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擒賊先擒王 文 / 妖歌嘹亮
住手！都給我住手，統統住手！」
就在一場血肉橫飛的惡戰即將上演之時，突然，從山坡上方的叢林裡，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喝止聲。
眾人愕然一驚，定睛一看，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圓臉青年拚命地搖著雙手，從林中走了出來，月白衣衫，塌鼻圓臉，正是林家大公子林巖。
只是林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綠裙少女，手拿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位明眸皓齒的俏麗少女，赫然竟是熊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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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皂衣人的命令下，當林巖的二十多位家丁蒙著面，各自從埋伏好的藏身之地衝出去時，林巖並未露面，而是獨自一人，悠然自得地藏在林中坐山觀虎鬥。
林巖選擇的藏身位置極佳，透過林木縫隙，下方山坡上發生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當看到威遠鏢局車隊不出意料地陷入了精心安排的天羅地網，特別是看到飛天蝙蝠炫了一手絕世武功後，林巖的心裡樂開了花。
往日，林家的長輩們對林巖的放浪形骸頗有微詞，表面上敷衍著他大公子的身份，心裡卻大多將他當成一個花天酒地的酒囊飯袋，甚至家族裡許多重要事務都沒讓他參與，這些都讓林巖耿耿於懷。
「現在好了，在老子的精心策劃之下，林家圖謀多年的威遠鏢局終於拿下了，等老子回到沂水城，看你們這群老傢伙誰還敢小瞧我！對了，還有鶯兒，那兩條練過武功的細長腿，這麼一扭一夾，哎呦喂，鶯兒，輕點，輕點，寶貝兒，你悠著點啊……」
正在林巖竊笑著想入非非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沒等他回頭看清楚，就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一柄明晃晃的刀刃就架在了咽喉上，同時耳邊傳來了一個少年冷冷的聲音：「別動，動一動，就讓你的腦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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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當譚陽安排好了一切行動細節之後，本想一個人獨自離開，可在熊鶯兒的強烈要求之下，再加上熊威遠和鏢局眾人一致認為鶯兒待在他身邊比較安全，這才帶著熊鶯兒一同離開了車隊，連夜攜手登上了牯牛嶺。
其實，此時的譚陽心裡並沒有多少勝算的把握，苦苦修煉了一年多，在老王頭的鼎力相助之下，自己的修為相當於一個練過七八年武功的武林人士應該沒多大問題，可實戰的技擊之術並沒練過多少，除了一式還沒練到家的分花拂柳手，也就只有乾坤袋裡那幾張符菉能派的上用場了。
這些攻擊手段，對付一般宵小之徒綽綽有餘，可要是用來對付飛天蝙蝠那種絕頂高手，就連譚陽自己都沒有信心。
硬拚肯定不行，那就只有智取了。
譚陽原本的打算是，逼對發在明天動手，這樣倉促之下，對方的行動一定會有破綻可尋，從而佔據天時；逼對方在牯牛嶺動手，這樣自己就可以提前考察地形，從而佔據地利；剩下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了。
既然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那就只有使出自己慣用的偷襲之術，只要瞅準機會，一舉制住飛天蝙蝠，擒賊先擒王，此戰就應該有幾分勝算可期。
沿著官道，譚陽和熊鶯兒來到了牯牛嶺腳下，搭眼一望，大致情形已瞭然在胸，牯牛嶺半山腰以下都是雜草叢生的層層梯田，根本沒有合適的埋伏之處，所以對方的下手地點，肯定會選擇在半山腰以上的密林之中。
沿著盤山道繼續上行，一路上要麼是林木稀疏，要麼是彎道限制視野，總之幾乎沒有適合打埋伏的地形。
直到來到了這片坡度平緩的山坡，譚陽幾乎脫口而出：「就是這裡了！」
熊鶯兒此時對這位新認的哥哥已崇拜得五體投地，自然是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並無任何異議。
此時已是後半夜時分，兩位少年人都已疲累不堪，就在官道旁的石亭裡休息起來，譚陽坦然自若地呼呼大睡，熊鶯兒卻心事重重，半夢半醒，哪裡睡得安穩？
一夜無事，一直到了天色大亮，譚陽才睡了個自然醒，叫上熊鶯兒，爬上了不遠處的牯牛嶺坡頂，找了一個可以一眼就能俯瞰全局的高處，靜靜地守株待兔。
還沒到中午時分，譚陽二人就遠遠看見，一隊二十多人的人馬一路飛馳，沿著官道上了牯牛嶺。
果然不出譚陽所料，這隊人馬走走停停，一路上到了腳下不遠處這片山坡才徹底停了下來，譚陽和熊鶯兒從密林中悄悄迂迴到了他們身後，接下來對方的一切安排，自然都沒能逃出譚陽二人的耳目。
更令譚陽驚喜萬分的是，熊鶯兒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林巖！
「真是天助我也！」
如果是對付飛天蝙蝠，即使是偷襲，譚陽心裡也連一絲把握都沒有，可如果對付一個連武功都沒練過的花花公子，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就這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林巖身邊的家丁都衝出了密林之後，他自己也就成了那只出乎譚陽意料之外的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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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都給我住手，統統住手！」
在林巖驚惶的喊叫聲裡，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早已將林巖交給熊鶯兒看押的譚陽，背著雙手，瀟瀟灑灑地從林中從容地走了出來。
清秀的面容略帶幾分稚氣，烏黑的雙瞳如清澈的秋水，略黃的長髮在山風裡飄舞，一襲天藍色衣衫衣袂飄飄，神清氣爽，飄逸出塵……
「羅老前輩！是羅老前輩！」
看見羅公子現身，熊威遠和鏢局眾人按照事先的安排，齊聲歡呼起來。
「羅老前輩？不會吧？」皂衣人驚疑不定地低聲對瘦削老者道，「師傅，這位少年，就是那位搭便車的書生，原來那位叛徒騙了咱們，他根本沒去凌海閣，而是在這裡等著，看來咱們上當了！」
譚陽信步行來，邊走邊笑道：「呵呵，四十年沒出來，這世界還真是變了！想不到連小蝙蝠也越來越不成話了，教出的徒子徒孫，居然下作到當起山賊來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這番話，學足了落雲峰上那個老怪物的氣勢，可惜過於囉嗦，少了幾分霸氣。
「閣下是何方高人？你……你怎麼知道老朽就不是飛天蝙蝠？」瘦削老者雖然沒被完全唬住，但也不敢貿然行事，來人雖然看似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可是大楚修真之風盛行，修士們可以用靈丹妙藥甚至神功玄法，來改變自己的容貌，所以幾乎不可能通過修士的面目判斷年齡。一個弱冠稚子，實際有可能是個百年老翁；一個如花少女，也許就是個千歲嫗媼。
「要問老夫的名號，憑你還不配！」譚陽傲然道，這一句，學的還是落雲峰那位老怪物說過的話，「老夫之所以知道你不是小蝙蝠，是因為小蝙蝠再不成器，也不可能墮落到做山賊的地步。何況，多年前老夫見過小蝙蝠本人，並留了這小子一個活口。」
熊威遠暗自叫苦，羅公子呀羅公子，凡事點到為止，憑這位老者驚世駭俗的那身武功，你怎麼就敢斷定他不是飛天蝙蝠，如果人家是，這一切計劃可就露陷了。
這時，見到主人林巖被擒，一位蒙面黑衣人救主心切，接著雜草掩護，悄悄衝著林巖挪去。
譚陽眼光一掃，心念微動，御物術全力施展，黑衣人手裡的長劍脫手飛出，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了高空，然後劃出一道弧線，遠遠落在了林海之中，「誰敢再在老夫面前動手腳，那就別怪老夫辣手無情了！」
這一手空手奪白刃的小法術漂亮至極，在場眾人都被震住了，一個個驚駭莫名，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身不動膀不搖，僅憑一個眼神就能奪人兵器，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前輩，你……你是修仙者？」瘦削老者的聲音已略微發顫了，聽話聽音，這句話顯然透露了他並不是飛天蝙蝠，如果是，他絕無可能只是這種反應。
看到瘦削老者惴惴不安的樣子，譚陽心裡一下子踏實了，飛天蝙蝠既然在黑白兩道上那麼大的名頭，怎麼可能為了幾兩酬金，親自屈尊給人當打手？看來這一注，又押對了。
「廢話！不是修仙者，老夫怎麼可能救下那幾位凌海閣的後輩弟子們？」譚陽冷冷道。
皂衣人心裡已經信了**分，低聲道：「師傅，這話和那個叛徒提供的消息對上了，我本來還奇怪一個文弱書生，怎麼會和凌海閣搭上關係，原來他是個修仙的老怪物。（http：/／.）。難怪威遠鏢局明知道這趟鏢裡有蹊蹺，還敢繼續行鏢，原來背後有這個老怪物撐腰……」
「住嘴，你還要不要命了？小心被他聽見。」瘦削老者急忙打斷道，然後沖譚陽抱拳施禮道：「老朽……在下有眼無珠，如有得罪，還望老前輩海涵一二。」
「嗯，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你叫了老夫幾聲老前輩的份上，今日老夫就留你們一條狗命吧！滾！」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饒命之恩。」瘦削老者連聲謝道，說著一拉皂衣人，就要拔腿開溜，其實這位突然現身的老前輩話裡破綻不少，他也並未全然相信，但自己的東主林巖已落在了對方手中，自己武功再高，今日之事也已無半分勝算，還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站住！」譚陽笑道，「老夫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在**上都白混了嗎？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不留下點東西，就這麼走了？」
熊威遠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夜長夢多，他巴不得這位身懷絕世武功的敵手早走一步是一步，可羅公子居然又節外生枝將人留了下來！
羅公子呀羅公子，要玩也不帶這麼玩的，你這又是要唱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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