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恐怖的天語者 文 / 妖歌嘹亮
崇山峻嶺,茫茫林海,漆黑如墨的惡蜃毒瘴……
不錯,正是萬獸妖林!
不愧是東土界第一天語者,竟然有讓時光回溯的逆天神通,僅靠霍桐和李天賜生辰八字的導引,就準確地讓時光回到了出事時的那幾天!
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過去未來盡在一念之中,天語者這三個字,的的確確是名副其實。
水晶鏡面上的圖像越來越清晰,只見山谷底部的山澗邊,亂石堆中,篝火熊熊,有三個人正圍在篝火旁燒烤野物,其中兩人正是被害的霍桐和李天賜!
而另外一個藍衣少年面目陌生,身材適中,正和霍桐及李天賜談笑風生,顯然,他就是嫌犯無疑。
過了一會兒,藍衣少年站了起來,說了幾句話後離開了篝火,因為水晶鏡面上只有畫面沒有聲音,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
藍衣少年走出沒多遠,就停住腳步並轉回身來,好像又說了一句話,然後只見霍桐臉色突變,驀然抬手一指,彷彿要祭出什麼法術。
李天賜則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向了藍衣少年……
正在朱武看得聚精會神之時,水晶鏡面的圖像突然毫無徵兆地劇烈扭曲起來,接著整個鏡面突然破碎,重新化為了無數水晶細屑,紛紛揚揚地隨風飄逝了。
還沒等朱武反應過來,只見獨眼老道如遭重錘般身子一晃,慘叫一聲,張嘴噴出一道血箭。然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大師!快來人!」
朱武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扶起了面無人色的獨眼老道,左手一掐他嘴邊的地倉穴和頰車穴。讓他的嘴巴張了開來,右手摸出一粒雪白的丹藥,迅速塞進了他的口中。
正在這時,紛亂的破空聲起,問仙樓的修士們各駕著五顏六色的虹光飛來上來,其中一位麻衣老者反應最快,幾步搶上前來,雙掌貼在獨眼老道的後心,一股醇厚的靈力。滾滾注入進了他的體內。
僅僅幾個呼吸間,只見獨眼老道的滿頭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花白,接著變成了雪白;而他本來精光四射的獨眼,彷彿蒙上了一層雲翳,變得渾濁呆滯起來;本來瘦削但結實光滑的臉頰,也迅速變得黯淡無光,無數條皺紋越來越深……
他的後背開始變駝,他的四肢開始萎縮。生命的光陰,正在獨眼老道體內飛速流逝……
當獨眼老道的身體終於停止了衰老時,他也終於幽幽醒了過來,但他已經由一個五十多歲的壯年人。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耄耋老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驚悚詭異的一幕驚呆了,睜大了雙眼張口結舌。一個個臉上佈滿了驚駭之色。
「他……又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又是他……」獨眼老道氣如游絲。驚恐萬狀的表情彷彿大白天見了鬼。
「大師,他是誰?說。你快說!」
只剩下最後一層窗戶紙了,朱武迫不及待地連聲道。
獨眼老道置若罔聞,哆裡哆嗦地摸出一個乾坤袋遞給朱武,一邊搖頭苦笑,一邊斷斷續續地道:「這本《金菉玉函》,還有兩萬晶石卦金完璧奉還。朱……巡查,你……你害苦貧道了。」
眼看謎底就要水落石出,朱武哪裡甘心就此放棄,他不接乾坤袋,一連聲地追問道:「大師,此事事關重大,你只要告訴我這個藍衣少年到底是誰,這些東西照樣奉送。」
獨眼老道長歎一聲,道:「貧道不自量力自尋死路,天機反噬已奪走了我百年壽元,難道朱巡查非要落井下石,趕盡殺絕嗎?」
朱武道:「大師放心,只要你告訴我這個藍衣少年是誰,我發誓,問仙樓將奉送大師一粒延壽丹,並會延請名醫替大師醫治,包你恢復如初。」
獨眼老道搖頭道:「可惜,貧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你就別逼我了。朱巡查,貧道提醒你一句,這件事最好到此為止,別再繼續追查下去了,否則不光是你,連你們整個問仙樓都將後患無窮。」
朱武愕然道:「這個少年究竟是何方妖孽,竟讓大師你提都不敢提?」
獨眼老道聽而不聞,默然不語。
「大師,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朱某。」朱武臉色一沉,森然道,「憑你剛才的表現,朱某斷定你肯定認識這個神秘少年,否則你怎麼可能說出『又是他』這句話?這個『又』字又是從何而來?朱某敬你是個天語者,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獨眼老道淒然一笑,哆嗦著雙手,扯下了蒙眼的黑布罩,露出了一個全是猙獰傷疤的空眼眶,看得朱武心裡一寒,圍觀眾人也都駭得毛骨悚然。
「呵呵,貧道都已落到這般田地,生又何歡,死有何懼?」獨眼老道慘然道,「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朱巡查,你已將貧道害得夠苦了,卻還要苦苦相逼,你於心何忍?」
朱武頹然道:「剛才是朱某失態了。大師,既然你連死都不怕,說出那個少年的秘密又又何妨?」
「好吧,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那貧道就告訴你。」獨眼老道勉強道,「我們天語者修煉與眾不同,除了正常修煉,天語者要遊歷四方,替芸芸眾生占卜卦算,以預測吉凶禍福來趨利避邪,如此可以廣結善緣來消解自身業力,所以任何一個天語者,只要他能修煉到渡劫境界,九劫天雷就幾乎沒有什麼威脅力,從而可以輕而易舉地霞舉飛昇。正因為如此,貧道雖是靖海人氏,生平絕大部分時間卻都在外漂泊。」
「其實,無論是堪輿命理還是占卜卦算,都是天語者在冒著生命危險偷窺天機。所謂天機不可洩露,稍有不慎。就會就像剛才貧道這樣遭罹天機反噬。」
「貧道跟你說實話吧,這個藍衣少年已經被高人顛倒了陰陽氣數。遮蔽了天機,如若貧道再妄加窺測,送掉這條老命且不說,恐怕連陰陽輪迴的機會都要被剝奪了。」
朱武心下駭然,何等高人能遮蔽天機顛倒陰陽?除非是……
獨眼老道繼續道:「貧道言盡於此,朱巡查如若想要我這條老命儘管拿去,反正貧道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朱武思忖片刻,無奈道:「剛才是朱某的不是,大師為了問仙樓才遭此橫禍。這本《金菉玉函》和這些晶石依然送給大師,就當一點補償吧!來人,將大師恭送回家。」
送走了獨眼老道後,一位中年修士小心翼翼地看著朱武陰晴不定的臉色,小聲道:「巡查大人,這老道肯定知道兇手的底細,咱們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朱武鐵青著臉道:「哪有這等好事?目前,這老道是能逮到兇手的唯一線索,只是他名聲在外。知道他來問仙樓的人又多,一時不好動手。派人給我盯死他,過些日子找個機會將他秘密帶回來,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中年修士擔心道:「大人高見。只是這老道是天語者。擅長預測吉凶禍福,萬一被他逃了怎麼辦?」
朱武傲然道:「只要他還活著,就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們問仙樓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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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閣。潮音洞。
時光荏苒,轉眼間春暖花開。又到了萬物復甦的春天。
這一天,風和日麗。碧海藍天。
小海島上的珊瑚亭邊,譚陽左手掐訣,抬起右手伸指一點,只見他的指尖泛出一團濛濛白光,周圍空氣中的水汽飛速湧進了白光裡,瞬間凝聚成了一顆鴿蛋大小、晶瑩剔透的冰彈!
「敕!」
隨著譚陽一聲斷喝,那顆冰彈激射而出,朝著一朵湧向岸邊的浪花射去。
只見那朵浪花在被冰彈射中的一剎那,瞬間凝固成固體浪花,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在海面上隨波逐流。
「譚兄,你的先天水靈源的確強大。」胡眉兒微笑道,「這麼短時間,能將冰彈術練到如此境界,也算得上是個奇跡了。」
譚陽得意地笑道:「這還得多虧余小魚買來那些水系法術功法,老夫博覽群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故而自創出這套譚氏冰彈術,還望胡道友多多指教。」
胡眉兒捂著腮幫子痛苦道:「我的牙都被你酸掉了,這世上有些人就是臉皮厚,說他胖,他立刻就喘;誇他幾句,他敢立刻尿炕。」
「好你個胡眉兒,你敢這麼埋汰我?」譚陽哈哈大笑,展開風影千變,飛身朝著胡眉兒撲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胡眉兒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鳥,轉身就逃,「你的風影千變是我教的,想追上我?做夢吧!」
兩人笑鬧了一陣兒,肩並肩坐在沙灘上休憩起來,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煙波浩渺,海天一色;近處浪濤拍岸,沙鷗翔集,不時發出幾聲清麗的鳴叫。
「好美。」胡眉兒喃喃道,「真想一輩子就這麼呆下去,無憂無慮,地老天荒。」
譚陽輕輕拉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攥在掌心,猶豫道:「眉兒,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好長時間了,不知當不當說?」
胡眉兒閃電般將手抽了出來,警惕道:「你……你又憋什麼壞主意?」
譚陽這次不再戲謔,黯然道:「這段時間,我跟著令孤雁他們巡了幾次海,上次在鰲山海域裡逮到了一艘倭修的海船,在船艙裡發現了一百多個被囚禁的青年男女,經過一番查問,原來他們都是被倭修捉來的,準備運往東海修羅島做苦力。」
胡眉兒道:「這事你不是跟我說過嘛,怎麼現在又提起來了?」
譚陽道:「因為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了船艙裡關的人全變成了我認識的人,有王大錘,有左公遠,還有姚胖子……」
「打住!」胡眉兒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想回葫蘆谷嗎?何必饒這麼大的彎子?」
「知我者眉兒也!」譚陽道,「自從上次余小魚提及此事,我心裡就長了個疙瘩。那次巡海所見所聞,更是讓我觸景生情,所以我決定,殺回葫蘆谷,救出我那幫子難兄難弟,但我勢單力孤,想請胡老師大發慈悲助弟子一臂之力,請老師恩准。」
「不行,你再油嘴滑舌也不行。」胡眉兒一口拒絕道。
譚陽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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