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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鍾天師的算盤 文 / 妖歌嘹亮

    鍾天師稽首道:「貧道此次冒昧造訪,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說著,他將鍾鴻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貧道知道此事於理不合,但還望諸位大師慈悲為懷,能答允貧道這個不情之請。」

    果然,在聽到鍾天師要求傳授梵天般若功之後,梵天寺諸僧的臉上均浮出了幾分為難之色,面面相覷之下,並無一個人開口說話。

    「諸位放心,為了防止煉魂**的陰氣反噬,影兒只需修習梵天般若功的前三重功法即夠,並不要求後續功法。」鍾天師似乎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隨手從乾坤戒中摸出了一塊古舊的黃色玉簡,遞給了釋難大師,道:「另外,這是凌海閣歷代祖師傳下的《太清丹要》,貧道此行過於倉促,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本丹經贈給諸位大師共同參詳。」

    凌海閣以道家修真,尤擅制金丹鉛汞,調陰陽坎離。而修真之途,除了靈根資質仙緣深厚,離不開仙丹靈藥的輔助,所以丹方比功法更加珍貴難得,何況是萬年傳承的凌海閣的丹經?

    梵天寺以佛法修真,注重修煉自身,淬煉肉*體培補元神,於丹藥之術並不擅長,所以眾人臉上均露出欣喜之色。

    其實說起來,修真界各門派家族的核心功法雖然都嚴禁外傳,但也僅限於御靈境界及其以上的功法而已,御靈境界以下功法則很難控制。

    這一是因為無論什麼門派,其煉體境界的功法都大同小異,只是到了聚氣境界以後才會開枝散葉。各自向不同方向發展;所以御靈境界以下功法不會受到太大重視。

    二是因為一個門派家族中人數眾多,特別是御靈境界以下弟子更是良莠不齊。難免會因各種原因造成功法外洩,特別是為了覬覦功法而派弟子互相臥底。那就更防不勝防了。

    但一旦到了御靈境界修為以上的修士,基本已在各自的家族或門派中贏得了一定的身份地位,對家族或門派的歸屬感和忠誠感會大大加強,他們所習得的本門派或本家族的功法也就極其不易外傳了。

    所以,在修真界一些不公開場合或黑市裡,御靈境界以下的各大門派功法也許可以高價買到,但御靈境界特別是證罡境界以上功法,則幾乎是萬金難求了。

    現在鍾天師要求傳授的梵天般若功前三重,正是御靈境界及以下功法。其中除了對應御靈境界的第三重功法,搞到前兩重功法對凌海閣不是太大的難事,所以他提的要求基本上等於要一個修煉允可而已,否則閣主之女偷偷修習別派心法,一旦洩露那面子可就丟大了。

    以上這些道理,在座的梵天寺諸僧都心知肚明,何況人家還拿來了如此珍貴的《太清丹要》,傳授鍾鴻影一個人功法,可以換來造福全寺的太清丹要。這筆交易怎麼算怎麼合適,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已大為心動。

    方丈釋難大師並未立刻接玉簡,而是先看了無嗔禪師一眼,作為心禪堂首座長老。他可以代表梵天寺眾多長老的意見。

    無嗔禪師沉吟片刻,朗聲笑道:「鍾老兒這是逼宮來了?也罷,佛家講普渡眾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必宥於門戶之見。鄙寺答應了便是。本寺的梵天般若禪功共分為九重,鑒於這孩子非本門弟子。可以傳授其第一重的佛光初照、第二重的金燈問佛和第三重的佛音禪心,也算幫這孩子爭那一線生機。釋難師侄,你看如何?」

    方丈釋難大師連連點頭道:「一切由師叔做主便是。」說著,他這才雙手接過了鍾天師遞過來的太清丹要玉簡。

    鍾天師大喜,連聲道謝。

    無嗔禪師繼續道:「不過,鍾老兒別高興太早,你讓這孩子修習梵天般若功,無非是想抵禦修煉煉魂**的陰氣反噬而已,現在冥教能否答應傳你煉魂**猶未可知,如果萬一不成,你這套太清丹要可就白費了,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眾人皆大笑,鍾天師笑道:「你這老和尚的算盤打得是越來越精了,為了別讓貧道既賠夫人又折兵,所以還得勞煩大和尚陪我們走一趟西域,一是路上可以傳授影兒功法,二是希望在冥教的陰教主面前,能借你一個面子。」

    無嗔禪師哈哈大笑,指著鍾天師道:「你這老兒,居然還敢說老衲算盤打得精,我看你這算盤打得比誰都精。老衲就知道你這套太清丹要不是那麼好要的,原來連我都被你算計進去了。也罷也罷,反正閒來無事,老衲就隨你走上一遭吧!不過咱們可有言在先,陰教主能否賣我這個薄面,老衲可就不敢保證了。」

    其實,無嗔禪師和鍾天師相交多年,即使沒有太清丹要,他恐怕也很難拒絕鍾天師這個要求。

    ******

    臥佛山腳下,妖鯨飛艦旁邊,已經圍滿了無數梵天寺的弟子,如此巨大的飛艦,即使是他們也沒見過幾次,一個個面帶好奇,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散開,都散開!方丈和師祖來了!」

    隨著一聲大喝,眾弟子紛紛散了開來,讓開了一條大大的通道。

    無嗔禪師和鍾天師聯袂而來,後面跟著送行的梵天寺方丈釋難大師及諸僧,還有風萬里及譚陽等人。

    不過,幾乎所有在場弟子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鍾鴻影和胡眉兒身上。

    「天啊!九天仙子下凡了!」

    「阿彌陀佛,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貧僧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佛曰,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血肉皮囊而已,不過有這麼漂亮的皮囊,恐怕連佛陀也難免會把持不定吧?」

    「住口!不許褻瀆佛祖!這位師弟。拜託你積點口德好不好?」

    「你就拉倒吧,少來這套。嘴上說的這麼好聽,那你還涎著臉往前擠啥擠?」

    「喂喂喂。你們看,兩個小仙子身邊那個藍衣少年是誰?這小子簡直太有福氣了,長得連我都不如,居然還有臉離小仙子那麼近,我呸!」

    ……

    走到了妖鯨飛艦下,無嗔禪師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巨型飛艦,一邊笑道:「呵呵,鍾老兒,你可真捨得下血本。從東海之濱一路飛來,這要花掉多少晶石和妖丹?」

    鍾天師苦笑道:「沒辦法,影兒元神受損,承受不了超遠距離躍遷的空間壓力,貧道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說完,他抬手一指,一道五顏六色的虹橋驀然浮出,從地面架到了飛艦的甲板上。

    告別了梵天寺送行的諸僧,眾人陸續登上了妖鯨飛艦。在無數艷羨的目光中,飛艦在金甲傀儡武士的操控下,緩緩升上了天空。

    ****

    離開梵天寺後的當天晚上,譚陽正在自己艙房裡修煉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來訪了,居然是只有一面之識的無嗔禪師。

    譚陽受寵若驚,連忙又讓座又倒水。心下卻在暗自揣摩來者的意圖。

    落座以後,無嗔禪師看了艙房門口的光幕一眼。開門見山地道:「譚師侄,老衲就不跟你繞圈子了。你能跟老衲說一說,你修煉的梵天般若功是從何而來?」

    譚陽大吃一驚,豁然站起身來。

    「坐坐坐,別害怕。」無嗔禪師擺手道,「你的佛光初照已經練成,你身上那幾分若有若無的佛力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老衲。不過你放心,老衲如果想為難你,今天在迎賓殿裡時就會當眾揭穿了,不會等到現在的。」

    儘管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譚陽後背還是沁出了一層冷汗,偷學別派功法是修真界大忌,如果這老和尚真的不在乎,又何必登門質問?

    無嗔禪師繼續面色凝重地道:「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老衲可以考慮不追究此事,不過你要告訴老衲梵天般若功的來源,否則一旦本寺的戒律院找上你,此事就再無轉圜餘地了。」

    他的言外之意不言自喻,如果此事驚動了梵天寺的戒律院,即使凌海閣可能都保不了譚陽。

    譚陽腦子裡轉過無數念頭,但都被他一一否決,無奈之下,他只得先試探道:「禪師法眼如炬,在下的確修習過梵天般若功。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在下想先問禪師一個問題,您是否知道藥王宮?」

    經過反覆掂量,譚陽準備了兩套方案,一是如實說出功法來自藥王宮的姜夔,但他不敢斷定姜夔得到梵天般若功的途徑是否正當,一旦不正當,反而會給藥王宮帶來無妄之災,所以只能先探探口風;第二套方案,就是說自己的梵天般若功來自萬獸妖林裡那具無名屍體,但這個方案暴露的秘密更多,後患更大,所以只能做備選方案。

    「藥王宮?」無嗔禪師面色一變,驚訝道,「你是說你的功法來自藥王宮?」

    察言觀色之下,譚陽立刻斷定自己這一把賭對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並不急於回答,而是不置可否地含糊道:「看來,禪師一定是知道藥王宮了。」

    無嗔禪師點頭道:「不錯,當年第二次洲際大戰的梵天之戰結束後,本寺死傷慘重,藥王宮的姜前輩深明大義,主動攜藥來到臥佛山,救治了無數本寺僧眾。後來本寺想重重酬謝他時,姜前輩卻分文不收,只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想要本寺的梵天般若功心法。」

    譚陽大大鬆了一口氣,道:「不光如此,而且姜前輩還要了貴寺的小無相千葉手。」

    無嗔禪師瞠目道:「你……你怎麼知道?」

    譚陽一笑,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塊小玉牌,遞給了無嗔禪師,道:「禪師,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無嗔禪師接過玉牌掃了一眼,道:「這……這是藥王宮的藥王令?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凌海閣弟子嗎?怎麼又變成藥王宮弟子了?」

    「禪師誤會了,在下並沒有正式列入藥王宮門牆。」說著,譚陽將姜夔的事有選擇地大致講述了一遍,「就這樣,在下修習了梵天般若功和小無相千葉手,但姜夔姜前輩傳功之時,再三交代不得外傳,所以即使鐘師妹危難之際,在下也未敢私自傳授她功法。」

    無嗔禪師聽得感慨萬千,良久方道:「老衲明白了,原來你的梵天般若功竟然得自於藥王宮,那老衲就無話可說了。當初梵天寺是心甘情願將功法傳給姜前輩的,並破例允許他進入本寺藏經閣三天時間,這小無相千葉手想必就是姜前輩在藏經閣裡學到的。姜夔姜道友是藥王宮傳人,又是你的授業恩師,將功法轉授予你無可厚非,而你沒有將功法私自外洩,更是可嘉可讚了。」

    譚陽連忙謙遜道:「不敢不敢,遵守諾言理所應當,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在下絕不會將梵天般若功私自外傳的。」

    其實,姜夔已死,譚陽發下的心魔血誓已經失去了限制,如果梵天寺沒有答應給鍾鴻影傳功,自己能否還能遵守這個諾言還在兩可之間。

    無嗔禪師更為放心,讚賞地看了譚陽一眼,道:「只是老衲不明白的是,藥王宮既然遭此橫禍,姜夔姜道友為何不來我們梵天寺求助呢?憑藥王宮和梵天寺的深厚淵源,鄙寺要幫他報仇並奪回藥王鼎,豈不是易如反掌?」

    他的話音剛落,譚陽就聽到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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