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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賭鬥2 文 / 葬魂梅香

    向問天攜著慕容燕的手,剛步入柳蔭深處,就聽得有人叫道:「童兄,風兄,請你們轉來。」

    慕容燕轉過身來,只見丹青生快步奔到,手持酒碗,碗中盛著大半碗酒,說道:「何兄弟,我有半瓶百年以上的竹葉青,你若不嘗一嘗,甚是可惜。」說著將酒碗遞了過去。

    慕容燕接過酒碗,見那酒碧如翡翠,盛在碗中,宛如深不見底,酒香極是醇厚,讚道:「果是好酒。」喝一口,讚一聲:「好!」一連四口,將半碗酒喝乾了。

    丹青生道:「這是鎮江金山寺的鎮寺之寶,共有六瓶。寺中大和尚守戒不飲酒,送了一瓶給我。我喝了半瓶,便不捨得喝了。何兄弟,我那裡著實還有幾種好酒,請你去品評品評如何?」

    慕容燕心知丹青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之所以來邀請自己,還是因為惦記著向問天包袱中的書畫。當下轉頭向著向問天,瞧他意向。

    向問天道:「兄弟,四莊主邀你去喝酒,你就去吧。至於我呢,並不好酒,我就那個……嘿嘿!」

    丹青生笑道:「童兄是何兄弟的朋友,我也請你喝酒。一起去,一起去!」

    向問天還待推辭,丹青生左臂挽住了他手臂,右臂挽住了慕容燕,笑道:「去,去!再去喝幾杯。」

    三人回到梅莊,禿筆翁等在門口,喜道:「何兄弟又回來了,妙極,妙極!」四人重回棋室。丹青生斟上諸般美酒和慕容燕暢飲,黑白子卻始終沒露面。

    眼見天色將晚,禿筆翁和丹青生似是在等什麼人,不住斜眼向門口張望。向問天告辭了幾次。他二人始終全力挽留。慕容燕並不理會,只是喝酒。

    向問天看了看天色,笑道:「二位莊主若不留我們吃飯。可要餓壞我這飯桶了。」

    禿筆翁道:「是,是!」大聲叫道:「丁管家。快安排筵席。」丁堅在門外答應。

    便在此時,室門推開,黑白子走了進來,向慕容燕道:「何兄弟,敝莊另有一位朋友,想請教你的武功。」

    禿筆翁和丹青生一聽此言,同時跳起身來,喜道:「大哥答允了?」

    黑白子道:「何少俠。勞你駕再走一趟。」

    慕容燕故作疑惑道:「哦?四位莊主和在下已經一一比過,不知還要和誰比試?」

    黑白子道:「敝莊之中,尚有一位前輩名家,他聽說何少俠的武功如此了得,說什麼也要較量幾手,還望何少俠再比一場。」

    向問天道:「好吧,再比試一場,又有何妨?我可有些事情,須得先走一步。何兄弟,咱們到嘉興府見。」

    禿筆翁和丹青生齊聲道:「你要先走。那怎麼成?」

    丹青生道:「風少俠輸了之後,又到哪裡去找你取書畫棋譜?不成,不成。你再耽一會兒。丁管家,快擺筵席哪!」

    向問天連連搖頭,說道:「這場比賽,你們志在必勝。我何兄弟武功雖高,臨敵經驗卻淺。我如不在旁掠陣,這場比試縱然輸了,也輸得心不甘服。」

    黑白子道:「童兄此言是何用意?難道我們還會使詐不成?」

    向問天道:「孤山梅莊四位莊主乃豪傑之士,在下久仰威望,自然十分信得過的。但何兄弟要去和另一人比劍。在下實不知梅莊中除四位莊主之外,竟然另有一位高人。請問二莊主。此人是誰?在下若知這人和四位莊主一般,也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俠士。那就放心了。」

    丹青生道:「這位前輩的武功名望,和我四兄弟相比那是只高不低,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向問天道:「武林之中,名望能和四位莊主相捋的,屈指寥寥可數,諒來在下必知其名。」

    禿筆翁道:「這人的名字,卻不便跟你說。」

    向問天道:「那麼在下定須在旁觀戰,否則這場比試便作罷論。」

    丹青生道:「你何必如此固執?我看童兄臨場,於你有損無益,此人隱居已久,不喜旁人見到他面貌。」

    向問天道:「那麼何兄弟又怎麼和他比劍?」

    黑白子道:「雙方都戴上頭罩,只露出一對眼睛,便誰也看不到誰了。」

    向問天道:「那麼在下也戴上頭罩便是。」

    黑白子躊躇半晌,說道:「童兄既執意要臨場觀鬥,那也只好如此,但須請童兄答允一件事,自始至終不可出聲。」

    向問天笑道:「裝聾作啞,那還不容易?」

    當下黑白子在前引路,向問天和慕容燕跟隨其後,禿筆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後。慕容燕見他走的是通向大莊主居室的舊路,來到大莊主琴堂外,黑白子在門上輕扣三聲,推門進去。只見室中一人頭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衣衫便是黃鐘公。

    黑白子走到他身前,俯頭在他耳邊低語數句。黃鐘公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幾句話。黑白子點了點頭,轉頭道:「我大哥以為,比劍事小,但如惹惱了那位朋友,多有不便。這事就此作罷。」

    五人躬身向黃鐘公行禮,告辭出來。

    丹青生氣忿忿地道:「童兄,你這人當真古怪,難道還怕我們一擁而上,欺侮何兄弟不成?你非要在旁觀鬥不可,鬧得好好一場比試,就此化作雲煙,豈不令人掃興?」

    禿筆翁道:「二哥花了老大力氣,才求得我大哥答允,偏偏你又來搗蛋。」

    向問天笑道:「好啦,好啦!我便讓一步,不瞧這場比試啦。你們可要公公平平,不許欺騙我何兄弟。」

    禿筆翁和丹青生大喜,齊聲道:「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了?哪有欺騙何少俠之理?」

    向問天走出幾步,回頭招手道:「何兄弟,你過來,我得囑咐你幾句,可別上了人家的當。」丹青生笑了笑。也不理會。

    慕容燕走近身去。向問天拉住他手,將一個紙團塞入他的手掌之中。慕容燕一捏之下,便覺紙團中有一枚硬物。

    向問天笑嘻嘻地拉他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見了那人之後,便跟他拉手親近。將這紙團連同其中的物事,偷偷塞在他手中。這事牽連重大,千萬不可輕忽。哈哈,哈哈!」說罷,便搖搖擺擺的出外

    丹青生笑道:「好,咱們再見大哥去。」四人重行走進黃鐘公的琴堂。

    黃鐘公沒料到他們去而復回,已將頭上罩子除去。

    黑白子道:「大哥,那位童兄終於給我們說服。答允不去觀戰了。」

    黃鐘公道:「好。」拿起黑布罩子,又套在頭上。

    丹青生拉開木櫃,取了三隻黑布罩子出來,將其中一隻交給慕容燕,道:「這是我的,你戴著吧。大哥,我借你的枕頭套用用。」走進內室,過得片刻,出來時頭上已罩了一隻青布的枕頭套子,套上剪了兩個圓孔。露出一雙光溜溜的眼睛。

    黃鐘公點了點頭,向慕容燕道:「待會比試,你們兩位都使木劍。以免刀劍無眼,有人受傷。」

    慕容燕道:「那再好不過。」

    黃鐘公向黑白子道:「二弟,帶兩柄木劍。」黑白子打開木櫃,取出兩柄木劍。

    黃鐘公向慕容燕道:「何兄弟,這場比試不論誰勝誰敗,請你對外人一句也別提起。」

    慕容燕道:「好,這次比試不論勝負如何,在下都絕不向外人透露一字。」

    黃鐘公拱了拱手,道:「多謝何兄弟。」伸手向內室一引。道:「裡面請?」

    慕容燕隨黃鐘公四人進了內室,只見室內一床一幾。陳設簡單,床上掛了紗帳。甚是陳舊,已呈黃色。几上放著一張短琴,通體黝黑,似是鐵製。

    黃鐘公掀開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卻是塊鐵板,上有銅環。黃鐘公握住銅環,向上提起,一塊四尺來闊、五尺來長的鐵板應手而起,露出一個長大方洞。這鐵板厚達半尺,顯是甚為沉重。

    黃鐘公將鐵板平放在地上,說道:「這人的居所有些奇怪,何兄弟請跟我來。」說著便向洞中躍入。

    慕容燕跟著躍下,只見下面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個地道。他跟著黃鐘公向前行去,黑白子等三人依次躍下。

    行了約莫二丈,前面已無去路。黃鐘公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插入了一個匙孔,轉了幾轉,向內推動。只聽得軋軋聲響,一扇石門緩緩開了。

    慕容燕隨著黃鐘公走進石門,地道一路向下傾斜,走出數十丈後,又來到一扇門前。黃鐘公又取出鑰匙,將門開了,這一次卻是一扇鐵門。地道轉了幾個彎,前面又出現一道門。第三道門戶卻是由四道門夾成,一道鐵門後,一道釘滿了棉絮的木門,其後又是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釘棉的木門。

    此後接連行走十餘丈,不見再有門戶,地道隔老遠才有一盞油燈,有些地方油燈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數丈,才又見到燈光。慕容燕只覺呼吸有些不暢,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心知此處應當已是西湖之底。

    再前行數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須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彎腰越低。又走了數丈,黃鐘公停步晃亮火折,點著了壁上油燈,微光之下,只見前面又是一扇鐵門,鐵門上有個尺許見方的洞孔。

    黃鐘公對著那方孔朗聲道:「任先生,黃鐘公四兄弟拜訪你來啦。」

    慕容燕聞言,登時就知道任我行就關在裡面了。

    黃鐘公又道:「任先生,我們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來告知一件大事。」

    室內一個濃重的聲音罵道:「去你媽的大事小事!有狗屁就放,如沒屁放,快給我滾得遠遠的!」

    黃鐘公道:「先前我們只道當今之世,武功之高,自以任先生為第一,豈知大謬不然。今日有一人來到梅莊,我們四兄弟固然不是他敵手,任先生的武功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見大巫了。」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你們四個狗雜種鬥不過人家,便激他來和我比劍。想我為你們四個混蛋料理強敵,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盤,只可惜我十多年不動武,武功早已忘得乾乾淨淨了。操你奶奶的王八羔子,夾著尾巴快給我滾吧。」

    禿筆翁道:「大哥,任先生決不是此人敵手。那人說梅莊之中沒人勝得過他,這句話原是不錯的。咱們不用跟任先生多說了。」

    任我行喝道:「你激我有什麼用?姓任的難道還能為你們這四個小雜種辦事?」

    禿筆翁道:「此人內功精湛,劍法超群,還精通大理『一陽指』等多門失傳已久的絕技。也難怪任先生害怕了。」

    任我行不怒反笑,說道:「四個臭混蛋給人家逼得走投無路,無可奈何,這才想到來求老夫出手。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們的詭計,那也不姓任了。」

    黃鐘公歎了口氣,道:「何兄弟,這位任先生一聽到你這麼厲害,已然魂飛魄散,心膽俱裂。也不用比了。我們承認你是當世武功第一便是。」

    慕容燕道:「這位任先生內力深厚,見識不凡,怎會怕我?只是不想和在下比試罷了。」

    任我行道:「是啊。小朋友,你到挺有見識。你將梅莊這幾個傢伙都打敗了,是不是?」

    慕容燕謙遜道:「那是四位莊主有意相讓,慚愧,慚愧。」

    任我行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你怎樣打敗了他們?」

    慕容燕道:「梅莊中第一個和我比劍的,是個姓丁的朋友。叫『一字電劍』丁堅……」當下慕容燕就將擊敗丁堅和梅莊四莊主的經過說了一遍。任我行一邊聽著,一邊作著點評。他說丁堅的劍法華而不實。但以劍光唬人,並無真實本領。丹青生的劍法比丁堅高明些。可他自己破綻太多。禿筆翁的判官筆法本來相當可觀,就是偏生要附庸風雅,在武功中加上許多書法,相當於將自己的性命雙手獻給敵人了。

    聽了任我行的點評,丹青生和禿筆翁全都惱怒異常,可是又都無言反駁。

    任我行聽慕容燕說完了戰勝禿筆翁的經過,知道按照順序,接下來該是黑白子了,便說道:「老二玄鐵棋盤上的功夫,那可是真材實料了,一動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勢如疾風驟雨,等閒之輩確是不易招架。小朋友,你卻怎樣破他,說來聽聽。」

    慕容燕道:「在下一上來就以劈空掌力搶攻,第一招便讓他取了守勢。」

    任我行道:「很好。第二招呢?」

    慕容燕道:「第二招在下仍是搶攻,二莊主又取了守勢。」

    任我行道:「很好。第三招怎樣?」

    慕容燕道:「第三招仍然是我攻他守。」

    任我行道:「了不起。黑白子當年在江湖上著實威風,那時他使一塊大鐵牌,只須有人能擋得他連環三擊,黑白子便饒了他不殺。後來他改使玄鐵棋枰,兵刃上大佔便宜,那就更加了得。小朋友居然逼得他連守三招,很好!第四招他怎生反擊?」

    慕容燕道:「第四招還是在下攻擊,二莊主守禦。」

    任我行道:「你的武功當真如此高明?雖然要勝黑白子並不為難,但居然逼得他在第四招上仍取守勢,嘿嘿,很好!第五招一定是他攻了?」

    慕容燕道:「第五招攻守之勢並未改變。」

    任我行「哦」的一聲,半晌不語,隔了好一會,才道:「你一共攻了幾招,黑白子這才回擊?」

    慕容燕道:「這個……招數倒記不起了。」

    黑白子道:「何少俠掌力驚人,自始至終,晚輩未能近得他身前一丈以內。他攻到四十餘招時,晚輩自知不是敵手,這便推枰認輸。」

    任我行「啊」的一聲大叫,說道:「難道你武功真那麼厲害?黃鐘公的武術招數,與黑白子也只半斤八兩,但他內力不錯,小朋友,你的內力也勝過他嗎?」

    慕容燕道:「在下曾有奇遇,平白得了許多年的內力,因此僥倖得勝。」

    任我行呵呵大笑,說道:「很好,小朋友,我很想見識見識你的武功。你叫什麼名字?」

    慕容燕道:「在下姓何,名叫薊北。」

    任我行道:「何薊北?你進來吧!我領教領教你的武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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