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萬事俱空 文 / 葬魂梅香
慕容燕心中不禁一陣為難,他雖然非常想再見到那位姑娘,但讓他違背自己的原則,幫助天山童姥對付李秋水,他也不願,便遲疑道:「這……」
天山童姥見他猶豫,怒道:「嘿,小子,李秋水她勾結丁春秋這個逆徒害死了你師父,這等壞人,有什麼不能殺的?你殺了她就是為師報仇,有何不可?」慕容燕道:「當年雖然師叔是和丁春秋一起害了師父,但在最後關鍵時刻,師叔總算顧念舊情,拉走了丁春秋,若非如此,只怕師父當日就難得倖免。何況師父這麼多年來並未怪罪師叔,臨死之前,還給了我一副師叔的畫像,讓我去探尋師叔的下落。」
童姥更加怒氣勃發,道:「你說什麼?他給了你一副那賤婢的畫像?他……他臨死之時,仍念念不忘那賤婢?」天山童姥聽了慕容燕的話,霎時間滿心憤怒嫉妒,不住地大罵:「沒良心的小賊,不要臉的臭賤婢!」直罵的氣喘吁吁才住口。隨後又向慕容燕厲聲道:「你不聽我話,休想再見那姑娘一面。你想想清楚吧。」慕容燕黯然無語。
天山童姥聽他半晌沒再說話,喜道:「你為了那個小美人兒,只好答允了姥姥去對付那賤婢,是不是?」
經過了一段時間,慕容燕已想的清楚明白,天山童姥當不會隨隨便便擄一個宮女回來,那少女十有**就是銀川公主。就算那少女萬一不是銀川公主,自己以後也可以慢慢探查她的身份。但若自己幫助童姥殺了李秋水,不談自己作為逍遙派掌門,幫著門中的一名弟子殘害另一名弟子是不是應該,光說自己以後面對語嫣和銀川公主時,又該如何和她們相處?當即,慕容燕便道:「我自是想再見到那姑娘,但倘若要小侄為了一己歡娛,就幫助師伯對付師叔,此事決難從命。」
天山童姥怒道:「你……」剛說出一個「你」字,天山童姥就氣的胸膛起伏,說不出話來。好半響,天山童姥才平靜下心情道:「好吧,你既然死活都不願意,那我也不再勉強你。」慕容燕忙道:「多謝師伯。」
天山童姥「哼」了一聲道:「不過,雖然你不肯幫我對付那賤婢,但我還是要傳你『天山六陽掌』和『生死符』的功夫。」慕容燕遲疑道:「這……小侄沒有幫上師伯的忙,所謂無功不受祿,不敢勞煩師伯傳授武功。」
天山童姥道:「你以為姥姥我隨隨便便就會傳你功夫嗎?我之所以要傳你武功,一來是因為你之前救過姥姥的命,姥姥要獎賞你;二來是因為姥姥這幾日正是練功的緊要關頭,不便與人動手,倘若那賤人尋來了這裡,還有靠你護得姥姥周全,教你武功,也是給你增加幾分把握。」
慕容燕本來就好武成性,神功絕學就在眼前,哪有不學的道理。剛才之所有開口拒絕,只是因為覺得自己拒絕了童姥的求助,再學她的武功,有些過意不去。此時聽童姥如此說,便借驢下坡道:「既然師伯這樣說,那小侄就卻之不恭了。」
天山童姥道:「這『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一樣同為我逍遙派最上等的武學,這掌法共分九式,剛柔並濟,精妙無比。『生死符』則是我用逆運『天山六陽掌』的方法創出了手法,是故也有九種手法。想要學『生死符』就先要學會『天山六陽掌』,而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山六陽掌』才能拔除『生死符』。烏老大這批畜生反叛縹緲峰,便是不甘永受生死符所制,想要到靈鷲宮去盜得破解生死符的法門。這群狗賊癡心妄想,發他們的狗屁春秋大夢,你姥姥生死符的破解之法,豈能偷盜而得?」
當下,天山童姥就將九式「天山六陽掌」傳授給了慕容燕。慕容燕花了四日功夫,才將這「天山六陽掌」練熟。他只覺這「天山六陽掌」巧妙無比,氣隨意轉,不論對方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來,均能以這掌法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蘊猛烈反擊的招數。他越練越佩服,感到這逍遙派的武功果然不同凡響,遠超世間尋常門派的武學。
見慕容燕練成了「天山六陽掌」,天山童姥甚喜,道:「小子倒還不笨,難怪無崖子會收你為徒。你既學會了『天山六陽掌』,下面就可以學『生死符』了。我先教你如何製煉生死符,你在手掌中放一些水,然後倒運內力,使掌心中發出來的真氣冷於寒冰數倍,清水自然凝結成冰。」當下教他如何倒運內力,怎樣將剛陽之氣轉為陰柔。慕容燕修習過逍遙派內功,真氣本就陰陽兼具,因此這一步學來倒也不難。
生死符製成後,天山童姥再教他發射的手勁和認穴準頭,在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著陽剛內力,又如何附著陰柔內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陽、七分陰,或者是六分陰、四分陽,雖只陰陽二氣,但先後之序既異,多寡之數又復不同,隨心所欲,變化萬千。慕容燕又足足花了三天時光,這才學會。天山童姥喜道:「小子倒也不笨,學得挺快,這生死符的基本功夫,你已經學會了。說到變化精微,認穴無訛,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第四日上,天山童姥又教了慕容燕破解生死符的法門。這破解生死符的法門只是一些對於「天山六陽掌」的應用,慕容燕既已學會了「天山六陽掌」,自是學起來極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慕容燕就已將九種生死符的破解法門盡數記牢。
童姥歎了口氣,說道:「這『天山六陽掌』和『生死符』你算是徹底學完了。明日午時,我的神功便練成了。收功之時,千頭萬緒,凶險無比,今日我要定下心來好好地靜思一番,你就別再跟我說話,以免亂我心神。」慕容燕應道:「是。」
便在這時候,忽聽得一個蚊鳴般的微聲鑽入耳來:「師姊,師姊,你躲在哪裡啊?你怎地到了妹子家裡,卻不出來相見?既太見外,又有點兒喧賓奪主,是不是啊?」
這聲音輕細之極,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晰異常。卻不是李秋水是誰?
慕容燕道:「不好,師叔知道我們在皇宮裡了。」天山童姥道:「那又如何?她雖知道我進了皇宮,卻不知我躲在何處。皇宮中房舍千百,她一間間地搜去,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這兒。」果然聽得李秋水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於聲息全無。
但過不到半個時辰,李秋水那細聲呼叫又鑽進冰窖來:「好師姊,你記不記得無崖子師哥啊?他這會兒正在小妹宮中,等著你出來,有幾句要緊話兒要對你說。」慕容燕道:「家師早已仙去,師叔她這是在激你,師伯你不要上當。」
天山童姥說道:「哼,她這是在運使『傳音搜魂**』,想逼我出去。她提到無崖子什麼的,只是想擾亂我的心神,我怎會上她當?小子,咱們只須平心靜氣,聽而不聞,將那賤人的言語,都當做是驢鳴犬吠就是了。」慕容燕道:「是。」
但李秋水的說話竟無休無止,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地說下去,一會兒回述從前師門同窗學藝時的情境,一會兒說無崖子對她如何銘心刻骨地相愛,隨即破口大罵,將童姥說成是天下第一淫蕩惡毒、潑辣無恥的賤女人,說道那都是無崖子背後罵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