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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冷血 文 / 豬菜沙拉

    「哼!」空明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些鮮血,手裡的茶盞驟然崩碎,琥珀色的茶湯化成漫天金雨,人頹然的坐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夕溪一驚,眼中的碧光收斂,她蹙眉看了眼空明,眼裡突然閃過一絲不愉,她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空明長老!」夕溪的聲音格外的寒冷。

    空明心弦一抖,一口血箭噴了出來,他強抑著心頭的煩悶、不適和驚懼,站直身向夕溪微微一禮。

    夕溪心裡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他,自己不就是為了抑制國色天香的魅術才對人不假辭色嘛。三成天狐聖血,讓她沒有辦法控制這種強大的天賦,甚至要靠著那頭「珠寶」才能讓自己過上「正常」的生活!

    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夕溪心裡微微歎了口氣,緩緩的說:「蒼松是萬年大教,難得來一趟,我出去看看傳說中的「蒼松九崖」,天明之前回來。」

    說完也不等空明回話,踩著娉婷的步子,倏忽間從這間屋子裡消失。

    直到確信她離開,空明才鬆了口氣,做回了椅子上,剛才他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是為了賠罪,而是為了掩蓋自己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異樣狀態!

    「真是太厲害了,天香魅術,即使是對方不經意流露出的氣息,我也沒能抵擋的住,這還只是三成天狐聖血啊!」空明心裡感歎著,手中白光一閃多了一枚「水韻青華丹」。

    服下丹藥,空明對著自己的腰出起了神!

    離了空明的居所,夕溪漫無目的地在蒼松走著,她的速度看起來不快,動作也十分的優雅,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大美人,從哪些蒼松的巡夜弟子面前走過,他們卻跟沒看見似的。

    夜涼如水,不知不覺間,夕溪就來到了蒼松九崖的蒼古崖,這裡是蒼松供奉先輩的地方。

    ……

    紫竹園中,付彥傑睜開了一雙漆黑的眸子,閃閃的曈光在黑夜裡如同兩點寒星。眼底有一紅一紫兩道光芒游動著,如同靈魚。

    他的眼神顯得極為高妙,彷彿帶著曠古以來的滄桑,整個人的氣質如同一尊古神!

    「呼!」他吐出一口濁氣,整個紫竹院兒裡的靈氣瞬間變得濃郁了一倍不止,院外的那幾株紫竹無風自動,如劍的青色竹葉互相敲擊,發出如同劍鳴般的「叮叮」清音。

    付彥傑眼睛眨了眨,整個人又回復了本來的那種氣質。臉上浮現出一個輕鬆的笑意,他捏緊了雙拳,感覺著身體裡飽滿的力量和躍動的靈力,心裡異常的開心。

    由於他已經凝結了源天命脈,已經等夠調動渾身血氣、靈力,加上又有源天古經,所以這次凝結命脈非常順利,幾乎是水道渠成。

    付彥傑輕斥一聲,兩道赤紅色的靈光衝出丹田,矯躍騰挪,每道靈光上都裹挾著萬鈞巨力,舞動間看似輕靈,卻夾雜著隱隱的風雷之音。

    他看向床邊的青帝鼎,兩道赤紅靈光隨著他的目光、心意衝了過去。原本在手裡頗為沉重的青帝鼎現在卻顯得輕巧了許多。

    付彥傑的神念順著兩道命脈靈光蔓延而出,進入了青帝鼎中,但凡法寶能都入人神魂,就證明他已經烙印有了大道脈絡,可以稱之為「極器」!

    這樣的寶物就不能隨意的收進各種玄紋所化的空間,因為玄紋只是大道脈絡的簡化,又怎麼能收住印有大道脈絡的寶物。

    這也是付彥傑只能把它辛苦扛回來的原因,極器想要收起來就只有放進靈海,像付彥傑這種凝結出了命脈的人,也能夠勉強將它收起來。但是命脈就會因為收起這樣的寶物而無法動用。

    付彥傑放下青帝鼎,兩道赤紅靈光也飛會了體內。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突然透出一股紫意,身邊有幾滴紫色的光雨出現,落地時化為朵朵小指大小的紫蓮,顯得異常神妙。

    一道紫色的命脈靈光從付彥傑體內衝出,顯示非常神異,紫脈裹住青帝鼎,然後飛回了丹田,在紫脈消失的瞬間,紫色的光雨也一同消失了。

    整個屋子都沉入了黑暗,只有付彥傑自己一對明亮的眼珠閃爍著。

    付彥傑的神識跟著紫脈進入了自己的靈海,饕餮血脈所化的紫血凝珠靜靜的漂浮在空曠的靈海當中,紫脈裹著青帝鼎和它遙遙相對,兩道赤紅命脈則以它們為中心慢慢游離著。

    付彥傑靜靜的觀察著紫脈,他突然想起了在凝結紫脈時看見的那片浩瀚碧海。

    「難道那就是靈海嗎?一道命脈就有萬鈞之力,那樣一片無涯的大海能孕育什麼樣的力量?」付彥傑有些神往的想著。

    同時他也想起了當時谷萬里他們所說的,什麼「中古皇族的遺孤」!

    「難道這副身體的身世還有什麼隱情,不會這麼狗血吧!」付彥傑想著。

    「如果這副身體真是那個什麼皇族的遺孤,那是不是意味著有一個皇位等著自己去繼承?不對,既然是遺孤,那等著自己的就應該不是一個皇位。」

    「那會不會是一片被人侵佔的山河等著自己去收復?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付彥傑陷入了自己的想像,等到他退出自己的靈海時發現,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灑滿了淡淡的月輝。

    剛剛躲到雲後的月亮這會兒又露出了頭,思緒萬千的付彥傑索性不睡了,凌亂著一身青衣走進了院子。

    滿院如銀似水的月華,紫竹在月光中顯得很靜謐,葉片投在地上的斑駁讓人心動。

    付彥傑深深的吸了口氣,體味著怡人的夜色,鬱悶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腳下用力,付彥傑直接越上了房頂,躺在冷硬的青瓦上,他枕著自己的手臂,舒服的捲起腿,感覺夜風從身上流過,那叫一個愜意!

    「哎!」付彥傑在心裡歎了口氣,現在連吹夜風都能感覺到愜意了,要是能有兩串兒燒烤加上幾罐兒啤酒那該有多好。

    付彥傑看著漫天璀璨的星斗出起了神:「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吶,在這漫天的星斗中有沒有自己的家鄉吶?」

    付彥傑深吸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真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

    想著這些讓人鬱悶的事情,付彥傑的心情又變得不是那麼好了。動了動身子,他挺了起來,暗罵一聲,心裡道:「管他吶,來都來了就目前來看這個世界也挺好的,不用為了工作發愁,沒有霧霾,修煉得法輕輕鬆鬆活個千八百歲的,就是時時刻刻得堤防著,不能讓人取了自己的小命,這一點比較蛋疼!」

    他剛剛這麼想著,心裡突然冒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的,付彥傑猛地朝側面一滾,身子就摔下了屋頂。

    在他剛剛躺著的地方,一道晦澀的靈光炸開,在墨黑色紛飛的凌亂靈力中,一個黑衣人浮現出來,他的身子稍稍向前傾斜,右手到持著一柄烏黑的匕首,匕首上掛著一截青色的殘布,殷紅的血液正滴落。

    付彥傑感覺自己的左肋沒有了知覺,伸手一摸,滿手都是冰冷的粘液!

    「血不應該是熱的嗎?」付彥傑好奇,他任由自己落下,原本他以為自己應該恐懼的,可是他現在的心情和手中自己的血液一樣,寒冷、凌冽!

    殺手在付彥傑滾落的瞬間跟著撲了下來,他左手探向付彥傑,右手高高揚起,如同昂首的毒蛇。

    手中原本無光無華,絲毫不起眼的匕首這時散發出血色的腥芒,絲絲的黑氣繚繞其上,煞氣森然,如同毒蛇露出正在滴落毒液的獠牙。

    付彥傑鼻端捕捉到了一絲血腥的森然甜味,耳邊好像迴盪著怨死者的哀嚎!

    他心神一搖:「這柄匕首竟然還有迷惑神魂的作用!」

    付彥傑心中凌然,幸好他有神君神魂傍身,要是換個人來,在這柄凶刃下恐怕只有乖乖就戮!

    雖然神魂沒有被迷惑,但是付彥傑卻故意做出一副心智失守的模樣,任由殺手撲到了自己身邊!

    殺手的經驗明顯很豐富,雖然姿勢看起來比較古怪,但是顯得十分隨意,而且還很好的保護了自己全身的要害。

    他整個人都縮進了付彥傑懷裡,渾身的力量一絲都沒有浪費,全部都壓在了付彥傑身上。

    感覺著控制住自己的渾厚力量,付彥傑鬆了一口氣:「這個殺手還沒有晉入靈海境界,頂多凝結出命脈,自己還有還手之力!」

    這麼想著,付彥傑的身體自然的扭了一下,好像是因為落地產生的碰撞所導致的。

    殺手的匕首在這個瞬間已經落下,卻因為這「巧合」的一扭而錯開了付彥傑的心口要害,只是插進了他的胸肋,卡在了胸骨上。

    冰冷的刀刃插進體內,付彥傑感覺自己的左胸變得麻木,導致整個左肩和左臂都傳來遲鈍的不適感。

    但是現在卻不是動手的時候,他剛才還做出一副失神樣子的眼眸在瞬間變得犀利,如同兩點寒星,對上了殺手那雙冷靜的漆黑的眼睛。

    這是雙極為清冷的眼神,眼角柔順,眉間卻帶著殺氣,但可以想見,這雙眼睛的主人應該是個長得極為青秀的人。

    付彥傑眼底一紅一紫兩道光暈流轉,強大的神魂衝入了刺客的雙瞳。神魂對撞,兩個人同時悶哼一聲,身子都有瞬間的遲鈍。

    殺手的手一頓,原本轉動手腕想要把匕首從側胸送進付彥傑心臟的動作失敗,抖手間,雖然刀身又刺進去了一截,但是卻在胸骨上卡的更深了。

    付彥傑有神君神魂做後盾,比殺手早一步清醒過來。兩道赤紅色的命脈靈光隨即衝出,如同一對火剪,向著殺手的脖子絞殺而去。

    刺客眼裡爆發出驚駭:「來之前得到的消息不是說這傢伙剛剛凝結命脈失敗啊,怎麼就能有兩道命脈?而且剛剛自己的神魂被攻擊了,不到靈海就能放出神識衝撞神魂?!」

    雖然他心裡震驚,但是生死當前,他也沒有時間多去抱怨,腳下一動,腳尖踏在了付彥傑小腹上。

    右手放開了卡在付彥傑胸骨間的匕首,嬌小的身子從付彥傑懷裡躍了起來,他心裡其實極度鬱悶。

    付彥傑的身體比他想想中實在強太多,就算他是皇族遺孤,還吞噬了古獸血脈精華,可這身體也太變態了!

    自己手中這把凶物,雖然不是什麼有大來頭的寶物,但依舊不容人小覷。可沒想到,這柄匕首加上自己全身的力量,竟然也沒有絞碎這副身體。

    按正常情況來講,就是已經開闢了靈海的人,也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這麼結結實實的中上一刀,也只有飲恨的下場,那有可能連胸骨都穿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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