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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0章 古棺 文 / 第九帝天使

    姬小夭突然揪緊了沈皓的手臂,指著前方,驚呼一聲:「臭沈皓,那是什麼?」

    只見那前方迷霧深處,一具雪白的骨骸橫躺在地,旁邊散落著一隻銀白色的巨錘。姬小夭在這陰河地底,實在是嚇得不輕,一具骨骸都將她嚇得心驚肉跳。

    沈皓的腳下,不經意間,碰觸到了那骨骸,便覺如踢銅鐵,錚然作響。顯然,這具骨骸,歷經悠久的歲月,朽去了血肉,卻化不掉那錚錚神骨,足見其修為之可怖。

    沈皓撿起那巨錘,只覺足有幾千斤重,不由暗自嘖舌,心驚於此人修為之高,的確是驚世駭俗。

    銀錘如犀牛角,有著尖利的錘尾,而錘頭上刻著七顆星芒,顯得古樸大氣。錘柄如龍軀,鱗紋盤繞。沈皓掂了幾掂,暗想,雖然以自己現在的修為來說,還是重了些,但在這兒用做防身,倒是聊勝於無。

    那骨骸的森森指骨劃落在地上,現出一行字跡:

    「余無歡城城主洪天森,與姬子期故交,曾欲阻其重鑄司龍邪鼎,然其執意為之,終致滔天之禍自鼎出。七煞錘奮錘一擊,終難阻邪靈,仙力枯竭,空留枯骨。無歡城鎮門之器七煞錘,至余而歿,誠可歎矣!」

    字跡潦草而凌亂,顯得此骨骸的主人,在生前已是仙力枯竭,連劃字都已是極難。

    沈皓心中一驚,歎道:「無歡城主!此人用的是七煞錘,名叫洪天森,莫非是到扶風島上應徵的洪九的祖上?莫非洪九到扶風島上來,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姬小夭撇了撇小嘴,一臉先知先覺的樣子:「我早就知道他圖謀不軌了!幸好沒嫁他!」

    沈皓笑道:「你知道個屁,他本來是有機會的,只不過是他自己放棄了!再說了,如果洪九是無歡城城主之後,人家要來故地重遊,你也沒權利管吧?」

    姬小夭氣道:「你……你怎麼知道他自己放棄了?」

    沈皓笑而不語,暗想,我若真說出那日在島上自己搞鬼的事情,她還不得殺了自己。

    「這個洪天森,屍體已成骨骸,也不像我們在陰河中見到了枯屍。他所說的滔天之禍,到底是什麼?」沈皓隱隱覺得,兩人來到這血湖邊去查看那九幽邪火,似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再走幾步,一般巨大的五彩玉舟,漂浮在半空中,寂然不動。玉舟光華黯淡,甚至出現了裂紋,但那舟身上鑄刻著各種奇異道訣,或日月星辰,或幽冥鬼火,充滿了歲月悠久的氣息。玉舟上斜倚著數具雪白的枯骨,幾件修士的武器散落其旁。

    「這些人為何剛才我們看不到?」沈皓越發覺得奇怪。

    姬小夭道:「剛才我們在撐天石柱旁,看那血湖,不過三百丈遠,其實中間密佈著奧妙的訣紋,更有無數大凶大險之地,被封印在訣紋中,難被看到。若非親臨其境,這些凶地,根本就彷彿透明一般。」

    沈皓化身為龍,馱著姬小夭飛在天空中,想要尋找迷霧森林的出路。但這片封天道訣中封印的迷霧森林,卻似是無窮無盡,他始終只能在一個小圈子裡打轉,怎麼也飛不出去。

    那潛隱在迷霧中,如夭矯真龍般的的石龍之軀,明明就在頭頂。沿溯著石龍飛行,卻感覺到石龍之軀,竟是無窮無盡的長,根本尋找不到盡頭。

    「尼瑪,照這麼飛,這條破石龍,得有幾百里長了,草!」沈皓罵了一句。

    沈皓越發覺得急燥,再加上姬小夭抓著他的龍角,不停在耳邊聒噪,沈皓焦燥起來,怒上心頭,龍尾掃過,在那原本因石殿爆炸而產生無數裂紋的龍軀上猛然一抽,又用七煞錘在那石龍之軀上猛力一砸!

    幾聲卡嚓之聲,彷彿青天開裂,隆隆作響。只見那石龍猛然搖晃著,裂紋不斷擴大,巨大的石塊碎裂,直落向地面。

    姬小夭揪著他的龍鬃,拍打了他幾下,嗔怨道:「怪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這條石龍橫亙在封天道訣的場中,肯定有玄機的!」

    沈皓龍軀一擺,帶著她飛了出去。整條龍軀,裂成碎片,掉落下來,灰屑張天!

    一人一龍降落於地,望著滿地石塊,幾百丈長的石龍,已蕩然無存,沈皓苦笑道:「或許,玄機就在石龍上。只要將石龍給砸斷了,才能夠找到出路。」

    那石塊散落於地,廢墟中掩映著一點點黯紅的光,在迷霧森林中閃爍不定。兩人大感怪異,剛走近幾步,便覺一股寒氣,直衝而來!

    在滿地廢墟中,一具黯紅色的巨大棺材,靜靜的斜倚著,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怖。

    沈皓心下好奇,便欲走近。姬小夭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臉有憂色。沈皓笑道:「一副棺材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那棺材足有三丈長,整具棺材都為一種罕見的赤玉打造,渾然一體,還未靠近,便覺泛著一種如極地深寒般的冷意,嘶嘶而來!

    棺蓋上盤踞著一頭青鱗雕龍,四爪九趾,緊緊地扣著棺蓋。雕龍神態夭矯間,竟透著一股陰森的肅殺之氣,讓沈皓還未靠近,便打了個冷顫。棺木四壁,以浮雕刻著長串難以釋解的訣紋,各有一顆九芒星,懸在棺壁上,殺意凜凜。

    最奇怪的是,此地明顯封印於地底,至少數百年。但這具古棺,卻如新葬的棺材,在灰霧瀰漫的碎石廢墟中,竟然不染纖塵!

    沈皓忽然心中一動,雙眼悄然泛起一絲血意,彷彿有一種冥冥中的感召神力,在吸引著他,伸出手去,觸摸那冰冷的赤玉棺。

    甫一接觸,沈皓的整個手掌,便凝結上了一層寒冰,剎那間,整個人都

    被凍住了一般。他雙眼翻白,血色如游絲瀰漫,眼前彷彿浮泛起火焰縱橫的妖異神景。

    一縷黑煙在那火焰中縱橫飛舞,如蛇如龍,又如蛟如蟒,利齒張天,變幻無方,朝沈皓猛然竄了過來,張開如幽冥妖物般的巨吻,發出一聲尖利的淒鳴!

    沈皓胸口那心臟,在剎那間猛然一跳,彷彿有九龍赤影,從心臟上暴漲出來,在胸腔中疾舞,發出震天吼地的怒嘯。沈皓受此一驚,如觸電般的縮回了手去,一個踉蹌,連退了數步,幻影全部消失,胸腔心跳歸於平靜,耳邊卻響起姬小夭的驚呼聲,差點將沈皓的耳膜給震裂了。

    「你……你叫什麼?」沈皓問道。

    姬小夭滿心不悅:「你一摸那棺材,就像著了魔一樣,我拖都拖不開,一摸手就結冰,只得不停地喊你……」她兩隻纖掌,都結滿了淡藍的寒冰,竟冷得直打哆嗦,連青絲髮梢上,都結滿了微霜。

    沈皓忽然起了憐惜,心中一陣暖意,暗想,這小丫頭對自己還真挺關心的。姬小夭運起仙力,流遍全身,不多久便將週身冰屑,盡皆驅除抖露。

    「你識得那棺材上的符嗎?」沈皓指著那赤玉棺。

    姬小夭不敢靠近,遠遠地觀望了幾眼,搖了搖頭:「那棺材中必定是封印著什麼妖邪,否則,棺蓋不可能鑄上冷龍鎮.壓,而棺壁四周,也鑄刻上極其神奧,威力巨大的道訣。這透骨的寒氣,就是從那道訣中散發出來的。」

    沈皓指著那半天中裂開的石龍之軀,驚歎不已:「這具赤玉棺,原本封在石龍中。石龍震裂,導致赤玉棺垂落。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這棺壁上的道訣封印,竟然還能發揮如此強大的力量,冷得我不敢靠近。」

    姬小夭冰冷的小手,緊攥著沈皓的大手,將他遠遠拉開了:「咱們不要去看了,我害怕……」

    沈皓忽然想起那七煞錘的主人洪天森留下遺刻,言道有滔天之禍,莫非那滔天之禍,與這赤玉古棺有關?這棺中,到底封印著什麼?一摸這石棺,為何又有恐怖至極的幻像產生?

    兩人繞過石棺,沿溯著石龍在地上的碎石塊,一直往前走。

    令人奇異的是,這一次,兩人只走出了一百餘丈,便覺身邊迷霧漸失,再急步數步,回頭一看身後,只見那迷霧森林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三百丈長的石龍殘骸石塊,橫亙在地上。

    兩人面面相覷,都覺覺僥倖,抬頭間,兩人已站在了血湖邊,前面紅光赤火,閃耀騰天,那巨大的血色光罩,如一方血火天穹,籠罩在前方的血湖上,離兩人已不過數十丈了!

    血湖並非流淌著真血,而是被那九幽邪火所煮,揚沸起漫天赤浪,如無數赤影妖魔,在血火光罩外舞動不休。遠遠望去,那湖水便彷彿是一湖真血,望之而生畏。

    迫人的熱浪,將兩人的衣袍鬚髮,盡皆捲起,彷彿在虛空中,有無數看不見的火焰魅影,在舔噬著兩人。

    湖邊躺著無數的骨骸,姿態各異,或跪伏於地,或提臀擺腿,或朝天張舞著雙手。骸骨遍地,圍著那里許方圓的血色光罩,形成一個巨大的湖邊圓環。

    如果說那座空城的城民,將這九幽邪火,當成神火貢奉,那眼前這數不清的骨骸,想必就是在邪火肆虐前,對著邪火跪拜祈禱,獻身於火海。兩人每走一步,便要踩碎無數殘肢碎骨,每一根碎骨,只要受到輕微的踩踐,便化成齏粉。顯然,這些死在血湖邊的屍骸,生前都沒有什麼修為,不似那洪天森,能夠保得骨骸不化。

    血色光罩內被鎮.壓著千萬縷妖異的邪火,縱橫飛舞,有如狂暴的火神。兩人雖然仍隔得遙遠,卻已能感受到其毀天滅地般的威勢和邪異,渾身血液,也為之沸騰,彷彿只要再朝前跨出一步,便要隨著那妖異的火影起舞,直至瘋魔,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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