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暗流 文 / 妖歌嘹亮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天還沒亮，譚陽三人悄悄告別了韓武夫婦，離開了流花村，進了盤龍山。
進山沒多長時間，三人便走到了一片叢林掩映中的墳地。
譚陽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譚家祖墳，擺上了韓武夫婦昨夜替他準備好的祭品，三叩九拜地磕了幾個頭，鍾鴻影和胡眉兒也禮節性各自行了一個禮。
「眉兒，咱們是一家人，你也來磕個頭吧！」譚陽一本正經地道。
「你……」胡眉兒臉一紅，嬌嗔道，「臭譚陽，昨夜你胡說八道的賬還沒跟你算，你要是再胡說，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鍾鴻影很不習慣譚陽的油嘴滑舌，眉頭微微一皺道：「譚師弟，如果沒有別的事，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好好好，馬上馬上。」譚陽對這個冰雪美人頗有幾分敬畏，一邊連連答應，一邊在墳墓下邊的祭池裡挖了起來。
「你幹什麼？」胡眉兒好奇道。
不一會兒，譚陽就從祭池的土裡挖出了一截竹筒，「父母特意交代我來拜祭祖墳，一定是沈麻子的主意，你們看，果不其然。」
說著，譚陽破開竹筒，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紙卷，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只寫著三個小字：烏衣巷。
鍾鴻影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沈麻子留給我的。」譚陽道，「烏衣巷，應該是九華城裡的一個地名，也是他和我父母的新落腳地。」
「高！這沈麻子夠聰明。」胡眉兒讚道。「即使有人查到流花村來，即使韓武被迫吐露了口風。也沒有人會對你的祖墳感興趣，這招夠絕。」
鍾鴻影道：「的確是條妙計。青陽宗是千龍門的附屬門派。你們居然敢藏身到千龍門的眼皮子底下，虧你們想得出來。不過，譚師弟，現在你既然已在凌海閣站穩了腳跟，何不將他們接來靖海城安身？」
譚陽點點頭道：「師妹說的有理，過些日子我會去接他們的。」
其實，譚陽何嘗不想將父母接到身邊？但自己現在惹下的禍端太多，青陽宗、問仙樓、丘老怪等等……只要有一件事發，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不如讓父母暫時先跟著沈麻子更安全一些。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胡眉兒道，「是回凌海閣還是去找你父母？」
譚陽道：「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下落，當然是去九華城，一是可以瞭解一下他們過得咋樣，我也好放心；二是看看沈麻子，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倒的確有點想他了；三還可以讓我父母看看你。」
「看我做什麼？」胡眉兒奇道，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又羞又氣道。「你……你真是屢教不改，不理你了。」
這一路上朝夕相處，有意無意中，鍾鴻影瞭解了譚陽不少底細。她搖頭道：「譚師弟，其實你父母他們現在安全得很，你這一去。反倒會增加不必要的風險。我勸你不如暫時別去，等青陽宗的風聲平息後再去不遲。如果這段時間裡，你能找到醫治你父母的法子。到時候一併去豈不更好？」
譚陽思忖片刻，道：「師妹說的有理，我聽你的，那咱們這就動身返回凌海閣吧。」
碧空如洗，秋高氣爽。
蔚藍的天空中，一個藍衣少年和兩個白衣勝雪的小仙子，正在風馳電掣地疾飛著，美人如玉，江山如畫。
「鐘師妹，你是什麼時候晉級鐵甲巡海衛的？」譚陽邊飛邊道。
鍾鴻影淡然道：「兩年前，在我聚氣五層時晉級成功的。」
「厲害！」譚陽不失時機地恭維道，「師妹當時動用了什麼靈器？又是怎麼晉級成功的？能否跟我講講。」
這一下正好戳到了鍾鴻影的癢處，她傲然道：「譚師弟有所不知，巡海衛晉級大賽中，除了本門的凌海法劍，一律不得動用任何其他靈器靈寶，甚至戰寵、符菉等都不能用，否則像你這種有錢弟子隨便買幾張極品符菉，豈不就可以輕易晉級？當初我就是憑天璣九劍，僥倖晉級成功的。」
「小影你也太自謙了吧？據我所知，那場晉級大賽中數你的修為境界最低，可你卻奪得了第一名。」胡眉兒道，「僥倖？哪來那麼多僥倖，這叫實力。」
鍾鴻影謙遜道：「不敢當，不過是諸位參賽的師兄師姐們讓著我罷了。」
「對了，說起師兄師姐，譚陽老喊你師妹，你老喊他師弟，你們倆這是怎麼論的？」胡眉兒笑道。
鍾鴻影笑而不語，其實在凌海閣，同輩弟子一般以年齡排序，她的年齡雖然比譚陽小，但在她心裡，譚陽實在配不上師兄的稱號，不知不覺中，她也就老稱呼譚陽為師弟了。
譚陽隱約猜到了鍾鴻影的心思，道：「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參加這次巡海衛晉級大賽，如果我能晉級成功，以後鐘師妹就喊我師兄如何？」
「你如果真有那個本事，喊你一聲師兄也無妨。」鍾鴻影不屑道，「在咱們凌海閣的鐵甲巡海衛中，還從來沒有一個聚氣五層以下的弟子，想出風頭可以，別被打得滿地找牙就行。」
胡眉兒笑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專愛幹一些驚世駭俗的事，即使被打得滿地找牙，人家也無怨無悔。」
鍾鴻影冰雪聰穎，聽出了胡眉兒的話外之音，禁不住轉頭看了譚陽一眼。
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的確有些令人猜不透。
成功逃出葫蘆谷；煉體境界時能偷襲千龍門御靈修士；擒住袁天罡；三年晉階聚氣境界；現在又一夜暴富……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跡，都出現在他身上，也許……
****
時光荏苒。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
凌海閣的巡海衛晉級大賽開幕在即，一個爆炸性消息。轟動了凌海閣的上上下下，剛剛晉階聚氣境界的譚陽。居然報名參加了鐵甲巡海衛晉級大賽！
大戰袁天罡；鬥獸；數百年來第一位單靈源弟子；晉階聚氣境界……等等這一系列的消息，早已讓譚陽聲名鵲起，這一下更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凌海閣。天海峰頂。
袁天罡的竹屋裡，此時此刻，也正在討論這個爆炸性消息。
「想不到啊想不到。」鄧凱道，「這位譚師弟還真是異想天開，閣主對他不錯，難道也任他如此拿大賽當兒戲？」
「什麼異想天開？這叫不知天高地厚。」那個道裝弟子憤然道，「可惜我早已晉級鐵甲巡海衛。否則倒可以在大賽中好好教訓一下他，讓這臭小子半年下不了床。」
那個紅衣少年道：「用不著你出手，我已經通知了咱們天海峰所有這次參賽的人，無論誰碰上了姓譚的，都要全力以赴絕不留情。」
上次在潮音洞大敗而歸後，袁天罡慶幸地發現，父親大概也深以此事為恥，不但沒有深究，甚至連提都沒再提過。
不過他的慶幸還沒維持多久。就聽到了鍾鴻影親自陪同譚陽外出的消息，這個消息就像一根魚刺般扎進了他的內心裡，幾乎氣得他五內俱焚，對譚陽自然是更加恨之入骨。
現在。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臭小子居然又出來興風作浪了。
袁天罡心不在焉地聽著朋友們的議論聲，心下煩亂。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霍師兄此舉有點小題大做了。」石昊道，「第一輪初賽有兩百多人抽籤對決。譚陽不一定就那麼湊巧地抽到咱們天海峰弟子，第二輪比賽他又肯定進不去。你這樣做豈不是反而抬舉他了嗎？」
那個姓霍的紅衣少年道：「你不懂，我這叫搏兔須用搏虎力。最好是讓姓譚的第一輪就抽到袁師弟，這樣袁師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報仇雪恥了。」
鄧凱疑惑道：「我搞不明白的是，譚陽明知依他的實力參賽是自尋其辱，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呢？」
「我知道其中原因。」袁天罡終於開口道，「他這肯定是為了博鐘師妹的歡心，這小子當初拜入凌海閣，就是奔著師妹來的，癩蛤蟆哪有不想吃天鵝肉的？」
「這就奇怪了。」鄧凱道，「參加大賽，被別人海扁一頓，就能討得鐘師妹歡心?這似乎說不通呀！」
石昊道：「諸位師兄，你們都小看譚陽的心機了。你們想想看，凌海閣歷來沒有聚氣五層以下的弟子參賽，譚陽這一報名，不管比賽成敗，他又成了史無前例第一人，既可以大大提高知名度，又可以在閣主和掌教前輩們那裡討一個勇氣可嘉的讚譽，豈不是一舉兩得？」
那個姓霍的紅衣少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這臭小子的確詭計多端。這也就是說，譚陽僅僅是報名而已，他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參賽，看來我那番辛苦是白費了。」
那個道裝弟子笑道：「石師弟的確聰明過人，依我看，譚陽十有九成只是虛晃一槍罷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鄧凱道：「算了，咱們不談他了。這次參加大賽的兩百多位弟子中，總共只有三位聚氣五層的弟子，除了袁師弟，還有凌海峰、鎮海峰各一位。但願袁師弟能殺出重圍晉級成功，鐘師妹一定會芳心大悅的。」
石昊笑道：「你這目標對袁師兄來說也太低了，衝進前二十就能晉級鐵甲巡海衛，憑袁師弟目前的實力，晉級成功一點問題都沒有，關鍵是一定要殺進前十甚至前三，這樣才會入得了閣主和鐘師姐的法眼。」
「你們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殺進前十的。」袁天罡咬牙道，「看來，想在大賽中教訓譚陽是不可能了，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你們再想想，還有什麼法子能滅一滅這小子的囂張氣焰？」
石昊放低了聲音，悄悄道：「我這裡倒有一個法子，雖然有點過於陰狠，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斬草除根，你們聽聽行不行，咱們如此如此……」
「不行！絕對不行！」鄧凱豁然站起身來道，「譚陽再怎麼可惡，也畢竟是同門師兄弟，這麼做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不妥，不妥。此事以後再議吧。」
袁天罡也搖頭否決道，不過，誰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裡掠過了一絲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