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7 翠微獻計 文 / 瀟湘非墨
秦積年坐在馬車裡,翹著二郎腿,單手悠閒的在腿上打著拍子,低聲的哼著小曲,志得意滿。
想起昨天到井口村的事情他就覺得李師爺簡直就是自己的大貴人,能幫自己整倒翠微那丫頭不說,還給自己帶來了桃花運,真是一舉兩得。
別說呂寡婦那小娘們還真是風騷的厲害,比雪梅那窯子出來的一點也不差。尤其臉上「私通」兩個字,不但不讓他覺得噁心,反倒讓他更加想要狠狠的蹂躪她。
「老爺,前面就到鎮上了,您是回家還是回酒樓?」
「回酒樓。」秦積年懶洋洋的說一聲,他可不想這麼快就回去面對糖桂花那張夜叉臉。
車伕聽了只管揚鞭朝薈萃酒樓奔去。
剛到酒樓門口,就看到翠微正把一個大牌子搬到門口,紅僕僕的小臉一臉的喜色,在秦積年看來簡直就是在衝他耀武揚威,看著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仔細一看,大牌子上寫著新添特色菜:宮保雞丁,紋絲豆腐湯,棒棒雞……
這些菜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可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肯定都是味道鮮美的好菜。
可巧兩個常客又來吃早飯,也見到翠微牌子上的新菜品,不由好奇的問道,「翠微,這個宮保雞丁是不是用雞肉丁做的?不知道是什麼口味的菜?」
他這一問,進進出出吃飯的和吃完的客人都停下來,七嘴八舌讓翠微給他們說說各個菜的口味。
「要是對胃口,我今天中午就得來嘗嘗鮮。」李寶常家鄰居李大爺隔三差五就過來解解饞,這不聽到有新菜早等不及要嘗嘗鮮了。
「就是就是,翠微的手藝可是一流的。就說這豆腐也能做出這麼多品種真是讓人想都想不到。」老高家的婆娘拎著一罐豆漿和一包用油紙抱著的油條並三張豆腐皮出來,她這是買了早飯帶回去給家裡人吃的。
「我說告嫂子,你就知道上炕伺候男人,下炕伺候孩子就行了。這動腦子的活你就不想了。哈哈」人群中一個毛頭小伙子大聲開著玩笑。
高嫂子大聲啐了他一口,笑罵道:「臭小子,你敢那老娘開涮,看我回頭不擠掉你的蛋子兒!」
哄——人群中又是一陣大笑,比剛才笑的更爽了。
「狗子,你倒是說話呀,被高嫂子叫慫了吧。快點回家多系幾條褲腰帶,小心今天晚上高嫂子掏了你!」
這些村民平日裡打鬧慣了,張口閉口也是口無遮攔。
便有年輕的小媳婦和大姑娘通紅了臉色,低著頭想笑不又不敢笑。
翠微雖然不把這些葷話當成回事,但是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也低頭抿著嘴不說話。
「停停停!瞎吵吵個啥?大小伙子老娘們的不嫌臊不打緊,沒看見這還有這許多大姑娘嗎?快都別胡說八道了,聽翠微說說!」李大爺等著眼珠子嚷了一嗓子,人群裡這才安靜下來,言歸正傳。
翠微清清嗓子,笑瞇瞇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想聽我就說一說,聽著好吃,中午都過來給翠微捧捧場。」
「就先說這宮保雞丁吧,使用上好的雞胸肉做的,加上紅色的辣椒,炸脆的花生米,鹹香脆辣,保準大家愛吃……棒棒雞是涼菜,雞肉口感好又容易嚼爛,麻、辣、鮮、香、甜一應俱全,讓挑剔的嘴巴也無可挑剔。可以說是看之勾欲,食之回味,久品不厭……再說紋絲豆腐湯……」
翠微一張小嘴跟說書似的,那本就新奇的菜式再加上她繪聲繪色的描述更加勾得人食慾大動。
秦積年越聽越聽不下去了,這丫頭實在不是個凡人,任由她這樣發展下去,自己的薈萃酒樓非得被她擠垮不可。
真是越看越堵心!在呂寡婦那得到的一夜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了。
「福來,送我回家!」秦積年再回頭看一眼自家剛剛開門的酒樓,反正早飯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自己這時候去樓上也是白白看著李寶常德豆腐坊賺錢。
這時候秦積年是寧可回家看糖桂花的夜叉臉也不願意受這個刺激。何況他想了想,關於和翠微鬥法的事情還真的找那婆娘商量商量。
馬車行進秦宅,唐桂花老遠就看到了,沉了沉臉轉身回了堂屋端坐在迎門的椅子上。
「夫人,吃過飯沒有?」秦積年踏進門來看著唐桂花的黑臉有些心虛的問了一聲就要做到對面去。
唐桂花從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卻只甩給他一張冷臉子。
「一早晨是誰惹夫人生氣了?」秦積年欠欠身子坐下來,頗有些討好的問。
「老爺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還是故意替那個小娼婦找理來了?你從那屋出來會不知道是誰惹我生氣?」唐桂花瞟了秦積年一眼,沒好氣的說到。
秦積年從外面回來還沒去雪梅那屋,並不知道兩個女人打架的事,聽唐桂花陰陽怪氣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自己一大早晨過來陪著小心,她這是找哪門子的病?
唐桂花哪裡知道秦積年昨晚並沒有回家,見秦積年冷了臉子只道他是怪罪自己打了雪梅那狐狸精,更加不痛快起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秦積年覺得心虛,我又怕牽扯出昨晚在井口村過夜的事,只好息事寧人的過去扶住唐桂花的胳膊,索性將錯就錯,「夫人息怒,我這不是過來了嗎?今晚就在夫人這裡過夜。」
哪知唐桂花把胳膊使勁一甩,「別在這獻慇勤了,我稀罕你過來睡?你要是有心早晚把那狐狸精給我休了才是正辦!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就敢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還不是被你給寵的?你這是寵妾滅妻呀!我告訴你姓秦的,你這樣下去早晚敗了家!」
秦積年這段時間正被翠微的事弄的心煩,最忌諱的就是說自己生意不好。偏偏唐桂花哪壺不開提哪壺,登時發作起來,「你個敗家娘們,我是吃飽了撐的過來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我敗了家對你有什麼好處?這些年你吃香的喝辣的慣的你不認得東西南北了吧?讓你作踐自己男人!」
「是我作踐你嗎?趁我被嚇病了你就去逛窯子還娶回這麼個沒規沒矩的臭婊子,你還有理了?你以為她是看上你什麼,還不是圖你這倆錢。我就是要咒你敗家,我到要看看等你敗了家那窯姐還跟著你不?」
秦積年聽唐桂花越說越離譜,當著一眾丫鬟婆子的面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心裡煩躁氣惱,摔了袖子就往外走,一邊罵到:「潑婦!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唐桂花哪裡肯輕易放過他撲過去就扯住秦積年的衣袖,又哭又鬧:「你個黑心肝的,罵我是潑婦,你是個窮小子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嫌棄我?現在就想去找那小妖精你別想!」
唐桂花身材高大,秦積年使使勁兒竟沒有掙脫開,被她纏的煩躁,猛的一抻袖子,生生把袖子扯斷了一截下去,唐桂花用勁兒過猛,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秦積年卻趁機逃了出去。
唐桂花揉揉磕痛了的膝蓋,手裡還攥著半截扯斷的袖子,不由有些神傷。
本來秦積年一早過來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怎麼不知不覺就打起來了看著他一路往雪梅那狐狸精的屋子走去,心裡的滋味有些複雜。
想起翠微說過的話,一咬牙又振作起來。
老娘是女中豪傑,怎麼能那麼容易被一個窯姐打敗了?翠微說的對,自己就是要把自個老頭子奪回來!
想到這,唐桂花僕僕身上的土,又滿血復活了。
「金玉,給我拿行家法的籐條來。他不是心疼那個小妖精嗎,我今天就當著他的面教訓教訓她!」
金玉瞅了自己主子一眼,一張臉黑壓壓的像是要找誰拚命一眼,不敢磨蹭,立刻去別屋取家法去了。
秦積年憤憤的直奔雪梅的屋裡去,心裡想著雪梅一定不會像那隻母老虎一樣的。
可是,他還沒進門,雪梅的哭聲就傳進耳朵裡了。
心裡煩躁轉身就要走,已經被裡面哭哭啼啼的女人抱住了腰身。
「老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雪梅緊緊的貼在秦積年身上,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自己早晨收的委屈。
「老爺,大夫人簡直不把我當人看啊。我不過是心疼老爺日間勞累,想起手做隻雞給老爺吃,她都不讓。誰知道她安得是什麼心?說句不該說的,她就是看老爺寵著我,巴不得老爺早點累死好讓我無人依靠。這個惡毒的女人啊——」雪梅聲音不大,只是一味的小聲訴苦,順帶著挑撥離間,「我受點委屈倒沒什麼,就是看著老爺這一天到晚忙裡忙外的,這一大家子的人是靠誰養著?連頓好吃的都被那母老虎鉗制著,還一天到晚的要看她臉子,我這替老爺不平呢!」
秦積年本來鬱悶的心情更加鬱悶了,而且雪梅的話處處點到他的痛處。
雪梅看看秦積年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暗自得意的撇撇嘴巴,溫柔的彎起他的胳膊,單手給他順著氣,體貼的說:「像您這麼大的家業那個老爺不是三妻四妾的,老爺才納了我一個她糖桂花就沒完沒了的找事,真是不識抬舉。老爺以後啊就該硬氣起來,改改她那臭毛病。」
秦積年被雪梅說的心裡癢癢,想起剛才當著一幫子丫鬟婆子的面糖桂花就敢給自己臉子看,氣就不打一處來。
再看看溫柔體貼的雪梅更加覺得她說的話句句熨貼著自己,搬過她的臉嘬了一口,一把摟過她的小腰,「還是我的小美人貼心,要是哪瘋婆子再敢來鬧,看老爺我怎麼收拾她給你解氣!」
「就是,女人不聽話就是慣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男人是啥,男人就是天,她再敢給老爺臉子,老爺就該讓他嘗嘗家法的滋味!」雪梅一邊嬌滴滴的蹭著秦積年一邊給他拱火。
「好你個小狐狸精,竟敢挑唆老爺打我,我倒要看看是誰先嘗嘗家法!」糖桂花提著籐條一進門就聽到剛才兩個人的對話,肺管子都要氣炸了,邊罵邊衝了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來就打。
雪梅尖叫一聲抱著頭就躲到秦積年懷裡。秦積年被雪梅挑撥的火氣,這時候也等著眼珠子一邊躲閃一邊叫罵,「你個瘋婆子,這個家是誰做主?還不快點把東西放下?」
糖桂花見秦積年護著雪梅更加氣的失去了理智,便轉著圈的打,抽空子把雪梅拉了出來,籐條子就雨點子一樣的抽下去。
「我叫你個狐狸精挑撥老爺,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嘗嘗家法的厲害!沒大沒小,沒規沒矩得破爛貨。你打聽打聽,誰不說我糖桂花是女中豪傑,敢跟我作對,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嫩了點!」
糖桂花手裡有傢伙,雪梅身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子。
她拚命護著自己的臉哀嚎:「老爺,你要是個男人就把這瘋婆子休了,你剛才那勁頭呢?」
秦積年見糖桂花發瘋,心裡還是有些懼憚,又怕籐條不長眼打到自己身上,這是只在一旁呼喝:「糖桂花,你給我住手!你住手!」
哪知道他越是喊糖桂花打的越是厲害,雪梅早就疼的忍不住了,發狠的撒起潑來,「秦積年你個慫包,連個娘們都管不了。你褲襠里長那玩意幹什麼,白白的不是個男人!你倒是……哎喲喂……你倒是上手啊!」
說著豁出去挨打,站起身子來就去搶糖桂花手裡的籐條,兩個女人轉眼又廝打在一起。
嘰裡咕嚕的一時碰翻了花架,上面的花砸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土。
一時又碰翻了落地的大瓷瓶,一百兩銀子花錢買的呀,就這麼粉碎了一地。
雞飛狗跳的不得安寧。
秦積年被雪梅罵的火大,又生氣糖桂花太過彪悍,看看這一地的狼藉,心煩意亂的跺跺腳,指著金玉罵道:「還不去叫幾個小廝來把她們攔開,傻站著幹什麼?」
金玉惶惶張張的點點頭,抬腿跑出去。
秦積年看看兩個打成一團的女人,哀歎一聲轉身走了。
這一早晨真他嗎的晦氣,顯示在翠微那受了刺激,回到家就拾糖桂花的冷臉子,以為可以在雪梅這找點安慰,卻又鬧成這樣。
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李師爺還叫自己攪亂翠微的家呢,現在可倒好,翠微家沒事,自己家裡到鬧翻了天。
兩個女人見秦積年竟然一個人走了,打的也沒這麼起勁兒了,小廝好歹把兩個人分開,又罵了一陣,糖桂花還是不爽,就坐著馬車去找王二家的說話。要是那丫頭也在正好都自己歡歡心。
「喲,秦夫人這是怎麼了?那小妖精又惹你生氣了?」王二家的一看糖桂花這麼快又回來了,一臉的陰沉,趕緊應聲去,小聲詢問。
「別提了,微微那丫頭呢?沒在嗎?」糖桂花不耐煩的擺擺手,指著王二家臨時搭的破棚子,「到裡面坐會兒,氣死我了!」
王二家的也是心眼活,連忙說,「秦夫人是貴客哪能去那,我家不遠,您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家坐會。微微那丫頭出去玩了,我這就給你叫去。」
糖桂花這時一肚子的苦悶想找個人說呢,也點點頭說,「微微那丫頭逗趣,叫來給我寬寬心也好。」
王二家的把糖桂花引進屋,自己撒丫子往豆腐坊跑去。邊走邊想,
翠微提前跟她說過,以後糖桂花會經常過來,果然半天都不到就回來了,這丫頭真是神了。
可巧翠微這邊也正剛剛忙完,見王二家的急匆匆的樣子,就知道是什麼事了,笑吟吟的迎頭說道:「二嫂等一等,我脫了圍裙就過來。」
王二家的這時候把翠微看得神乎其神,一邊往回走一邊跟她說:「看糖桂花那樣子可氣的不輕,難道是回到家兩人又打起來了?怕是沒佔到便宜。」
翠微偏偏頭,看著王二家幸災樂禍中又夾著好奇的神色,真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由笑了,「不用我們問,一會到了你家,她自己就會說。以後秦家的八卦二嫂子就是想不停都難了。」
「你瞧瞧,好像二嫂子我多愛聽他家的事兒似的。也不怕翠微你笑話,要不是為了多賺點錢,就憑糖桂花平時對咱窮人那副德行,我理都不願意理。」王二家的臉一熱,不好意思的說道。
「二嫂子說的是,我們小門小戶的賺點錢不容易。」翠微表示理解的點點頭。
兩人說說笑笑的進了王二家。
翠微一進門就看到糖桂花哭的紅紅的眼睛,馬上過去拉住她的手,換上一副關切表情,「秦夫人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糖桂花被翠微這麼一關心,更覺得委屈了,咬牙切齒的說道:「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小妖精還有那個挨千刀的老色鬼!」
「秦老爺怎麼也欺負你了?」翠微故作不解的問道。
糖桂花恨不得找個人訴訴苦,見翠微這樣問,有看她不過是個小孩子,也不怕她笑話,就把早晨自己如何和秦積年吵架,秦積年怎麼想要打自己,自己又怎樣教訓了雪梅的事情說了一遍。
翠微聽完,朝糖桂花豎起大拇指,「秦夫人真是好樣的!這一仗你可沒吃虧,就是秦老爺說的太過分了。想想你怎麼說也是他的正牌夫人,結髮夫妻,為了一個二房就要打你,真是可惡。我看這事說來說去還是那個雪梅發的壞,夫人要好好想想法子對付她。」
糖桂花被翠微這一誇,心情頓時好多了。又見翠微說的頭頭是道,便有些煩惱,「可是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翠微見糖桂花的思維被自己引過來了,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夫人這就有所不知了,我一個遠方的姨奶是大戶人家的奶媽,那家老爺娶了七八個小妾都被大夫人治的服服帖貼。我常聽她說著玩也聽來一些,如果夫人想聽我倒可以說說。」
「真的,我願意聽,你快說說!」糖桂花早就聽說大戶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是人家那大夫人可是有地位,說啥是啥,小妾們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巴不得翠微說個她聽。
「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現在我就跟大夫人說一點。你想想,結髮夫妻是啥?就是什麼大事都在一塊商量。小妾是啥,就是沒事的時候說說閒話。所以夫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鞏固自己在秦老爺心中的地位。剛才你不是說,你就酒樓的生意你都插手嗎,這就是關鍵。你想想你家酒樓現在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要是能幫著秦老爺分憂解難,不愁他不看重你。」翠微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引到酒樓的生意上去。
三角眼被帶到縣衙竟然沒有牽扯出秦積年,這事情很不正常。想必是秦積年走動了關係避過了這一場禍端。
而且,現在也沒有混混過來鬧事了,難保秦積年不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自己如果能做到知己知彼,才能防患於未然。
現在糖桂花可是送上門的好機會,她可不會白白錯過。
糖桂花低頭想了想,越想越覺得翠微說的有道理,自己咋就沒想到呢?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幫著秦積年打理酒樓的生意,那窯姐懂個屁!
「你說的對。我家酒樓現在就是遇著一個大難題。不就是挨著我家旁邊李寶常家的豆腐房嗎,本來都要垮了,哪知道他來了個外甥女愣是把生意做好了,還重新裝修了一下,現在生意是一天比一天活,我家老爺正為這事煩心呢。」糖桂花也不隱瞞,自顧說道,忽然又盯著翠微看了看,說道:「李寶常的外甥女好像也叫什麼,對,叫翠微!和你就差一個字。」
翠微嘴角抽了抽,忙說,「所以說,夫人應該多和秦老爺說說話,聊聊天,看看怎麼幫到他,慢慢的他的心不就向著你了?我看啊,今晚回去你就去問一問,關心關心。看看有沒有效果。明天你還來我表姐家,我再給你出主意。」
「嗯,那我就先放過那小娼婦,慢慢的再教訓她。」糖桂花贊同的說,不知不覺的對翠微的話深信不疑。
「大可不用這麼小心,夫人是女中豪傑呀。雪梅那麼可恨,怎麼能放過她?找我說就是你只管關心秦老爺的生意,當著秦老爺的面隻字別提雪梅的事。秦老爺一天裡在家待多長時間,等他走了你隨便怎麼整治她還不是你說了算?」翠微眼神一挑,看著糖桂花。
秦積年想要消消停停的過日子,沒那麼容易。我就是要弄得你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看看你還有什麼心思使陰謀詭計!
糖桂花可不知道翠微心裡的想法,現在只當是這丫頭一心想著自己,恍然大悟的說道:「對呀,老爺一走我就整治那狐狸精,到時候她找老爺訴苦,慢慢的老爺不就煩了她了?哈哈,微微這法子好。我這就回家去試一試。」
翠微站起身子,熱熱乎乎的說道,「夫人儘管去試,那個姨奶的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好賴明天你給我回個話,我們再想法子。」
糖桂花這時候是徹底被翠微拿下了,拉著翠微的手,「好孩子,以後有什麼事我就來找你商量,你那些好法子可不能瞞著我。」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翠微低頭看看糖桂花拉著自己的大手,假意說道。
糖桂花這才放了手,放心的回家去。一路上不斷的想,微微這丫頭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來幫自己的,這下非得把雪梅那娼婦治的服服帖帖的。
送走了糖桂花,翠微見時間也不早了,告別了王二家的還要會豆腐坊忙活午飯的準備,便匆匆的回去了。
糖桂花回了家,找了一圈看秦積年不在家,歇了一會兒,養養精神,又直接去了雪梅的屋子,反正她有的是精力,先給那小蹄子添添堵去。
秦積年躲在薈萃酒樓,一時想想家裡兩個女人打成一鍋粥心煩意亂,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想要散散心,又正看到成群結隊的客人往翠微的豆腐坊裡走,甚至有沒有排上座位的都等在外面,人人都在談論著翠微的新菜。
而自己這邊今天的生意尤其的差,大概都到翠微家去常新鮮菜去了。心情更加的差了。
不知道呂寡婦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想起呂寡婦秦積年的臉色才輕鬆了一些,盤算著過幾天再去一趟,詢問一下她的進展,順便再睡上一宿,躲躲家裡這兩個娘們的晦氣。
而這個時候,呂寡婦才剛剛從被窩裡爬出來,活動活動被秦積年折騰了一晚上的身子,坐在炕邊出神。
昨晚的事就像是做夢一樣。
原來秦積年的了李師爺的吩咐暗地裡到井口村找呂寡婦,到了村子裡正發愁怎麼找到她,畢竟一個臉上刻著「私通」兩個字的寡婦自己怎麼也不方便直接詢問,就坐在車裡發愁。
可巧一個灰色的瘦弱的女人低著頭大蔥車前經過,秦積年本來看這女人身材苗條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才發現那女人可不就是呂寡婦,右邊臉頰上清清楚楚的刻著「私通」兩個字。
看看四下無人就悄悄的跟在呂寡婦後面近了他的家。
呂寡婦揉揉後腰,想起秦積年闖進自己家門時那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著實下了她一跳,可是沒想到這竟是個貴人。
不僅有錢自己開著一家酒樓,重要的是也和翠微i那死丫頭又仇,這次竟是和自己商量怎麼整治這死丫頭的。
呂寡婦想到這慢慢的露出一抹陰陰的笑容。
王翠微,這次你的好日子過到頭了,有這麼個大人物我看你還能蹦躂多久。
不過,她馬上想起秦積年交代給她的事情,要她把翠微家裡攪和起來,低頭想了一陣子,穿好衣服,隨便扒了幾口飯往門外走去。
才剛一出門,迎頭就碰上了范氏。
「哎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呂寡婦啊。多少日子不見,你身上的傷可都好了?」范氏斜著眼睛,陰陽怪氣的問道。
如果換了平日,呂寡婦早就忍氣吞聲的避過去了,現在她呂寡婦攀上了鎮上的大戶,還怕這個死老婆子不成。
當下一挑臉兒,「范嬸子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活了一把年紀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有閒功夫還是多跟別人學學人話怎麼說吧。」
范氏沒想到呂寡婦今天腰桿子這麼硬,竟然敢頂撞自己,還說自己不會說人話。也不讓份兒的說道:「我不會說人話倒是小事,就怕有人不干人事,淨幹些偷雞摸狗,投人養漢子的事。一個寡婦家家的不守婦道讓人在臉上刻了字的,能有幾個?滿桃花鎮也就是你吧?要是我早就扎大坑死了,還有臉出來現世?」
呂寡婦見范氏一張嘴就揭自己的傷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無言可對,狠狠的瞪了范氏一眼,低頭又往前走。
范氏見自己取勝了,得意的撇撇呂寡婦的背影,大聲的啐了一口唾沫,「啊呸!丟人現世的東西,翠微那丫頭沒把你送進大牢算是便宜你了!」
呂寡婦腳步一頓,翠微有是翠微,我一定要讓你嘗嘗被你踩被人罵的滋味!
她偷偷的看看不遠處翠微家的土房子,眼中陰冷的光暗暗閃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是怕我搶了你爹嗎?我這身子是髒了,早晚也讓你爹沾沾我這身髒水。
正想著,遠遠的范氏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秋霞,你這是上哪去?」
「范奶奶啊,我去我姥家。」秋霞拉著王猛答了一聲匆匆的走過來。
「喂,大飯時的你不在家吃飯到你姥姥家幹什麼?」范氏要生在現代不當狗仔都是屈才,這時見中午十分的秋霞拉著王猛到她姥姥家去,馬上嗅到哪裡不對勁兒的氣息,小跑幾步跟上來問道。
秋霞眼圈子一紅,知道范氏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跟她廢話,拉著王猛就走。
范氏追了幾步沒追上,也就放棄了,低聲嘀咕著,「哼,有什麼事瞞得住我范嬸子,不就是是沒娘的孩兒沒人疼,那王范氏真是做虐,自己的親孫女都趕去別人家吃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停在呂寡婦耳朵裡倒是讓她眼睛一亮,默默的跟在秋霞身後,等范氏終於不見了影子,才小聲地喊道:「秋霞,你等等。」
秋霞聽出是呂寡婦的聲音,回過身來,鄙夷的呸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秋霞,你要是想給你娘和你大姐報仇就站住。」呂寡婦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喊道。
秋霞腳步一頓,過了一會兒子才轉過身來,「你有辦法?」
「對,而且這是咱們辦好了還能讓你娘和你大姐早點出來,你就不用受這份沒人管的閒罪了。」呂寡婦上前一步,說道。
秋霞有了娘和大姐的經歷,雖然恨翠微可是偏偏又對她怕的要死,所以從來不敢得罪她,可是現在呂寡婦說又不辦法整倒翠微還能讓娘和大姐早點出獄,也不由心動了,「好,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呂寡婦伏在秋霞耳邊說了幾句,「怎麼樣,你敢不敢?」
「敢,只要你到時候能保證及時叫了人來,我就敢。」秋霞點點頭。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誑你。因為我比你和還恨翠微那死丫頭。」
——
秦積年想了一會呂寡婦,又想了一會李師爺的話,一時間沒有頭緒,面前擺好的飯菜也沒心思吃。
忽然窗子外面傳來翠微清脆的聲音:「大家別急,人人有份!今天客人實在是太多了,為了公平,我們每人發給大家一個號碼,我們按號入座,一有吃完的客人,我們馬上就叫下一位進來,好不好?」
「好吧。翠微,你家這豆腐坊還是太小了,大家都來了就得等著。什麼時候也蓋一座大酒樓,咱們就省的等這麼長時間了。」一個客人大聲說著。
「大叔放心,早晚有那麼一天。以後大家都來翠微家吃飯,賺夠了錢我第一件事就是擴大規模,到時候再多添些菜式讓大家吃個過癮!」翠微笑呵呵的說著,然後又高聲吩咐活計,「小五,店裡面雞不夠了,你滿上去王二家多買幾隻雞來,一定要快!」
小五勤快的答應一聲,撒腿跑了出去,一個沒注意竟然撞到門框上。
只聽他哎喲一聲,捂著腦袋也不停一下,又一溜煙的跑遠了。
翠微笑著搖搖頭,人群裡也爆發出一身大笑。
秦記娘揉揉發疼的眉心,這笑聲恁的刺耳,他蹭的站起身子,要去關窗戶,才發現大冬天的自己根本沒有開窗戶。
好不容易熬到午飯時間過去了,秦積年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夜幕降臨了,因為翠微家不供應晚飯,所以晚上酒樓的生意稍好了一些,秦積年的心情也隨著好了一些。
他走下樓去想要拉攏拉攏客人,剛剛邁下一層台階,就聽到一個雅間傳來的談話。
「中午你們有沒有到飽嘗豆腐坊吃飯,那個粉蒸肉真是肥而不膩,吃一回想兩回。」
「真有這麼好吃?那明天我可一定得早去嘗一嘗。」
秦積年的腳步頓了頓,鬱悶的回了自己房間。既不想下樓也不想回家。
這日子過的怎麼突然這麼憋屈呢?自打翠微那丫頭出現自己的日子就沒好過。
先是救了李寶昌的豆腐坊,然後就是刀疤死在自己家裡,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可恨的是,家裡也不得消停。尤其是那隻母老虎。
「老爺吃過晚飯沒有?」正想著,糖桂花的聲音傳過來,倒是難得的心平氣和。
秦積年心裡一緊,警惕的看著糖桂花進了門來。
糖桂花一笑,「金玉,把食盒提過來。」走到親幾年身邊,體貼的說道:「老爺,這是我親手炒的幾個小菜,都是你愛吃的,你快嘗嘗。」
秦積年想看妖怪似的看著糖桂花,心想這婆娘什麼時候轉性了?
「老爺不用這麼看著我,我還不是心疼老爺嗎。老爺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的,有什麼事跟我說說,咱們老夫老妻的了,興許我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糖桂花想著翠微的話,這時候盡量做出賢惠的樣子。
「唉,別提了。」秦積年一聽糖桂花這麼說,一肚子的怨氣和火氣都被吊出來了,「想想我就生氣!李寶常那個外甥女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可是眼看著搶了我們多少生意?上次我們叫三角眼去鬧事也別抓起來了,要不是我花了銀子找人疏通,恐怕現在也在大牢裡吃牢飯呢!」
糖桂花一聽大吃一驚,自己這幾天只顧著和雪梅那娼婦置氣竟不知道三角眼被抓起來的事,又聽秦積年說的嚴重,也皺了眉頭。
「那丫頭竟這麼厲害?看來咱們還真的好好想點辦法。」
「哼,我找了縣裡的李師爺,他也對翠微意見大著呢,答應幫咱們整治她呢。這不昨天我去了一趟井口村……」
秦積年把李師爺的主意說了一遍,又把自己到井口村找呂寡婦的事情說給糖桂花聽。只略去了自己在呂寡婦家過夜的事情。
糖桂花聽了也大為贊同,「到底是人家師爺,想的辦法就是周到。這下就不信整不倒那臭丫頭。」
兩個人又商量一陣子,秦積年吃了飯,心情大好。拉著糖桂花的手,熱熱乎乎的說:「他娘,今晚我就到你屋裡睡。想想,咱倆人也很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
糖桂花的心裡一甜,微微這丫頭的法子真是管用,明天可得再去找她討點好法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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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爺埋伏的很深,親們不要著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