣,忽然思緒就轉到反擊白衣男子的記憶裡,一下子思緒陷了進去。

    當時,為了反駁白衣男子的話,不經意間說了類似李秀基觀點的話。但是當時明明語氣鑿鑿,顯得深信不疑,哪裡像不經意間說的呢?也不對啊,他應該是持世界原錯論的,怎麼說了類似李秀基觀點的話呢?這樣一來,他原本在漫長的時間中思索,終於在不斷左右擺動的疑惑中而建立的高峰——世界原錯論,此刻,這個高峰搖擺了,這個指導他做出行動的高峰,開始變得模糊不可見了。

    到底最美好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反過來問,到底最壞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呢?又或者說,是否可以把所有壞的事物、壞的現象全都變成好的呢?還是說,是我們太天真了嗎?好的事物、好的現象都在醞釀著壞事嗎?這樣一來,不就是美好的與悲慘的都無所謂的虛無主義嗎?那我們的心還在渴望的是什麼,還在疼痛的是什麼呢?無法知道,就如掙扎在漩渦中的人是不知道方向的。但是,繼續的無法知道、無法知道,會不會自己的心變得麻木,或是變得頑固又偏執。話說回來,自己的思想、立場已經有些偏執。還是需要繼續出發,來打破原先的偏執和無知。

    洪遠峰雙腳跨出涼亭,向著密林出發,走上了其中一條石階路,憑著喘氣的勞累,暫時遺忘世界終結這件事,向著最高峰進發吧。

    在另一個地方,李秀基拉著小女兒的手走著,正好迎面遇見前妻戚芳,戚芳本是要接小女兒放學的。小女兒有些為難,戚芳招了招手說:「先到媽媽這邊來。」然後蹲下來,對小女兒說,「你先走,媽媽很快就來的,注意安全。」小女兒點頭,瞧了兩人,便走了。

    兩人神色嚴整,戚芳站起來,戴著眼鏡的雙眼望了過來,李秀基拿出手機,上面是廢墟的家的圖片,本可以直接發送到戚芳的西歌眼睛裡,但戚芳不一定接收,便將手機放在戚芳眼前。李秀基放開手,手機小小地向下蕩了一下,便在空中穩穩地懸停住了。戚芳透過西歌眼鏡看到了放大的圖片。

    李秀基道:「這是我們曾經的家,它現在是廢墟了,我想說,我一直在想著你們,可不可以重新給我一個機會呢?」戚芳沒回應,見戚芳依舊神色嚴整,李秀基搶先伸出左手,欲要牽住戚芳的手。快要碰到指尖時,突然,戚芳的左手伸來,握住李秀基左手,戚芳右手,抓來手機,塞進李秀基左手。李秀基頓時驚愕,戚芳說:「我已經有新男朋友了。」霎那間,李秀基驚愕,驚愕得炸開了鍋,戚芳轉身跑走,有一種感覺漫上心頭,佔據了內心,這感覺在告訴他在失去什麼,看著戚芳的背影,真實地疼痛著。

    李秀基緩過神來,仔細一想,找到新男朋友這個結局也不錯,他算可以安心了,便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間,心弦牽動,再次轉身,朝著戚芳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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