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太乙破空符 文 / 妖歌嘹亮
任虹此時心裡的驚駭之情難以言表，假若眼前的少年換成別人，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區區一個煉體境界的孩子，怎麼可能一連殺掉四個聚氣境界的修士，而且還有一個御靈境界的韓端？
不過反過來想，現在連自己都折在了他手裡，韓端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這麼說，暴猿谷這些三眼暴猿也是你一人所殺了。」任虹還是不願相信，眼前這個少年擒住自己，只不過是假借了役神符之力而已，而暴猿谷底的屍山血海，卻絕非靠投機取巧所能造成的，一個煉體境界的孩子，單槍匹馬怎能殺的了這麼多二階妖獸？
譚陽道：「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
「當然不是。」任虹不再糾結此事，岔開話題道，「既然此事都是你一人所為，想必和黃岳二位一同燒化的那具屍體，應該是你使的障眼法了。我問你，我們問仙樓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幹出這種劫財害命的無恥勾當？」
「我無恥？呵呵。」譚陽將事情起因簡略說了一遍，繼續道，「在那種情況下，換了前輩你，你殺不殺霍桐和李天賜？」
任虹歎了口氣，默然不語。
譚陽道：「好了，你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任虹道：「我還有好多好多疑問，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的第三個問題，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真名叫什麼，何門何派。也好讓我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誰的手裡，免得做個糊塗鬼。」
「你這個問題太大。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譚陽皺眉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真名叫羅天祐，現在只是一位前輩的記名弟子，所以嚴格說來不屬於任何門派。」
「羅天祐？」任虹歎道，「說實話，我平生閱人無數，能在煉體境界擁有你這般頭腦和實力的，你可以算得上絕無僅有第一人了。你這番作為如果傳揚出去，恐怕會轟動整個東土甚至大楚王朝修仙界。不過，你能否告訴我。你身上的妖氣又是從何而來？」
「你的三個問題已經問完了，現在該我問你了。」譚陽晃了晃手裡的透明玉符，「這是什麼符菉？有何神通？」
任虹道：「在你問我之前，咱倆做一筆交易如何？」
「說來聽聽。」
「我知道，你之所以現在不殺我，是在覬覦我乾坤戒裡的東西。」任虹道，「這枚乾坤戒和裡面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送給你，而且還可以教你如何運用。並且。我是問仙樓萊州郡巡查使，我有辦法可以保證問仙樓不再追究你劫財害命之事，我還可以發下心魔血誓，絕對不會透漏今日之事。」
「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放我走。」
譚陽搖頭道：「這絕不可能！我只能答應你，你自散法力，然後放你一條陰陽輪迴之路。這乾坤戒我現在是打不開。但據我所知，只要你一死。這乾坤戒裡的禁制自然會失效，所以你的條件對我沒有吸引力。至於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
任虹其實早已預料到這種結果，眼前這少年造下了那麼多殺孽，一定是冷酷殘忍的鐵石心腸，怎麼可能放過自己？不過死到臨頭，她心裡還是不由得驚駭莫名。
絕望之下，任虹萬念俱灰，思忖片刻，一咬牙，無奈道：「好，算你狠！不過，我自散法力之後，手無縛雞之力，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信守諾言？」
譚陽道：「這個嘛，我可以發心魔血誓，只要你履行了你所說的條件，我自會信守諾言。」
「好！我就信你一次。」任虹道，「你手裡的這枚玉符，名為太乙破空符，祭發之後，可以在不同空間中躍遷，甚至可以穿透任虹壁障。至於我乾坤戒裡的東西，說實話，絕大部分都是證罡境界修為才能運用的寶物，你能用上的不多。不過其中有一件天鸞戰甲，倒是正合你用，還有……」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任虹將乾坤戒裡的東西一一和譚陽做了介紹，基本上有問必答，倒也沒耍什麼花招。
這時，侍立一旁的黃巾力士，身上的光芒已開始漸漸變淡，看來他的時限已差不多到了。
譚陽不敢再耽擱，道：「好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前輩了。下面，是前輩自己動手，還是我來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會自我了斷，只是希望你不要自食其言。」
說著，任虹閉上雙眼，雙手掐訣，嘴裡唸唸有詞，低沉的咒語吟誦聲裡，一個三寸多高、恍若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小人，從她的頭頂百會穴中慢慢漂浮了出來。
聚氣境界以下，靈魂尚不能出竅；御靈境界修士的魂魄，是一團變幻無狀的暗綠色光團，光影變幻間方能看出本人面目。
而任虹這個證罡境界大修的魂魄，則已凝成人形，四肢五官俱全，惟妙惟肖，彷彿一個縮小了好多倍的真人。
譚陽暗自戒備，如果這個水晶小人稍有異動，他並不介意命令黃巾力士將她一舉滅殺。
水晶小人四處環顧了一圈，彷彿還對這個世界有著無限的眷戀，然後在任虹的頭頂盤膝打坐了下來，櫻桃小口微微翕動，似乎是在念誦密咒。
一圈又一圈的五色光華，從水晶小人的週身散射出來，濃郁至極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靈力瞬間漫延開來。
片刻後，五色光華越來越淡，水晶小人開始慢慢變得渾濁起來，然後變成了肉*色，然後變成了暗綠色光團。
接下來，暗綠色光團的顏色越來越深，一絲絲的黑氣從中飛了出來消散在空氣中，光團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介證罡境界大修士法力散盡，和普通人一樣。就此踏入了陰陽輪迴之路，等到轉世重生之時。前世的紅塵俗事早已隨著忘川之水流逝……
多少煙花流年，盡付風雨飄搖；多少魂牽夢繞，都隨逝水東流。
人生，其實就是一場無奈的醒來。
任虹的魂魄消散後不久，黃巾力士也化為了點點金光消失了，譚陽並不急於離開，而是將任虹的屍身挪到了一處草叢旁，自己則鑽進草叢躲了起來。
這時，在暴猿谷底屍山血海的吸引之下。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禿頭妖鷲越來越多，一隻隻陸陸續續地從頭頂的天空中相繼飛過。
沒多一會兒，兩隻禿頭妖鷲就發現了任虹的屍身，嘎嘎鳴叫著從天而降。
還沒等它們下口，譚陽從草叢中縱身躍起，一把抓住了其中一隻禿頭妖鷲的長腿，順手一掌拍在了它的腦袋上，將它擊暈了過去，另一隻尖鳴一聲。沒命地竄上了天空。
譚陽撬開禿頭妖鷲的嘴，拿出任虹的本命法寶紫星靈葫、追蹤玉牌和幾件自己用不上的東西，統統塞了進去。
禿頭妖鷲體型雖然碩大，但脖腔也沒粗到能容納紫星靈葫的程度。一塞之下，它的舌頭和脖腔自然被捅得血肉模糊，劇疼將它喚醒了過來。聲聲悲鳴，不忍卒聽。
譚陽抬手往南一指。森然斥道：「叫什麼叫？我留你一條性命就不錯了，我命令你立刻離開暴猿谷。朝南飛，飛得越遠越好，聽懂了就點點頭，聽不懂我這就殺了你！」
這只禿頭妖鷲是二階妖獸，靈性已通，似乎聽得懂幾分人言，連連點頭不止。
譚陽手一鬆，禿頭妖鷲沖天而起，沒命地朝南方飛去，「問仙樓的諸位前輩們，任巡查使的屍身我代為焚化了，你們去找禿頭妖鷲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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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後，萬獸妖林第二峽，一座高峰半山腰的山洞中。
譚陽渾身血漬斑斑，臉上煙熏火烤，衣衫焦糊破碎，正在盤膝打坐，運功療傷。
翻過這道山梁，就是萬獸妖林第三峽了。
今天，譚陽又一次試圖進入第三峽，可還是像前幾次一樣慘敗而歸。第三峽內是三階妖獸的領域，三階妖獸的戰力幾乎相當於人族的御靈境界，即使譚陽用盡了渾身解數，但還是遍體鱗傷地被殺了回來。
這一次，譚陽遭遇的是一頭會噴火的雙頭巨蟻，兩隻頭顱能各自發威，一道道赤紅烈焰源源不斷。
在雙頭巨蟻的妖術之下，譚陽甚至根本近不了身，只能憑借已練了三分火候的一葦渡江手遠程攻擊，而這點攻擊力對三階妖獸而言，幾乎如同隔靴搔癢，連威脅性都談不上。
一番血戰下來，如果不是有任虹的天鸞戰甲護身，恐怕今天連逃命都不容易。
「憑我現在的實力，是絕對闖不過第三峽了。看來，只能動用最後一招了，是死是活賭一把！」
打定了主意，譚陽平神靜氣，心無旁騖地繼續導引著體內的藥力和靈氣，一點點修復著破碎擁堵的經脈傷勢……
譚陽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萬獸妖林中已經湧進來了無數問仙樓的大修士，正在瘋狂地搜尋一位煉體境界的疑凶。
而萬獸妖林以外，東土界甚至整個大楚王朝的修真界，一些轟動天下的傳言正在沸沸揚揚地飛速傳播著
「問仙樓一位證罡境界的大修士，死在了萬獸妖林中，疑凶似乎和一個煉體境界的少年有關！」
「有人向大楚王朝第一大商盟下手了，聽說這之前，問仙樓就有不少修士被殺。」
「聽說問仙樓在東土界的所有分盟，御靈境界以上的修士全部傾巢而出徹查此事，甚至還有兩位元相境界的大修士也準備出手了。」
「問仙樓這次的面子丟大了，不過憑人家的實力和勢力，找出兇手是早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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