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紡出棉線來了 文 / 瀟湘非墨
月娘見呂寡婦昏死過去,急忙按她的人中。
王東昇抄起呂寡婦手腕診脈。
翠微冷眼看著爹娘手忙腳亂的樣子,只氣他們糊塗。
呂寡婦年紀輕輕又沒什麼疾病,怎麼會被罵兩句就昏死過去?不過是嚇唬人罷了。看看她一隻手恰恰搭在爹的後腰上就知道了。
月娘掐了一會也不見呂寡婦醒過來,王東昇診脈也沒發現異常,兩人急壞了,竟都忘了把她從王東昇身上拉開。
「娘,你使勁太小,昏死不醒的話得拿針扎人中才管用。」翠微說著,翻出做活的長針照著呂寡婦人中一針紮下去。
呂寡婦聽到翠微的話,本想立刻醒過來,哪知翠微針來的快,鋼針已經深深的扎進她的人中。
「媽呀,疼死我了!」呂寡婦蹭一下挺直身子,長針就在她人中穴上顫顫發抖。她手伸了幾下都不敢拔下來,眼淚鼻涕的指著鼻子,一個勁兒的朝翠微瞪眼。
「用針扎還真管用。」翠微悠閒的看著呂寡婦,抬手拔下針來。針孔裡冒出小小的血珠,混雜了呂寡婦的鼻涕眼淚,弄花了她抹在臉上的胭脂,黏糊糊紅乎乎一片,看著就噁心。
呂寡婦可沒想到自己臉上這麼熱鬧,撇撇自以為紅艷的嘴唇,故作優雅的拭拭眼淚,楚楚可憐的對著王東昇:「東昇哥……我現在更加頭暈眼花,走不動道,還得在你這歪一會。」
說完扭著身子打算再次坐到王東昇身邊去。
翠微瞪一眼不知所措的王東昇,氣得不行,索性下劑猛藥。:「爹,人家都投懷送抱了你還不接住?」
翠微的話讓王東昇心中一驚,頓時醒悟,脫口說道:「別過來!你快些走吧,以後有病沒病都不要再到我家來了。」
「東昇哥,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對你的心你不知道麼?」呂寡婦見王東昇撕破了面子,索性也挑明了粘上來。
正在這時走進來一個年輕女人,中等身材,穿一身翠綠布裙,乾淨清爽的樣子。
「呂嬸子這是怎麼了,臉都哭花了。」
「是如意啊。呂嬸子昏倒了,翠微給她扎人中來著。」月娘生怕呂寡婦胡說八道,忙接口說道。
「呂嬸子不舒服就該回家歇著才是。在王叔家哭什麼?」如意笑吟吟的說道。
呂寡婦三白眼瞟了如意一眼,總覺得她好像什麼都聽到了一樣,不自然的咧咧嘴,扭頭走出去。
剛剛倒在王東昇身上,那熱騰騰的男人氣息讓她身子都軟了,她邊走邊想:無論如何這個男人她呂春花要定了。
呂寡婦出了門,月娘問道:「如意,是有哪裡不舒服?」
「婆婆受了風寒,我過來給她抓副藥。」如意笑起來很好看,一雙不大的眼睛笑瞇瞇的很喜氣。
「那你等會,我去給你抓。」月娘常年和王東昇在一起,也知道普通風寒用什麼藥,此時轉到一邊去抓藥。
如意低頭看著炕上一堆棉花和捻好的細棉卷,問道:「月嬸子,你這是要紡線嗎?這東西摸起來真是軟和,不知道是什麼?」
翠微見如意這樣問,料定她是個紡織的行家,答道:「如意嫂子,我們是要紡線,還要織布呢。你可會幹這些活?」
「不是自誇,我織布的手藝還不錯。做姑娘時經常織了布拿到圩日去賣,可以掙些小錢。不瞞你說,我還帶了一台織布機過來做嫁妝呢。」說起織布,如意臉上露出一副自信的神情。
「太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租嫂子的織布機用兩天,每天我們給你五文錢租金。」沒想到井口村也能找到織布機,翠微簡直太高興了。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鄉親,還說什麼租?妹子要用,一會我回家叫偉強給你送過來就是。」如意連連擺手,堅決不肯要租金。
翠微看如意是個爽快能幹的人,心中頗為喜歡,「我爹腿不方便,那就麻煩偉強哥跑一趟了。不過租金是一定要給的。」
「說的什麼話?用個織布機還要租金,被村裡人知道了,我這張臉往哪擱?你非要給,我可不借你用了。」如意故意板起臉。
「那就這樣,我們也不給租金了,這藥你拿回去,也不要給錢了,成不?」月娘包好藥遞給如意。
「就聽大娘的。那我走了,織布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來叫我啊。」如意大大方方的接過藥,又叮囑一句才離開。
「娘,我之前怎麼沒見過如意嫂子?」如意走後,翠微問道。
月娘坐下來拿起棉花,「她才剛嫁過來不久,你當然沒見過。這孩子能幹不說性子也直,偉強可娶了個好媳婦。」
又說了會話,偉強便搬了織布機過來。
翠微看看這織布機還是全新的,但是卻是那種坐在地上織布的腰機,腰機織布速度很慢,而且織布的人還很容易疲勞,是最古老的織布機類型。
翠微不瞭解這裡織布機的發展水平,就試探著問:「娘,這就是織布機?還有沒有更好的?」
月娘看了翠微一眼,笑道:「織布機還不是都一樣,如意這台是新的,已經很好了。」
原來這裡的織布機發展如此落後,倒是出乎翠微的意料之外。
不過,越是落後自己的發展空間就越大。
翠微扔下手中的棉花,迫不及待的拿出王東昇開方子用的紙筆畫起來。
「翠微,你畫什麼呢?」采薇湊過來看著紙上一條一槓的,好奇的問道。
「等畫好了再告訴你們。」翠微神秘兮兮的說。
其實翠微是要畫一台腳踏的斜織機,斜織機的生產量比腰機整整提升十倍,而且便於操作,省時省力。
不過現在還沒做好,還是暫時保密一下的好,等明天去找李大伯之後再說。
這邊翠微正專心畫圖紙,那邊翠微突然驚奇的喊了起來,「紡出線來了,真的紡出線來!」
翠微忙回頭去看,月娘正一手固定棉捻,一手搖著紡車,一條長長的棉線慢慢的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